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
第 52 章
宋清回過神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所有人一言難盡的目光，其中宸帝師隐隐的欣賞，宋晏是着火的厭惡，至于其餘的官員好像是莫名的敬佩？
宋清不明所以地眨眨眼，試圖“萌混過關”。
宸帝見狀只能輕咳一聲，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
“禦史大人說的也有道理，朕會為了天下好好考慮的。不過，立儲之事終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定下來的，禦史還是稍安勿躁，先解決其他的事情吧。”
禦史聽到了宸帝的話也不糾纏，恭敬地行了個禮，便先一步後退。
對他而言，宸帝能夠答應立儲便是最大的好處了。
要知道，當初三皇女初入朝堂的時候，也曾有人出言進谏。只是當時的宸帝可沒有今天好說話，不僅當即就冷了臉，還厲聲呵斥，不讓再提。
只是，想到這，禦史的心又不由得沉了沉：宸帝莫非是為了五皇女？
短短的幾句話，所有人心中都在瞬息間略過無數念頭。
只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五皇女在宸帝心中的地位還真是要比想象中的還要高……
最後，朝堂上又依次跳出來了幾個官員，上奏了些不太重要的小事。
早朝的最後，宋清的眼睛都快要粘合到了一起。身子也一動一動的，讓旁邊的蘇相疑心，她是不是要立刻倒在地上。
好在，最後，宋清還是憑借着學生時代的意志力，堅強地沒有倒在地上。
早朝既然結束，衆人也都應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各歸其位各司其職了。
作為一個剛剛上任的刑部侍郎，宋清也只好，跟着自己的上司，去到刑部進行今日份的打卡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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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上首，宸帝關切地看了一眼宋清的背影，最後也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
上班的日子總是很漫長的，宋清從辦公的衙署裏出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已經不再是往日的宋清，她現在已經是一個飽經摧殘的不快樂的宋清了！
她呆滞地看了看天，許久才從被工作磋磨的喪氣中回過頭來。
等到上了馬車，宋清又報複性的吃了好多點心，才終于緩過神來，恢複了些許精力，重新恢複成當初的那個氣焰嚣張的五皇女。
哎呦，上班第一天就這麽累，以後可咋辦呦！
刑部辦公的衙署，是在皇宮的右側，而宋清想要回到皇宮便必須要經過一片貴族或者高官的住宿區。
而這其中有一處便是蘇家。
馬車行進不久，宋清就清晰地感覺到已經到了蘇家的附近。
她有些遲疑地拉開簾子，猶豫地看了看身前的蘇府大門。
她現在已經不用走路人甲的劇情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一點點想要見到蘇秾。
可能是因為愧疚？宋清不确定地想，畢竟是自己把人家弄哭的！
只是，心頭的那種膽怯還是讓宋清有些踟蹰，不敢直接上前，将蘇秾叫出來。
萬一他真的讨厭我怎麽辦？
宋清有些糾結地想。
只是，就在宋清徘徊不定的時候，一道馬車壓地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丞相蘇逸從悠悠拉開了簾子，神色莫測地問道：“五殿下有事？”
宋清：“……沒事！”她莫名有點慫還有點心虛。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準備拱白菜的豬，結果還不走運地被原主人發現了！
迫于壓力，宋清只好乖巧地與蘇相道別，讓馬車夫重新揮鞭，繼續向前走。
“蘇大人再會！”蘇秾，還是先算了？
蘇相看着宋清離開的背影，直到什麽都看不到才緊緊地皺起眉頭，冷笑一聲：小年輕，竟然連這種挫折都受不起！還想着喜歡秾秾！
想起昨天晚上見到的蘇秾雙眼紅通通的樣子，蘇相一時間更看不上離去的宋清，好半天才強忍住自己想要沖上去将人打一頓的念頭。
她甩着袖子下車，緩步向蘇府的內部走去。步履中透出些許火氣。
只是剛一進門，蘇相的神情便不由一滞。她川劇變臉般，瞬間便将憤怒的表情化為溫和慈愛。
她看着身前最小的孫兒，眼神溫和的不像話，笑呵呵地問道：“秾秾是過來接祖母的嗎？”
蘇秾今日穿的是一件灰白色的衣服，袖口和衣襟上面沒有太多的花紋，這種衣服與其說是出門要穿的衣服，不如說是家居服或者即将就寝時穿的衣服。
很顯然，蘇秾今日并沒有出門的打算，或者說太難過一點都不想要出門。
蘇相不留痕跡地思考完，心中對宋清的不滿愈發深重。
蘇秾顯然也沒有想到會遇見蘇相，猶豫着開口：“嗯！”
只是，他的眼神故作不經意地看了看蘇相的身後，見沒有人後，瞬間閃過一絲郁郁。
蘇相：“……”那個臭丫頭，既沒有擔當，還長了一副不安分的臉，到底是哪一點讓孫兒惦念！真是可恨！
她咬着牙，面上卻溫和地像是對着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孩童，攬住蘇秾的肩膀帶着他向着室內走去：“秾秾真是祖母的好孩子，貼心又乖巧！”
“只是，讓秾秾就這樣站在門外，還是會讓祖母心疼的！來來來，今天天涼，我們還是趕緊進屋吧！”
蘇相對蘇秾有多溫柔，心底關于宋清的咒罵就有多狠！都怪那個臭丫頭，不僅僅拐走了秾秾的心，竟然還不想要負責！當真是可恨！
要不是那個臭丫頭是一個皇女，看我怎麽收拾她！
蘇相在心中憤憤，不妨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蘇相！”
蘇相有些疑惑地回頭看去，難道是我開始幻聽了？竟然聽到了那個臭丫頭的聲音？
只是，先一步轉頭的卻是蘇秾。
宋清看着身前的蘇秾下意識想要回避，只是不到一秒就又強行轉過身來。
她看着眼前的蘇秾有一瞬間的愣怔。
他好像瘦了？眼底還帶着青黑？難道是沒有睡好？
宋清幾乎是瞬間便皺起眉，心中擔憂地看着身前的蘇秾。
只是，緊接着她便看見蘇秾竟然微微側身，不想要接觸她的目光。
宋清微微一怔。緊接着便是心髒猛地跳慢了一拍。
他真的讨厭我了？
宋清在來之前其實就暗暗設想過無數種情況，蘇秾可能會是憤怒的，也可能是冷漠的，甚至還可能是隐隐高興的，只是沒有一種可能是這種漠不關心的。
就像是他已經徹底放下她了……
宋清的心猛地一沉。
她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麽要在快要到達宮門口的時候，讓人停下來，備禮去蘇府。
甚至因為害怕蘇相拒絕，又特意又讓人去衙署裏找了個疑難的卷軸。
宋清的心莫名沉甸甸的，是她自穿書以來就沒有過的煩悶。
她在現代的時候，就是一個萬年單身狗，沒有談過戀愛，更是不曾為這種事情煩心過。等到穿書以後，她也一直兢兢業業地走任務，因為不想要禍害旁的兒郎，再加上也确實看不上，別說談戀愛了甚至連跟旁的男子接觸都很少。
這兩世加起來，她第一次對人動心，結果剛心動，心動的對象就已經開始厭惡她了……
宋清不由喪氣地微微垂眸，又很快忍不住地瞥了瞥一眼又一眼身前的蘇秾。
只是，很快，宋清又看到身前的蘇秾莫名瞪了自己一眼，她有些愣怔，但是迅疾，她的心便又重新活蹦亂跳起來。
蘇秾竟然還會瞪我？！
她雙眼瞬間便綻放出光芒，傻樂傻樂地對着蘇秾說道：“見過蘇公子！”
*
蘇秾在看清楚宋清的臉的瞬間便先是一怔後又忍不住狠狠地焦慮起來。
我今天怎麽穿了這麽一件衣服出來啊！一點都不好看！眼睛，對了我的眼睛，不會還是腫着的吧！昨天晚上我一晚上沒睡覺，不會已經變醜了吧！
救命，我現在能不能回去換身衣服啊！
想着想着，蘇秾又生起氣來。都怪這個宋清，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等他這麽狼狽的時候來！
真是過分！
這個宋清怎麽回事？怎麽見我瞪她她還高興起來？！
真是可恨！
……
蘇相默不作聲地将這對小年輕的神态變化都收到眼底。
她沉默地想要學着那些老學究盤一盤手上的串，只是剛一動作，她便想起來，自己的串，早就被她的夫郎收走了。
說是，害怕她得關節炎！
現在她只能尴尬地摸了某袖口的布料。
不過面上她還是極為沉穩的，微微躬身對着宋清行了個禮：“五皇子可是有什麽要事？”這個臭丫頭竟然還知道追上門來？！
蘇相的話一出口，宋清終于回過神來，恭敬地對着蘇相行了一個見師長的禮：“學生今日前來是為了向丞相讨教一些問題。”
說着，宋清還不忘從身側人的懷裏掏出那本陳年卷軸：“今日學生剛入朝，還有許多不理解的，想要請教蘇相。”
蘇相蘇逸從曾經是如今儒學兩派之一的宗師，可以說是引領了近幾年的儒學發展。宋清自稱為蘇相的學生倒也沒有錯。
蘇相目光沉凝地看了看身前的宋清，沒想到她竟然還挺聰明，沒有一上來就暴露自己和蘇秾之間的事情。
不過，她肯定是不會就因為這件事就喜歡上這個把自己孫兒弄哭的混賬。
于是，蘇相也只是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五殿下客氣。”
只是說是這麽說，她還是要給宋清幾分面子，畢竟好歹宋清也是陛下最疼愛的小皇女。
“還請這邊。”蘇相伸出手，對着宋清示意。
說着，他又對着身側的蘇秾溫和說道：“秾秾就先回房去吧。祖母先去和五殿下商量一番。”
蘇秾聽到祖母的話，心裏也清楚這是為了支開他，只是剛好的是，他也想要回去換身衣服，便也迫不及待地行了禮，率先離開。
蘇相見此滿意地又搓了搓手邊的布料，嗯，不愧是我蘇家的兒郎，沒有一個耽于情愛的！
遠處的蘇秾：我得趕緊換一身衣裳，絕不能讓宋清繼續看到我這副醜醜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