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六）818那些外國友人（9）

（六）818那些外國友人（9）

樓上的法國博士生Simon

Simon是一個性格陽光的法國男孩，個子不怎麽高，其實也算個帥哥，但我總覺得他有點像《權利的游戲》裏狼家的養子席恩，給人有點倒黴催的感覺。

從我剛到實驗室開始，當他知道我就在他樓下做實驗，他總是非常熱情，具體表現就是老想拉我和小Y晚上出去喝酒（我們都在一棟樓，而小P在另外一棟樓）。

我們開始不想讓法國人的熱臉貼冷屁股，也确實想體驗下法國的夜生活，所以跟着他們晚上去市中心喝過幾次酒，但後來就越來越不願意跟他們一起玩了。

我們後來認識一個生物學院的中國博士生，他法語非常好，經歷跟我們幾乎一模一樣，他跟我說過這樣一件事，有一天跟法國同學們晚上出去喝酒，有個人坐下時不小心頭碰了下燈罩，那群法國人就為這件小事整整聊了45分鐘，各種開玩笑，他說他掐着表看的，法國人太能扯淡了太無聊了，他說從那之後別人喊他就再不願意跟他們出去了。

像我們博士三人組本身法語就不怎麽好，英語我還算稍微強點，跟他們幾個大男人在那尬聊真的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一杯啤酒能分幾百口喝，都能養成鯊魚，一點也不符合我們湖南湖北人的本色，關鍵也沒菜，就一點小膨化食品啥的，也不是我們駁法國人面子，我們真心盡力了确實愛不起來。

我們樓上還有個德國博後（不是賣我車那個），我跟他聊過一次德法兩國人民的差異，他說可能是因為德國緯度更高天氣更冷，德國同事間都非常冷漠，下班之後基本不會有任何交集，想一起吃個飯或者去別人家做客簡直比登天還難，全世界最喜歡瞎嗨的估計就是法國人，可能還有意大利人。

拒絕Simon次數多了之後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我們可是來自禮儀之邦文明古國，有次我算好時間，專門跑到樓上找他們幾個法國博士生聊天，他們幾個果然都在休息室喝咖啡扯淡，我說，我們周末打籃球，你們要不要來一起？誰知道那幾個法國博士生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紛紛表示：“No sports! No sports!”這還真是一群nerd啊，于是我問：“What about PC games”然後他們開始各個眼睛放光。

Simon說戰地（Battlefield）就要出2，到時候我們大家可以一起玩啊，我說之前沒玩過，我就玩過反恐（CS），那時AK玩得還比較溜，他們一邊擺出一副同道中人的态度，一邊也對CS表示了鄙視，說戰地比那個好玩多了，裏面還能開飛機開坦克，地圖也比反恐不知道要大多少倍，我說那感覺還挺有意思，等出了之後我們可以一起玩（這不比幾個大男人一晚上就着一杯啤酒聊到半夜有意思多了？）

但是後來我還是失約了，沒跟他們一起聯網玩Battlefield 2，因為到跟前才意識到法國是沒有盜版游戲的，像我這種在國內習慣了下載電影和破解軟件游戲什麽的，實在是接受不了花真金白銀去買游戲，然後還跟一群大老爺們玩，有這個錢，我完全可以再報個舞蹈班去摟法國年輕妹子。

所以周末還是只能我們博士三人組打打籃球，這種既不花錢又鍛煉身體還能促進中國男人之間友誼的運動顯然更适合我。

三人當中我的技術最爛，小Y不僅是有機大神，還在國內就是籃球隊長，投籃又穩又準，身體又結實，難怪在國內有女朋友，小P喜歡模仿科比，轉身轉得人眼花缭亂，45度砸板也很準，而我就是跑得快跳得高，又不喜歡傳球，人稱漂移小王子，注意不是中投小王子，因為我老漂不進。

我們開始是在M區住的附近找了個籃球場，沒什麽人，遠處皚皚的白雪覆蓋在連綿起伏的阿爾卑斯山脈，夕陽西下時特別美，記得那時學藝術的ZY同學還在那給我們拍過幾張特別炫酷的照片，唉真是懷念有女朋友的日子啊，可惜她徹底回國前我們才在一起，沒處幾天。

後來我們都是去市中心的一個球場打球，因為那人多，我們也認識了很多打球的中國哥們，打籃球有時動作大點難免急眼鬧點小矛盾，但大家很快就和好，畢竟中國人還是不多，能聚在一起打球的更少，相逢便是緣，大家心知肚明。

我們一般是半場4打4，或者3打3，如果人再少點就只能跟外國人打，法國整體籃球氛圍比足球差得不是一星半點，但如果打的就基本是高手，我們打起來也比較吃力，特別是遇到黑人，這些非洲兄弟快如閃電，跳起來像彈簧，完全是加強版plus的我，關鍵人家投球上籃還準。記得有一次我們跟幾個黑人打，輪到我們進攻，防守小Y的對方老大對防守我的黑人隊友說：“Attention! Il est fort!（小心點，他挺強）”我頓時心花怒放，球就運丢了，但是能得到黑人兄弟的認可，就像被大牛審稿人說有創新性，或者被夜場姑娘說你很厲害，讓人身心愉悅，輸贏瞬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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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們打完球也會一起聚餐，有時去餐館，有時去某人家裏一起做飯，我記得有次一東北哥們做了個口水雞，非常好吃。

有時我想，我要真是個gay就好了，男人之間相處多簡單啊，但我記得讀研期間，腐女師妹YL曾對我說過，搞基圈更看顏值，你又不清秀當不了小受，也不夠爺們當不了小攻，進了圈子更找不到男（女）朋友，簡直把我的路堵得死死的，不過也沒啥影響，因為我發現我還是喜歡女人，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好好的爺們說彎就彎我可做不到。（不好意思，想看BL文的自己去晉江其他地方搜，走好不送。）

法國博士生Simon好像也沒女朋友，有時我覺得他們比我們更慘，滿大街自己國家的美女卻沒有一個是自己的，有一次下班我跟他一起走在路上，跟他讨論過這個問題，他有點仇大苦深地說：“French girls are very very complicated, sometimes you think it\'s Ok now, but it\'s not......”看來全世界的姑娘談戀愛都糾結，我頓時有點同情Simon，早知道就陪你玩戰地2了，都怪我太摳了。

這時，我的小老板G.V.突然從後面竄出來對我說：“Don\'t listen to him, it\'s not true!”哎呀，她剛才是一直在我們身後偷聽嗎，身材嬌小還是有好處的啊，不過別人說這話就算了，你這樣說就很諷刺了，我覺得實驗室最腹黑的就是你了，這肯定也算complicated的範疇吧。

Simon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應該算是我和我媳婦第二大媒人（第一媒人是小滴滴），前面第四章提過，我跟我媳婦第一次正式見面是在我們那棟樓電梯裏，當時在電梯裏一起上樓的就是我，Simon，還有我媳婦，我那天本身心情不好，看到他們兩個法語聊得火熱，以為到我快畢業了Simon都沒有找到本國的女朋友，竟然對我們中國妹子下手了，有點生氣，所以沒有跟他們倆說Bonjour。

（後來跟我媳婦聊到這件事，她對我說：“Simon是我的親師兄，帶我一起做實驗，我跟他在電梯裏聊天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你有什麽好不爽的？”啊對對對，反正結婚了你說啥都對，感覺還是結婚前我比較有個性啊。）

電梯事件之後沒多久，我們那棟樓組織了一次戶外燒烤，樓上樓下課題組所有的人都參加了，地點就在那棟樓下旁邊空地上。

那段時間我比較抑郁，主要是擔心畢業的事，多喝了幾瓶啤酒有點嗨了，腦子似乎也有點犯抽抽了，主動跑去和樓上那些博士生和博後聊感情話題（跟老板們不敢，我也不感興趣），主要是問他們第一次談戀愛是什麽時候，聊着聊着尺度和畫風逐漸改變，變成問大家第一次是什麽時候，大家似乎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

Simon好像說是在本科時期，法國其他博士生，德國還有香港的博後等也是，有的還是到研究生階段，也有極少說high school的，這感覺跟中國也差不多嘛，難道我是來了個假法國？（好像在高商還有經濟類專業還有點狗血八卦的香豔故事，學化學的可能都是一群老實孩子。）

我覺得有些沒勁，就退出了我展開的群聊，然後東看看西逛逛，忽然看見之前那個跟Simon一起坐電梯的中國女生，一個人站在那烤肉，望着滋滋發響的肉片發呆，有些孤單，跟我一樣，于是準備上前認識下。

多年之後，我問我媳婦：“你當時是不是為了引起我注意，放着別人做好的不吃，一個人在爐子那烤肉演賢妻良母？”

我媳婦回答：“你也太能YY了，法國人的烤肉只放鹽連孜然都沒有，我真是一口都吃不下去，在我們那有人要是敢這麽做，別人肯定把燒烤攤都掀了，再說你們一群博士在那大談虎狼之詞（她當時M2在Simon他們組實習），我只想找個地兒清靜一下，沒想到你拿個酒瓶晃晃悠悠過來搭讪了......”

結婚之後，我媳婦繼續在G市讀博士，Simon有一次在家裏舉辦化妝酒會，也邀請了我們，我們帶了瓶酒過去了，Simon見到我倆能來特別高興，他當時裝扮成一只青蛙，臉上塗了很多綠色顏料，非常可愛，但倒黴催的感覺更強烈了，也不知道後來有沒有成功找到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