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警告二十五聲

第25章 警告二十五聲

◎“隔音不好,你小聲點。”◎

周遲也有駕照, 他這樣的大忙人怎麽擠出時間去考證呢,陸枝十分不理解。

其實還是她懶,拖了兩個暑假, 駕校一次也沒去過。

陸枝洩氣地靠在椅背上, 後座比較寬敞, 她大剌剌敞着腿,行李包抱在身前。

周遲也從後視鏡看她, “明天考完試有什麽安排?”

“我要睡覺。”陸枝要強, 為了考出優異的成績投入太多精力,身心俱疲極了,“你呢, 什麽時候有工作?”

周遲也将車穩穩停入車庫,松開安全帶, 側過身子來,一雙黑眸沉在寂靜的夜色中, 動人心魄。

“三十號才有活動。”

陸枝點點頭,“那你趁這幾天好好休息。”

周遲也薄唇輕抿, 還有話要說的樣子,陸枝揉了揉眼眶, 困得打了個呵欠, 淚眼婆娑地問:“你有話就講呀。”

周遲也傾身,擡手揉了下她的發頂, “等你考完再說。”

那就不是什麽大事,陸枝放下心來, 懷裏沉重的行李包被他一并拿走, 陸枝空着手下車, 乖乖跟在周遲也身後上樓。

電梯到達時, 負責打掃的阿姨剛巧出門。

“小周先生,客卧已經打掃好了。”阿姨笑眯眯道,“您看看還有哪裏需要清掃的。”

周遲也的公寓原本是兩個卧室,但他一個人住,客卧自然而然成了儲物間。

“沒有了,麻煩您大晚上跑一趟。”周遲也禮貌道謝。

陸枝進屋,脫了鞋光着腳往客卧走,她現在只想快點睡覺。

周遲也跟在她身後,一起進了房間。

看着女孩宛如阿飄,頭重腳輕地栽倒在床上,似乎床墊的柔軟度不合心意,陸枝翻騰了兩下,揪過被子墊在身下。

客卧的面積不大,床也窄,陸枝睡相又不好,估計會摔下床。

周遲也腦補了下大半夜她撲騰滾落,懵懵然醒來,氣急敗壞趴在地上的小樣子,沒忍住笑出聲。他靠在門欄,屈指敲了敲房門,“別睡這,去主卧睡。”

陸枝連拒絕的力氣都沒了,咕哝了兩句,周遲也沒聽清她在說什麽。

他擡步走到床邊,蹲下來,把陸枝蒙在腦袋上的被子掀開。

最近複習太忙,陸枝泡在圖書館,不怎麽化妝,白白淨淨的臉上纖塵不染,她睫毛濃密,長長的像小扇子垂落,在下眼睑處染上細微的陰影。

是陰影還是黑眼圈?

周遲也湊近了點,沒等弄明白,陸枝緩緩睜開眼。

四目相對,彼此的眼底倒映着兩人縮小的影子。

周遲也輕聲哄着,“這床你睡不慣,去主卧睡,嗯?”

陸枝困得神志不清,含糊的說:“也也,我好累。”

她撅着嘴巴,皺着眉頭,滿臉的倦容。

周遲也用食指輕揉開她緊蹙的眉心,“我抱你過去?”

陸枝歪倒在一邊的腦袋突然立起來,下巴抵着床面,憤憤地抱怨道:“我這麽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麽?”

就算她所有考試都位列前茅,爸媽也不會多關心她一點。

他們只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

“算了。”陸枝搖搖頭,掩下眼底的落寞,“這麽多年,早該習慣的。”

周遲也緘默半刻,低聲說:“明天幾點考完試?”

“三點半。”

他又問:“他們是幾點的航班?”

陸枝隐約猜到他想做什麽,混沌的思緒清醒了些,“……四點十分。”

“應該來得及。”周遲也跟她商量,“我讓司機開快一點。”

陸枝沉默,為什麽他總能一眼識破她的症結所在。

陸枝即便嘴上有所抱怨,心底到底是舍不得,他們這一走,起碼要三四個月見不到面。

陸枝長睫低垂,沒吭聲。

她嘴唇動了動,還沒想好說什麽,身子突然一輕。

周遲也把她抱起來,陸枝反應不及,緊緊勾住他的脖子,“——周遲也!”

“在呢。”周遲也垂眸,捕捉到女孩染上紅暈的耳朵,壞心地笑了聲,“小點聲,這屋隔音不好。”

陸枝瞬間噤聲了。

真有種做壞事怕被抓包的心虛感。

周遲也抱她到主卧,把人放下,膝蓋抵着床沿,仍保持彎腰的姿勢。

他的手臂撐在陸枝身側,身上清冽的木質香不斷侵蝕着她的感官。

距離近在咫尺,壁燈灑落柔和的光線,勾勒着男人清越的側臉輪廓。

陸枝咬了下嘴唇,莫名覺得……周遲也變了,具體哪裏變了,她說不出來。

那層窗戶紙沒捅破前,他還端着架子,即便是注視她,也總是垂着眼沒什麽情緒。

此時此刻,他眸底紛雜的情緒簡直要溢出來。

陸枝小聲叫他,“周遲也。”

“嗯。”——他明明聽到了,還挑起眉,故意逗她,“這邊隔音不錯,你可以大點聲。”

陸枝氣急敗壞地推了他一把。

周遲也借着她的力道站起身,笑着說:“洗個澡再睡,記得吹幹頭發。”

兩人鬧騰一番,陸枝也不怎麽困了。

從衣櫃裏拿出睡衣,踩着拖鞋去浴室洗澡。

-

周遲也年後的工作安排緊密,先是《Super idol》開營,錄制完真人秀,又無縫進組拍攝他的大熒幕處女作,倘若工作室成功獨立,明年可以說是他歷劫飛升的關鍵期。

周遲也一有時間便研讀劇本,電影和電視劇還是有壁,這次的角色也極具挑戰性,他需要認真琢磨參悟。

才翻了兩頁,手機震動起來。

他看了眼屏幕,目光停在那。

對方格外有耐心,周遲也撩動唇角,冷淡地接通,“有事嗎?”

“我聽楊助理說,你最近打算自立門戶?”周父開門見山地問,“真打算一輩子幹這行?”

娛樂圈之于周遲也,僅僅是謀生的手段。

談不上多熱愛,卻在他最危難的時候救他脫離險境。

幸得粉絲喜愛,他才能走到今天這步。

這一路上的辛酸苦楚,沒幾人能體會,更別談感同身受。

周則臣最沒有資格和他談論這個話題。

周父嘆口氣,拿出慈父的姿态裝模作樣道:“阿遲,爸爸就你一個兒子,永舟最後還得交到你的手裏。玩過這兩年,尋個由頭退圈吧。”

周遲也面無表情地說:“您有這時間勸我,不如多陪陪您的小情人,說不定哪天就有了新兒子,也不必求我替你賣命。”

周則臣被他刻薄的話激到,重重拍了下桌面,“你媽就是這麽教育你的嗎?!”

“你有什麽資格提我媽?”周遲也不懼他的盛怒,壓低聲音警告,“您也不想當年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吧?”

周遲也如今是公衆人物,粉絲衆多,他若是舊事重提,定然傷及公司形象。

周父只好忍下這口氣,“我這還有事,你如果改變了想法,随時聯系我。”

挂斷收線,父子對話宛如一場鬧劇。

周遲也閉了閉眼,随手将號碼拉進黑名單。

-

翌日,陸枝睡到自然醒,周遲也保持着健身的習慣,圍着小區跑了兩圈,順道買來早餐。

豆漿還是熱的,陸枝睡眼惺忪地喝了口,清淡如水。

“有沒有白糖?”她受不了原味豆漿的豆腥味,撅着嘴巴挑揀道,“沒有就不喝了。”

周遲也拎起另一杯,“喝之前也不看看?”

他最近在健身,食物保證低糖低卡,這杯原味的是他的。

陸枝嘗了口,甜膩的味道在嘴巴裏蔓延開,這才滿意地睜開眼睛,然後看到周遲也含着那一杯的吸管,泰然自若地翻看手機。

陸枝急忙說:“那個吸管我用過了!”

周遲也:“我知道。”

陸枝小聲嘀咕:“……你知道還用。”

周遲也目光灼灼盯着她,晃了晃手中的豆漿,“這杯好像也是甜的。”

陸枝十分篤定地反駁:“你嘴出問題了,一點味道都沒有。”

周遲也眼底藏着狡黠,又低頭嘗了口。

陸枝的視線跟随着他的動作,看他的薄唇靠近吸管,唇瓣微啓,而後含住。

周遲也的唇形極好,雖薄,卻有唇珠。

網上的小迷妹吹捧,說他是娛樂圈內最适合接吻的唇形。

陸枝只覺得色.情。

只是喝個豆漿,她怎麽臉那麽燙。

一定是周遲也故意勾引她!

陸枝才不會上當,立刻收回目光,低頭咬了口油條,努力讓狂跳的心髒平複下來。

“确實是甜的。”周遲也的語氣認真。

陸枝蹙眉,較真的性子上來,下意識去拿他手裏的那杯,“怎麽可能……”

對上周遲也澄澈的黑眸,她瞬間反應過來,觸電似的縮回手。

總算是明白了他話裏的深意。

因為她喝過,所以豆漿變甜了。

周遲也忍俊不禁,彈了下她的額頭,“好好吃飯。”

陸枝:“……”

到底是誰一直在打擾她吃飯的?

-

下午的專業課考試,陸枝照常發揮,提前半小時交卷離場。

古代文學史的考題盡數是主觀論述簡答題,她寫了整整兩頁答題紙,手酸得要命,出了教學樓便看見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周遲也不似其他同齡人,對車沒什麽特別的追求。

為了躲避狗仔,總愛挑選一些低調大衆的車。

陸枝沒見過他開超跑,不過周遲也在電視劇裏飙過車,是挺帥的。

陳安淮熟悉去機場的路,專程來當司機,“枝妹兒,考的怎麽樣?”

陸枝笑眼彎彎道:“正常發揮。”

周遲也看她不停晃着爪子,“寫那麽快,手酸不酸?”

陸枝拖音帶調地說:“——當然酸,我覺得這手都要斷了。”

周遲也自然而然地牽過她的手,力道輕柔地按捏起她的手腕,男人指腹溫熱,陸枝體寒,一到冬天手腳冰涼,此刻無知無覺的手被他緊攥住。

陸枝怔然,意識到車上還有旁人。

她先不好意思起來,“我自己緩緩就行。”

陳安淮一臉看破不說破的表情,揶揄道:“枝妹兒,以後這手酸的次數可多着呢,你讓他提前練練手。”

作者有話說:

陸枝: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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