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逃避面對

逃避面對

兩人一夜都再無任何互動,誰也不知是幾點睡去的,鐘娴親完之後心裏是無盡的後悔,完全沒有任何心情去回味與那個急促而唐突的吻。

她不知道馮清有沒有信她那番鬼說辭,若是沒信自己又要如何面對她,她現在蒙着被子都恨不得鑽地三尺,或者給對方和自己來一棒一起失憶好了。

一會兒又恨自己無用,既然都親了卻連一句喜歡都不敢說出口,害怕什麽呢?害怕有用嗎?可自己也是第一次心動,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們還是兩個女生,馮清會覺得奇怪嗎?會不會覺得自己有病,越想越惆悵,結合剛剛對方的反應自己心裏越沒有底。

早上醒來的時候馮清已經起床,睡在外面夜裏涼快是涼快,就是早上四五點鐘天光就開始蒙蒙亮,所以睡不了早床,一開始鐘娴還能蒙着頭睡,這會兒現在是完全睡不住了,只得被迫起來。

她整理好床鋪下樓屋子裏沒有人,走到院子裏也沒有人,心裏有些奇怪又有些緊張,不會是因為昨晚的事,她開始故意躲着自己吧。

正當着急準備出去找人的時候,側屋提着菜藍的人走了出來,看到鐘娴後她的腳步一頓眉頭輕蹙了一下,若是不仔細看定是不能被發現的,可是鐘娴還是捕捉到了,心裏一涼看來她雖然沒有躲着自己,但是昨晚的事情确實讓她對自己産生了不悅。

剛才那一幕讓她想到一個多月前她,時隔多年重新遇見馮清的那個畫面,她也是這樣讓人覺得難以接近,甚至還不如那個時候,那次她至少沒有讨厭的表情,只是表現出了不感興趣、不在意、不熟而已。

其實清晨馮清醒來的時候她看着睡在一旁的鐘娴,內心十分複雜,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昨晚的事情是要假裝沒有發生嗎?

可是那個畫面太清晰了,她看到鐘娴的臉就會想起來,甚至是完全不相關的事情她都能拐幾個彎到這裏,她覺得自己有些變态,一邊推開一邊又忍不住想要觸碰。

反正也睡不着躺在她身邊也是身心不寧十分煎熬,幹脆起來去菜園裏把熟了的菜摘了,找點事情做就不會七想八想了。

剛剛見到她原以為平靜好的情緒立刻又開始作怪,女生和女生之間真的也會産生情愫嗎?

這樣的情感會被大家所接受嗎?要是真的,她喜歡自己什麽呢?自己又配得上鐘娴麽?

這是在耽誤影響她吧。總之如果有一種理由可以選擇去愛,她便有一百種理由告訴自己不可以。即使她還未得到一個确切答案,她就在拒絕事情的發生。

鐘娴帶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蹲在洗菜的馮清旁邊:“你怎麽起這麽早啊?我下來沒找到你還以為你走了。”

馮清頭也沒擡冷冷的說道:“這是我家,我能走去哪裏。”

“我以為你去廠裏了。”鐘娴聽出了她的冷淡,摸了摸鼻子想要按住自己的失落。

“你不是知道我這兩天放假。”

“是啊,但是我以為你在.....”

“我在什麽?”

“沒什麽,我幫你一起洗吧。”鐘娴選擇了打住話題,這樣的咄咄逼人的馮清是她不曾見過的,她心裏有幾分惶恐和不安。

馮清便沒有在說話,她到底還是有些抗拒,這源自于多年來中國傳統家庭組成的影響,在她的內心深處,也認為這是不被允許的不正常的。

吃過早飯後馮清要去地裏幹活兒,鐘娴和往前一樣也要跟着一起去幫忙,但是這次馮清态度堅定死活不幹,兩人還在拉扯的時候,黃仙水端着碗面一邊吃一邊走過來:“清兒,鐘娴還在這兒陪着你啊,你們兩個最近感情很好啊,以前都沒有怎麽一起玩”。

鐘娴剛想回答就被馮清搶了頭:“依依和她妹妹是同學兩人一起補習了。”

鐘娴總覺得這話裏有撇清關系的嫌疑。

“這樣啊,有個伴玩也好,這隔壁幾個不是結婚就是出去打工了,你平時沒什麽人一起,也挺好的四姐妹一起還可以。”

黃仙水鋪墊了這麽多終于進入正題:“清兒,你是休息幾天再去做事啊。”

“後天,怎麽呢?”

“江波打了電話說昨天去你們廠想找你吃飯,結果你們廠關着門的,讓我幫忙問問情況。”

馮清本來拒絕的話到了嘴巴,她突然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鐘娴,改變了主意:“我知道了,我回廠了在和他聯系吧。”

站在一旁低着頭踢石子的鐘娴聽到這話詫異的擡頭望向馮清,可馮清并沒有看她。

黃仙水見馮清這樣回答高興的臉都笑爛,那天見面的情形她本以為這件事情不會有後續,問的時候心裏都有些忐忑做好準備了馮清會推掉這門親事,立馬說自己這就回去給黃江波回個話,生怕馮清反悔。

馮清一是故意這樣做讓在點醒鐘娴,她們之間不能夠不該有的情感與關系,二是見一面給黃江波說清楚也好。

鐘娴看着馮清關門,拿着鐮刀準備下地去,她想問問馮清為什麽答應和他見面,上次不是說不喜歡嗎?

她立刻跟上去說:“我和你一起去,兩人做起來快一些,一會兒太陽上來就很熱了。”

“不用,沒多少事,我以前也是一個人做,你回家吧,兩天沒有回家了,你爸媽也在田地裏幹活兒,他們年紀大了你去幫幫他們,我這裏不需要你操心。”

聽到這些話的鐘娴,一瞬間脾氣也上來了,覺得自己的好心被冷拒和糟蹋,她也是自尊心的,且平日裏自己本省就是一個很驕傲的人。

這些話她哪裏聽得下去,抓着單車就走,連招呼都沒打。馮清看着她的背影重重的嘆了口氣,但也只是嘆氣,她也沒有更多的選擇可以做。

第二天馮志國就帶着依依回來了,後面幾日鐘娴都沒有來賣魚接依依去補習,轉而換成了鐘淑。

那天早上馮清看到是鐘淑來的時候,她并不感到意外但內心還是有一些波動,昨天鐘娴走後自己在地裏做事也完全沒有心思,只待了一會兒便回家了。

一個人坐在屋後看着連片的稻田生長的愈發茂密,天空也很藍,白雲朵朵分明,在天邊連成一條雲河,眼前的景象是一望無際的遼闊和舒展,可自己的心裏卻是一團糟,這明顯的對比使得情緒更加煩悶焦躁。

她面對的是二十年來生活裏最大的難題,母親去世的時候自己十歲當時還沒有具體的實感。

再後來的日子裏自己無數次感知到時,她沒有被擊垮,還是孩子的她學着大人照顧年幼的妹妹,爸爸生病時自己打起精神支撐起這個家時也沒有崩潰。

她總是能最快的調整好心态面對糟糕的生活面對問題然後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但是現在她不知道該如何做才是對的。

她無法相信鐘娴昨晚那番說辭,今早起來的時候她還在祈禱鐘娴真的只是一時興起好奇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可是剛才伯媽在和自己講黃江波時她明顯感受到了鐘娴的變化,那種感覺她在愚笨也是了感受到幾分猜個大概的,她無法在欺騙自己和鐘娴一樣假裝蒙混過關,她害怕這樣只會越來越明顯。

雖然自己未經情愛但并不是不開竅的榆木腦袋,回想這段時間和鐘娴的相處,很多細枝末節都經不起去琢磨推敲。

傍晚河岸的散步、暴雨後的屋檐、生病時的照顧、午後的休憩閑暇,都歷歷在目,那些當時落在耳畔滾燙的話語,現在依然有溫度。

有些東西如雨後春筍般在無聲的生長,野蠻且無畏,她能看到鐘娴的期盼但不看懂這些熱切的種子是在何時何地開始發芽的,自己又是否能承受得起這份熱切,關于愛這個字她一撇一捺都不會寫,也不敢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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