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千塵（三）

千塵（三）

謝冶于幽獄中醒來，夜淵侃侃而談。

“神靈入魔乃天下大患，謝冶你睜眼看看你所護的蒼生，你曾是神靈之時于人間還願，所過之處神靈之氣籠罩。”

“如今，神經之氣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魔氣，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我将神靈入魔的消息告知天下宗門，你猜宗門之人何态？”

“誅魔，永絕後患。”

“你不惜祭祀銀眸也要護的蒼生如今卻要你身死，謝冶，你有何感想？”

少年眼眸輕阖，風華不再，心口隐隐作痛，白衣上盡是傷痕滲出的血跡：“那便遂了他們的願吧。”

夜淵卻瘋笑了起來：“遂願，好一個自命清高，你生來便是神靈，享受着人間的極景，身居高位。卻不知我們這種來自人間最髒地獄的魔是如何行茍且偷生之事。”

“你遂了願他們的願，可是啊，我偏不讓你如願。我要将你囚禁于這世間最髒的幽獄，讓你嘗遍世間最毒的刑罰，我偏不讓你死，我會讓你永生永世都不見天光。”

于是謝冶迎來了他的萬劫不複。

人間沒有了神靈庇護，又開始重蹈覆轍的戰亂，謝冶的宮觀坍塌，香火不再。

天道也被夜淵所控所蒙蔽，不知謝冶已入魔，只知身為神靈沒有盡護人間之本。

所以天道的神罰一切都算在了謝冶身上。

夜淵在人間造的孽所成的業障盡數纏在了謝冶身上。

幽獄中謝冶還得每日承受着夜淵引來的冽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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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傷好了添新傷，白衣生生染成了血衣。

這卻只是萬劫不複的開端。

夜淵先是将謝冶的半顆心剜了出來，剜心那日，他先在少年身上施了定身訣，然後讓謝冶親眼看着那把劍穿過還未愈合的心髒，生生剜出了半顆心。

夜淵沒有封閉謝冶五感，在解除定身訣後又施訣不許謝冶封閉預感。

看着昔日風光霁月的少年此時滿身淤泥，跪在地上捂着心口痛苦的隐忍，夜淵別提有多爽了。

夜淵将謝冶的半顆心打造成了靈旒玄鏡，可窺探過去，日日将靈旒玄鏡放在謝冶眼前，讓謝冶看着過去的自己。

謝冶瀕死之際，夜淵将神靈之氣容謝冶體內，讓魔氣于神靈之氣厮殺，不停折磨着謝冶。

人間劫難來臨之際，夜淵将謝冶的神骨換到了自己體內，并碎了謝冶體內重新換的魔骨，用來做劍。

那時的謝冶眸裏充斥着漠然，再不見從前的半分眸光。

夜淵對謝冶所行惡事太多太多，連夜淵自己都記不清，抽魂碎骨，剜心泯眸……同樣謝冶被囚禁于幽獄久之又久。

以至于九幽天龍沖破通天海封印，将他從幽獄中救出時，人間竟已流逝了近百年。

夜淵忙着折磨謝冶，竟是對人間不管不顧，眼下人間成了煉獄，又不見夜淵的蹤影。

此時天道不再受夜淵控制，也認清了謝冶，但神罰依舊落了下來，九幽天龍替謝冶擋了一擊。

“如今人間慘不忍睹，你作為曾經的神靈竟是如此袖手旁觀。”

秦烨火了，怼這傻逼天道：“你瞎啊他都成這樣了怎麽出手，你如今就算讓他隕命他也救不回來蒼生啊。”

九幽天龍上的血衣少年道：“我該如何做？”

天道：“一切天災皆是由魔的現世，請入誅魔陣。”

秦烨：“……”

謝冶：“好。”

秦烨都準備好謝冶拒絕天道，然後天道下神罰，秦烨帶着謝冶就跑。

秦烨開始蓄力：“……”你說了個啥？？？

誅魔陣于謝冶腳下成型，謝冶道：“誅魔陣後，謝冶此生再與天道無緣，也再不會為蒼生出手。”

“別了。”

秦烨親眼看着謝冶灰飛煙滅，然後人世間歸于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