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條舌頭
第2章 一條舌頭
所有擡頭看天的人都屏息凝神，神經緊繃的觀察四周，害怕突然有誰異化成喪屍撲上來給自己一口。
嗒！
時間歸零的一瞬，王小酥正在歪頭調火，忽然感覺到什麽，沖到陽臺往天上看。
天空上，‘末日倒計時’已消失，但同時好像有什麽亘古存在的東西，也跟着那行字一起消失。
就像是一顆掉入到沼澤中的脆弱鳥蛋，蛋殼艱難的防守着一切髒污滲入其中，但某一刻，蛋殼再也無力支撐，轟然碎成齑粉。
暗中窺觑已久的生物已然蓄勢待發。
她晃晃腦袋，把這種詭異的想法抛出腦外。
與此同時，遙遠的Y省某個角落，地裏勞作的，山上放牧的，屋頂上搭瓦片的紛紛擡頭看向天空，他們或許沒有那麽強烈的意識，但危險的預感不斷在心頭升起，臉色愈發沉重起來。
星球的某片山谷忽然冒起蒸騰濃霧，只一眨眼，濃霧便已将整個山谷包圍，并迅速向外擴散。
如同那片山谷一般的存在在這個星球數以萬計，不消多時，有的城市已經被全部覆蓋。
而距離那些特殊山谷比較遙遠的城市，随着時間的跳轉，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眼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頓時，人類開始放松下來，網絡上又是嬉笑一片。
【哈哈哈哈，看來以後老子再也不用相信什麽末日預言了。】
【樓上說的對，再神的預言能神的過天上這個末日倒計時麽？末日倒計時歸零了都沒發生什麽，以後老子只信科學！】
王小酥仰頭看着天空，等了十分鐘，也沒等到有喪屍出現，或者天降火雨。
反而等來了極光。
“卧槽，那是不是極光？！！”
“老子有生之年第一次看見極光，手機呢，我手機去哪裏了，趕緊拍下來！”
“手機在你手上啊白癡！”
小區裏傳來一陣陣高喊。
是的，白日裏的極光！
今天是個陰天，陰雲密布，可見度較低。
極光便是從陰雲層中閃掠而過，像是一道道綠色煙霧，又像是紫色霞光。
美得仿若幻境。
連黑壓壓的雲層都仿佛為它的夢幻暫避一二，風拂過，露出一個大洞。
雲洞後面，極光如夢似幻。
“這就是末日嗎，太漂亮了，這要是末日，希望這末日堅持的時間久一點哈哈哈哈！”
不知有誰高喊道。
話音一落，小區側方的高壓電線發出異響。
“滋！”
“滋啦！”
王小酥猛地看去，只見高壓電線冒出點點火花，幾息之間，“噌”的一聲根根斷裂。
樓上陽臺的女主人正在陽臺直播這場‘末日極光’，沒多少電的手機一頭插在陽臺的電插口上，女人背對極光，拿着手機各種拍攝。
“砰！”
一股電流從電插口通過數據線蹿進手機，手機轟然在眼前炸開。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臉，好痛！好痛！”
“停電了！小區怎麽都沒通知，我手機忘充電了！”
網絡上對極光的贊嘆還沒持續半個小時，電力尚未斷掉的部分城市接二連三在網上看到幾個詭異視頻的發布，讓沖浪者們臉上的笑容緩緩消散。
第一個視頻裏，霧蒙蒙的畫面中，幾十只拳頭大的螞蟻洞穿一戶人家的牆角，迅速包圍棚屋裏的兩只母雞，母雞驚恐逃竄，可根本敵不過那幾十只螞蟻，不消一分鐘，再次褪去後，原地只剩下一點點帶血的骨頭茬子！
還有一個視頻同樣被濃霧包圍，鏡頭搖晃的厲害，拿着拍攝工具的人手抖，還是拍下了路邊一朵暴漲的景觀花将一個路人吞掉半個身子，撕心裂肺慘叫的畫面。
視頻中其他人驚恐四散，有人試圖上前幫忙，拿着長長的杆子去刺花多，想要吧花朵刺穿，結果紮不進去不說，還被另一朵稍小一些的花一口叼住杆子，像啃手指餅幹似的嘎嘣嘎嘣啃的稀碎。随着拍攝的人越跑越遠，看起來也沒遠離超過百米，畫面中那邊只剩下一片濃霧和慘叫，其餘什麽也看不清。
很快，之前還在網絡上嘲笑末日論的人再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網絡上到處散播的視頻濃霧，将這些網友們的城市迅速侵占。
“噌！”
半空中的高壓電線根根斷裂，這種奇怪的現象如病毒般迅速擴散至全世界，随着斷
電，就連信號也搜不到了。
濃霧滾滾而來，侵占了S市，進入老小區，卷入陽臺，最後順着落地窗縫隙穿進屋內。
之前讓無數人為之着迷的極光被濃霧掩蓋，不見絲毫微光。
王小酥甩甩手機，電話已經打不出去，只能塞回口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正在此時——
“啊——”
隔壁傳來一陣慘叫，失神的王小酥一個激靈，頓時半只手沒入咕嚕冒泡的雞湯中。
“咋啦咋啦？”
王小酥跑出去拍隔壁門，樓道有些灰蒙，表姐家的門從裏面緊鎖，她思考半秒鐘放棄踹門而入的想法，沖到陽臺，先是被鋪天蓋地的濃霧驚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棟樓燒了。
好在兩個陽臺離得近，她探出半個身子探頭去看：“表姐，咋的啦？！”
表姐吓得花容失色，聽到她的聲音，下意識沖到陽臺，緊貼靠王小酥的牆壁：“啊啊啊，老鼠！老鼠！貓一樣大的老鼠！”
王小酥沒看清，心想，多新鮮吶，南方的老鼠沒小貓那麽大，那都是生存技能不及格的失敗者！
直到那‘貓一樣大’的老鼠蹿出來，王小酥終于看清了它的大小——一只比他們村吃的最好的村裏一霸大貍花還要大的老鼠……
嘬着手的嘴立刻一松，她扭頭，下意識抓起一塊半個巴掌大的雨花石砸過去，那是上一任房客放在花盆裏當裝飾用的。
表姐尖叫，口中稀裏嘩啦不知道在說些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讓王小酥別沖動，別激怒大老鼠，只是過度驚吓導致了語言系統紊亂。
她的尖叫持續了半秒鐘，在雨花石砸到紅着眼睛沖過來的大老鼠腦袋時，頓時轉而變成拼命跺腳的女高音。
因為，那大老鼠被一塊不大的雨花石給生生砸碎了腦殼！
一時之間，腦漿四濺，有幾滴還濺到了她的褲腳！
看到董雨晴崩潰跳腳的模樣，王小酥讪讪甩手。
剛剛手被燙到有些刺痛，這點刺痛影響了她的發揮。原本王小酥只是想把老鼠打暈，沒想到手上力氣太重，把腦漿都打出來了……
巨型老鼠是從外牆爬進來的，他們住的是八樓，這麽高的樓層，老鼠這麽大的體型也沒見掉下去。
這麽大一只老鼠，老小區這裏從沒出現過，說它本身就存在于老小區，或許說它是從濃霧裏鑽出來的更可信些。
董雨晴墊着腳把家裏門窗都關緊，然後一邊哭，一邊忍着惡心用好幾塊抹布一起把陽臺的老鼠屍體和腦漿處理掉。
王小酥探頭看着，小聲建議：“表姐，你可以用拖把呀。”
董雨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去思考白霧，還是去思考惡心：“嗚嗚嗚，我不知道嗎嘔~拖把就一把，這次用了，下次家裏用什麽，這情況，還不知道以後要怎麽買拖把。”
“那多惡心喲。”王小酥擠了擠眼。
誰不知道惡心！
董雨晴氣的臉紅：“要不你來！”
王小酥很誠實的縮回腦袋：“不行，今天我炖了小母雞，弄完這個吃不下。”
董雨晴：……剛看了半天也沒覺得惡心吃不下！
董雨晴本想把這裏收拾完以後，再用酒精擦幾次消消毒。
誰料樓下傳來幾聲慘叫，頓時把什麽惡心什麽委屈都給叫沒了，她擡頭看向鋪天蓋地的詭異濃霧，渾身顫抖，不管是大老鼠，還是樓上樓下這接二連三的慘叫，都是在濃霧到來後才出現。
這會兒董雨晴也不敢下去丢垃圾，把垃圾堆在陽臺角落裏，就逃進屋子裏，剛合上落地窗，就見有一只巨大的東西從濃霧中跳出來，蹦到陽臺槍頭的一瞬，有什麽沖到了玻璃上。
随着砰的一聲，落地窗玻璃上的裂紋如蛛網般擴散。
那是一只……不，那是一條舌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