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是夜，月色皎潔，風安人靜。
沒有了饑餓值威脅的蘇木木在值班室裏睡得可香了。而作為boss的司向南自然是沒有睡，也無法睡。
灰白的眸子在夜色的照耀下，仿佛在一瞬間注入了靈魂。
他這是第幾次複活來着？
他不記得了。
每次醒來不是被殺就是被折磨，難得有自己反攻別人成功，卻不知為何還是重新進入了循環之中。
後來，他努力延長自己進入下一次循環的時間。并在那些殺他的人的只言片語中，拼湊出一件事。
那就是其實他不過是游戲中的一個反派，只要殺了他，他們這些“玩家”就可以得到豐厚的獎勵。
“呵呵~”
如果司向南可以笑，此刻他怕是冷笑起來了。
對于他們來說，自己不過是一段數據，一個由別人編造出來的人物而已。但是對于自己，那些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從來不是被捏造的，是刻骨銘心地存在。
他年少喪母、喪父，因為在一次科技比賽中展現出驚人的智力天賦和能力，而被別有用心的組織抓起來利用。
研發、實驗成為了他每天要做的事情。
他不是沒有反抗過，然而這一點用都沒有。只要他有一絲一毫反抗的跡象，他們便對他使用電擊。那是一種他每次想起，都覺得靈魂深處被人硬生生撕開的疼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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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想這些會讓他痛苦的問題，他将視線投向了蘇木木的身上。
幾天前，他再次醒來了。
知道這次循環人類只剩下一個，想着這次的循環怕是很快結束了吧。
畢竟1v1的情況下，分出勝負甚至不需要十分鐘。然而，這次的“玩家”似乎并不想挑戰他，甚至還有點害怕他的樣子？
對，這個人害怕喪屍。
于是，聰明如他，一個計謀幾乎就在一瞬間在他的腦海滋生，并且他毫不猶豫地付諸執行。
他這次決定不動了！
其實喪屍病毒的确能剝奪一個人的行動能力，但實際上，卻不能剝奪一個人的意識。作為喪屍病毒的研發者，他深刻知道只要自己努力“控制”，便能使自己的身體停止行動，但也僅僅是停止行動。
于是才會發生蘇木木所見到的，他不控制的時候，身體就會偶爾行動的畫面。
他不知道他這樣的行為會不會遭到系統地抹殺？因為從玩家的口中他還知道這個世界有系統的存在，然而幸運的是，在他做出不再行動的行為後，系統并沒有出來|幹預。
于是，他的腦子繼續瘋狂運轉分析。
這個世界的系統，怕不是有一定的局限性吧？也許它既不能處理他們這些npc的行為，同時也不能控制像“蘇木木”這樣的玩家的行為。
而且通過觀察蘇木木對着空氣說的話，以及她好幾次解決問題的辦法都是自己想出來的。他便繼續大膽推測出這個游戲系統的主要作用是提示玩家，以及發布一些獎勵。
他以前試過消滅所有的玩家，但這樣做游戲很快就結束了，而玩家消滅所有反派，效果亦是如此。
無論是哪個結果，都無法擺脫循環。
既然如此，他想着是不是只要他和眼前的玩家一直保持這種僵持關系，他保護她，而她不敢殺自己。他便能永遠停留在這個循環之中，不再重新經歷那些痛苦。
司向南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然而，這中途出現了點小意外。
他将目光投向躺在蘇木木身邊的小狗身上。小狗此時也是沒有睡覺，目光緊緊地回盯着他，完全不像正常小狗的樣子。
“他有沒有在循環中覺醒了？有沒有向自己複仇的念頭？”
這兩個問題在司向南的心裏不斷重複。
小狗其實他早就認識。只是他的名字叫什麽，司向南并不知道。
當初被關在組織的時候，喪屍病毒研發一度進入停滞。組織為了拉取更多的資金，既然動了将人轉化成獸人的想法，而小狗便是第一個實驗對象。
小狗送到他面前的時候，不過是十來歲的孩子。身上滿滿的傷口無一不訴說着他悲慘的經歷。和自己這種因為智慧極高被逼着做研發的人不同，小狗這種體魄強硬的，被組織抓來後，只會被人用于做人體實驗。
被下|毒、被下|藥那都是家常便飯。但即便如此，當時的小狗的眼神裏依舊透露出一種希望，希望自己有一天能逃離的那種“希望”。
但當他知道自己即将變成“獸人”後，他終于絕望了。
那種絕望中帶着恨意的眼神，司向南至今印象清晰，所以在這次循環中遇到小狗，他第一反應就是想将他殺了。
變數即危險！
他想停留在這個循環中，就不能出現這種未知的危險。可是蘇木木回來太快了，小狗被他擊中後不僅沒有死，還在吃過食物後“滿血複活”了。
有蘇木木在現場，他自然是不敢貿然行動。
他的行動都是沒有限制的，如果操作一個不小心，自己就會直接殺了她。兩害相較取其輕，這個道理他懂，所以他當時他快速地做出了反應，而小狗好像也是如此。
因為有着值班室的玻璃隔着，他和小狗度過了一個還算比較平和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蘇木木先是洗漱一番，随後便掏出自己搜集到的報紙在那裏重新閱讀。
而他依舊被捆着，放在值班室的門外。
看着她眉頭緊鎖的樣子，像是一個小老頭一般。他不禁覺得有點好笑，同時心裏想着：看來她也不是很傻，知道在這東西中搜集情報。不過這也沒什麽用，她的任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上幾次循環中，他已經知道這個游戲只有人類的數量大于喪屍才能結束，而初始化投放的喪屍為人類總數的兩倍。
蘇木木這個人怕這些，只要他不殺她，她也不被殺，他便可以一直留在這個循環之中。
然而萬萬都想不到，蘇木木這個人竟然真的在報紙中找到了線索。
她高興地沖到自己面前，對着他說道：“boss大大，我想到一個精妙絕倫的辦法了。既然喪屍是人變成的，并且人是因為喪屍病毒才成為如今的喪屍。那麽是不是只要我找出讓喪屍病毒死掉的方法，所有的喪屍就能重新變為人。”
司向南無語，雖然原理上的确如此，但是要在現實上操作并不容易。更何況蘇木木還是普通人，要完成這件事，無異于水中撈月，鏡中取火。
但是，蘇木木本人卻毫不自知，還興致沖沖地開始了所謂的“工作”。
每天拉着他還有小狗四處去尋找相關的書籍。直到這城市所有圖書館布滿了他們行走的腳印才罷休。
看着值班室那堆積如山的書籍，蘇木木很是自信的說道：“我就不信看完這些書我還搞不定喪屍病毒。”
什麽內科、神經學、藥學，總之醫學生所需要學習的書籍，她都收集了。
從入門到大神，她覺得可以。
而司向南看着她一副志氣滿滿的樣子，內心不禁有些鄙夷，還真以為醫學是這麽容易的麽？心裏不由地開始數起了數。
他承認蘇木木的确有不同尋常人的意志力，但是，醫學不同于其他學科，學習它不僅需要意志力，還需要對應的悟性。而且老師在旁邊指導也是很重要的一環。蘇木木只有其中一樣，結果是怎麽樣，不言而喻。
當司向南數不到1000的時候，蘇木木沮喪的聲音充斥着整個值班室。
“啊！！！怎麽可以這麽難？這裏面都是些什麽東西？完全看不懂。”，被書中知識的難度弄得焦頭爛額的蘇木木，用手猛撓了幾下自己的頭。
她完全沒有想過學醫會這麽難的。
但是讓她放棄？那是不可能的。
正如他一開始所想的那樣，蘇木木本身是個意志力很堅毅的人，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放棄。她拿起書、放下書，又拿起書、再放下書，足足循環了将近5次，她終于放棄了…手頭上的那本。
在書堆裏面一番尋找，她找到了一本名叫《論如何消滅病毒》的書籍。
看着那華麗花哨的封面，以及封面上介紹的拼音彩圖，蘇木木很是滿意地自言自語道：“果然要學基礎，還得看這種才行。”
司向南對此很是無語，這本書是小孩子才看的吧？
而蘇木不知道他此刻內心的想法，所以完全沒有受到影響。而且在翻看了幾章，她的臉上露出更加滿意的表情。
“果然簡單易懂才是王道。”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在經過漫長的……10分鐘後，蘇木木翻完了整本書。
司向南不知道她到底看了什麽，只知道看完整本書的她，臉上是那樣地鬥志昂揚。
她推開值班室的門，快步來到他的面前，一副商量的語氣問道：“boss大大，不知你是否願意參加一個即将改變整個世界的試驗呢？”
司向南的灰白的眼眸子差點翻上天，但蘇木木愣是看不到。而旁邊的小狗也不知是抱着什麽樣的目的，竟然“汪”地叫了一聲。
蘇木木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小狗狗，你是替boss大大答應麽？”
“汪！”
“小狗狗也會幫我的忙的吧？”
“汪汪！”
“如果boss大大在實驗的過程中生氣了，甚至暴走，你會幫我吧？”
“汪汪！”
小狗狗叫完，又開始在蘇木木身邊快速打轉，惹得她笑得好一陣樂乎。
而全程沒辦法說話的司向南，禁閉的嘴巴裏是咬緊的牙關。
直到蘇木木暫時離開，原本還是十分歡快的小狗，一下安靜下來。目光定定的看着司向南，屬于犬科才有的吻既突然吐出了奇特的語言，而這語言他偏偏還聽得懂。
“司先生，好久不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