第3章 TWO
TWO
江凝還沒回, 他從手裏的塑料袋裏拿出一瓶檸檬水，遞她手上，“給你。”
“謝謝…”江凝接過。
有點不太自在。
要以前, 江凝肯定拒絕。
曲霍炎扯了下唇。
“走吧, 我送你回學校。”曲霍炎道, “我車在那邊。”
江凝遲疑點了下頭。
那輛銀藍色的跑車就停在路邊, 她跟着曲霍炎去到車旁。
曲霍炎按了下手裏的車鑰匙, 副駕駛的車門像蝶翼一樣旋轉到上方，他轉頭看她一眼, 道：“上車。”
江凝有點猶豫。
“怎麽了？”曲霍炎看着她，想到什麽，問：“是不是有點兒怕我？”
畢竟她目睹了他往死裏揍人。
那會，他的确是想把那豬頭弄死。
江凝搖搖頭，“沒有。”
她只是覺得，曲霍炎為她打了一場架, 現在還要送她回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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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占他這麽大的便宜。
“那，上車好不好？”曲霍炎自己也很驚訝, 江凝平日冷冰冰的, 他想能引起她的注意, 而今天, 江凝被那個肥豬騷擾，讓人生出保護欲，連着跟她說話, 都特意溫和了一些。
并且上次他到擊劍館來的時候, 出錢讓她“陪玩”。
想想也不是什麽君子行徑。
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江凝不好再猶豫了, 點了下頭，走上前, 鑽進車裏。
這輛車的車門很炫酷，跟一般車門的開關方式不同，等她上了車，曲霍炎擡手輕觸了車門某處地方，車門重新旋下來合回車身。
空氣變得密閉，江凝聞見一道淡沉的木質香，還有一些煙味。
不久後，曲霍炎也上了車。
*
夕陽徹底栖回了山後，燕城街道的路燈一盞接着一盞。
銀藍色跑車逐漸開到了燕大東北門門口，曲霍炎沒徑直開進去，在門口停了車。
江凝以為是他不好将車開進去，非教職工，私家車是限制進去的，低頭解安全帶，說道：“謝謝你，我在這裏下車。”
曲霍炎問：“肚子餓不餓？”
“請我吃個飯呗學妹。”
江凝頓了下。
現在的确是應該吃晚飯的點，天都黑了。
一直心不在焉，江凝沒感受到饑餓感，這會曲霍炎提出來，她聽見肚子合事宜地叫了一聲。
曲霍炎笑了笑，“行，你不用回答了。”
“……”
“我這肚子也餓了啊。”曲霍炎吊兒郎當擡手摸了下肚子。
他送了她一乘，請客當作路費吧。
江凝抿了下唇，問：“你想吃什麽？”
*
燕大各個門附近都有不少美食。
正是國慶假期期間，街道上有不少燕大的學生，人來人往，充滿活力。
江凝知道曲霍炎嘴挑，讓他決定吃什麽。
曲霍炎帶着她逛了半天，挑中一家牛筋火鍋店。
“牛筋你吃不吃？”曲霍炎問。
他記得江凝不能吃龍蝦。
江凝點點頭，“可以。”
“那就前面那家咯。”曲霍炎說。
前面那家牛筋火鍋店看起來挺貴的，不過她總不能反悔，也不想掃曲霍炎的興致，道：“嗯。”
跟着曲霍炎進了那家牛筋火鍋店。
門口站着兩個服務員，曲霍炎挺愛吃這家火鍋店，算是這裏的常客，門口的兩個服務員都認得他，笑臉相迎，“歡迎歡迎！”
“這次是幾個人呀？”服務員問這話的時候，目光忍不住投在江凝身上。
實在是江凝長相太出衆，皮膚是很粉透那種白，一頭蓬松柔軟的黑發，鼻尖翹，唇紅得自然，其中一個服務員是男生，江凝跟曲霍炎朝他們火鍋店走過來的時候，他遠遠就注意到了，等人來到面前，呼吸都停了一停。
江凝很安靜，跟在曲霍炎身旁，她不說話的時候，看着有些高冷，眼睛魅惑又妖，十分漂亮。
“兩個。”曲霍炎回。
服務員點點頭，熱情道：“這邊請。”
跟着服務員去找位置的路上，曲霍炎懶懶稍偏視線，發現這次來這家火鍋店吃飯，側目的人比以往都多。
等目光落到身旁的人身上。
随即知道原因了。
江凝生得的确招人。
他摩挲着左手食指上的銀色戒指。
似乎知道曲霍炎喜歡安靜，服務員給兩人選的位置在二樓的角落。
還臨窗，吹來的夜風涼爽。
窗外映着五光十色的夜景，能看見半邊燕大的教學樓輪廓。
國慶期間店裏生意很火爆，兩人坐下的時候，服務員笑道：“這桌上幾位客人正好剛走。”
曲霍炎點了下頭，接過她遞來的ipad點菜。
兜裏的手機忽嗡嗡地在振，他散漫摸出來。
是段軒打來的電話。
“炎哥，晚飯吃沒，約個飯？我明兒要去渥太華了，去看我姥姥。”段軒說。
曲霍炎慢條斯理滑動ipad屏幕浏覽着菜單，回：“沒空。”
“忙什麽呢你？”段軒說。
“已經跟人約了。”曲霍炎有意掀眸瞥江凝一眼，“這會兒馬上要吃。”
江凝擡起頭。
“跟誰啊？也不叫我，我過來湊個桌？”
都是好哥們，經常厮混在一起，段軒便沒什麽客氣的。
“沒位置。”曲霍炎道。
“……”
這時候正好有服務員端了一盤水果過來，“美女嘗嘗我們家這個黃桃，很甜很新鮮的。”
江凝點點頭，“謝謝。”
“诶？誰在說話呢？炎哥，你那邊有妹子？”段軒耳朵跟猴一樣，捕捉到了一道柔柔的女音。
曲霍炎面色沒什麽波瀾，懶洋洋地，“啊。”
“喲——是跟哪位美女啊炎哥？”段軒好奇問。
“江凝。”曲霍炎回。
那邊靜了一靜。
“吹牛呢炎哥，江大美女能跟你一塊吃飯？小紫也在？”段軒說。
“就我們倆。”曲霍炎聲音悠閑。
江凝不由看了他一眼。
“那恭喜啊炎哥，這麽快就把小學妹追到手了。”電話裏的氣氛有點變了，段軒道：“那個炎哥，這會兒有人打電話找我，先挂了啊。”
曲霍炎懶慢“嗯”了聲。
聊完，他随意将手機落桌上。
江凝沒多問什麽，插了塊黃桃吃。
曲霍炎點完菜了，ipad遞給她，“看看想吃什麽。”
江凝接過，有意往前面刷了下，發現曲霍炎點了好幾盤肉，牛肚，牛腩，牛腸，牛腰子……
他好像很喜歡牛身上的各個部位。
“我們只有兩個人，你點這麽多，吃不完吧？”江凝沒憋住。
原諒她很窮酸，她看了下價格，這堆肉點下來，這一頓下來得好幾百。
曲霍炎從煙盒裏敲出根煙，看了看她，瞧出她的顧慮，說道：“吃得完。”
“我食量挺大的。”
又說：“而且我有打折卡，很便宜的。”
“真的嗎？”江凝說：“是幾折的打折卡啊？”
如果有打折卡，的确會省下來很多。
屁的打折卡，他随口瞎編的。
曲霍炎有點想笑，覺得江凝這麽節儉的樣子很是可愛。
“嗯……三折？”曲霍炎回。
江凝點了點頭，三折很劃算了，便沒說什麽了，往下掃了下，發現曲霍炎有點素菜。
這些菜很足夠了，便沒加點別的，戳了确認。
一旁的服務員幾度差點詢問曲霍炎什麽時候在他家辦過什麽三折打折卡。
她印象裏，店裏最近是沒有類似的活動的。
反正是在線上支付，到時候再說吧。
最後忍住了，落下盤裏的冰飲料，離開。
……
曲霍炎發現江凝吃東西的時候還挺忙的，一直握着手機在跟人發信息。
吃了塊牛腰子，開口問她：“在跟誰聊天呢？”
江凝沒太聽清，擡起頭，“嗯？”
曲霍炎稍抿唇，腿很長，擡腳勾了下她的椅子腿，江凝一下子往前坐近了些，整個愣住。
火鍋的水蒸氣袅袅升起，曲霍炎五官棱角分明，他聲音有些肆意：“好好吃飯行不行？”
“……”
其實是江凝幾天前在淘寶上應聘了一家淘寶店的雲客服兼職，今天晚上六點半到十二點前需要随時在線。
這會正好有個買家在咨詢産品相關的問題，她得回複。
“在跟男朋友聊天？”曲霍炎緊接着問。
“沒有。”江凝回，解釋了下，“是在工作。”
“工作？”
“一個兼職……”江凝說。
“什麽兼職，得一直拿着手機發信息？”曲霍炎道。
江凝實話道：jsg“淘寶客服。”
曲霍炎盯了她好一會，他突然明白網上看見過的一句話了。
明明可以靠顏值，卻……
江凝這小姑娘，到底是有多缺錢。
前臺，家教，助教，毛線手工店小老板，這會又是什麽淘寶客服……
“昂。”鍋裏的肉早就好了，他大剌剌往江凝碗裏夾了一塊，轉了話題，“那你告訴我，有沒有男朋友？”
江凝猶豫了會，不好撒謊，搖頭。
這個問題他其實問過了。
曲霍炎捕捉到她的小猶豫，嗤了聲，“回答得這麽慢做什麽？”
“到底有還是沒有。”
“沒有。”
“那，”曲霍炎雙眸盯着她，“做我女朋友怎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