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锏

魔锏

宸時趕回去的時候，桃源早已慘不忍睹，寧綏也早已不見了蹤影，宸時炸了。

火燼中，踱步出一人，宸時認出了那人，天帝的女兒，夜汐。

“你來晚了，他死了。”夜汐說，眸子裏的得逞快要掩藏不住。

宸汐如墜冰窟，腦海中又浮現出少年的面容，明明她走時一切都好，她低啞開口：“為什麽？”

夜汐：“他是魔胎，你沒識出來麽？”

宸汐一早便知寧綏是魔胎。

相識時，宸時感覺到了寧綏身上的魔骨，即便如此，在寧綏的過往裏，宸時也從未見少年行傷天害理之事。

相反，人們總是因為寧綏的魔骨，對他刀劍相向。

宸時到現在還記得，那日少年眸裏的漠然。

于是宸時将那些刀劍相向的人收拾了個便，将寧綏帶回桃源，讓他過着正常人的生活，想着待山河無恙，同寧綏攜手看盡天涯花開。

宸時張了張口，沒說出聲來，如今正道因寧綏有魔骨便殺了，從未論過寧綏所行之事。

那宸時說出來有何用，徒增宸時的悲傷罷了。

夜汐：“我殺他時，桃花開的正旺，我踩碎他的手指骨，将九幽怨靈生融他體內，讓他承受這滔天怒火。”

“長劍過心，誅魔陣引。他朝着神界的方向看了過去，他居然想着你來救他，真是可笑。”

宸時低着頭，神色晦暗不清，夜汐皺眉：“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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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時道：“我來晚了。”

夜汐一凜，宸時擡眸，棕褐色瞳眸在一息間染上血色，如同九幽業火，讓人窒息。

宸時喚出長劍，劍指夜汐，夜汐訝異道：“你為了一個魔，竟要與我作對？”

宸時不想與她争論，冷冷道：“這把劍下屠過生靈無數，你也不例外。”

……

桃源的火更大了，神界一層金光籠罩了下來，夜汐趴在地上不停地吐血，夜汐沒死，天帝來了。

陣陣罡風吹過，吹的宸時沾滿淚痕的臉疼。

她想起她初帶回寧綏時，人間下着雪，宸時在雪中回頭對着少年笑：“寧綏，下雪了。”

少年沒應，宸時也并不失落，她分明看見，在那雙漂亮的眸子裏，也浮現了淺淺的笑意，只是一瞬，便又歸于淡漠。

可宸時覺得，慢慢來，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神界集議時，宸時告知寧綏她很快會回來，走時宸時還特地回頭偷偷看了少年一眼，那時，寧綏在煎茶，白霧籠罩着寧綏清冷如玉的面容。

明明一切都好，明明一切都好。

天帝威嚴的聲音響起：“狂妄小兒，你竟将小女傷成這般模樣。”

宸時笑了，換做平常，她會對天帝恭恭敬敬，她效命于神界，守護蒼生。

如今，卻不一樣了，宸時大言不慚：“失手了，沒讓她死。”

天帝怒道：“你……”

宸時低眸，她是怎麽折磨夜汐的，她讓夜汐嘗遍了夜汐對寧綏的神刑，宸時還生抽了夜汐的神骨，當着夜汐的面毀了。

抽去神骨，只有魔骨可救夜汐，那便看看這天帝是殺了他的小女，還是以魔骨容體救夜汐。

金光奔宸時而來，這是天帝的殺陣，宸時閉上了雙眼。

寧綏，我好想你。

金光在觸碰宸時的瞬間被不可抗拒之力吞噬，天帝的手間感到一痛。

這是，魔锏。

宸時也感覺到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将魔锏給了她，保她平安。

天帝垂眸，看着宸時失魂落魄的模樣。

“宸時，你包庇魔神，傷我小女，理應當誅。但你為神界所作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如今功過相抵，此後宸時與神界再無關聯，此後人間若見，則必不會手下留情。”

天帝将夜汐帶回神界了，只留宸時一人，曾經共事的神官也只是遠遠的望了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

宸時懶得去想。

寧綏，芸芸衆生，我總會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