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萬一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壞人,她就得不償失了
進信裏,和小姐私通的罪名可不小,到時,你就等着看你兒子被浸豬籠吧。”
黃嬷嬷聞言腳跟一軟,差點沒站穩。她是個寡婦,丈夫去得早,兒子便成了她的命根子。丹珠口中所說的事情,不要說想,光是聽到都能讓她心神俱碎。之所以會這麽積極幫葉冰黛出謀劃策殺丹珠,絕大部分的原因不過是為了保住兒子而已,不然,她一個連雞都沒殺過的女人,又怎麽可能下得了狠心去殺人?
這下,主仆兩人都徹底沉默下來,各種懷着鬼胎想心事。
丹珠也不理她們,反正要說的她已經說完,剩下的,就看葉冰黛的态度了。
良久,葉冰黛終于擡起眸看想丹珠,将埋在心底已久的困惑問出來,“為什麽你不直接到老夫人那邊拆穿我?你現在既是三哥的人,老夫人現在待你不同一般人,如果你告訴了她,沒準還能在她那邊立下一功。”
丹珠眨了眨眼,語氣篤定:“因為我不相信老夫人,也賭不起。”
葉冰黛愣住。
“如果我冒然把事情告訴了葉老夫人,誰也不能保證她會不會為了葉府的清譽,回過頭就将我滅口了。”丹珠牽了牽嘴角,臉上帶着笑,心裏卻有些無奈,“我冒不起這個險,也不會笨到孤注一擲,還不如選擇相信府外的朋友。”
葉冰黛看着丹珠的眼神明顯多了幾分複雜,但很快就壓下了詫異,沉聲道:“我還想要再仔細想想才能答複你。你先回去吧,晚一點,我自會派人告訴你答案。”
丹珠離開後,黃嬷嬷憂心忡忡地看向葉冰黛,”小姐,我們應該怎麽辦?真要答應她嗎?“
“不然還能怎麽辦?”葉冰黛沉默了下,然後就道:“過半個時辰,你派青葉去景陽苑,就說我同意了。”
其實,她心中早有答案,只是挨着面子,不想那麽輕易就應下來罷了。
丹珠說的沒錯,她确實賭不起這個險,如果沒了葉家四小姐的風光,她根本無法想象自己要度過怎麽樣的餘生。
第二天,葉冰黛一大早就去給葉老夫人請安,話過家常後,她主動點開了話題:“母親,是我誤會了丹珠。”
“哦?”葉老夫人也不意外,微微擡起眼,露出一點傾聽的興趣,“說來聽聽,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葉冰黛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身邊的丹珠,娓娓道來,“整件事情……都是黛兒一個新到丫鬟做的,她不過是跟丹珠開了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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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葉夫人蹙起眉,“那天要不是我正好路過,丹珠這會只怕已經命喪歸西了吧?事情鬧得這麽大,就只是你新丫鬟開的一個玩笑?”
葉冰黛低着頭,老老實實地認罪,“是黛兒管教下人無方,甘願受母親責罰。”
老夫人揮了揮手,不耐道:“你先把事情說清楚。”
葉冰黛眼角擠出兩滴清淚,兩頰飛起了兩抹羞慚的紅,極為內疚地開口,
“先前丹珠在我這做的不錯,我一時用慣了她,新來的小丫鬟手笨,怎麽都不如我的意,我就不由在她面前多說了幾句丹珠的好話,卻沒想到那小丫鬟心眼特別小,轉眼就把丹珠給記恨上了。前些日子,她趁我不注意從匣子裏偷了幾樣首飾放到丹珠房中,想把罪名嫁禍給丹珠……黛兒也是受了她的蒙混,才會以為是丹珠偷竊的。”
丹珠聽得有些目瞪口呆,要不是當前情景不合适,她真想給葉冰黛的演技豎個大拇指。
看看人家那聲情并茂的表演,絕對可以秒殺國內那一群小花旦了。如果硬要從雞蛋裏挑骨頭,丹珠覺得葉冰黛的理由找得實在爛了些,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混過葉老夫人的耳目。
069 精神賠償
丹珠還在琢磨透,就聽端坐在榻上的葉老夫人說道:“竟是這般回事,你那丫鬟也未免太膽大包天了,就因為她的一己之恨,害得你差點鬧出了人命。這樣的人我們葉府斷不能留,早早打發了出去吧。”
“是,黛兒已經讓黃嬷嬷把人交給了牙婆子。”葉冰黛說完,想着戲還是得做完全套的,轉身便朝着丹珠福了一福,“丹珠,先前是我錯怪了你,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了我這次。”
丹珠自然不會推遲,也跟着還了一禮,輕聲說道:“事情弄清楚就好,我不會往心裏去的。”
然後在心裏飛快地加了一句:才怪。
原本以為事情到此就結束了,葉老夫人卻沒有馬上将人放走,端起杯子悠閑地喝一口茶,淡淡地說,“黛兒,我聽人說,你的貼身丫鬟綠柳前些日子剛去了。”
葉冰黛臉色微變,随即恢複正常,哀幽地嘆着氣說道:“是的,那丫頭從小就跟着我,只可惜命太苦了,誰想到她竟會失足落水而去。”
“是這樣嗎?”葉老夫人放下茶杯,擡頭直視着葉冰黛的眼睛,“可我怎麽聽說,你這個小丫鬟是死于非命,更有人說,是你害死的……”
葉冰黛顯然早預到老夫人會有此一說,低着頭,紅着眼睛委屈地否認,“這怎麽可能?我和綠柳從小一起長大,她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我怎麽可能會害她?定是府裏的人亂嚼舌頭,這才讓母親誤會了我。”
“我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女兒。”葉老夫人微微颔首,“我并不在意綠柳的事情。可是你看,綠柳才去沒多久,若是那天我沒有及時趕到,你真把丹珠就地正法了,你讓外面的人怎麽看待你?不到一個月就死了兩個貼身丫鬟,人家誰不定會覺得,我們葉家四小姐原來是個不祥之人。”
葉冰黛的表情瞬間僵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葉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徐徐開口,“我知道,讓你嫁給比你大三十歲的張老爺是委屈了你,可這是你爹親自定下來的婚事,為了穩固我們兩家的關系,也只能如此了。最近是多事之秋,我希望在出嫁前你能好好地呆在你的芙蓉閣,沒什麽事就不要出來了,免得又節外生枝沾上別的禍事。”
這些話,說得不可謂不意味深長了。
葉冰黛咬着唇,忍聲吞氣地說道:“是,黛兒謹遵母親的意思。”
葉老夫人點了點頭,和聲道:“黛兒,你這般懂事,又生得這樣的貌美,嫁到張家後,只要你肯下功夫,遵守女誡女德,張老爺肯定會對你百般疼愛,将來張家主母的位置,也必定是你的。”
一提到張老爺,葉冰黛就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張布滿皺紋的黑臉,暗暗地恨了起來,面上還是裝得一派的乖順柔和,“是,母親的話,黛兒一定謹記心中。”
“花了,這事情既然查清楚了,就到此為止吧。”葉老夫人正想遣人走,無意中看到丹珠,又對葉冰黛道:“丹珠此處白白受了冤枉,也着實委屈。依我看,你就将那幾件陪嫁品贈給丹珠作為賠禮吧,倒是我在另外多給你置辦幾件就是了。”
丹珠原本正很無聊地等着離開,沒想到葉老夫人居然會主動替自己跟葉冰黛索要精神損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葉冰黛怄得要死,當初為了加重丹珠的罪過,她還特意選擇了最貴重的那幾件,沒想到如今卻偏偏便宜了丹珠!真是妥妥的折了夫人又賠兵!
從嘉臨苑出來後,丹珠抱着剛到手的首飾,興高采烈跑回了景陽苑。
這段時間一直受葉冰黛的壓迫,她已經很久沒感覺到這麽快樂了,仿佛天變藍了,樹變綠了,花也變香了,總之,她現在不管看什麽都很順眼。
進了蘭苑,丹珠小心翼翼地将首飾從匣子裏取出來,不釋手地賞玩着。
葉冰黛給的是一只白玉手镯,一根珍珠鏈子,還有一對翡翠玉耳墜。
一想到葉冰黛剛剛交給自己時那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丹珠解氣得忍不住笑出了聲。
就在捧着這些飾品傻笑時,冷不防的,一道好聽的男聲從身後響起——
“不錯啊,收獲不小。”
丹珠被吓了一跳,慌手慌腳地揣着東西往後望去,看清是葉瑾時,面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少爺,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的麽?”
葉瑾微微一笑,“我有敲門,是你沒聽到而已。”
丹珠懶得跟他鬥嘴,正想将戰利品塞進懷裏,卻被葉瑾眼疾手快地奪了過去。
“你幹什麽!那是我的東西!”丹珠連忙跳起來去抓,葉瑾舉高了手臂,饒是她使了吃奶的力氣去跳得也夠不到。
葉瑾思索了片刻,認真地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還欠我九百多兩吧?正好,這些東西就用來抵押吧。”
他自我肯定地點了點頭,也不看丹珠的表情,低頭細數着飾品,一個字一個字地開始報價,
“嗯,手镯價值兩百兩,珍珠鏈子品質不差,就算三百吧,還有這對墜子,勉強算你一百。這樣一抵消,你還欠我三百多兩,看在我們主仆的份上,後面的零頭我就不收你的了,勉強算你三百吧。”
丹珠氣得火冒三丈,這些飾品才剛到自己的手,都沒摸上多久,就被這個守財奴葉瑾給撈去了,跟當初那張千兩銀票簡直一模一樣。
“你不是說不着急讓我還錢的麽!”丹珠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裏吐字,“而且,你先前不是說歸期不定麽?怎麽就突然跑回來了?”
“歸期不定的意思,就是随時都有可能回來。”葉瑾很好心地給她普及成語釋義,在她準備反駁之前,又截住她的話頭說道:“對了,我這次回來,帶了些禮物送給你,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對你的身體很有用。”
丹珠怔了下,疑惑地看向他,不小心就将心裏話說了出來,“你會這麽好心嗎?”
葉瑾笑眯眯的,“東西都放在你的門口,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丹珠半信半疑地随着走出來,果然,門口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四個大箱子,一個一個的都是用上號的紅酸枝精雕細琢而成,光是看這做工,就會讓人覺得裏面肯定裝了什麽好東西。
丹珠好奇地想立刻打開來看看,大約是穿越後受的苦太多了,以至于她現在見不得好東西了,看到什麽都喜歡。
沖動之餘,她還不忘轉頭瞧了瞧依靠在門邊的葉瑾,見葉瑾對自己點了點頭,她才撸起袖管開箱子。
她一邊開一面激動地猜測着,用這麽好的箱子穿着,裏面會是绫羅綢緞,還是首飾古董?
第一個箱子在她發亮的期待眼神中打開了,然後以光的速度迅速暗下來。
因為,裏面裝的東西,是名叫澡豆的物品。
丹珠不甘心,又去開了第二箱,還是澡豆,第三箱,依然是澡豆,澡豆,還是澡豆。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丹珠不可置信地往後面的男人質問,“你精挑細選送給我的禮物,該不會就是四箱澡豆吧!?”
她真是忍不住抓狂,澡豆這種東西葉府也有的好麽?而且都是免費領取!這葉瑾根本就是在刷着自己玩。
就在她醞釀怒氣之際,葉瑾适時地給了她一絲希望,很肯定地否定了她剛剛的猜測,“我怎麽可能全部送一模一樣的東西?第四箱是別的禮物,是我好不容易從一個西域商人那收購而來的。”
丹珠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看最後一個箱子,問道:“你說真的?”
“你先打開看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葉瑾的表情很誠懇,語氣也很認真。
丹珠打算信他最後一次,将最後一個箱子打開,頓時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第四個箱子裏,裝的确實不是澡豆,而是一壇壇不知裝了什麽的罐子。
丹珠抱了一壇,貼着耳朵小心地晃了晃,裏面傳來液體碰蕩聲,她奇怪地看向葉瑾,“這裏面裝的什麽?酒嗎?”
“你聞聞。”葉瑾笑得淡定。
丹珠一眼将鼻子抽過去,立即有一股說不出的香精味蹿鼻中,讓人心廣神怡。
好吧,這次的東西好像比澡豆值錢一點,好像是什麽香水之類的東西,丹珠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
不過想了想,她還是覺得很不對勁,如果是香水的話,也沒必要送這麽多吧?這箱子裏目測裝了差不多二十壇,她一個人要用到猴年馬月去哦?
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一般,葉瑾主動出聲替她解惑,“這是花露油,是配合澡豆使用的。”
啊?這是什麽情況?
丹珠的眉頭差點皺了川字型,還是弄不懂葉瑾這葫蘆裏買的什麽藥。
葉瑾抿嘴笑了笑,接續剛剛繼續說下,“往後你洗澡時,記得把這些東西都用上,聽說只要堅持用足一個月,皮膚将會變得十分之細膩柔滑。”
070 給我唱歌
聽完葉瑾的話後,丹珠的面色頓時不怎麽好了。
這厮……不就是明擺着嫌棄自己皮膚粗糙,不夠細嫩柔滑麽!
仿佛覺得她的臉不夠黑似的,葉瑾十分認真地提出建議,“為了我的手着想,希望你以後勤加洗浴,萬不可忘了用上這些東西。”
丹珠僵着臉站在那,都恨不得直接将手中的壇子砸過去。
吃過晚膳沐過澡浴,葉瑾披着衣服斜躺在軟塌上看話本,旁邊放着他的清酒,自斟自飲的好不悠哉。
丹珠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默默地旁觀,确定他沒什麽可疑的舉動後,便悄悄地退了下去,抱了衣服就直奔浴室。
自從用過景陽館的天然溫泉浴池,丹珠已經被養刁了,再也不願意去和那群丫鬟們用大澡堂。
這就是典型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為了預防葉瑾跟上次一樣忽然出現,丹珠這次用了兩張桌子去抵住門口,然後迅速洗了個戰鬥澡,最後再抓緊時間急寥寥地跳進溫泉裏。
她琢磨着,只要泡上幾分鐘就馬上出去,絕對留戀不這裏的溫暖和舒服。
可剛沒入水裏沒幾,門口就傳來一陣框裏框拉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能這麽淡然進來的,也就只有某少爺。
丹珠很無語地循聲望過去,果然,葉瑾正一手抱着一個罐子朝自己走進來。
她認出其中一個罐是先前裝花露油的,另外一個罐子裝的,不難猜出應該是那個什麽勞什子澡豆。
對上葉瑾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丹珠的心莫名地跳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葉瑾走到池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嘆了口氣,一副十分無奈的表情,“丹珠,你怎麽這麽不聽話?下午我才剛讓你記得洗澡時使用這些,一轉眼,你就把我的話都抛到腦後了。”
丹珠有些詞窮,下意識地圍住雙腿縮成一團,強裝鎮定地說道:“剛剛進來得急,我一時忘記了。你把東西放在那裏就好,待會我肯定拿來用。”
“不成。”葉瑾拒絕得十分幹脆,“你已經失信了一次,我不會再給你欺騙我的機會。”
丹珠啞然地看着他,那是要怎樣?總不可能,他要站在旁邊親眼目睹自己搓澡豆抹香油吧?
然而事實證明,葉瑾做的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徹底。
将兩個罐子放下後,葉瑾不由分說地将她從水裏撈出來,按在潮濕的地板上,抓了一把澡豆就使勁地往上她身上抹。
于是,丹珠被被迫從頭到腳細細打磨了一輪,手指,膝蓋,腳掌,每個角落都不肯放過,最讓人窘迫的是,他居然連最私密的地方都不放過,力求全方位無死角地不留任何死皮,仿佛不把她的皮膚搓得和嬰兒的一般柔嫩就誓不罷休似的。
丹珠疼得連連尖叫,原本心裏該有的那些羞憤什麽的通通沒有了,幾乎都想抱住他大腿喊大爺請饒命。
這才深切地體會到,為了美麗,一個人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她累得腰酸背疼後,葉瑾終于暫歇停了片刻,将她沖洗幹淨後,再來就是抹那個什麽花露油。
丹珠這回說什麽都不肯讓他動手,堅持要自己親自塗抹。
葉瑾大概也是累了,意外地沒勉強她,起身在一邊的玉質椅躺下來,側身支起一邊的下巴,眼睛直勾勾地地盯着她,眼裏很明白地寫着:動手啊,等着我來嗎?
頂着這個審視的眼神,丹珠只好将花露油倒在手心,慢慢地開始抹上自己的身體。
她一心想快點結束這種非人的折磨,然而直到她按摩得手都發抖了,葉瑾還是遲遲不喊停。自覺告訴丹珠,如果她敢私自停下來,葉瑾肯定會馬上撲過去代勞。
就這麽被折騰到深夜也不能入睡,等全部弄好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外面早已圓月高挂,夜過三更了。
濕着頭發不能入睡,丹珠只好扶着酸累的腰走到院子裏,直坐在風中吹發。
夜晚的風涼涼的,吹得人有些冷,但丹珠覺得,她的心裏更涼,覺得可以用簡直凄涼無比來形容。
先前被葉冰黛栽樁陷害時,她是多麽地期待葉瑾能早點回來,可如今看看,他還不如繼續呆在外面呢,省得一回來就來撻伐自己。
就在她默默的在心裏給葉瑾畫圈圈詛咒時,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個人坐了下來。
丹珠一個沒防備,差點沒被吓到心髒驟停,捂着胸口,心有餘悸地怒瞪着葉瑾。這家夥總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再這麽被吓下去,壽命都被折了不少。
葉瑾沒看她,靜了幾秒,像是沒話找話說似的開口,“你這樣吹風,年紀大了會頭偏痛。”
丹珠沒給他什麽好臉色,抿着唇,顯然不想理會他。
葉瑾眨了眨眼睛,好像終于感覺她的不滿了,“你在生我的氣?”
丹珠繼續保持沉默,心想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要再回你話的準是個傻子,偏偏,她就忍不住做了這個傻子,冷哼道:“少爺,請你離我遠一點。”
葉瑾摸了摸下巴,也沒說什麽。
晾幹了頭發後,丹珠自顧地回道自己的蘭苑,然後習慣成自然地抱着被褥回到他房間打地鋪。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她都是睡自己蘭苑的房間,他這一回來,不用下命令她都知道肯定要回來打地鋪的。
好不容易躺下來,就在丹珠迷迷糊糊地準備入夢時,忽然感覺到被子被人掀開,一具稍顯冰涼的身體擠了她的被窩裏。
瞌睡蟲立即被趕得一幹二淨。
記挂着那些新仇舊恨,丹珠心裏很有些氣,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說道:“男女授受不親,還是請少爺回床上躺好吧。”
“還沒氣消麽?”葉瑾勾着唇,如漆的眼睛在暗色裏異常地的亮。
丹珠哼了一聲,拉高了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我懶得和你說話!”
葉瑾索性連被帶人一起抱住了,低着頭問道:“因為先前我沒有趕回來救你?”
丹珠閉了閉眼,唰地一聲坐起來,沖着他喊道:“你回不回來都沒關系,但你也好歹不要表現得這麽事不關己,一點都沒有主仆情誼!太傷人心了!”
葉瑾眨了眨眼睛,無辜地說道:“誰說的,我不是請娘幫你了麽?”
“你那叫請嗎?”丹珠一想起那封信的內容就來氣,“你說全憑你娘處置,萬一我被人成功誣陷了,豈不是真要接受被老夫人責罰?”
“那是你對我娘不夠了解才這麽想的。”葉瑾輕笑,湊過頭,輕輕地咬了一口她的耳朵,“我肯将事情的主動權交給娘處理,那是因為我确定,她一定會看在我的份上保住你的。”
丹珠半信半疑的,遲疑地問道:“你是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葉瑾,“不然你以為單憑四妹瞎掰的幾句話,娘親會這麽爽快地把事情翻篇?照着她以前那麽謹慎的做事方式,肯定還要把四妹口中那個新丫鬟押回來求證一番的。”
丹珠勉強忍住朝他翻白眼的舉動,原來他都知道,就是不摻和而已!
剛要往下深思整件事,丹珠的表情講了講,因為,她感覺到葉瑾的手正不規矩地往下摸。
她趕緊按住他不規矩的手,盈滿怒氣的眼睛惡狠狠地瞪向他,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想幹嘛?”
葉瑾笑了笑,“仔細想想,上次到現在有十天了吧?”
丹珠愣了下,不是很明白他什麽意思。
“所以……”他沉吟着了片刻,話說得更明白了,“差不多了。”
丹珠防備起來,謹慎地問道,“什麽意思?”
葉瑾笑了笑,轉移話題說道:“你的聲音,好像比我離開的時候好一點了。”
丹珠摸了摸自己的咽喉,他不說其實自己還沒有感覺,被這麽一提醒,還真是跟和以前相差的差不多了。
她記得,昨天她找葉冰黛談判,葉冰黛察覺她的聲音變化時那副驚訝的表情。葉冰黛當時什麽都沒有問,也許是因為猜到這是葉瑾替她治好的,也許是因為她根本不關心丹珠的嗓子到底好不好。
見她走神了,葉瑾掐了掐她的臉蛋,勾起唇笑道,“既然嗓子好了,給我唱首歌吧。”
“啊?”丹珠長大嘴巴,對他忽然提出來的要求感到詫異。
葉瑾側頭思考了下,很快有了定論:“對了,就唱你第一次跟我唱的那首,什麽老鼠愛大米的。”
丹珠怔住,質疑地審視他的表情,“你确定?”
葉瑾點了點頭,表示洗耳恭聽。
丹珠一時拿捏不清他的用意,暗暗琢磨這家夥不會又在耍自己吧。
不過,她這人平常沒什麽娛樂愛好,要真說有什麽興趣,那可能就是唱歌吧。
以前只要工作壓力一大,丹珠就會去歌城包個廂嚎一下午減減壓什麽的,然後再繼續精神抖擻地投入拼搏中。
只可惜雖然她愛唱歌,奈何天生五音不全,逢場必跑調,用鬼哭狼嚎來形容也為過的。讀書時和朋友去KTV,每次一到她拿麥,那群朋友就會很自覺堵着耳朵避開她的魔音。
這就是為什麽她喜歡單獨一個人唱的緣故,這樣既沒有人和自己搶麥,又不會給別人造成噪音污染。
071 重要事情
丹珠久久的沉默,終于引來葉瑾的一句戲谑,“不會是忘詞了吧?”
丹珠想了想,開始唱之前,她還是慎重地撇清關系:“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可沒有強逼你聽。”
葉瑾含笑點了點頭,甚至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清了清嗓子,丹珠看着他像是有星光閃爍的眼睛,不再猶疑地放亮了自己的破鑼嗓,
“我愛你,愛着你……”
葉瑾原本微笑的表情瞬間僵硬,勉強堅持了半分鐘,還是忍不住喊停了。
丹珠對他這個打斷的行為十分不高興,不滿地抱怨:“我還沒有唱到一半呢!”
葉瑾嘆氣,“原來你唱歌難聽,真的不是因為嗓子的緣故,而是你天生沒有樂感。”
丹珠撇撇了嘴,開始催他滾開,“行了,歌你也聽過了,可以讓我睡覺了吧?”
“那怎麽行?”葉瑾笑了笑,“最重要的事情都還沒做。”
丹珠開始有種不妙的預感,正想張開問什麽事情,忽然驟然漆黑一片,她就被葉瑾卷進了被子裏。
驚呼聲隐沒在他壓下來的吻中,微涼的薄唇輾轉吮.咬着她的,不由分說地撬開貝齒,舌.尖在她的空中肆意淩.虐。
修長的手指不守規矩地撫上她的柔.軟,隔着布料略顯粗暴地蹂躏,另外一只卻往下爬入她的衣服中。
才這麽片刻的時間,他就已經從剛剛的漫不經心變成了這般火熱,丹珠着實被吓得不輕。
很快的,那股并不陌生的戰。栗感從身體的深處迅速彌漫上來,她的身體漸漸熱起來……
……
次日清晨,丹珠從無邊的黑暗中悠悠醒來。
感覺自己正被人抱在懷中,她轉過臉,就看到了葉瑾那張俊逸無暇的臉。
他似乎還沒有醒,長長的睫毛覆蓋了那雙漂亮的眼睛,面容平靜而安詳。
見到這張臉,丹珠很輕易就被勾起昨晚那些羞人的片段,回過神後,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甩開葉瑾蓋在自己腰上手,然後郁悶起身坐在床上生悶氣。
這種事情,果然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會有三!
丹珠懊喪無比地抱着腦袋,她不該對他放松警惕的,雖然就算預防了躲不過他的辣手摧花,但好歹不能讓他進行的這麽順利。
仿佛感到身邊的動靜,葉瑾突然睜開了眼睛,“你在想什麽?”
丹珠低頭對上他的目光,剛想控斥他昨晚的惡行,結果剛一張嘴,就不小心扯到了嘴角新添上的傷口。她下意識地撫了上去。微微的刺痛感提醒她,葉瑾昨晚再次把她的嘴唇咬傷了。
她憤憤道,“少爺,你可不可以下口輕一點?不要每次都咬傷我的嘴巴。”
葉瑾輕笑了一聲,擡手摸上她細白的頸側,很配合地做出‘退讓’:“要不,我下次換成這裏?”
丹珠胸口一緊,義正言辭地表達自己的意見:“我的意思是,以後不要咬我!也不要随便……那麽戲弄我!”
“戲弄你?”葉瑾慢慢地起身坐起來,懶洋洋地靠在她的身上,低啞的聲音透着一點點的誘惑,“你不是喜歡我麽?我現在對你做的這些,不正是你心裏所求的?”
丹珠忍住将他腦袋推開的沖動,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少爺,喜歡不喜歡的,以後還是不要再提了。”
葉瑾也不意外聽到她這話,嘆了口氣,語氣頗有點傷感:“你這是打算翻臉不認人嗎?”
丹珠沉默下來,隔了好一會,才低聲說道:“你先前不是已經知道嗎?我只是為了避開四小姐,當初才會找你的。”
葉瑾理解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所以呢?現在四妹對你沒有威脅了,我就對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丹珠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對我做出昨晚事情了。”
她承認,他的技術讓人無法把持,可是他又不來真的,兩次都是單方面把自己弄到高朝卻又不碰自己,這樣對他有什麽好處?
也許是經歷了幾次生死,她的腦子也想的比以前的多,葉瑾的行為不得不讓她生疑。她很确定,葉瑾并不喜歡自己,在挑.逗自己時,他的眼神和上次一樣十分平靜淡然,一點都沒有情谷欠的氣息都沒有。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最狼狽的樣子被看了,讓她覺得很奇怪,也很屈辱。
“不做?”葉瑾側頭露出思索的神色,有點苦惱,“那怎麽行,我當初要你,就是為了做這種事情。”
他的花實在太直白,丹珠聽得臉一紅,咬着唇醞釀了好一會,愣是沒想出什麽反駁的話語。
葉瑾拍拍她的臉蛋,施施然道:“別想太多,反正想了也沒用,不如先服侍你少爺洗漱吧。”
丹珠扭頭避開他的爪子,很郁悶地瞪了他一眼,起身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用過早膳,葉瑾直接去了嘉臨苑。
葉老夫人見到他時,似乎并不顯得多高興,繃着一張臉冷冷地開口:“還知道來見你的娘。”
葉瑾上前行了一禮,含着笑上前道:“娘,好一段時間不見,你似乎比以前更年輕了。”
“就你喜歡貧嘴了。”
葉老夫人仍是冷着臉,不過訓了幾句很快就軟了臉色,讓他在軟塌坐下來,還找人把他最喜歡吃的點心送上來。
葉老夫人端詳他的臉,嗔怪道:“昨天一回家就待在景陽苑不不舍得出來,現在才過來見你的老娘,我還以為得等過幾年才能見到你。”
“娘親你說笑了。”葉瑾笑了笑,“我過來時你正在休息,晚上的時候家裏又正巧來了客人,想着您這邊肯定在忙着的,也就沒有過來打擾。”
他這麽三言兩語的解釋,葉老夫人心裏頭的那點氣很快消了,說道,“你今天來找我,是想來了解丹珠的事情吧?”
葉瑾搖了搖頭,淡聲道,“母親不是将那事已經處理好了麽?我今天就是為了給娘請安才過來的。”
聽到這裏,葉老夫人立即挂上了笑容,“你啊,就知道哄你娘開心。”
停頓了下,她嘆氣着說道:“不過話說起來,你四妹這次着實過分了些,雖然不知那丹珠從前是到底如何得罪她,但她居然想要杖斃丹珠,實在不像是她往日的為人會出來的事情。幸好你出門前叮囑我要派人看着景陽館,我這才能在及時收到信息趕過去,不然,你回來也只能收屍了。”
葉瑾眸光微閃,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的。
葉老夫人低頭抿了口茶,冷笑了聲道:“你的文姨娘生前性情柔弱,膽小怕事,但是生出來的女兒,卻是這樣的心機狠辣,看來有其女必有其母這句話,也未必是真的。依我看,等她嫁到張家,那邊可能也不會太平。”
葉瑾對此不置可否,家裏的這些事情他向來不插手管,聽到了也多不發表言語。
葉老夫人也不在意他的沉默,原本她也是沒事着随便和兒子唠叨幾下而已,轉念一想,又問:“丹珠沒和你一起來嗎?”
“在打掃院子。”葉瑾執起一塊糕點,随口問道:“您找她有事?”
葉老夫人笑了笑,說道:“倒也不是什麽事情。只不過我看這丫頭倒是挺伶俐的,又有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