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謊言與真實

謊言與真實

40.

午後，阿爾讓被母親抓過去當雕塑，坐在樹下發呆等她畫好。

“母親。”阿爾讓試圖結束這無聊的任務。

顯然，隆娜并沒有聽到兒子這一聲仿佛呢喃般的呼喚。

阿爾讓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索如何訴說，又或者就勢放棄去訴說。

“母親。”

阿爾讓稍稍提高了聲音。

“嗯？”隆娜頭也不擡，敷衍地應了一聲。

“你還記得你說的故事嗎？”

“那可太多了，寶貝。”

在阿爾讓小時候，隆娜每天都會為他講睡前故事。

每次阿爾讓都聽的聚精會神，睜着圓圓的眼睛，随着故事裏的情節發出贊嘆聲，或者皺起自己的眉毛。

等到故事說完了，他會叭叭叭地問後來呢，大家後面有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嗎？冒險家找到了寶藏嗎？小貓咪找回自己的影子後有交到新朋友嗎？

還會抱着懷中的小羊玩偶，沖媽媽撒嬌，以期得到額外的睡前故事。

但是等到妹妹出生後，他突然學會了克制，或者說隐藏起自己孩子的一面。

“我已經長大了，只有妹妹那樣的小寶寶才需要睡前故事。”

“那你陪妹妹一起聽好不好，妹妹喜歡和你在一起。”

阿爾讓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好吧，那我就陪陪妹妹。”

“綠龍裝作旅人，從精靈王那裏騙走了母樹之心。”

“這個呀，記得。怎麽了？”

“龍都是那樣嗎？”

“善于僞裝？”

阿爾讓覺得這個詞并不能完整地概括他想要提出的疑問。

“他們是只有想要獲得什麽的時候才會接近，接近在他們眼中渺小而脆弱的人嗎？”

“我不明白。”隆娜終于舍得将心思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她知道，他一定遇到了什麽，他不知道如何解決，産生了困惑。“發生了什麽，阿爾？”

阿爾讓皺起眉頭，眼前是那天将自己帶走的巨龍。

在他被個戈爾德掠走的時候，他是茫然而憤怒的，他已經脫離了會幻想不平凡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年紀。

他想要攻擊這個不速之客，可是下方是他的家人，他的臣民，他的故土，他沒有把握能擊敗看起來無比強大的敵人，他害怕失敗後會激怒對方，讓火焰灼燒王國的土地。

從行事上來看，這無疑是條惡龍，可是之後的種種讓阿爾讓改變了一開始的判斷.

戈爾德有着傳說中野獸的一面，可他更像是一個有一點不同的人。

“人和精靈也是善于僞裝的，一只蝴蝶都可以假裝自己有蛇的眼睛。”

“這不是問題的本質。”

阿爾讓的眉目松開了一點，“可是沒有人會喜歡對方帶着目的接近自己。”

“你遇到過很多這種人。“隆娜斷言道。

不錯，作為一名深受國王寵愛的兒子，許多人帶着各色的目的接近他。

他讨厭這些人嗎？

大多數情況下，他并不會将過多的情緒投入到這些人的身上，無所謂他們是否懷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好吧。”阿爾讓承認道：“我覺得他，一個我認識不久的人，漸漸成為了我的一個朋友，于是最開始的別有用心開始讓我無法忽視，我不能辨別出他現在是否只是在欺騙我，為了一些緣由。”

往好了想，他畢竟不是精靈王那種偉大的存在，小龍只要吐出火焰威脅他就好了，完全沒必要用僞裝換取他的配合。

如果之前的一切裏摻雜着謊言，那就讓這個謊言成為日後交心時的笑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