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美麗的他
美麗的他
赤葦京治嘆了口氣，視線飄向靈感迸發而神采奕奕的野崎梅太郎。
為什麽就算來到游戲世界，周圍的怪人還是一點也沒有減少？
赤葦京治曾有緣見過稻荷崎學園的北信介，北學長曾說過“我是個人類，混入了怪物們的宴會”。
那時，赤葦京治便覺得這句話很妙。
如今在這個場面下，他不由得贊同起這句話。他只是個普通人，卻混入了怪人們的宴會。
打斷他繼續遐想的，是千夏的輕笑聲。
赤葦京治稍稍側過臉，坐在他身側位置的千夏擡手掩住嘴巴，發出低低的笑聲。
這是赤葦京治第一次看見千夏露出除去得體微笑之外的笑容，內心不自覺感到意外。
不過，看這樣的狀況，就連身為主角之一的千夏都就此淪陷。那麽能夠阻止“性轉人設”的就只有自己了。
“野崎君，或許反過來會更好嗎？”赤葦京治斟酌着口吻向野崎梅太郎提出建議。
聽聞他的建議，野崎梅太郎出乎預料地擺出一副思索模樣，他的眼睛又亮了亮，再一次右手握拳擊左手掌心：“穩重的高富帥vs受歡迎的高冷女排部主力嗎？”
“喔，這個聽着也不錯，只是女主的頭銜好長啊。”禦子柴實琴贊同地點點頭，完全忽視了滿臉無奈的赤葦京治。
“頭銜太長嗎？那麽——受歡迎的穩重高富帥vs高冷女排部主力？這個怎麽樣？”
雖然野崎梅太郎願意聽取建議并提出修正方案，但非得保留“女排部主力”才行嗎？
赤葦京治又嘆了口氣，只好安慰自己那不過是漫畫的人設，自己能夠為他們提供的取材也止于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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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崎梅太郎煮的晚餐很美味，用餐完畢後，他捉住赤葦京治詢問了一些關于排球部的資料訊息。赤葦京治不過是一五一十回答他的問題，卻在結束時莫名其妙被對方搭上肩膀。
“赤葦，你認識劍先生嗎？”野崎梅太郎目光一斂，相當認真地問道。
赤葦京治愣了一瞬，搖了搖頭：“抱歉，我并不認識劍先生。”
“是嗎……”野崎梅太郎松開赤葦京治的肩膀，捏住下巴再度呈思索狀，“總感覺赤葦和劍先生有一種微妙的相似，還以為你們是遠房親戚呢。”
“微妙的相似？”赤葦京治捉住關鍵詞反問。
“可能是我的錯覺。”野崎梅太郎又恢複原先的一本正經，“時間不早了，明天學校見。”
赤葦京治看向壁鐘，時針已經指向九點。于是他将目光投向千夏，這才發現對方也正注視着自己。
“那麽，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赤葦京治與千夏一同起身，朝幾人道別後，離開了野崎梅太郎的住所。
“原來赤葦君是排球部成員，感覺好厲害呀。”千夏雙手背在身後，在寂靜的夜裏，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她沒有看向赤葦京治，而是仰起臉望向星空。
赤葦京治抿了抿唇，自己不過是隊伍中最普通的一員，完全談不上“厲害”這樣的形容。
要說厲害的話——
“木兔學長很厲害。”赤葦京治提起木兔光太郎時，與隊伍一起努力訓練的時光湧上心頭，嘴角也跟着情不自禁勾起來，“他在球場上是一顆璀璨的明星，而我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明星嗎……”千夏輕聲重複，“赤葦君同樣是很特別的存在，木兔君是你心目中明星般的存在，你也一定會是其他某人心目中獨一無二的璀璨個體。”
聽見千夏的解讀，赤葦京治目光不由得變柔和：“謝謝，或許是這樣。”
“赤葦君，請你擡頭。”
赤葦京治聞言仰起臉，他的瞳孔下意識一縮。
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星空。
密密麻麻的星子，像一顆顆璀璨的寶石，灑滿廣闊無垠的夜空，鑲嵌在黛色的夜幕上。半明半昧的星微散在月亮周遭，清輝落入他們眼中。
興許是赤葦京治鮮少擡眼去看星空，以至于他國中二年級的那個夏夜過後，沒有見過如此璀璨的星。
“好美。”
赤葦京治情不自禁贊嘆，墨綠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星星點點的碎光。
他看得入神，沒有注意到千夏早已将視線從星空之上轉移至自己身上。
千夏注視着赤葦京治，心髒加快節奏。
她喜歡宇宙星穹許多年，美麗的星空夜幕也見過不計其數，然而，此刻為群星而動容的赤葦京治，卻比她見過的任何一顆星都要更美。
赤葦京治回過神來，稍稍側臉便看見千夏溫柔地笑着，目光落點在自己身上。
“往後有機會，可以讓我有幸為赤葦君好好介紹星穹吧。”
千夏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穿過空氣中的塵埃，落入赤葦京治耳中，興許被這美麗星空感染，赤葦京治覺得那聲音比往日更清透動聽幾分。
“榮幸至極。”赤葦京治回以淺淺的笑容，如是回答。
跟随着腦內系統的指引，赤葦京治的打算是送千夏回家後再回自己的公寓。不知為何，千夏朝向的公寓位置與系統指引全然重合，赤葦京治的預感随着目的地的抵達化為現實。
他與千夏是鄰居。
不知該如何開口，總覺得一切巧合得令人誤解，赤葦京治幹脆沒有提。
“那麽，明天見千夏。”
赤葦京治目送千夏關上公寓門，從口袋裏摸出鑰匙，打開位于隔壁的房間。
據系統提示，這所高校只有便利店特供面包，大部分學生都是自帶便當，如果赤葦京治準備兩份便當，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能夠解鎖新劇情。
雖說是提示，但不遵照就無法解鎖劇情。
赤葦京治揉了揉自己微微自然卷的頭發，無奈之際起身去檢查冰箱裏的食材。
面對空空如也的冰箱，赤葦京治無奈嘆了口氣。
時鐘數字閃爍至21:25，赤葦京治打開手機，查詢附近超市的營業時間後，他決定出門采購食材。
當他推門而出的那一瞬間，赤葦京治後悔了。
“啊，是赤葦君。”同樣推開公寓門的千夏看見赤葦京治，稍微有些驚訝地開口，“真是巧呀。”
赤葦京治愣了愣，略感尴尬地點點頭：“又見面了。”
他懊悔如此的再遇不如早些時候承認更好，既然已經遲了，赤葦京治幹脆移開話題：“這麽晚了，千夏小……千夏是要做什麽去呢？”
千夏沖他笑了笑，沒有再追問鄰居之事，她順着赤葦京治所給的臺階說：“剛才的星空不是很美嗎？突然覺得還是需要一個天文望遠鏡呢。”
“所以……”赤葦京治頓了頓，“天文館這時候關門了吧，要去哪裏找天文望遠鏡呢？”
“我聯絡過百貨公司，說附近有庫存可以買到現貨呢。”提到這個，千夏向來平淡無波瀾的臉上泛起幸福的表情。
在野崎梅太郎家時，千夏簡單介紹過自己的家庭，那是赤葦京治對她的所說有多少概念。天文望遠鏡的價格對于學生而言并不是小數目，而千夏卻能說買就買，這着實讓赤葦京治訝異了瞬。
見赤葦京治沒有接話，千夏接着問道：“那麽赤葦君這麽晚出門，是要……散步嗎？”
“啊，不是。”赤葦京治晃過神來，并為自己的沉默不語感到失禮，“我準備去超市買食材準備明天的便當。”
“诶，赤葦君真厲害呀。”千夏閃過一絲期待，很快轉瞬即逝了，“那家百貨公司負一層也有超市，赤葦君要一起去嗎？”
赤葦京治對于在哪兒買食材并沒有要求，順其自然答應下來。
千夏所指的負一層的超市，與赤葦京治導航去的那家似乎是相反方向，不過距離相近，步行約莫十五分鐘，兩人就已抵達目的地。
由于事先與店長聯絡過，千夏到店過目器材後，很快敲定下來并确定下送貨時間。
赤葦京治對天文的了解，僅限于國二期間在縣圖書館借閱的些許天文圖鑒。如果沒有在之後接觸排球的話，他興許會對天文學有所興趣，不過如今他已無餘力分給其他愛好。
因此，在看見真正的天文望遠鏡時，他稍微感嘆了一瞬。
“下次，請赤葦君來看看望遠鏡下的行星吧。”
在貨架間尋覓目标食材時，千夏忽然這麽說道。
赤葦京治點點頭答應下來，轉臉看見一個藍色頭發的高個子女生和棕色頭發個子稍矮些的男生推着購物車。
藍發女生長相帥氣，如果不是因為穿着校服裙的緣故，興許會被誤認為某家娛樂公司的人氣模特，簡直就像是王子一般——如果她沒有一臉愉快地将貨架零食往推車放而被身邊男生追着打的話。
赤葦京治淡淡的朝他們那邊看去，總覺得這兩個奇怪的人和野崎梅太郎意外合得來。
“啊啊啊啊……麻煩讓一下停不下來了！”
赤葦京治收回思緒時，追逐奔跑的兩人不知何時正朝他和千夏這邊猛沖，藍發女生表情誇張地朝他們喊着。他迅速左右環顧，兩側都是貨架，雖說讓他們躲開，可根本沒有躲開的餘地。
在赤葦京治迅速思考之際，身側的千夏目光一斂擋在他身前，看準時機抓住推車的前壁邊緣。雖然一切看上去都十分順利，還是傳來“砰”的撞擊聲。
好在購物車成功停了下來，也沒有撞擊到兩側的貨架造成大麻煩。
然而——
赤葦京治反應過來時，推車前輪已經撞擊在千夏的小腿上。少女向來平靜的臉龐上因吃痛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她眉頭微微蹙起，卻始終沒有多說什麽。
藍發女生僵硬在原地，幾乎要石化了。還是身旁的棕發男生一記重擊拍向她的後腦勺，女生才反應過來，連連鞠躬朝千夏和赤葦京治道歉。
“沒什麽大不了的。”千夏花了幾秒鐘整理情緒，擺出勉強的笑容，朝她們擺擺手，“只是稍微撞到了而已。”
可是，赤葦京治看向她被撞擊到的小腿時，眉頭跟着皺起來。
那根本不算小傷，因為滾輪沖擊很大，幾乎是靠千夏纖細的小腿停下來的，因此被撞擊到的部分早已擦破皮，流血量不多，但足以觸目驚心。
“我帶你去附近醫院。”
赤葦京治在千夏面前蹲下身，語氣因為擔心稍微有些急促。
千夏猶豫不決，最終還是攀上赤葦京治的後背。
藍發女生還在不停地朝她們鞠躬，而身側的棕發男生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赤葦京治就已經背起千夏小跑向出口處。
赤葦京治感覺到千夏雙臂環住自己脖間，她的腦袋低垂着，鼻息撲在他的耳尖，烏黑柔順如綢緞的長發自然垂落，他甚至能夠聞到淡淡的花香。
“謝謝你，赤葦君。”
赤葦京治聽見她的聲音近在咫尺，而自己的耳尖也緊随着開始發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