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辛醜年考古記
辛醜年考古記
過了庚子,我想想要不要整個《辛醜年回憶錄》,哈哈!
現在歷盡滄桑,看破紅塵的我,再回顧這篇故事的前幾章節,真的感覺自己敘事已經做不到當年那種流暢感了。
剛剛考古考到這本書第七章最後兩行字,直接就是一句“Σ_(」∠)嘔~”!
當年被感情沖昏頭腦的我實在太理想化了,完全沒思考過“翻車了怎麽辦”。
想想自己确實有些傻,不信年少情深,到頭來都是鏡花水月,年少倚夢。就因為只言片語,徹底忘記了現實。
政治老師上課講,他的一個表哥,上高中時喜歡一個女生,一時沖動表了白,那女生拒絕了,表哥很傷心,高考發揮失常,原本可以上重點大學的他只考上普通大學。
身邊同學聽了,嬉笑打鬧。
我聽了,心情複雜。
老師相繼舉了很多他在學生時代看到的別人戀愛史。
成績好和成績不好的,早戀,分手。
兩個成績都不好的,分手。
兩個成績都很好的,分手。
管你富家名媛世家公子還是普通小妹小哥,怎麽在一起就怎麽分。
他說過唯一一個終成眷屬的,是那些分手的學長學姐中唯一,在中學時代保持友誼關系,相互學習追趕,一起考上大學之後再在一起的。
練習題中有句話:既然是春天,那就不要去做秋天的事兒。
遲來的情深會比草都賤。
太早的情愛比落葉還輕。
以前總以為,我向着她奔跑,直到擁抱她才算美。
現在回頭看,我朝她奔跑是春寒煙雨,擁抱她,是故裏逢春。
雨後春景,水秀山清,江起漣漪,可最美的,仍是雨時的煙雨凄迷。
恰如我奔赴于她,只為一個眼神而奮不顧身的樣子,是最靓麗的。
去年十二月開始,母校對面的小水泥路修整了。一地的石灰粉,多少人走過都踩不幹淨。
路便了,她也變了。
曾經的小公主已經是別人的小王子了。
1月17日,和母校同學出去玩了大半天,忽然收到她想見我的消息。
我欣喜若狂地不停詢問同學意見:“去嗎?走嗎?地方很近!”
同學一臉無所謂:“我可以啊。”
我連跑帶跳地走出貓餐廳,完全忘了自己在穿着走幾步路就掉的齊胸襦裙。
可能我狂喜的表情表露得太直白,同學見了都一臉“你到底是和我逛還是和她玩”,迷惑而又表示嗑到了。
我找她的過程中仍是合不攏嘴。
“啧啧,怎麽笑得這麽開心。”
我連着哈哈幾下:“因為我傻了。”
傻子總會為一件不可能而又荒唐美好的事情喜笑顏開。
前後十幾分鐘,可算找着了她!
剛找到時,她背對着我,打着游戲。
我走到她身邊,又默默退了出去。打開手機給她發了句:“我在後面盯着你,目不轉睛。”
登時她把游戲挂了機,轉身望向我。
明明近在咫尺,我卻有種遙遙相望的感覺。
僅僅幾月,她已與我以前的印象大相徑庭:短發,黑白發帶,一身運動裝束。怎麽看都像個男孩子。
我倆站在一起,一個漢服長袖飄飄,一個AJ短褲雌雄莫辨,路人就是摳破頭皮也猜不到我倆認識。
發型、裝束再怎麽變,眼中的星芒也是極好辨認的。她眨一下眼,把我從頭到腳端詳一遍,笑道:“哇,今天化了妝嗎。”
我拉了下口罩:“眼影都花一半了。”
“不會不會!好看得很!真的,感覺你今天就像天仙下凡一樣。”
“那……你也,挺有個性……”
一半興奮,一半尴尬。
“想去哪兒逛,我陪你?”
“從負一層,走到頂層,每個角落。”
我跟她敘舊敘了好一會兒,不知不覺走到了商場門口。
氣氛一時沉默時,我想找點話題便說:“你是要去哪裏嗎?”
“對啊,待會兒去天臺打球。”她走路,很專心致志地看着遠方。
我頓了頓,道:“我要回家了。”
“哦,那你回吧。路上注意安全啊。”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小孩子般央求我再陪她會兒。一語道盡,平靜如水,毫無波瀾。
意料之中的失意。
從北刮來的風,又吹亂了我的衣袖,連帶着卷地落葉,推開了我和她。
小區大門已從依稀的綠色中映入眼簾,我緩緩開口道:“再見。”
“好,再見。有時間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