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打直球咯
打直球咯
突然有什麽聲音從旁邊傳出,簡隐月偏頭望去看見了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機器人端着一杯水朝兩人緩緩而來。
機器人渾身上下都是機械骨骼,那雙無神的眼睛裏閃爍着藍色的光,簡隐月盯着那兩個孔莫名感到害怕,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您好,這是您的白開水。”
簡隐月面露難色愣愣接過,“謝謝啊。”
人形Jasmine的聲音不是僵硬的機械聲,而是很溫柔的男聲,“您是主人的愛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簡隐月瞪大眼睛急忙解釋道:“我們不是愛人,是朋友。”
“是嗎?可我的系統檢測分析出你們是愛人,很抱歉,或許我對人類的情感了解得不夠透徹。”
青年不自然地用餘光瞟了一眼樊聞川,發現他正笑意盈盈地垂眼望着自己,于是簡隐月快速偏過頭緊張地抿了幾口水。
“您是在害怕我嗎?”Jasmine突然出聲道。
簡隐月朝男人投去一道疑惑的目光然後又看向Jasmine,“啊?我沒有啊,我為什麽要害怕你啊。”
“我的系統能檢測到人類情緒波動。”Jasmine那張機械臉毫無感情,只有聲音能讓人感受到它似乎并不冰冷,“我在您的情緒檢測到了“害怕”,您不用感到害怕,我絕對不會傷害主人和主人愛人,這是我的程序命令,我永遠都無法違背。”
“都說了不是愛人,是朋友!”簡隐月耳根泛起微微紅暈,“它是不是程序還沒有完善好啊?”
樊聞川頭一歪露出一個諱莫如深但帥氣的笑容,“我不會讓一個連程序都沒有完善的産品進入我的家裏。”
簡隐月還沒來得及細想這句話的深意,男人就摟過他轉身,“好了,午飯差不多做好了,可以上去吃飯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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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mine站在原地朝他們鞠躬,“主人們慢走,期待您的再次到來。”
……
兩人到了二樓,飯菜香氣瞬間鑽入簡隐月鼻腔,原本不是很餓的他感覺現在能吃三碗大米飯。
說起來,這也只是他們第四次一起吃飯,但簡隐月已經不會感到尴尬局促了,畢竟這些都沒有吃飯重要。
落座後,菜肴陸續上桌,一共十菜一湯,全是澄山那邊的特色菜,除了那道番茄玉米排骨湯,炒青菜,莴筍絲炒肉外,其餘都是辣的。
“我讓阿姨做的你們那邊的口味,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嘗嘗看吧。”
“看起來真的很好吃,謝謝!”簡隐月肉眼可見地喜笑顏開,“對了,我不是之前說要請你吃飯嗎?咖啡廳一忙起來就忘記了,這樣吧,你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你給我發消息,我請你吃飯。”
樊聞川和之前一樣舀了碗湯放在簡隐月旁邊,“彙大旁邊不是有個夜市嗎?逛完市博我們可以去,正好你也方便回去。”
簡隐月正往嘴巴裏面塞米飯,聞言只能點點頭。
“慢慢吃,我們不急。”樊聞川端着花紋瓷碗姿勢優雅地用勺子舀湯喝。
青年正常發揮吃了兩碗飯喝了三碗湯,其中炒肉和炒菜這種能下飯的菜幾乎沒剩,樊聞川眼神掃過那些殘羹剩飯,等簡隐月擦完嘴後緩緩道:“那我們現在走吧。”
“好,不過我的衣服呢?”
屋頂吊燈閃耀的燈光在樊聞川眼中一閃一爍,讓人看不清他眸中所含意味,“衣服還沒幹,等幹了我給你送過去行嗎?”
簡隐月“哦”了一聲道:“那麻煩你了。”
“有什麽麻煩的?要不是我讓你陪我出來,你也不會被雨打濕,要是真細究起來,我還得給你說聲抱歉。”
“哪有的事情,而且你不是也給換了幹衣服嘛,還請我吃飯。”
樊聞川站定偏身看着簡隐月嘆了口氣,“隐月,你剛剛不是也說了我們是朋友嗎?所以……”他俯身湊近青年的臉,兩人距離不過一拳而已,“以後不用和我那麽客氣。”
“我身邊的人不過是餐腥啄腐,被名缰利鎖纏了一輩子,說實話,即便是我也得随大流,但是你不一樣。”男人溫潤而澤,“你對生活有一腔熱情并願意為了自己的夢想而付出努力,你這樣的品質在我看來很少見,就好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我自己,和你相處我覺得很舒服,我很喜歡你,我希望你也是。”
“我的工作呢,并不輕松也并不簡單,這些天我真的很忙,我時常熬夜神經緊繃,但和你在一起我就會很放松,不然為什麽會每天都來咖啡廳呢?你真的以為是來監督你工作的嗎?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會浪費時間的人,但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即便是不說話,你忙你的工作,我做我的事情,我也覺得很開心。”
“所以,不要對我那麽客氣,我們可以變親近不是嗎?”
樊聞川是那麽的真摯,那些話像是從天而降的流星砸得簡隐月腦袋嗡嗡作響,一時半會兒居然找不到什麽話去回應對方。
最後只能支支吾吾道一句:“我知道了,我也覺得你很好,畢竟你真的很厲害。”
樊聞川見狀笑道:“謝謝你的誇獎,出發吧。”
簡隐月雙手搓搓雙耳跟上男人與其并肩而行踏入電梯。
男人在地下車庫随便挑了一輛黑色奔馳,車緩緩駛離別墅,簡隐月呆坐在副駕駛想着樊聞川剛剛說的話。
他高中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人,但這并不代表他沒開竅,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朋友之間真的會說這種話嗎?反正他是沒有遇到過,但是要說樊聞川對他有那種感情,不管怎麽想,簡隐月都覺得很離譜。
比他物理化學考滿分還離譜,或許他們那種人說話都是這種調性?可……怎麽可能啊!怎麽會有一個總裁對另外一個總裁說什麽“我很喜歡你,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希望你也是,我們要變親近”這種話啊!
而且Jasmine說他們是愛人,男人也沒有反駁,而是說不會把沒研發好的産品帶回自己家裏……
樊聞川嘛,長得又帥又高,能力也很強,對他也體貼,知道他喜歡看什麽吃什麽,但……
社會宣揚人人平等,可身處社會的人都知道絕對平等是不存在的,它像是一個久治不愈的惡瘤橫在人類歷史長河裏,他和樊聞川的身份地位相差實在懸殊,人家也只是說了把他當朋友而已,他還在這裏臆想些什麽啊,真的是。
想到這裏,簡隐月剛剛還有些發燙的臉頰和泛紅的耳尖迅速恢複正常,樊聞川在開車注意不到這個細節。
在車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十幾分鐘後兩人達到目的地。
簡隐月高中選的文科,歷史常年占據年紀第一,除了死記硬背外知識點外,更多的是他對歷史感興趣,所以他除了當律師這個夢想之外,還有一個就是走遍全Z國的博物館,穿過那些文物窺見波瀾壯闊的歷史。
他在空隙時和樊聞川聊天無意間提過,沒想到他居然能記住,并真的帶他來看了。
他們在微信小程序上預約好之後進入博物館,這個時間段的人流量比較多,但館內總體很安靜,有人靜靜欣賞,有人小聲交流。
簡隐月對這個比較感興趣所以一興奮就自顧自地去看展品了,沒怎麽注意樊聞川,而男人只是默默地不緊不慢跟在青年後面。
簡隐月逛到博物館正中時被一副畫吸引并在此駐足不願離去,樊聞川也跟着他站了一會兒,然後俯身在他左邊耳旁道:“知道這副字畫的來歷嗎?”
“啊?”熱氣吐在耳邊,簡隐月肩膀微微一縮側頭目光停留在男人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的精致側臉上,“不……不知道。”
男人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輕聲講道:“這副畫叫《春生萬物圖》,是裕朝一位不知名畫家畫的,有專家推測這是裕朝著名書法家宋清墨的作品,因為風格很像,但沒有切實依據能證明。”
“這幅畫之前無人在意,但随着國內文藝浪潮湧起,不少人注意到了這副《春生萬物圖》,因為它具有極高的鑒賞價值和研究價值,能直觀地反應出當時人們生活狀态,所以我爺爺就把它捐給彙川市博物館了。”
樊聞川說完以後沒有及時直起身反而越靠越近,直到簡隐月一個轉頭差點和他親上,男人這才眉宇飛揚不慌不忙地挺直背脊重新看向那副畫。
而簡隐月飛速轉過頭眼神飄忽不定地支支吾吾道:“原來這幅畫在你爺爺那裏嗎?難怪介紹上面說是某商人捐贈的。”
“是啊,所以我家裏還有很多類似字畫,今天走的急沒來得及給你介紹介紹。“男人視線流轉在青年白皙修長的脖頸上,“下次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再去我家看看,我敢保證比博物館的好看多了。”
簡隐月搓搓左耳,“好,下次有機會我會認真欣賞的。”
下次?那可就不是只欣賞字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