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再次試探

再次試探

中午鐘娴原本是打算回去吃飯的,但是馮志國回來看到她們兩姐妹在硬要留她們吃中飯,推辭了半天最後還是拗不過,留了下來。

“馮清我和你一起去地裏摘菜。”

“走吧。”

十月的溫度已經很涼爽了,今年雨水、陽光都很充足,恰到好處的滋養着農作物的生長,地裏的棉花一簇簇白白軟軟的綻放在枝頭,長勢喜人。

即使自己并未真正做過多少農活兒,對此也算不上懂,可作為土生生長靠莊稼吃飯長大的人來說,對于萬物豐收總是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欣喜,這是農民的根本,也是子子孫孫延續下來的敬畏與期盼。

鐘娴随手摸了摸那棉花:“今年收成好啊。”

“是啊,估計棉花能賣個好價。”

“你家好像棉花只有這兩塊地吧。”

“是的,我家田地都很少,今年的棉花應該不會賣,到時候摘了彈個新被子,依依剛好秋冬在學校能用。”

“新被子蓋着真的暖和些,我去上大學時候的被子就是新彈的,比我室友他們在外面買的上百的還好。”

說完這些兩人之間又好像沒什麽話講,各自摘着菜,鐘娴幾度想打破沉默,但是每每看向馮清時,她卻一副不願意交流的樣子,所以即使話到嘴邊也只能作罷,這讓她心裏有些七上八下,又像回到了暑假那個摸不清楚兩人之間的狀态的時候。

兩人摘完菜就回去開始準備飯,洗青菜的活兒就交給了兩個小的,馮清讓鐘娴去切肉,自己則把馮志國提回來的魚處理了。

準備佐料的時候馮清問她們:“你們魚想吃紅燒的還是做魚湯裏面下豆腐的那種。”

“紅燒的吧,下飯些。”

這頓飯人多做的快,同樣人多吃的也快,不知是不是大家都餓了,還是做的太好吃,可以用風卷殘雲來形容吃飯速度。

馮依依和鐘淑吃完飯就小夥伴喊出去玩了,鐘娴和馮清一起收拾完了廚房後就在屋後坐着,兩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就那麽一直坐着,直到鐘娴開始打瞌睡,馮清才推推她:“困了就去床上睡。”

鐘娴打着哈欠問:“你睡不睡啊?”

“睡,我去依依床上眯一會兒,你一個人睡會服些。”

“哦。”鐘娴原本以為可以再次馮清一起睡個午覺,不免有些失落。

時隔一個多月她又再次躺在了馮清的床上,被子已經換成了厚的,涼席也拿掉了,她躺進去把被子蓋在身上,熟悉的味道立刻将她包裹住,她有些貪婪地用力将被子裹緊,專屬于馮清身上的味道立馬撲面而來,隔壁就躺着心心念念的人,她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最後她厚着臉皮抱着枕頭敲開了馮清的門。

馮清也一直沒有睡着,她心情很複雜,腦子裏一團糟。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依依她們回來了。

看到鐘娴一幅精神不佳抱着枕頭不明所以的詢問:“你這是怎麽?”

“我想和你睡。”鐘娴咬着嘴唇小心的将字吐出口。

“為什麽?”

“我一個人睡不着,我認床。”

馮清不敢相信的回頭看了看床又再次看着鐘娴:“這張床你也不熟啊。”

鐘娴已經開始感覺自己似乎有些沒臉沒皮了,走了九十九步不差最後一步了,心一橫:“可是你我很熟啊。”一邊說一邊往門裏擠:“我又不會吃了你,我就是想有個伴一起睡。”

馮清扶着額站在門邊最後認命似的把門關上:“睡裏面去。”

兩人躺在一個被窩裏後,鐘娴心都輕柔了幾分,她悄悄的往馮清身邊挪,一直到兩人之間只有一條縫隙的距離才停下來,她還是慫的不敢上以前一樣直接抱上去。

馮清只覺得好笑,身邊的人這點小心思她早就看出來了,她其實也有想念她的,所以即使知道她的理由如此的蹩腳,知道她故意挪過來要挨着自己睡,但自己都沒有拒絕,悄悄默許了這一切。

鐘娴靠着馮清後就開始有了睡意,不一會兒就睡着了,睡着後倒是放開了手腳,整個頭都歪到了馮清的身上,手也挽上了她的胳膊。

可馮清就沒那麽好過了,她在心裏重重的嘆了口氣,鐘娴是睡着了可這會兒她卻徹底睡不着了,又不敢動怕吵醒這人,只能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望了多久,腦子裏依然七零八亂的,像海浪一下下拍打着自己,沒有思考和逃離的機會。

這人扒着自己的姿勢已經換了三四個,一開始只是靠着自己,後來又把腿擱自己身上,再後來又拱到被子裏把自己手拿開鑽到胳肢窩下面,可能是有點悶,剛剛又把腿伸出來,手卻放在了自己腰上。

鐘娴睡醒後看着還是保持原來姿勢的馮清,好奇的問:“你怎麽不睡啊。”

“睡不着。”

“是因為我打擾到你了嗎?”

馮清看她問的小心翼翼,又不忍心說實話,否認到:“不是,就是不太困。”

“那就好。”

“起來吧。”

“哦,好。”

鐘娴站在床頭一邊扣外套的扣子,一邊看着鋪床的馮清,突然腦子一片發熱,她只覺得這一幕格外的親切又暧昧,像極了一對夫妻某個尋常的一天起來後,妻子正收拾淩亂的床褥。她霎時間喉嚨一緊,走過去湊在馮清耳邊啞着嗓子發問:“馮清,你有沒有想我。”

馮清疊被子的手一頓,因這句話身上的雞皮疙瘩立刻站了起來,她不敢去看她,還未等自己開口,耳邊又是一熱:“我很想你,我想親你可以嗎?”這句話說完之後沒有在停頓片刻,直接親了上去。

“唔,鐘娴不行。”馮清慌亂的推拒着,這實在是太不合适,暫且不論兩人是不是可以接吻的關系,在自己妹妹的房間幹這種事情總覺得羞愧無比。

被推開後馮清這才有了一絲清醒,她摸了摸嘴唇,突然發笑。

馮清以為她會和上次一樣,生氣惱怒她推開自己,看她笑就禁不住地疑惑:“你笑什麽。”

“我們這樣像不像偷情的。”

馮清聽得面紅耳赤,本來被她一親自己就羞澀不已,聽聽她這說的是什麽話,哪個黃花大閨女經得起這般形容,一時間有些氣急,卻又找不到合适的詞來罵她,就瞪着眼看她。

鐘娴看她這個樣子越覺得好笑,像個吃癟了的小媳婦,她是真的很喜歡她啊,又忍不住上前輕輕的擁住她,把頭埋在她的頸窩,甕聲翁氣的說:“我真的很想你,白天上課夜裏睡覺,散步逛街,有事無事都在想你。”

再怎樣心狠也經不住喜歡的人柔情蜜意的說一句滾燙的情話,馮清終是沒說話只是擡手放在她背上撫摸了幾下,用動作安撫着她的情緒回應的她的想念。

鐘娴吸了吸鼻子:“你摸摸我的口袋。”

“哪裏。”

“外套的。”

馮清伸手去掏摸到一個硬邦邦的不規則的東西,像是金屬材質的,掏出來後一看是個銀色胸針,是一朵栀子花形狀的。

鐘娴松開抱住的馮清,看着她問:“你喜歡嗎?我現在還買不起金的,等我正式工作掙更多錢了買更好看的。”

馮清拿着胸針仔細摩挲着,冰涼的質感讓她內心的熱意淡了幾分她斂眸略帶冷淡的口吻說:“幹嘛浪費錢,我平時又用不着。”

“因為覺得适合你,總會有用得着的時候。”

馮清拿在手裏仔仔細細的看着這枚小小的胸針,她是喜歡又感動的,可是說出口的話又變成了:“你又沒有開始掙錢,不要為我花錢,你在外面花錢的地方那麽多。”

“不貴的,我有做家教掙零花錢的,你不用擔心我。”

馮清的眉頭舒展了幾分,抿了抿娟秀的嘴唇,輕輕吐出兩個字:“謝謝。”

鐘娴知曉這已經是馮清最大限度的表現,她總是十分克制自己的情感表露,言語也是再三掂量才會說出口,剛才她看到胸針時的眼神只閃過幾秒的細微的變化,但是自己還是捕捉到了她流露出的幾分驚喜。

先前親她抱她,她也并無過多應激反抗,更多的是羞赧和不知所措,這也讓她多了幾分安心,有些事情急不得一時片刻,要給她一些時間去接受和消化,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已經很滿意了,

回家後鐘娴高興了兩天,連家裏人都看出了,問她這是撿到錢了還是挖到寶貝了。

當然高興的理由是沒法與人分享的,這也讓她更加清晰的意識到,同性之間的愛戀是艱難的,是無法拿到陽光下去談論的。

但是現在的她還不能做些什麽,她還不夠有能力去承擔風險和變化,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馮清着想,她可以有正當的理由離開這裏逃避流言蜚語,和無端的惡意,那馮清呢?這是她最大的顧慮,也同時促使她在心裏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讓自己又足夠的能力帶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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