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睡午覺嗎?

睡午覺嗎?

馮清蹲下去問馮燕:“燕姐除了臉上還有哪裏有傷嗎?”

馮燕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哭的更狠了。馮清嘆了口氣,想替她擦擦又發現沒得東西擦,一旁的鐘娴從口袋裏掏了塊帕子,用手輕輕推了推馮清的肩膀,把手帕遞給了她。

馮清用只有她們兩個人,才察覺出來的輕笑回應了一下,然後把帕子給馮燕讓她擦擦,又把她懷裏的孩子抱了出來。

小小的姑娘對這個世界還太陌生,在她世界裏只有媽媽,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圍着自己和媽媽,也不知道媽媽為什麽要哭,她還太小了,不會說話所以不能安慰媽媽。

只能用她的小手緊緊的抓着媽媽的衣服,可是她好困,眼睛忍不住的一閉一閉,昨天晚上爸爸媽媽一直在大聲說話,她還不知道那叫吵架,只當是高分貝的對話。

她和姐姐一起哭,姐姐能坐,她還不會自己坐,只好躺着哭。

那時她剛睡着,就被爸爸媽媽吵醒,她以為和平時一樣只要哭了,媽媽就會來抱自己,可是沒有。

這一會兒她想睡卻又不能睡,因為奇怪又紛擾的世界還是吵到她了,然後她就被這個有些好看的阿姨抱走了。

馮清覺得小孩子是無辜的,心裏泛起一陣陣的心疼:“妞妞要睡了,我先抱着她回我家睡,這裏太吵了,燕姐你別哭了,和伯伯伯媽說說吧.....不要太委屈自己。”

她原本是想說不要怕,又覺得這句話太多餘了,怕什麽呢?這段婚姻裏不是膽小的人在受苦,而是不夠為自己争取的人在受苦,他打了你,你打回去,不是解決根本原因的方法,只有心疼心疼自己,然後大膽結束才是。

馮清抱着妞妞又回到了家裏,她實在是不擅長在那樣的場合裏處事,她既不能像黃仙水一樣在那裏坡口大罵,也無法像其他人在那裏哽着脖子說閑話。

她讓鐘娴把被子鋪成一個小窩,想把妞妞放進去,結果小丫頭才沾到被子,馮清還沒松手她就醒了然後開始哭,馮清只得立馬抱起來繼續哄她睡。

鐘娴看着馮清面對小孩兒的樣子,心裏覺得無比的溫熱,馮清一定會是一個好媽媽,她這樣想。

可她這樣一想就無疑給自己才被一點幸福包裹暖和的身子,劃開了一條口子,如果馮清做媽媽,那自己怎麽辦?她們怎麽辦?不行,這樣的想法一絲一毫都不能有,鐘娴站在床邊一臉嚴肅,心裏正在天人交戰。

馮清抱着妞妞圍着屋子踱步,她用餘光看到鐘娴,用氣聲問她:“怎麽啦?”

鐘娴被她拉回現實:“沒事。”

“是不是困了?你去依依房間裏睡會兒。”

鐘娴剛想說不困,又轉念一想動了個念頭:“你困不困?”

馮清沒有想那麽多:“我得先把她哄睡着。”

“那我等你。”又想了下補充道:“我睡你的床可以嗎?”

馮清頓了幾秒點了點頭,便抱着妞妞去了馮依依的房間,鐘娴跟過去又像剛才在馮清房間一樣,幫妞妞鋪好了床。

馮清看她傻站在那裏盯着自己看,覺得有些不自在,她的眼神實在是太猖狂了,和剛見面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于是便趕她走:“你去烤火,別站在這裏挨凍。”

鐘娴聽話的狠立馬照做,等馮清哄完妞妞出來時,她已經趴在爐火旁睡着了,其實她晚上并沒有熬夜,就是烤火太舒服了,身上暖洋洋的就想睡覺。

馮清推了推她,讓她去床上。

兩人快速脫了衣服鑽進被子裏,一刻都扛不住冷,這會兒的被子沒有被體溫捂熱,冷像塊鐵,鐘娴一進去身子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顫,她立刻往馮清身上靠,然後順勢抱住馮清的腰,頭在馮清的脖子處像小貓一樣的拱了拱。

馮清把被子掖好後,才把手輕輕地擱在鐘娴的肩膀上。

鐘娴覺得不滿意,她要馮清像自己一樣兩只手都圈住自己,但馮清有些不好意思,兩人身上只有一件秋衣,這也是兩人第一次離得這麽近,就算是前些年夏日的時候兩人睡在一起也不曾這樣親密無間。

鐘娴把頭抵在馮清的頸窩處問她:“你剛剛是不是難過了?”

“結婚到底是為什麽了啊?”

“我覺得結婚是因為喜歡,想要和這個人有一個家。”

“靠喜歡和想要就可以嗎?”馮清望着天花板讷讷的問。

“當然不是,還要看這個人的品行、能力和值不值得攜手過完一輩子,或者你願意和她共同走過一段時間。”

這樣的話已經不是她們倆第一次聊,鐘娴也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要考慮父母、考慮現實,她告訴馮清的的理由裏,只有一個人需要考慮,就是自己。

鐘娴在被窩底下握住她的手,她知道馮清正在接納一套全新的人生理念,她需要推翻二十一年來的自己,推翻這個村莊為她搭建的世界。

“我來說一說這一年我的生活好不好?”

馮清用臉蹭了下她的頭頂,聲音溫柔的像一朵雲:“好。”

鐘娴告訴她今年暑假開始實習了,在一家報社做編輯工作,每天都在看各種新聞稿,發現生活裏的趣事兒實在是太多了。可就是校稿錯別字的時候眼睛都看花,經常一對就是一下午,有時上廁所都要跑着去,差一點屁股都要長痔瘡。

又告訴她去報社的路上有一家牛肉粉館,在馮清生日那天她去吃了,還是沒有馮清做的西紅柿打鹵面好吃,告訴她報社的同事熱讓人都很好只是年紀都偏大,和她同齡的很好,負責管理她的主編對自己很照顧,自己從她身上學習到了很多,很想在那個年紀成為和她一樣的人。

她說的津津樂道,馮清卻沒有聽得又多高興,她想知道報社每天忙不忙,她辛不辛苦,想知道那家她替她吃的牛肉粉店,料給的足不足,想知道她以是怎樣的心情吃下那碗面,她想都問一問,可是又覺得自己不配。

“你知道海有多大嗎?”她将馮清又往懷裏帶了帶,故作神秘的問她。

“不知道,多大?”她也十分配合。

鐘娴在心裏說“像天那麽大”,可是說出口是一句滾燙的情話:“像我喜歡你喜歡到沒有邊際一樣大。

馮清像被喜鵲啄了一口,又疼又幸運,幸運喜鵲選中自己,疼的是自己沒有地方給喜鵲歇腳,勞累終無目的的圍着自己飛了那麽久。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用身體回應對方,她親了親鐘娴的眼睛。

一吻上去那睫毛顫動的像精靈在起舞。

鐘娴想,我還有很多很多沒有告訴你的,等我日後一一說與你聽,因為那些沒有你的日子裏,也無一不與你有關,因為我時常,不,總是,日日都記挂你。

我想念中的馮清陪着我過了日又一日。所以我好像又沒有那麽孤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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