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意外

第53章 意外

“林定, 你現在還不打算說實話嗎?”時昭琰平靜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人,總覺得自己這個時候着實有些像個反派。

朝暮門從來沒有苛待囚犯的傳統,即便是囚牢之中,亦算得上是幹淨整潔。

不過光線不好的這種監獄通病總是不能避免的。

此時, 時昭琰站在鐵欄之外, 居高臨下地望着那正頹敗坐着的林定, 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在昏暗的光線之下,林定微微擡起腦袋, 似乎有些好奇:“我感覺你對我的敵意似乎消散了一些。”

時昭琰:“……你想多了,請不要忽略我之前的問題。”

或許嚴刑逼供本就不适合時昭琰這種人, 不然這面前的囚犯也不會公然岔開話題了。

不過,林定說的似乎沒有任何問題,因為知道這個家夥并沒有将自己擠下位的意思後, 時昭琰心中的情緒便和緩了許多。

“呵呵, ”林定笑了一聲,“我的确是為了擎蒼派做事,除此以外, 你還想知道什麽呢?”

“擎蒼派的計劃?恕我直言, 他們都計劃很明顯,就是想要将朝暮門毀滅,好真正坐實修仙界第一的名聲。”

“至于其他的, 我也不知道了。”

對方十分坦然, 似乎并不怕時昭琰嚴刑逼供。

“随你。”時昭琰見對方那油鹽不進的模樣, 倒也不惱怒, 只是慢條斯理得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藥。

“我也不是一個多麽粗暴的人, 但我有其他法子。”他俊朗的面容中露出一絲笑意, 但在這陰森森的地牢之中, 倒顯出幾分與之相配的冷意。

“這個丹藥可以讓人修為盡毀,過程也會無比的痛苦,你想要試一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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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定的瞳孔微微一縮,下意識地朝後面縮了縮。

其實都被抓入地牢之中了,修為被廢也是最為常見的事情。

但林定知道時昭琰手中的這一瓶丹藥并不會這麽簡單。

畢竟,沒有人會知道這到底是什麽丹藥,而廢除修為之時,他到底會遭遇什麽樣的痛苦。

其實,林定并非是時昭琰審問的第一人。

畢竟這是這些細作之中修為最高的人,也算是一塊最難啃的骨頭。

在此之前,時昭琰可是将這個丹藥喂給了不少嘴硬的家夥。前幾日,這地牢之中慘叫不絕,可都是受不了那堪比剖皮挖心之痛的人。

這些人也許不怕死,畢竟殺人不過頭點地,慢慢地折磨才是最為恐怖的。

時昭琰知道自己這麽做實在是有損功德,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若是不從這些人口中得知有效的消息,朝暮門也不會有個好下場。

好在他本人并不信佛,最多弄完這些以後去盤一盤珠子,也算是将功補過了。

“你……”林定咬了咬牙,似乎是有些糾結,并沒有立即回複時昭琰。

而時昭琰也并不着急,只是慢慢地等着。

時間慢慢地流逝着,兩個人仿佛被按下了靜止鍵一動也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定終于開了口。

“我可以說,不過我要見一個人。”

……

“林宜居然是林定的弟弟,”時昭琰這會兒正把玩着晏青溪的頭發,順便敘述一下方才套到的話,“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聯系。”

畢竟“林”也不是什麽罕見的姓氏,這導致時昭琰本人也并沒有那般敏感。

若是換作姓時的,姓晏的,時昭琰肯定會往那方面想。

晏青溪聽着,眼底也是閃過一絲沉思。

“不過,他們兩人長得也不是很像,會是親兄弟嗎?”

其實,是不是親兄弟倒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林定為何會知道林宜已經被朝暮門抓住了。

難道是擎蒼派在其中通風報信?

時昭琰想得越多,便越愛玩晏青溪的頭發,此時青絲亂七八糟地纏繞在他的手指之間,與他本人的思緒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晏青溪也就這般看着,似乎并不在意某人這般玩弄自己的頭發。

別看此刻顯得淩亂,其實晏青溪的發很軟,只要輕輕一扯,纏繞在時昭琰手指間的青絲便能恢複原樣。

這也是時昭琰肆無忌憚的原因。

那雙清冷的眸子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晏青溪才開了口:

“這事要同師尊他們說一聲,不過,他們應當不會拒絕。”

雖說直接逼問可能更加省事一些,但他們也想從林宜口中抖出一些有關于照雪城的事情。

況且在朝暮門的眼皮子底下,一個元嬰一個金丹,也并不能鬧出什麽波瀾。

畢竟此事涉及元嬰,最後出手的自然是朝暮門中的長老,這與時昭琰倒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了。

既然暫且得以将此事抛到一邊,時昭琰便更願意去想一些閑事。

“師兄,我金丹期了。”

時昭琰松開了晏青溪的發絲,眼睛笑成了月牙,卻是藏着幾分狡黠。

他沒頭沒尾地忽然提及此事,讓晏青溪也有些許茫然。

他自然知道時昭琰到金丹期了。

昨日雷劫散去之時,晏青溪便看見時昭琰向自己跑來,面上滿是笑意,嘴裏說着進階金丹的事情。

見到這般場景,晏青溪的唇角也不自覺上揚幾分。

只是還未等他将唇角再揚上幾分,那道身影便已然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師兄!”

時昭琰将晏青溪摟入懷中,語氣中的笑意更深。

“我金丹期了!”

他又重複了一遍,眼裏閃爍着希冀的光芒。

“很厲害。”晏青溪任由他抱着,亦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圍觀,“你修為的進展真的很快。”

其實晏青溪并不怎麽會誇人,如今對上時昭琰的要求,他說出來的誇贊多少顯得幹巴巴的。

但時昭琰并不在意,在他的耳朵裏,晏青溪無論說什麽,對他而言都是最為悅耳的。

他還想再多聽幾遍。

只可惜當時的情景并不合适,而時昭琰又忙着去做其他事情,這事情只得稍後再提。

如今好不容易空閑下來,時昭琰自然想要更得寸進尺些。

況且,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師兄,你還記得我們立的那個誓嗎?”

時昭琰話音一轉,神色中多了幾分戲谑。

晏青溪自然是記得的。

等時昭琰突破金丹期,他們就要結為道侶。

那清冷的面上忽然生出幾分紅暈,晏青溪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并沒有回答時昭琰的問題。

時昭琰覺得有趣,畢竟強迫自己立下誓言的時候,師兄可沒這般害羞。

現如今倒是這般模樣。

“啊?師兄是不願意嗎?”他起了壞心思,刻意去逗那人,“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兩個都要……”

時昭琰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晏青溪捂住了他的嘴。

“我并沒有反悔的意思。”

他怎麽可能反悔?只是如今的情形,自己不可能給時昭琰一個結契大典。

時昭琰自然明白晏青溪的遲疑,畢竟不光是師兄,連自己也是這般想的。

雖然他最近湊了不少東西,丹藥符箓,天材地寶什麽都有,可以當聘禮了。

哎……

什麽時候能結契啊。

時昭琰咬了咬晏青溪的指尖,眼中的笑意都黯淡了些,他有一點兒焦急。

不過,就算他再急,這結契大典也是不可能辦的,且不說擎蒼派的麻煩尚在眼前,他們倆并無餘力籌劃這些。

就說眼前,宗門大比還沒有正式結束,時昭琰還得繼續比試下去。

只是,時昭琰都金丹期了,自然不會碰到什麽棘手的對手。

總體來說并沒有什麽難度,就是得耗費些時間。

幾日之後,時昭琰成功變成宗門大比的魁首,青年執劍沐浴在陽光之下,一派潇灑恣意。

誰曾想,就在半月之前還是朝暮門公認軟飯男的時昭琰,如今竟然成為所有人心中公認的魁首。

他們也在好奇,這個青年到底會拜入誰的門下。

時昭琰擡眼,正巧看見人群之中的晏青溪,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來。

人聲鼎沸之中,那人依舊是安安靜靜的。

只是那一雙鳳眸卻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仿佛這個世界只有這麽一個人讓他在意一般。

之前幾世,晏青溪并沒有看見時昭琰在比武臺上的表現,如今他卻是能親眼看着自己獲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說實在的,獲得魁首最多也只有三分喜悅,但晏青溪在場,便能将三分化作十分。

甚至是更多。

時昭琰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到達金丹期了。

這一瞬間,他忽然有種沖動。

他和師兄是沒有什麽準備那結契大典,但有些事情完全可以先定下來。

時昭琰沒有想太多,直接高聲吼了出來:“師兄!”

晏青溪離自己其實有些遠,所以,時昭琰想說得大聲一些。

可事實上,無論聲音大小,金丹期的修為肯定能讓晏青溪聽見自己在說什麽。

但這個時候,時昭琰并不願意想很多。

他只想說自己的心裏話。

他說:“我已經到金丹期了。”

“該準備的東西,我也準備好了。”

“只要師兄同意……”

時昭琰的話音還未落下,遠處竟是傳來一陣炸裂聲。

“轟!”

随着聲音落下,便是一層層濃密的黑煙緩緩從一旁冒出,顯然是出了大事。

衆人皆是一愣,本來還懷着幾分看熱鬧的心情,等着時昭琰後面會說些什麽,卻不曾想到居然會出現這種意外。

到底是發生什麽了?

時昭琰沒說完的話瞬間咽了下去,雖然被打斷的不爽淡淡地萦繞在心頭,可這絕對是出了大事。

再怎麽說,他也不能因為一己私欲再說些不合時宜的話。

下一瞬,晏青溪便撥開人群掠至時昭琰的身邊,雖然時昭琰如今的修為已經到金丹期了,他還是下意識地将對方護在身後。

不知道過了多久,祝掌門以及一衆長老才緩緩而來,每個人的面色皆是極為凝重,想來是發生了極為嚴重的事情。

時昭琰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不會是林宜和林定出了什麽事情吧?

事實與時昭琰預料中一樣,果然是那邊出事了。

“林宜将林定的修為全部抽走之後便逃出朝暮門了。”郁長老嘆着氣,面上帶着幾分愁雲慘淡。

可這顯然是不合理的,四個元嬰期怎麽可能攔不住一個人?

時昭琰這般想着,目光忽然落到了慕長老身上……

哦,在有內鬼的情況下,還是有可能的。

即便如此,時昭琰心中還是存着幾分疑惑,只是在此時不太方便說出罷了。

如今,他們這些小輩要做的,也許便是安靜地等着這些長輩的安排。

時昭琰嘆着氣,只覺得後面的事情會愈發棘手,忽然,他的手覆上了一層微涼的溫度。

正是晏青溪。

“無事的,”他輕聲安慰着時昭琰,“等過兩天,師尊應該會叫我們商議此事。”

“我們先回去。”

時昭琰也能聽出晏青溪語氣中藏着的幾分不安,并未多說什麽,只是下意識握緊了對方的手,算是無聲地傳遞着力量。

……

幾日之後,時昭琰與晏青溪果然收到了來自祝掌門的傳訊符。

收到傳訊符的也不止是他們二人,還有葉帆與郁漣。

他們四人也是前後腳到達此處,見到對方的時候,倒也不算驚訝。

而議事廳內,如今已經坐上了三個人,只有兩位長老沒來。

是申長老與慕長老。

“慕師叔和申師叔怎麽還沒有來?”葉帆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些奇怪,他将視線落在了那空着的兩張椅子上,一臉困惑。

“不用叫他們了。”祝掌門嘆了口氣,“敬林去追林宜了。”

“至于慕懷……林宜就是被他放走的。”

“什麽?”

葉帆與郁漣都是愣住了,即便是反應過來了,卻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時昭琰早就知道了,心裏并沒有什麽意外的情緒,而一旁的晏青溪似乎也不驚訝。

難道師兄也猜到了?

祝掌門沒有再說什麽,他的目光看向了郁長老。

郁長老輕咳一聲,事情的大概說了出來。

原來他們早就猜到了慕長老的古怪,這次的林宜也是他們刻意放出來的。

所以說,這一次的事故,其實是祝掌門他們刻意制造出來的。

也就是說,朝暮門的各位長輩起碼也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精了,個個都不是傻白甜。

如今申長老離去,便是跟蹤林宜的行蹤,據他的傳訊符所言,林宜是往照雪城而去了。

聞言,時昭琰也是松了口氣,既然他們有準備,那就不用擔心太多事情了。

“現在情況比較特殊,需要你們做一些事情。”周闕喝了一口茶,平靜地将目光落在朝暮門最有天賦的四個弟子身上。

“時昭琰和晏青溪,你們等內門拜師結束就去百川鎮,要做什麽,我同你們說過。”

“至于葉帆、郁漣,你們去照雪城随你們申師叔一同探查,看擎蒼派有沒有做些什麽。”

“無論如何,你們一定要在三個月之內回來,擎蒼派可能馬上就要動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進新地圖了,我還得再修修,可能下午或晚上更新,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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