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棺椁上的花束
棺椁上的花束
周末結束了，溫钰江還是要去上班，脖子的吻痕還是很明顯，去到花圃，就引來不少人打趣他。
解釋不通，他就笑而不語繼續手上的活，下午，他就被王志剛叫去辦公室。
“您找我？”溫钰江摘掉草帽坐在他對面，王志剛笑了笑把面前的合同推到他面前說“你看看這份合同。”
這是……唐烨煦說過的園丁合作，他沒想到他的行動這麽快，溫钰江還沒想好該不該接下這份工作。
“這個合同我給你父親看過。”
王志剛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面帶微笑地說道“他說看你意見，他沒什麽想法。”
“我……不知道該不該……”溫钰江面上犯難，五年時間還沒有磨掉他的感情，他知道自己無法以一個正常的受雇者去他家裏工作，但進一步關系，或許唐烨煦也不可能給予。
他像個無措的小孩，眼神透露着咨詢的信號，他需要長輩的指點。
王志剛喝了一口茶長嘆一聲，他們家的事，他早就一清二楚，對于唐烨煦的存在他也知道，畢竟，他的兒媳就是莊詩柔，他最好的朋友是溫汝柔。
“钰江，你還記不記得那場葬禮上，我在她的棺椁上放了一束什麽花？”
“肯定記得，是四種花，藍色陰雨，婚禮之路，莫奈還有安德烈杜……”在看着對方的眼神時，他的瞳孔放大充滿了不可置信，王志剛點着頭說“說的很對，最後一種花就是安德烈杜家德。”
“是她親自要求的，那晚她把我叫了進去，就是和我說這件事，她不想讓她的棺椁上是一束毫無生氣的白色花束，她想把她最喜歡的人喜歡的花放在她的棺椁上。”
……
“志剛，要是我走了，我想你給我做一束棺椁上的花，随着我一起火葬。”溫汝柔戴着氧氣面罩，她大抵知道自己很難熬過今晚。
“你別說這種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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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汝柔骨瘦嶙峋的手抓住他的手掌搖了搖頭，面罩上的霧氣很重，她說“你聽我說完，我想那束花放上我們一家都喜歡的花束，帶着這份喜愛，我想黃泉路上或許還能不那麽害怕……咳咳咳咳……”
王志剛默默落淚，他點頭應和，溫汝柔眼角流出淚水，面帶微笑緩了一下繼續說“不過，钰江那束花就用安德烈杜家德吧，別用冰淇淋陽臺。”
“等我離開後，要是那個男人還回來找钰江，那你就替我告訴他，媽媽我不會再阻止他們在一起了，讓他放心去……追求自己的愛情。”
“要是那個男人沒有出現，钰江有喜歡的男生……也請你替我告訴他……不要顧忌什麽，他已經為我們這個家做出夠多犧牲了。”
溫汝柔雙眼望着天花板，像是在回顧這一生，她轉頭看向王志剛“拜托你替我告訴他，原諒生病的我那麽自私把他綁在身上，原諒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
她低聲哭了起來，情緒激動地說“因為我怕他不在身邊，詩柔就會崩潰，就會走向極端，是我對不起他，在最苦的時候，利用了他的善良和隐忍，讓他就在這裏分擔痛苦，害他生病失去右耳的聽力……我是罪人啊……罪人……”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先生，麻煩你出去一下……”
護士推開門請王志剛出去，醫生緊跟其後把門關上……
……
王志剛淚眼婆娑選擇性地把那些話轉發出去，溫钰江拿起合同淚濕眼眶，他的母親最後還是同意了他的愛情，只是再也沒法親口對他說，他又怎麽會如此愚笨看不出那束花隐藏的含義呢？
“叔……我……”
“钰江，今天我看唐先生還是很有态度想和你“合作”的，不然，我不會把那個秘密對你說，我答應過你媽媽，要确保對方還愛着你的情況才能說出來，不然，我會把這個秘密帶到你喜歡的人出現。”
唐烨煦的态度很誠懇，不管他提出多麽刁鑽的要求，他都一一答應，給足溫钰江工作時的自由，王志剛心裏明了，這人所說的“合作”，可能不是簡單的合作關系。
“好好想想，不用糾結太多，跟着你的心走，煩惱就不會那麽多。”
王志剛拍了拍他的肩就讓他離開了，溫钰江帶着那份合同回到自己崗位，直到下班，他都沒有下定決心，他不再年輕也不再勇敢，生活的苦難早就把他打磨成一個畏手畏腳的成年人。
桌子上的合同變成了燙手山芋，卻又時刻提醒着他這是一個機會，溫钰江吃飯後就離開了房子，奔着眼不見為淨的心态去散步，豈不料散步來到了唐烨煦住的小區。
他懊惱的撓了撓頭，恨自己沒出息不夠堅硬。
“呦，這不是溫老板嗎？怎麽，你也來找烨煦？”許久不見的葉胤之站到他身後，依舊是西裝西褲，手裏提着玩具和水果，想來應該也是來找唐烨煦的。
“怎麽？烨煦不肯見你嗎？當初說的那麽恩愛，現在不一樣被人拒之門外，呵，你和我又有什麽不同呢？”葉胤之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讓溫钰江很想拳頭伺候，但他還是忍住避開他準備離開。
“Hearing已經要研發出人工聲膜，在人體植入的臨床試驗也得到巨大的成功，溫老板作為前任應該不配得到了吧。”
溫钰江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葉胤之拉住他的手将他往後一推，溫钰江摔倒在地，精靈耳有些松動。
“你高傲什麽？有什麽資格在我這裏擺譜？當年弄得那麽恩愛，現在還不是一樣抛棄了唐烨煦，被艹的那幾年不是虧了？什麽也沒有得到。”
“呵……”調整好精靈耳的溫钰江咬着後槽牙抓住他的衣領壓倒在地，兩人的位置颠倒過來，“你是不是很想被艹一次？不管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你的重點好像永遠是這個？讓你真的很介意這件事啊！”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一點也不虧，我得到的比你多，很大，很爽，行嗎？還想聽聽細節嗎？”
葉胤之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他想掙脫卻發現溫钰江力氣很大，自己根本沒法脫身。
“你們在幹什麽？”
溫钰江後背一緊，轉頭看去，唐烨煦穿着運動衣帶着耳機出現在門外，額頭都是汗，眉頭緊鎖的看着他們。
“烨煦……我……我有事找你談。”在溫钰江身下的葉胤之揮舞着雙手，溫钰江揉了揉腦袋就站起身沒說話，葉胤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把地上的水果籃和玩具拿了上來。
“烨煦，我……來看看你。”葉胤之笑呵呵地走上前去，溫钰江低着頭咬着下唇內側的皮膚，一臉鄙夷，這種人渣，永遠可以做到沒臉沒皮天下無敵。
“關于公事，你應該約我的秘書，至于私事，我們就更加沒什麽好談了。”
“烨煦，這麽多年了，難道真的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溫钰江這時擡起了頭，這個問題他也想問，唐烨煦把目光轉到了這邊，兩人四目相對。
“你想要什麽機會？”唐烨煦依舊沒有移開目光“獲得人工聲膜還是和我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
兩個不同的嗓音異口同聲響起，葉胤之回頭看向溫钰江，然後又看了看唐烨煦，對方只是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沒有給出更明确的意向就進入小區。
葉胤之想跟進去卻被以沒有得到允許而被攔截在外，溫钰江握着拳頭遠遠望着對方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