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有錢人？（3）
（三）有錢人？（3）
之後又過了幾天，我發現LYT突然對我變得非常冷談，約她出來也說忙出不來，或者幹脆不理人，但又不是完全不主動聯系我。（她如果不理我，我就也懶得理她了，但過段時間又會主動跟我聊些有的沒的。）她這是什麽意思呢？雖然都喝多了，但我記得是我主動先親的她，我覺得有責任要把這個事情搞搞清楚。
她想讓我道歉？她想讓我表個态？還是她想用這種态度告訴我，這種事她經常發生，讓我不要想太多？
其實我對她的态度已經很明了，就是當那天都喝多了，大家還像以前一樣做朋友，該吃吃該喝喝，互相再了解多一點，畢竟我們總共才見了幾次面，如果有可能的話繼續發展下關系（應該幾率非常低），如果不合适當朋友也挺好，以後都可以說那天都喝多了大家在國外都挺寂寞了也好理解，這樣也不會太尴尬（至少我是可以接受的）。
她還是對我忽冷忽熱的，有時我提議說大家再一起出來聚聚（不是我們倆是大家一起），她說已經跟外國同學約好了要幹這要幹那，反正言外之意就是，她的同學永遠具有最高的優先級別，我們這些人都要靠邊站。還說感覺外國同學都很厲害，每個人都陽光率性，都平易近人，中國人天天搞小圈子勾心鬥角只會窩裏鬥沒意思。然後還是經常說自己認識的誰誰多有錢，感覺她好像是上流社會的，我們都跟下等公民一樣。
其實我們幾個男生也讨論過，要論家境，想XZ這種由于老挂科在法國浪跡多年的真的可能不比LYT差，ZY就更不用說了，還是LYT羨慕的北京人。這些姑娘都是該吃吃該玩玩，也沒有張口閉口老提有錢沒錢，反而讓我們覺得是大家閨秀。而LYT自己上了個高商就自覺高人一等（不是我一個人有就感覺），平時跟外國同學一起花錢大手大腳，跟我們中國人時卻是摳摳索索，倒是讓人笑話。高商最貴的金融專業一年學費2萬歐，咬咬牙我家都上得起，肯定成績比她好，玩得比她精彩，真不知道她有什麽可豪橫的。
不管是故意表現出來這個樣子還是本性如此，這個姑娘已經成功惹怒了我，我感覺心中已經封印了多年的小惡魔正在蘇醒，從民族大義也好，個人感情也好，我想要好好地罵一罵她，我要讓她長記性，中國博士生也不是好欺負的。
一天晚上，還是同樣的場景，在騰訊上約她們出來她說和外國同學有約，我猶豫了一秒鐘然後展開了攻擊。（大意如下，應該八九不離十）
“你為什麽那麽願意給外國人當舔狗，作為中國人不覺得有些丢臉嗎？”
“是不是因為你自己也知道，在中國人眼裏其實你很一般，只有到外國人那裏才能找到一點點優越感？”
“你有那麽在乎外國同學的感受嗎？如果生在北京或上海，會不會讓你好受些？心裏有這麽缺愛嗎？”
“你媽媽還托小Y說照顧你，家裏人知道你一邊花着家裏的錢，一邊天天晚上出去和外國人喝酒買醉嗎？”
“如果能找個外國人嫁了我也就認了（也認識這樣的女生覺得也挺好），可千萬不要喝多了被夜店的外國loser睡完就甩，我們會打心底看不起你。”
“你不是巨蟹座嗎？不應該是居家型的賢妻良母嗎？怎麽連個飯都不會做，請吃飯還要跑到別人家？光會喝酒了是不是？”
“還號稱從沒喝醉過，那天就喝了那麽點酒，就敢和我舌吻，我真不敢想象，這些年你喝多了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麽？”
“不是有潔癖嗎？當時我伸舌頭時為什麽不嫌髒把我給一把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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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真覺得我喜歡上你了吧，我還以為你段位很高呢，就這？讓我好失望，在我眼裏，你長得确實很一般，有點胸而已，性格的話我就更不想多說了。”
“KTV的姑娘喝嗨了唱嗨了主動願意跟我出去的多了去了，比你年輕，比你漂亮，但确實應該都沒你家有錢，人家基本都是窮苦人家的姑娘，有些也在賺錢養家，在我眼裏，你覺得更看得起誰？”
“很多質量好的都是只陪酒不出臺的，就是那種你那些開豪車的同學花錢也睡不到的，還車震工具，震自己去吧。”
“你知道小Y是怎麽評價你的嗎？你敢聽聽嗎？”
“小Y說，以後找老婆要是找到這樣的，就全完了！”
。。。。。。
她剛開始還嘗試辯解，和我争論，可這些話都是我提前早就想好的，根本就沒給她機會，一股腦地都發了出去，她慢慢敗下陣來，沉默無話可說，逐漸情緒崩潰。我不知道她在電腦前哭成了什麽樣子，也不知道她那天晚上睡得怎麽樣，可能會很痛苦吧，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不好意思。
這是我在法國第一次故意去傷害別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我其實很後悔，倒不是為這個姑娘，那些話雖然狠但遲早得有人跟她說，這樣印象深刻些沒什麽不好。我為我自己，因為會瞬間勾起很多慘痛的回憶，之前跟中文系的棋逢對手，整天這樣虐來虐去，傷心傷神，現在又沒控制住自己，罵起姑娘來，熟練地讓人心疼。
第二天早上上班，路上跟小P和小Y說，昨晚把LYT罵了一頓，小P很驚奇地問我，你是怎麽罵的？我說，崇洋媚外的炫富女，這有什麽不好罵的？我不知道的是，小P那天下班還專門跑到LYT家裏去了，在他電腦上一條條去看我跟她說了什麽（這是後來LYT跟我說的），我感覺小P對科研都沒有這麽如饑似渴，但可能會學偏。
沒過幾天，LYT跟我就和好了，也老實了很多。我理解為什麽，能夠傷到你的人，至少在乎你，在用心觀察你，而能夠被傷到，說明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其實我也做好了再也不聯系的打算。）LYT還跟我說，之前也被男人罵過，但沒有這麽慘，我說，再讓我多認識一段時間搜集點素材，保證給你罵得更慘，然後約她周六過來吃飯，她問中午還是晚上，我說中午吧，晚上還有別的事。
那天周六，她和鄰居兩人來到我們屋裏一起吃午飯，也喝了點酒，吃完後大家收拾完都在休息，我走到LYT面前說，跟我下去走走呗，她答應了。
我們兩人走到屋前面的足球場，在草坪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我問她，現在可以說說你的情路歷程了吧，她說，剛來法國不久談了個男朋友，是他們學校高年級的，意大利人，說對她可好了，每次出去都搶着買單，跟他提AA他都感覺是在侮辱他，最後畢業就走了，她還在恢複中。我心想，你也算家裏條件不錯出來的，被幾頓飯就給搞定了啊。然後又問她，以後有什麽打算？她說，還想在外面晃幾年碩士讀完，可能以後回國再找個地方讀博士比如清華，我心想，還真有志氣，別說清華，在之前學校我可能博士都畢不了業。
聊着聊着，我倆又親在了一起，不同于上次喝多之後相互帶着點報複心理，這次是挺溫柔地循序漸進，我能感受到，至少在那個瞬間，這個姑娘對我還是真心的，于是雙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最終把目标鎖定在那個我觊觎很久的部位。
她低着頭，把臉側到一邊，滿臉通紅。我貪婪地欣賞着，不知是出于屌絲逆襲的複仇心理，還是為了減輕當年中文系姑娘對性的排斥和恐懼而給我帶來的心理陰影。看着她沉醉的樣子，我忍不住去親吻她的耳垂，她的反應更強烈了。
但我馬上發現，接下來就比較尴尬了。此情此景理論上我應該繼續（我自己當然也早有了反應），但這是大白天雖然旁邊沒什麽人，總不能直接在草地裏吧，況且我也根本沒準備taozi，想了想，慢慢把手拿了出來，摟住她冷靜了一會，然後在她耳邊說：“走吧，家裏還有人還等着呢。”她又緩了緩神，起身扶着我的手回家。
開門後，她的鄰居正趴在餐桌上休息，問我們，你們去哪了，怎麽這麽久？我趕緊說，去下面球場逛了逛，醒醒酒，又休息了一會，就把她們都送回家了。
我知道，如果趁熱打鐵或者再花點時間和心思，大概率可以徹底睡了這個姑娘。但然後呢？然後就解放雙手了啊，而且同在異國他鄉的孤男寡女互相慰藉，這有什麽不好理解的？電影《甜蜜蜜》、《巴黎最後的探戈》、《迷失東京》不都再講這個事？你不是想報複嗎，睡完了再甩豈不是傷得更深，效果更好？一舉兩得啊。
性在我眼裏永遠是美好和神聖的事，我願意和真正喜歡的人互相探索，共同探尋生命的真谛。但說到底吧，這事男人的真正愉悅就那幾秒鐘，還有就是虛無的征服感，具體執行起來其實是男人為女人服務更多一點，我是一個很懶的人，懶到不願意為不喜歡的人去服務。（你是樹懶吧，還是大熊貓，繁殖都不願意，等着滅絕嗎？）
我其實很羨慕那些萬花叢中過片刻不沾身的情場浪子們，好像不需要想的太多只聽從下半身的召喚就行了似的。我本科同專業另一個班上就有這樣一個哥們，高高瘦瘦，也不是富家子弟。記得當年一起上《分析化學》課時，這個哥們在書後面扉頁的空白處畫了一個男生特有的器官，兩個班的男生偷笑着互相傳閱，我看到時驚呆了，這畫的也太逼真了吧簡直跟實物掃描出來的一樣，哪裏是塗鴉分明是藝術品。
後來在他們寝室一起玩實況足球時也和這哥們聊過，倒不是請教他怎麽把一個個姑娘們騙上床，而是想問他的童年經歷。他的父親從小就喜歡毒打他，有一次還把他的耳朵都扯掉了一半，他的第一次是跟一個姐姐，後來就找了個女朋友同居在外面不回家，上大學終于沒人管了就徹底放飛自我。
我小時候父親在部隊當兵，7歲前每年都只能見一兩面，童年大部分時間都是跟我母親一起長大的，父愛的缺失總會讓我覺得是自己不夠真正爺們的原因，同時相比其他男生可能更敏感一些。好在父母一直很恩愛直到今天，可能我成為不了浪子的原因是因為小時候還是不夠慘吧，有得必有失。
我不打算和LYT再有什麽進一步的發展，因為我不喜歡她甚至還有點厭惡。那撩撥人家的意義又是什麽呢？真是為了民族大義，還是為了仇富心理？為證明自己不是小gay，還是僅僅要證明自己還活着？我不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難道都要有意義嗎？
以後可能還是要辛苦我那勤勞的雙手了，還有在硬盤裏默默守候着的來自歐美日本等地的各位老師們，他們本着專門利人的國際主義白求恩精神和誨人不倦的無私奉獻理念，常年在極其簡陋的場景中，日複一日地進行着高強度、機械式的動作表演，沒有太多的臺詞，也沒有太多演技發揮的空間，沒有一聲怨言，為神州大地千千萬萬的單身男人們操碎了心。當然還有心目中的兩位現實中的幻想對象（我可不說是誰），有了你們，我就夠了。
後來跟LYT也沒怎麽見面，有時在騰訊上也會聊一下，記得她說，他們學校馬上要招待一群來自阿聯酋的國際交流生，需要自願者當導游陪他們逛巴黎，她很激動，馬上去報了名也選上了，最近要再練習下英語還要學習下中東的習俗。我知道她并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見，而只是和我分享她的喜悅，就說，去吧去吧，以後叱咤商界，有了中東土豪的加持，肯定更加如虎添翼。
突然想插播一個中東土豪的段子，聽說是有個中國學生在巴黎一個中餐館打工，突然有一天來了一個中東類似王子什麽的人物，吃得非常開心，然後就和餐館的工作人員和其他顧客打招呼握手，他後面站着一個随從，只要是他握過手的就會馬上在後面給500歐現金（歐元的最大面額）。500歐，差不多是我工資的一半，僅僅是中東土豪開心的時候恰好出現在他面前都能得到，而我卻要在實驗室做實驗半個月之久，還要給大使館定期交思想彙報，這世界真有意思啊。
後來LYT回來之後跟我說，中東的學生們真的是太土豪了，在巴黎橫掃各大奢侈品店，最後回國坐飛機時，行李超重被罰的金額甚至比買的東西價格更貴，他們也不在乎直接交錢，還說有個人電腦嫌重就送給她了，最新款的蘋果，她可開心了。
我心想，你開心就好，不過，我可能真的想去下一站看看風景了。然後，漸漸的，慢慢的，徹底退出了這個姑娘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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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來了啊)
小P目前在北京一個高校，有次來我這兒聊天時提到過這個姑娘，我好像突然回憶起封塵的這些事來，說她好像換了個國家還在外面漂着現在還挺厲害的，我說，有可能以後在北京你還會遇見她，因為她好像說過要去清華讀博士。
為了寫這個玩意回憶她的名字，通過騰訊號加了她的微信，頭像還照得挺好看的，當時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微信上發了好友申請，她沒有通過，估計可能還在怨恨我吧，我認了。
我年紀也越來越大了，特別是二女兒出生之後，很多事情都看開了，有時也在忏悔之前做過的一些錯事，同時也在考慮，怎麽去教育兩個女兒，怎麽樣讓她們成為更好的人，目前覺得至少要做到下面幾點：
1. 在童年保證對她們有長期的陪伴，不要有父母任何一方的缺失，不能讓她們缺愛。
2. 多給她們攢點嫁妝，如果她們以後想去北上廣深，至少幫忙能給付得起首付（至少一人吧，希望這邊的房價不要崩盤。）
3. 要教育她們愛惜和保護自己，遠離渣男，如果有真心喜歡的也不要有太多顧慮，受些傷也是成長的一部分。
4. 如果以後也想出國留學，至少要等到國內本科讀完之後，否則心智尚未成熟。
5. 如果她們以後喜歡喝酒買醉，我一定會抽她們。
（法國姑娘和LYT篇，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