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睡蝶
睡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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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觥籌交錯，水晶吊燈的光輝灑在每位來客身上。
小龍起先還很熱情地跟着阿爾讓的腳步轉來轉去，認識了阿爾讓的兩個朋友，可他很快感到無聊，也沒打招呼，就在阿爾讓和客人寒暄過後失蹤了。
阿爾讓剛取了一碟碧心果，打算遞給小龍，回頭卻發現人不見了。
應該是去休息室了吧。
或者說阿爾讓希望小龍是去了休息室，而不是去了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撞到一些秘密。
阿爾讓在領小龍來的路上就告訴他，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去後面的小花園，或者小花園裏的休息室。
他在裏面提前準備了點心和水果。
在這種時刻，小花園往往是被冷落的。
正适合一只略略有些不合群的小龍。
阿爾讓還在思索着小龍的行蹤，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子攔住了他。
嬌俏的少女仰着花一般嬌嫩的臉龐，脈脈的眼波隔着蕾絲落在阿爾讓的身上。
“殿下，您很久都沒來找我家做客了，請問是哪裏找到不周嗎？”
“前段時間我還同你哥哥比了騎術。“阿爾讓笑道：”聽說公爵正忙着為你尋覓婚約者，實在是不方便上門打擾。“
“您是不一樣的。”少女抿了抿唇，“無論何時，我永遠歡迎您的到來。”
“是嗎。”阿爾讓只是表示知道了，近乎無情，“我還要招待其他客人，恕不能奉陪。”
阿爾讓轉身離開，少女不禁脫口，“殿下。”
只有看客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他仿佛聽到了他們的竊笑，而她在乎的人沒有為她停頓哪怕一秒。
“要我說你不如應了她。”
二王子舉起酒杯，敬了一下晚會的主角。
羅蒙特公爵之女，配他這個弟弟也算恰當。
羅蒙特家族與多個貴族保持着姻親關系，手裏握着西境的礦脈，他們的掌上明珠追求者甚多，只可惜尤佳的眼中只有他這個不解風情的弟弟。
“怎麽沒見嫂子？”
阿爾讓避開他的問題。
格列夫像是喝了一口酸酒。
他穿着白色的禮服，上面用金線繡了火焰與藤蔓。褐色的頭發并沒有像其他來賓那樣梳的一絲不茍，而是散亂搭在額頭鬓角。
“她呀。”格列夫的語氣裏充滿了無可奈何與心照不宣，一口飲盡鮮紅的葡萄酒。
阿爾讓取來新酒遞給他，“別醉了。”
格列夫哼了一聲，自言自語，“早晚，婚姻，婚姻就是世世代代的騙局。”
阿爾讓聳聳肩，看來二哥不需要他了。
“老師。”
阿爾讓走到古利耶夫身邊。
古利耶夫摸了摸自己圓圓的肚子。
“阿爾，你上次問我的事情有眉目了。”
阿爾讓的笑容一斂，“是嗎，謝謝老師，明天我去拜訪您。”
古利耶夫明白這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場合。正準備讓弟子看看他新想出來的小把戲，突然門口出現了騷動。
衆人的聲音逐漸響亮，魔女兩個字頻繁出現。
“魔女？”
阿爾讓的眉頭蹙起。
還不等他去查看，小龍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跑了出來，手裏還撚着什麽東西。
“給你。”
阿爾讓伸手接過，發現是一只蝴蝶。黑色的翅面上有着藍色的花紋，那紋路像是一雙眼睛，正虎視眈眈地盯着獵物，随時準備捕殺。
銀色的鱗粉落在掌心，阿爾讓的兩只手指捏着蝴蝶的翅膀，一言難盡地問戈爾德：“哪來的？”
現在還是冬天，按理說宮殿裏面不會有蝴蝶。
“跟着她飛來的。”戈爾德指指話題中心的不速之客。
古利耶夫湊近辨認掙紮的蝴蝶，“像是睡蝶。”
“小心它們的鱗粉。”古利耶夫施展了一個小小的法術，讓這只蝴蝶被囚禁在風籠中。
“吸入後會導致人陷入沉眠。”
國王聽到消息已經趕來迎接這位不被歡迎，卻不得不慎重對待的來客。
“不曾想到葉閣下會來臨，不知您來這裏是……？”
他可不覺這位是來為自己兒子慶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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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葉，一直住在夢魇山谷，據說那裏有着世界最奇特的景觀，沸騰的藍色湖面上飄蕩着紅色的蓮葉，枝繁葉茂的雙色樹在夜晚像是流動的月光……只可惜，由于山中長年的迷障，只有少數人得以欣賞着上天饋贈的瑰麗景色。
魔女葉住在夢魇山谷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突然有那麽一天，那些試圖闖入山谷，冒着生命危險采集魔植的人都會在一個小時內被扔出來。
人們這才發現夢魇山的霧更大了。
那霧如同海一般，所有人都會在在奇怪的海上迷失。
然後被扔出來。
他們不知道這是誰做的。
有人說是山裏的魔獸排斥人類入侵他們的領地，被反駁道，魔獸的話只會一口吞了那些貪婪的人類。
有人說是身材高大的魔法師。
也有人說他看到了一只纖細的，應當是女人的手。
衆說紛紛，流言四起，一支冒險小隊來到山腳下的小鎮，他們聽聞夢魇山生長着珍貴的材料，便想着大展身手，撈上一筆。
好心的居民試圖勸阻他們上山。
可惜了，哪個敢來這裏的冒險小隊不自持有兩分本事。
于是大家懷揣着看熱鬧的心情，一路目送着一行人走進重重的大霧中。
不出所料，還沒到吃午飯的時間，砰砰砰幾聲，幾個人被扔在山路的入口處。
幾人身上還有着被魔獸咬出來的傷痕，衣服淩亂。
領頭的隊長陰着臉起身，撿起身邊多了的一塊木牌，用他的佩劍哐哐地把木牌立在山腳。
大家探頭一看——
不歡迎任何人拜訪
龍飛鳳舞的一行字下方，留名者為葉。
“這是？”
居民們面面相觑，看向隊長這個知情者。
“山上住了魔女。”
更多的他們就不肯說了。許是覺得丢臉，一行人都沒有修整就離開了。
所有人都知道夢魇山上住着魔女。不是沒有當權者派人去試探魔女的意圖，畢竟境內出現了一名不知來歷的，看起來本事不小的強者。
可惜不夠強大的人都迷失了在山霧中。
一名王子跟随魔法師，終于請這位神秘的魔女下來做客。
不知他們是否達成了什麽協議。
魔女有時候會短暫的出現在王宮。更多的時候，她還是住在夢魇山上，一如數百年間的每一次年歲更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