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感而發

有感而發

我發現自己近視了。面前電視機盒閃爍的綠色燈光我現在看,已經出現了重影,每個燈都往外伸展沒有規律的光芒,像天上幾顆星星落下來鑲嵌在電視機盒上。

但是不美,很模糊。

我想起來明天月考語文數學,書包裏的作業仍然一筆未動,但是我不想寫。我只想抓住這難得的休閑時光,做一回我自己,不是做中學三好學生。

一想起語文的額外兩篇作文我就煩。一篇單元習作全班重寫,400以上,算仁慈的了;第二篇說明書,必須有600字,就因為地上有倆紙團被扣了分導致班分年級墊底,班主任“龍顏大怒”,重重賞了我們這些“官員”們一人一篇六百字說明書,內容必須寫今日我們的罪過:地上有紙團的那些過分事兒。

合着一個紙團價格為三百字,那作為“中間商”的班主任賺差價豈不賺翻?

作文四百,說明書六百,加起來一天要趕一千字。班上大多數同學已經準備墳墓了。

好像一千字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我曾經也有過一天破天荒更新兩千字的經歷——但那是有鍵盤!作業只允許我們手寫!

手寫一千字到底有多累呢?

我聽到我的手在大聲回應我:

“勞資特麽今年過年寫《無君》的時候就體驗過!這踏馬是手幹的事兒嗎?!”

是的,就在今年年初也就是一月底的時候,我的第一篇短篇小說也是最快放棄的小說《無君》出生,享年六個章節,平均每章五百字。由于作者更着更着寒假結束面臨網課,學習任務繁忙無法繼續生産,導致胎兒在生産道路上停滞不前,今已被它的親生母親(就是作者我)抛棄在一堆書中,地位只能混到下拉菜單裏面,頂多在作者的自傳裏面出現一兩次。

好了好了說認真的,我現在确實很少再在本子上手寫小說了,因為太累……而手機上寫就快很多。在本子上出現的基本上是大綱、細綱、腦洞故事主要內容和故事鏈接手稿。文字錯綜複雜歪歪扭扭橫七豎八亂七八糟……

(到這兒你們可以看到作者最明顯的一點毛病:寫着寫着逃離話題)

一年前我寫小說真沒有那麽多道工序。想寫了,一個大本子,一支筆,一雙手,一盞燈,開整。

無論有沒有桌子,無論在什麽情況,我都能寫。管他大綱細綱故事鏈接與豐富性,我自個兒寫的快樂寫得過瘾就行。

于是就會出現語文課我寫小說的情形……

所以呢,現在一翻開五年級的宮鬥小說,我的第一個表情永遠是:不忍直視。

同時我的嘴巴裏還會不停浮現以下語句:

“啊這……”

“這段描寫真的……一言難盡……”

“這踏馬是我寫的?”

“這些語言……有億點點的睿智……”

“憨批吵架?……”

甚至有時候我會和自己塑造的人物怼起來:

書中某女配:

“你為什麽連我的孩子都保不住?你可是禦醫啊!一點蛇毒你都治不了嗎!?”

我:

“禦醫如果是萬能的那還要死亡和陰間來幹什麽?”

嘶……別說,好像這個過程還有點有趣……

雖然吧,從前寫的東西很弱智,可是起碼承載了我的小學時光,如果它們不弱智了,那我便是真正的“清潔工”。聽懂掌聲。

于是,我在那堆從前的手稿裏面翻出了一個線圈本,不厚,硬皮封面,封面圖畫很清新簡約,還有“little forest(小森林)”的英文。

回憶像閃電,快速經過我的大腦,像許久未被使用的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明火,溫暖的火光把從前的經歷全部點亮。

本子的原主是她。

這是我和她五年級時的腦洞創作,按照我現在的認知應該可以把它歸類為同人文,而且主角真實存在還是我們的學姐哦~

那個時候,我們兩個比鹹魚還閑,坐在托管班的書桌前面,望着還剩一半的奶茶發呆。作業全部寫完,課文懶得背,練習啥的誰都不寫,就擱那兒閑聊與浪費時光。

當我将宮鬥小說拿出來時,她忽然靈機一動,拿出了一個小本子,和我一樣寫起了小說。

我好奇,探頭過去問她:“寫啥的啊?”

她停下筆,一臉社會笑容,嘴角上揚得很高。等她說出那兩位幸運兒的名字時,我毫不意外地露出老母親的微笑。

“懂吧?”

“啊!這關系,我懂了我懂了……”

七年感情,一個眼神就能領會的事兒,無需開口解釋。

原本那兩位學姐的關系只是很好的朋友,但是經過她那比魚的品種還豐富的大腦,進行各種藝術加工,最後就被我們寫成了我和她的關系。

我想,她最初是想自己一個人完成這曠世之作,但是被事實打趴下了,就來向我求助一下。所以結果成了她負責故事走向,我負責文字輸出,一人說,一人寫,夫唱婦和。

不過這本東東結局還是和我的《無君》一樣,生産過程中突然報廢,誰也想不起來要完續它。

更慘一點它可能已經被她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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