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看到林氏總裁跪在那個新人演員面前,片場中所有人都驚呆了。最令人震驚的是,新人演員處之泰然,像是早已習慣。

導演回過神來,忙小跑過來:“林總怎會突然過來?”

林鴻仍跪在地上望着燕雲潇,燕雲潇略一颔首:“起來吧。”

他這才站起來,回答導演方才的話:“來接我家少爺回府。”

說完,他帶着燕雲潇往外走去。昨夜他突然來到這個鬼地方,一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皇帝,簡直人生無望。現在終于接到皇帝,有滿腔的話要說,哪裏還顧得上管其他人。

燕雲潇也揣着滿肚子的疑惑,快步跟着林鴻往外走。

兩人都腿長,又有內力,轉眼就在十丈外,徒留片場的人面面相觑。

林鴻帶着燕雲潇來到一輛車旁,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扶他坐下,細心系好安全帶,這才繞到駕駛位坐下,發動車輛。

燕雲潇一直安靜地打量着,車啓動時他略微一驚,但很快适應了。在他看來,這東西也就是比馬車快一些。

倒是有另一件事更讓他感興趣。

“你如何會駕……這車的?”他好奇道。

林鴻一笑:“這車和馬車并無甚區別,還比馬兒更好控制,一學就會。”

他頓了頓,道:“昨夜酉時,我在書房處理公務,突然眼前一黑,再醒來,便是在此處了。”

“此處,究竟是何處?”燕雲潇已經注意到了,這地方與燕朝內任何一處都不同,“為何如此怪異?”

林鴻道:“這不是‘何處’,而是‘何時’,現在是距離燕朝一千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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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鴻自然從不會騙他,因此燕雲潇只是皺眉問道:“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亦不知。”林鴻苦笑道,“昨夜來到此處後,下人稱呼我為‘總裁’,抱出一大堆文書讓我簽字,文書上的字卻不是我們熟識的字,倒像是缺胳膊少腿的字。”

“總裁?”燕雲潇奇道。

林鴻道:“也就是商鋪老板之意,只不過管的不只一家商鋪,而是很多家不同的商鋪,胭脂水粉、土地房屋、美食酒釀,各式各樣都有。”

燕雲潇笑道:“林相果然了得,上能處理朝廷政務,下能暖床做飯,不但能說書賺錢,如今還懂經商之道了。”

聽到“暖床”二字,林鴻手一抖,踩下剎車,車緩緩地停在路邊。

他深深地望着燕雲潇,道:“昨夜到今晨,我大概把這裏的一切都弄熟悉了,你不要擔心,有我在,一定會照顧好你。”他執起燕雲潇的手,輕吻着指尖:“我真不敢想,要是你沒有過來,我該怎麽辦。”

燕雲潇思慮重重:“也不知朝廷上如何了,朕要是失蹤,那可不得大亂。”

林鴻攬過他,輕撫着他的脊背,安慰道:“別擔心,我們慢慢探索回去之法,現在多想也無益,不如先放寬心,就當做是休沐。”

他笑得露出大白牙,補充道:“只有我們兩人的休沐。”

燕雲潇白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你倒是期盼得緊。”

話雖這麽說着,他卻放下了心來,伸了個懶腰:“接下來去哪裏?”

林鴻笑道:“帶你去買衣服。”

車停在路邊,林鴻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燕雲潇剛下車,就聽到一聲拉長的驚叫。他警惕地握緊了折扇,擡頭望去。

一個紮着大馬尾的姑娘捂着嘴望着燕雲潇,眼睛瞪得很大,她小步跑來,眼冒星星,紅着臉問道:“小哥哥是在玩cosplay嗎?”

燕雲潇身上是黑色的金邊龍紋常服,黑亮的墨發披散至腰身,加上手裏的羊脂玉折扇,整個人說不出的俊美風流,剛一下車就有好些人駐足看他。

Cosplay?這是什麽意思?

燕雲潇不動聲色地望向林鴻。

林鴻只學了大半天,自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他豈能在皇帝面前掉鏈子,便含糊地道:“嗯……是,煩請姑娘讓一讓,我們要趕路。”

小姑娘目光不舍地流連在燕雲潇身上,掏出手機問道:“小哥哥,能合個影嗎?”

燕雲潇一笑,有禮地拒絕道:“抱歉。”說完略一颔首,便擡步離開了。

小姑娘愣在原地,爆發出一聲尖叫:“啊——”怎麽有人笑得這麽好看!聲音這麽好聽!動作這麽優雅!

她連忙打開錄像,直到背影消失不見才依依不舍地關上。

“真好看啊……”

路過奶茶店,林鴻給燕雲潇買了一杯珍珠奶茶。燕雲潇沒喝過,頗覺新奇,咬着吸管慢慢吮吸着。

燕雲潇一臉好奇,濕潤的雙唇含着吸管,嘗了一口後,蹙眉似在品評味道。

見他這樣,林鴻心裏火燒,趁着店員埋頭找零,迅速地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瓣,低聲道:“潇兒,你勾死我了。”

“我做什麽了?”燕雲潇皺眉推開他,“不要找借口揩油。”

他又喝了口奶茶,嫌棄地往林鴻手裏一塞:“甜得發齁。”

林鴻接過店員找的零錢,含住皇帝方才咬過的吸管,嘿嘿笑道:“确實甜。”

燕雲潇瞥了一眼他手中花花綠綠的紙,了然道:“這些是銀票嗎?”

林鴻拿給他看:“這是一塊,這是五塊,一塊便是一文錢。”

兩人來到商場,裏面除了櫃姐,一個客人也沒有。櫃姐恭敬地向林鴻問好:“林總好。”

林鴻顯然已經習慣了,沖她點頭示意。

“我讓人把顧客疏散了,沒有其他人。”林鴻對燕雲潇道,“我幫你選衣服好不好?”

燕雲潇正看着衣服上的标價,一元等于一文,一千元便是一兩銀子,他換算了一番,嫌棄地說:“朕從未穿過幾十兩銀子的衣服。你是不是很窮?”

林鴻解釋道:“這裏和燕朝有所不同,衣物會比過去便宜,土地和屋宇卻是貴幾百倍。”

燕雲潇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仍是不怎麽情願地揮了揮手:“那你去選吧。”

林鴻的目光落在那一排內褲上,喉結上下動了動:“那臣便先為皇上選……亵褲。”

三角褲和平角褲各選了幾條,在試衣間裏,燕雲潇聽見說要先脫掉原來的亵褲,立刻警惕地握緊了折扇:“你休要輕薄于我。”

林鴻耐心地解釋:“這裏的人們都貼身穿這樣的亵褲,讓我伺候你換上——很舒服的。”

見燕雲潇不信,他松了松皮帶,露出自己的內褲邊:“你看,我也穿着。”

燕雲潇道:“那你出去,我自己穿。”

林鴻誠懇地說:“臣怎能讓皇上自己穿衣?這豈非臣伺候不周之過?”

又磨了一會兒,燕雲潇勉為其難地同意了,讓林鴻給他換上那條黑色的三角褲。

一層薄薄的裏衣下面,黑色緊身內褲勾勒出勃發的臀部曲線,兩條修長勻稱的腿赤着,簡直……活色生香。

束縛感強烈,燕雲潇有點不舒服地動了動:“不太好。”

林鴻眸色深沉,喉結動了動,猛地跪下,剛穿上的內褲被拉下了。

燕雲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身體一軟靠在牆上,抓緊了林鴻的頭發,緊咬牙關。

一個小時後,兩人從試衣間出來。

燕雲潇仍穿着黑金常服,面色潮紅。林鴻的頭發被抓得亂糟糟,他沉穩地對櫃姐說:“所有衣服都包好,送我府上。”

櫃姐道:“好的,林總。”

她納悶地盯着兩人的背影,既然如此,又為何來逛?直接打電話吩咐不就得了?

兩人回到郊區的別墅,燕雲潇四處轉了轉,雖然遠遠比不上寝宮,但想到林鴻說的,房屋價格是燕朝時的幾百倍,便也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反正也只是休沐時暫居此處。

接下來的幾天裏,燕雲潇熟悉了這個時代。以他的聰明才智,也花費了許久才明白——這個時代沒有皇帝,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貴賤,無論是誰,殺了人都會進“局子”。

何謂“局子”?

林鴻解釋道:“我聽他人這樣說的,大概就是刑部牢獄的意思。”

花了許多時間理解了這件最難理解的事情,剩下的便輕松簡單得多了。

燕雲潇很快把手機、電腦、游戲機玩得溜轉,還學會了看電視、聽音樂、開空調。

小小的一個長方形盒子,竟能放出冷氣,降低房間溫度,夏天也一點都不難捱了。真是神奇。

他也知道了“演員”是怎麽回事。過去他沒少聽戲,知道了演員就是伶人戲子。

燕雲潇憤怒不已,他之前為什麽會在片場演戲?他堂堂皇帝,居然去做伶人戲子做的事情,太有失身份!

林鴻說:“我調查過接下這部劇的‘你’,也看過‘你’拍的劇,神情眼神呆滞,舉止完全不是你,倒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這個身份也查不到來源。”

燕雲潇倒是無所謂:“反正是要回去的。”

他可以确認,這身體是他的,內力和蠱蟲都在體內。這便夠了。

只有一件事燕雲潇沒有做。燕朝已成為歷史,書上可以讀到。但他沒有去讀過。

在他看來,他只是因緣際會跨越了一千年,別人眼裏的歷史是他還未經歷的将來。他要回去親身體驗。

但他知道了,“燕文帝”是他,那天的戲,便是他的自傳傳奇。

晚上林鴻在書房開視頻會議,和下屬商量幾樁生意。過去一整國的政務都從他手上經過,如今管理幾個集團和公司自然不在話下,很快便熟悉起來,公司運轉得井井有條。

下屬明顯感覺林總變得決斷又智慧,但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林總要求所有會議材料和文書用繁體寫。

會議開到一半,林鴻手機響了,他立刻接起,手太快按成了免提。

“想喝水。”一道懶懶的聲音響起,夾着點電流聲。

“寶貝,馬上來。”林鴻起身,等對面挂斷後,對視頻裏的下屬們說了句稍等,匆匆離去。

下屬們紛紛驚了:名下幾十億資産、管理着好幾個上市集團的林氏總裁,從來板着臉不茍言笑,在家裏居然給別人端茶倒水嗎?這就是妻管嚴嗎?!

……不對啊,對面不是男人的聲音嗎?

林鴻來到隔壁房間,燕雲潇正趴在床上玩游戲機,他這幾天沉迷于一款踢蹴鞠的游戲,昨天過了子時還不肯睡。林鴻便用嘴弄得他全身發軟,這才不情願地睡下。

水就放在床頭,林鴻在床邊坐下,把水杯遞到燕雲潇嘴邊。燕雲潇喝了半杯水,顧不上看他,眼睛盯着游戲機,十根手指靈活地操縱着手柄,利落地踢進了一個球。

腰上一熱,一只大掌覆了上來,緩緩向下,摩挲着緊繃的黑色三角褲邊緣。

燕雲潇出聲警告:“喂。”

他這些天已經很習慣穿三角褲,質地很舒服,也不覺得繃得難受了。天熱,他便開着空調,只穿着內褲和短衫,趴在床上玩游戲。

腿腳光着,支在空中,白得近乎反光。

林鴻握住他晃動的腳踝,指尖摩挲着紅色頭繩,聲音有點啞:“空調開那麽低,不冷麽。”

燕雲潇放下游戲機,扭頭看他,皺眉道:“昨天剛做了,不許碰我,多掙些銀子去。”

林鴻不甘心地說:“你都不看我,眼裏只有游戲機。”

“你在和游戲機吃醋?”燕雲潇奇道。

“你麽,我天天都能看到。等回去後,就再也玩不到游戲機了,當然要抓緊玩。”燕雲潇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你是成年人了,不要這麽幼稚。賬上才幾百萬兩銀子,怎麽養我?趕緊去掙銀子,幹正事。”

林鴻灰溜溜地走了。他應該告訴皇帝一元等于十文錢的。

夜裏兩人又做了,清洗完後,燕雲潇去拿游戲機,林鴻醋意爆棚沒忍住,又拉着他做了。

天亮後,燕雲潇睡了過去,林鴻洗了個冷水澡,去公司開會。

以前在朝中,林鴻時時刻刻都想進宮與皇帝說話,又怕皇帝嫌他煩,只好忍着。

有了手機就不一樣了,随時都能發消息。

到了公司門口,一下車林鴻就給燕雲潇發消息:寶貝,我到公司了。

上樓後又發:寶貝,到辦公室了,兩刻鐘後開會。

開會前林鴻檢查了好幾遍手機,沒有回複。他設置了勿擾模式,将皇帝加入白名單。

會開到一半,林鴻頻頻看手機,又忍不住發了一條:寶寶,醒了給我消息,我回來給你做吃的。

“林總?”一名經理小心翼翼地道,“這個圖紙,您看……”

前幾日,林鴻拍下了一片地,準備按照記憶建造皇宮。

他何嘗不知道皇帝滿不在乎的外表下,藏着深深的隐憂和思鄉,若是能複原寝宮,想必皇帝能開心一些。

想到這裏,他又看了看手機,依然沒有消息回複。

經理又叫了一聲:“林總?”

林鴻回過神來,道:“圖紙我來畫,你們不用管。”

經理又建議道:“這片地在城郊,較偏僻,修建游樂園,需要降低成本,才能獲得預期的收益。”

這片地占地好幾百畝,經理自然而然地認為是建游樂園。

林鴻微微一笑:“不用考慮收益,實際上,這是非盈利的項目——我準備建一座私宅。”

在場的人倒抽了一口涼氣,私宅?!誰那麽氣派,住那麽大的私宅?!

林鴻讀懂了他們的神色,心中卻道:皇帝住的地方比那塊地大多了,如今買不到那麽大的地了,只能買小的,終究是委屈了皇帝。

他道:“我這幾日便把圖紙畫出來,工程部和財務部盡快安排好,越快開始施工越好,用料不計成本,用最好的。”

會議結束已是十二點,林鴻又發了一條:皇上,臣下朝了,可想好午膳吃什麽了?

他等了一會兒,手機依然沒有新消息。

折騰到天亮,燕雲潇多半還在睡覺,林鴻心裏清楚。可一絲揮之不去的恐懼卻萦繞在心——要是皇帝抛下了他,獨自回到了一千年前,他該怎麽辦?

林鴻簡直無法呼吸,立刻起身往外走去。

秘書問道:“林總不在食堂用餐嗎?”

林鴻穩了穩呼吸,道:“不了,我要回家給少爺做飯。”

轎車一路疾馳到別墅車庫,車還未停穩,林鴻就大步上樓,猛地推開卧室門。

空無一人。

他眼前一黑,幾乎喘不上氣。

随即,目光落到陽臺上,燕雲潇正支着欄杆,看樓下的庭院花園。

林鴻的心狠狠一松,大步過去,用力地把人環在懷中,埋在他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

燕雲潇驚奇地轉頭看他,想問他為什麽全身發抖。可是眼神一接觸,燕雲潇立刻明白了。

他的目光漸漸柔和,指了指樓下:“玫瑰開了。”

一叢火紅的玫瑰正綻放,襯着青綠的枝葉,嬌豔無比。

“嗯。”林鴻把頭擱在燕雲潇肩上,緊緊地摟着他的腰。

過了一會兒,燕雲潇感覺到身後的人恢複了平靜,立刻不讓抱了:“好了,夏天熱得很,沒事不要挨在一起。”

林鴻無奈地放開他:“潇兒,你真會拿捏我。”

兩人吃過午餐,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訪了。

黃導在沙發上坐下,嚴肅地說:“我想請雲潇繼續出演文帝的角色。”

聽到黃導的稱呼,林鴻皺眉道:“抱歉,他不想出演。我想我已經付過違約金了。”

黃導依然看着燕雲潇,道:“那天的狀态明明很對,你為什麽不想繼續演了?”

燕雲潇第一次與人平等交流,有點不習慣,又有點新奇,他說:“我不能演。”

黃導追問道:“為什麽?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燕雲潇抿了抿唇,道:“我不能當伶人戲子。”

他這話說得随意,靠着沙發的姿勢也很随意,可這樣淡淡的一句話,偏偏就透露出說一不二的威嚴。

黃導一愣,随即起身,深深地鞠了個躬,語氣莊重:“我想請你出演這個角色,請考慮一下。”

燕雲潇靠在沙發上,仰頭看黃導,他看出了此人的真誠和懇求。

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金銮殿上,朝臣請求他做這做那。

燕雲潇換了個姿勢,靠得更舒服些,問道:“你為何一定要朕出演此角色?”

明明黃導才是站着俯視的人,可這一瞬間,他卻有種被人居高臨下望着的感覺。

這就是文帝該有的氣場!黃導心裏激動,搓着手道:“我有種感覺,你天生就是為這個角色而生的!”

黃導是個戲癡,為了取到想要的景,不惜在寒冬大雪裏連等八個小時。為了幫演員找到最好的狀态,會不厭其煩地一次次親身示範。

那日他看到了燕雲潇身上流露出的氣勢,就像歷史上的文帝站在眼前,他怎能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燕雲潇不為所動地端起茶盞,輕啜了口茶水:“說說看。”

黃導正色下來,道:“《燕文帝傳》的編劇和導演都是我,我從小就對燕文帝感興趣。他是個傳奇帝王,七歲登基,蟄伏十數年,鐵血手腕奪回朝權。一生只有一個子嗣,後宮空置。我翻遍了所有正史野史,據說文帝長相極為俊美,卻不近女色,疑似有斷袖之癖,連僅有的子嗣也疑似其胞弟所生……”

燕雲潇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緊緊地盯着他:“這是史書上寫的?”

黃導笑道:“自然不是,是我根據正史和野史推測出來的,只是一種猜測。拍這部劇,就是為了嘗試揭開文帝的神秘面紗,讓公衆對文帝多一些了解,激發大家讀史的興趣。”

“那日在街上看到你身着古代服裝,我就覺得文帝該長這樣——可拉着你拍戲一個月,結果卻并不滿意。”

黃導:“可那日……你突然開了竅,像是軀體突然住進了靈魂一樣,一下子就鮮活過來了。你根本不用刻意去演,身上的氣勢是與生俱來的。文帝就該是這樣的……親切中帶着疏離,放松卻又警惕,随時準備出手,像一只狩獵的豹——太像了……”

燕雲潇不為所動:“這不過是你的感覺而已。”

黃導突然嚴肅了起來:“藝術,不就是一種感覺嗎?”

“這部劇我籌備了五年,幾乎把史書翻爛,每一個造景、道具、細節都靜心雕琢。歷史劇不賺錢,我也不求賺錢,只求給像我一樣喜歡文帝的人一個交流的契機。我在這一行二十多年了,直覺很少出錯,相信我,你就是為這部劇而生的。”

燕雲潇靜靜地望着他,半晌後輕輕一笑:“很動人,不過……”

“還是那句話,朕不能當戲子。請回吧。”

林鴻起身送客,黃導沉默地走到門口,臨走前又回身道:“若你實在不願,當然會有其他人來演文帝,但這是屬于你的角色。看到別人來演你的角色,你不會不甘心嗎?”

燕雲潇不動聲色:“沒什麽不甘心的。”

黃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若你改變主意,請随時聯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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