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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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打算做什麽壞事。”魔女狀作投降。

她猶豫了一下，再一次打開了空間洞穴。

一個黝黑的盒子出現在三人面前。

黑水木，一種傳說中在前往冥河途中遮天蔽日的樹種。

在人世間，他們只生長在最清澈的河水邊。

他們木質堅硬，不懼風雨，鮮少生蟲害。

百年的黑水木不過将将雙手就能合抱。他們被用來儲存珍貴的魔獸材料，能夠最大程度的保留材料的原始性質。

小龍動了動鼻子，打了個噴嚏。

空氣中飄來了若有若無，有一點熟悉的味道。

而他又實在不記得曾經在哪裏遇到過這種氣味。

蓋子打開，一團光流了出來。

那是氤氲在河中的冰魄，是留不住的月光。

“這是？”阿爾讓一臉訝然，他不禁看向戈爾德。

“龍鱗。”戈爾德證實了他的猜想。

葉小心翼翼地将這剔透，帶着一點冰藍的龍鱗放在桌子上。

“我想找到這片龍鱗的主人，為此我需要一滴真龍之血施展秘術。”

戈爾德的神色變得正經了一點，“他和你是什麽關系。”

“他是我的恩人。”葉毫不猶豫地回答。

“據我所知，比冰霜之龍的龍息更寒冷的便只有他們的性情了。我實在想象不出，他們居然将根本不存在的善意施予他族。”

這一刻的戈爾德高高在上，他燦金的雙瞳變得冰冷。他甚至不去打量評價對方，而是用充滿偏見的話語毫不掩飾對眼前之人的不屑一顧。

他沒有注意到随着他的話，阿爾讓将貼着他的手臂收攏，略微有些出神。

“不要說的像是你什麽都知道。”

提及道自己的恩人，葉變得充滿攻擊性，抛舍了因龍這一屬性而對戈爾德展現的尊敬。

“找到了你又要怎樣？”戈爾德嗤笑。

“那就和您無關了。”葉硬邦邦地回應。

“我拒絕。”

他拒絕這場對他而言毫無意義的交易。

“為什麽？”葉變得急切，甚至後悔剛剛被激怒，“您能輕易地獲得大量的財富。這財富能讓人輕易地擁有一個富有的王國，并打造出一支在大陸上馳騁的強橫軍隊。”

戈爾德扭過頭問阿爾讓：“你要嗎？”

“什麽？”阿爾讓被問的猝不及防，愣了一瞬。

“你需要這些財富嗎？這樣你就可以成為國王了。”

他聽那些沒有禮貌的客人放肆談論阿爾讓的出生，說他生的再俊朗，擁有極高的元素天賦又怎樣，這國家終不會交給一個半血。他的繼承排名甚至要在赫爾曼親王的兒子之後。

那又怎樣。

戈爾德想。

只要他願意，我可以為他打造一個新的王國。

“你在說笑嗎？“阿爾讓感到困惑。

“只需要我的一滴血哦。“

戈爾德像是惡魔一般誘哄道。

這樣，他們間的羁絆就更深了吧。

他不希望一切結束在龍宴之後。

長長久久，年年月月，他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彼此了解，随後，他會得到命運之神給予的答案。

葉感到心情複雜，這頭龍腦子是不是磕壞了。

不願為自己，卻把血當做籌碼，像是要借此獲得對方的矚目與垂憐，但不管怎樣她還是希望交易達成的。

“別鬧了。”阿爾讓無奈一笑。

“我可不需要這些。”

龐大的財富必然伴随着等量的風險。

尤其是着風險牽扯到感情的時候，必須慎重而小心。

他不知道戈爾德是把他當做朋友，還是一個略有些好感或者說興趣的人類。

但他希望他們之間的交往不要設計太多的利益糾葛。

阿爾讓并沒有想成為國王。

或許在年幼時期，剛剛知曉王子是有擁有繼承權，可以像父親一樣當王國的主人時，他曾思考過如果自己繼位會做些什麽。

但那都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

現在他只想成為一名聖人級別的元素法師，并為此日夜不辍的修習。

沒有一個王國會得罪像他老師那樣的元素法師，他們能呼風喚雨，傾覆山海，是被各方勢力拉攏的對象。

就這樣，用武力守護國家，守護重要的人，等他的兄弟繼位後，順理成章的當一名親王便夠了。

“殿下可以多考慮幾天。”葉急于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她深覺這一個兩個腦子都有問題。

但這和她有什麽關系呢。

苦求這麽多年的希望就在眼前，這次，她一定要見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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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走運，明天我們就要離開此地了。”阿爾讓微微昂起下巴。

他沒有忘記和小龍的約定。

葉冷靜下來：“不知是否有幸與二位同行。侍衛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

這下阿爾讓可真是被葉的決心震驚到了。

看來對方勢在必行了。

也不知究竟是多大的恩情，在漫長的歲月中，塵封的舊事在歲月的醞釀下又化作怎樣的執念。

“拒絕。“

戈爾德可不打算帶上這麽個礙事的家夥。

那可是龍的宴會，誰知道這個人會做出什麽事。

求龍者必不可窺得真容。

“接下來我将在王宮借住一段時日，我想國王陛下不會拒絕我的小小請求。“

葉收好龍鱗，帶上兜帽，知道今天是不能得償所願了，“二位，來日方長。“

“她好讨厭哦。“

門扉關閉，戈爾德又像是沒骨頭一樣躺在桌面上，扒拉着阿爾讓的手。

“我不想見到她了。“

“她是為你而來，你走了，她自然也不會久留。“說到這裏阿爾讓停了下，明日，戈爾德便要和他離開。

等到龍宴結束，是不是也就是他們分別之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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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散去，阿爾讓的身上不免站了酒氣。

小龍嫌棄地皺了皺鼻子，稍稍離遠了些。

他又嗅了嗅自己的手臂，上面也染上了各種奇怪的味道。

餐桌上的食物、擦肩而過的客人、托盤上的水酒、一縷風，以及漸漸熟悉的阿爾讓的氣味。

“阿爾，我們去泡澡吧。“

微醺的阿爾讓看着小龍湊到眼前的臉，手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沒克制住，他捏了捏對方的腮肉，出乎意料的軟呢。

在小龍傻愣愣的目光中，他笑了笑，“好啊。”

至少這一刻，他不是傳說中不可觸及的存在，不是古籍中的只言片語，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當戈爾德在魔女面前露出屬于龍的傲慢之時，他想，自己和魔女又有什麽不同呢。

對于龍而言，他是多麽渺小。

是随處可見的陽光，是繁多樹葉中的一片。

可他們之間存在故事。

就讓這故事長一點，久一點，直到生命終于在風中奄奄一息，倏爾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