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擲千金
一擲千金
眼下他對泠玉的好奇心還沒對天照人多，他倒是真的好奇天照人背後那個主使什麽時候現身，也好奇這群人為了本朝江山富貴能夠瘋到什麽程度。
滕景安，泊允哲默默念了這個名字幾遍，眼中滿是恨意。
當年武平侯全族被滅，這位安定王在其中怕是份量不輕。
從侯到王也就是一個封號問題，但一将功成萬骨枯的道理自古無人不知，安定王他這王位是什麽換的，他自己心裏只會比旁人更清楚。
泊允哲無意做英雄，但謝楓這些年教他武藝也不全是為了報仇，世道艱難，保全自己尚且不容易，更不用說其他的了。
江湖朝廷，說是兩不幹，其實互相制衡着，從皇帝到安定王，怕是沒人想要這兩不幹的局面維持下去了。
不同的是皇帝想要的是江湖勢力，而安定王卻是要多一個。
他勾結異國，主要為的還是皇權，畢竟眼下，他上面還有滕景勝這個哥哥當着皇帝。
泊允對滕家人印象從來不好，畢竟是血海深仇，放不下是一碼事，他們本身讓人厭惡也是一碼。
想要打破平衡的人，都得付出血的代價。
泊允哲願意以死為代價，只求平江湖亂世紛争，為當年武平侯府的血案平反。
自打他們那次在北野閣鬧了一次之後，這幫子天照人算是消停了陣子，這樣子也就是明擺着告訴所有人，先前莫名消失的孩童全是他們的手筆。
霍驚寒行動速度很快，泊允哲說完沒幾日，他就把北野閣重新開了出來。
剛開第一日他便過來找了泊允哲，面對他的邀請，泊允哲自始至終只有兩個字——不去。
霍驚寒的能力，能找出什麽樣的廚子泊允哲還是猜的出來的，他可不想為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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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想吃難吃的，你說我為什麽不自己做？”泊允哲帶笑問他。
“令主倒是有自知之明。”霍驚寒說，“是屬下到擾了。”
“不過令主是要找天照勢力背後之人嗎？”霍驚寒提醒他說，“若是主使現身，我們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泊允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說你一個不是對手就行了，你說的那些本令主都知道，你放心。”
霍驚寒心裏再不信任也只能作罷，畢竟泊允哲雖然年輕，但他是奉元令主，而不是什麽其他莫名其妙的人。
泊允哲的話，他只能聽着。
泊允哲一直等到新的北野閣開到第七日，才招呼着泠玉和明贽和他一起去那兒一趟。
動身之前，泠玉問他道：“閣主當真不多帶點人？”
“不帶。”
他剛答完，明贽就有些擔憂地問道：“萬一……”
泊允哲沒聽他說完都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他冷聲道：“萬一我打不過，你倆也沒辦法，真要是說我倒是覺得帶你們兩個去都是累贅。”
泠玉和明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尴尬。
不過泊允哲一貫是不會給人面子的主，被他說也就說了吧，他說的是事實，這沒什麽好放在心上計較的。
“玉兒，你把承影帶着。”泊允哲說完之後，問他們道，“你倆等什麽呢？我找人給你倆擡轎子才能走？”
他這麽說了，泠玉和明贽便都不再等了，而是跟在他後面一同去了重新開出來的北野閣。
進了店之後就有小二招呼他們點單，泊允哲見霍驚寒不在，也就沒給小二什麽面子，直接道：“這生意差了真不是一星半點兒。”
小二面色尴尬，好在泊允哲并沒繼續為難他的意圖，他說：“你們這賣的好的菜随意上些就行，哦對了，上兩人份的就夠。”
小二點了點頭，但還是不确定的問了他一句：“兩人？”
泊允哲說：“你這賣的菜我還不至于為難自己吃。”
他話一出口，小二頓時後悔自己開過這口，他早該看出這不是什麽好主，也就沒必要上趕着找這羞辱了。
“閣主富貴之人，何必去為難一個小二？”泠玉同他道，“他也不過是個拿錢做事的人。”
“做的不好吃我還不能說了啊。”泊允哲說，“我就是有錢也不想浪費給他們。”
泊允哲說完之後靠近泠玉，告訴他：“他确實是拿錢辦事，可是玉兒，這店是我花錢開的，準确算的話，他們花的都是我的錢。”
泠玉頓時心中了然，也不再多為他們說什麽話了，拿錢辦事，拿的還是泊允哲的錢，那做的不好吃他有意見也是應該的。
這事原本明贽就是知道的，所以他什麽話都沒多問，但眼下看來他們家閣主和這第一美人也不是他想的那樣感情好，畢竟他要是不解釋，滕泠玉什麽都不知道。
不過泠玉并沒有給他什麽多懷疑的機會，他直接就問出了口：“閣主既然早有計劃，為什麽這麽多天都不同我提起過一句？”
泊允哲沒想到他會直接問：“我這不是怕你覺得我浪費錢，就沒跟你說嘛。”
明贽頓時面色尴尬，原來他們兩個感情還是好的，是他自己小人之心了。
“閣主既然日日夜夜都與我在一起，便不該對我有任何隐瞞。”泠玉加重了日日夜夜幾個字的發音，不只是泊允哲，就連明贽都覺得有些尴尬。
“下次不會了。”泊允哲說，“好玉兒，你就別怪我了。”
“我可不敢怪閣主。”泠玉說，“我閑人一個，衣食住行都是閣主的，閣主說話做事随自己心意便可。”
“啧啧啧，這脾氣真是越來越大的。”泊允哲欲蓋彌彰，“可不是我慣出來的。”
明贽看着這兩個人，一句話都懶得說了。
小二收錢辦事，很快就把菜上了上來，泊允哲說不吃就是真不吃，只是他還要對于菜品發表意見，泠玉和明贽聽了都恨不得自己跟他不認識。
“你們看我幹什麽？”泊允哲指了指桌上的盤子，“你們吃飯啊。”
“我不餓了。”明贽說，“夫人您請。”
泊允哲說：“明贽啊，你這說話就很有技巧啊，是我給你說不餓了？”
明贽沒好氣道：“你也知道啊。”
“我怎麽不知道。”泊允哲說，“我不吃，你還想吃？做夢呢！”
明贽已然是沒了興致，他放下了筷子，泊允哲便把目光看向了泠玉，泠玉頂着他的目光，依舊是動了筷子。
“确實如閣主所說。”泠玉說，“在這用膳确實是在浪費銀子。”
泠玉說歸說，筷子倒是放進了另外的盤子裏。
“快了。”泊允哲說，“最多一刻鐘。”
這麽說話确實像是在打啞謎，但這三個人是個頂個的聰明人，泊允哲說成這樣，大家就已經都明白了。
三個人随意聊了會，泊允哲突然開口道：“出去打。”
這一聲不輕不重，但是足夠讓該聽的人都聽到。
一直出了長安城外三裏，四個人才都停了下來。
泊允哲笑道：“總算是出來了。”泊允哲道，“金當局。”
金擎白道：“閣主好計謀，這招引蛇出洞用得好。”
“過獎。”泊允哲說，“在下開的北野閣，金當局覺得口味如何？”
“原來是你。”金擎白話裏已經有了怒意，“閣主一擲千金，就只是為了見我？”
“是啊，早就聽說金當局愛菜如命，心血被毀的感覺如何，凡我國土內，怕是不會再有人看得上你北野閣。”泊允哲還補充了一句，“只是一擲千金談不上，這點銀子還不夠買我一口酒。”
“你！”金擎白确實是愛菜，泊允哲說到這，他到底還是怒了，他不再說話，表面的客氣也不裝了，他直接拔劍就朝泊允哲過來了。
泊允哲退了一步：“你還不配跟我動手。”
泠玉見狀便是泊允哲只準備作壁上觀，泠玉直接喊了一聲：“承影！”
這一聲喊完，承影劍氣一動，而後泠玉把它穩穩的拿在了手裏。
金擎白神色一愣：“你才什麽年紀，承影怎麽會在你手裏？”
“金當局若是有想問的，得先看看承影答不答應。”泠玉說，“若是我都打不過，您也不必跟閣主動手了。”
“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何故如此猖狂？”
金擎白被他們激的十分生氣，招招都用了八成功夫，泠玉渾身武藝加上承影才勉勉強強跟他打了平手。
“金當局确實是個能人。”泊允哲扶住泠玉說，“不過您和拙荊交手，但是讓在下看出了您不是我的對手。”
金擎白道：“我早聞雙修也能增進功夫，只是當今這天下當真有人為了這點功夫委身于男人？”
泠玉面色有些尴尬，泊允哲卻是上下打量了他之後評價道：“真難看啊，你這樣的怕是想也沒人願意睡你吧？”
金擎白就算是不跟泠玉交手，跟泊允哲打也不會是對手，這下子體力耗盡，更不可能是打得過。
“閣主你這純屬誅心了。”明贽笑着說，“早聞金當局的大名，沒想到是這樣的相貌，也難怪你總是藏頭露尾的了，是我我也不好意思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