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把戲

第29章 把戲

那聲哥哥的殺傷力太大,陸景初幾乎是立刻就有了反應,血液猶如倒進岩漿,滾燙沸騰。

他嗓子發幹當即就想吻許慕璟,可對方卻輕飄飄地起身,讓他繼續擇菜,好似做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無視他眼中的沖動和鬓角的薄汗。

陸景初看着許慕璟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一副居家溫馨的感覺,幹澀的嗓子得不到緩解,最後扔下青菜,說了一句要去洗手間就匆匆離開,自然沒看到許蔚明揚起的唇角。

許是做了虧心事,陸景初一直到吃完飯耳根的紅都沒消下去,胸口的疼痛沒有好多少,可他顧不上,心髒的悸動已經超越了痛感。

許蔚明做的兩道家常菜很下飯,又煮了一個青菜湯,吃完飯後陸景初要洗碗,許蔚明簡直無語。

“你是不是非得把自己折騰去做手術加鋼針才能消停?”

陸景初不敢反駁,嘟囔道:“哪有女朋友第一次上門就讓她做家務的。”

“這不是你受傷了?又不是你讓我做,是我要照顧你的,你能不能心安理的接受?”許蔚明現在洗手臺前洗碗,水流從瓷白秀長的手穿過,“你要是沒事兒幹就去找部電影。”

“找電影?”陸景初問:“我們下午看電影嗎?”

“不然呢?”許蔚明似笑非笑地反問,“你這個病號還能做什麽?或者你想做什麽?”

“……”陸景初臉燙,“沒,我想做什麽,我去找電影。”

夏日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上去還晴空萬裏,烏雲說來就來,擋去灼灼驕陽雷聲滾滾,落雨打濕了煩躁的綠浪,空氣悶熱而潮濕。

瀑布一樣的雨勢籠罩城市,像天然的屏障,隔絕了屋內與外界的聯系。

為了避免雨水飄進屋內打濕牆壁,陸景初把窗戶關上,灰黑的雲層密集又沉厚,壓得屋內昏暗無光。

室內悶熱得厲害,陸景初把空調調低了一點,在手機裏找電影投屏到電視。

Advertisement

許蔚明在廚房裏忙完出來,電視裏剛好在放電影開頭,陸景初沖他笑了笑,拍了拍沙發作為邀請。

“快來,剛開始。”

許蔚明關了客廳的燈,走過去坐在陸景初身邊,看了一眼桌上的藥片,問道:“你吃藥了嗎?”

“吃了。”陸景初遞給他一個抱枕,“抱着比較有安全感一點。”

這時候電影進入畫面,也是磅礴的大雨,戲內戲外的聲音重疊,急剎車的摩擦聲異常刺耳,一個男人穿着雨衣下車,将一個人高的袋子扛起來扔進樹林。

他又急又喘地回到車裏,踩下油門匆忙離去,本以為可以松口氣,一道驚雷閃過,短暫的光照亮了後座———一個滿臉是血,蓬頭垢面的女人出現在後視鏡裏。

男人驚叫一聲,身體反應不受控,本想踩剎車卻踩成了油門,車子一偏,筆直地沖向高速路外的懸崖。

緊接着電影的名字緩緩出現在屏幕上,字體鮮紅,往下淌血。

許蔚明眉梢微挑,“這是恐怖片?”

“恐怖懸疑。”直男心裏盤算着小把戲,問道,“你不喜歡看嗎?那我們換一個。”

“不用,就這個吧。”許蔚明沒有點破,“我也蠻喜歡看這個類型的。”

陸景初的心思很明顯,無非就是想利用恐怖的氣氛讓許慕璟害怕從而依靠他,恐怖片确實更能比愛情片增加情侶之間的肢體接觸,再加上這部電影他看過,沒有初次看的驚悚感,一心都許慕璟身上。

小直男信心滿滿,他提前吃了止疼藥,胸腔的痛感得到緩解,背脊挺直了一些,做好了被女朋友依靠的準備。

只不過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這嬌嬌女友是男人,根本不怕這個,也沒想到自己昨晚沒睡好,而此刻昏暗的環境成了催眠的良藥,眼皮重得擡不起來。

“你害怕嗎?”陸景初強大精神問道。

許蔚明看得認真,“不怕,還挺好看。”

“……”陸景初哦了一聲,揉了揉困倦的眼睛。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許蔚明感覺到肩膀一沉,蓬松的頭發蹭上脖子,耳邊是陸景初均勻平緩地呼吸。

肋骨骨裂躺不下去,只有坐着睡才稍微好點兒,加上止疼藥起了作用, 陸景初睡得很沉,抱着靠枕的手都松開,滑落腿邊。

許蔚明垂眸看着他的發旋兒,将一旁的毯子拿過來給陸景初蓋上。

毯子很長,一邊蓋着陸景初,另一邊搭在許蔚明的腿上,柔軟的面料将他們裹在一起,毯子下面是許蔚明主動十指緊扣的雙手。

許蔚明幫陸景初弄了弄淩亂的碎發, 小直男一點反應都沒有,靠在女朋友的身上,全然忘記不久前盤算着如何保護害怕的女友。

電影裏的情節發展到高 /潮,慌亂地粗喘和驚恐的尖叫傳出來, 配合昏沉的環境和不見轉小的大雨,恐怖詭谲的氣氛烘托到極致。

許蔚明面不改色,拿過遙控器将聲音調至靜音,臉頰貼上陸景初的發頂,握着他的手看着啞劇。

時間在絕對的安靜中流逝,天色完全變黑,雨勢漸漸轉小,大雨轉為稀稀拉拉的滴答聲。

陸景初一覺睡醒,電視屏幕已經放着另外一部國外的劇。

他愣神了兩秒,猛然坐直,牽扯到傷處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醒了?”許蔚明動了動被壓麻的肩,“睡得怎麽樣?”

“還……還行。”陸景初不好意思, “抱歉, 本來說一起看電影的,結果……”

許蔚明說:“沒關系,我知道你昨晚沒睡好,是不是疼得睡不着?”

陸景初嗯了一聲,有些別扭道,“也不知道為什麽……靠在你身上就睡得很好。”

“你在暗示什麽?”許蔚明揚起唇角,清冷的面容顯得幾分柔和,“我可不會留下來。”

“我……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陸景初急着解釋,突然覺得不太對勁,掀開毯子,發現自己正緊緊握着許慕璟的手。

“這……這是我握的嗎?”他有些磕巴道。

“不然呢?”許蔚明說,“也不知道你是真睡還是裝睡,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手勁兒不小,掙都掙不開,都出汗了,快放開。”

陸景初聽話地松手,果然二人的掌心有一層薄汗,濕濕的,過高的溫度久久不散。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下意識地摩挲着指腹,“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許蔚明本想去上洗手間的,順口問:“什麽夢?”

“很奇怪,夢見我們在辦公室, 你在教我做策劃案。”

許蔚明微頓,假睫毛和美瞳放大了他的雙眼,漂亮的眼睛不轉眼地注視着陸景初。

“然後你就親了我。”陸景初腼腆地笑了笑,“雖然這個夢我不是第一次做,在和你重逢前我就做過了,只是我很奇怪,為什麽是你在教我做策劃。慕璟,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工作是什麽,也是和策劃有關嗎?”

屋檐水滴滴答答,客廳沒有開燈,只有電視上的光影投射出來,二人的視線在虛空中交彙,幽幽光影在他們的側臉上打上朦胧又柔和的濾鏡。

許蔚明沒有回答,只是在相視中勾起唇角,緩緩道:“在夢裏我是怎麽親你的?”

陸景初一愣,眼神閃躲,昏暗遮住了發紅的耳垂。

沒等他開口,許蔚明已經湊過去吻着陸景初的唇,小心地避開傷口,不再是單純的厮磨,而是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然後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陸景初的呼吸當即紊亂, 手心握緊,試圖遏制驟然變快的心跳。

“是像這樣嗎?”許蔚明的呼吸如羽毛一般落在陸景初的嘴角, 聲音輕到幾乎無聲。

暧昧像藤蔓一樣瘋狂生長, 花苞裏裹挾着青年人熾熱的欲望,伊甸園的果子由青轉紅,散發着垂涎欲滴的果香。

陸景初緊緊盯着許蔚明的眼睛,忍無可忍幹咽了一下, 擡起手摁住他的後腦勺,把人往自己跟前帶, 吻住肖想已久的紅唇。

他顧不得嘴角的疼痛,挑開許慕璟的唇瓣掠奪呼吸,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女朋友比自己更強勢,不甘被動承受,反而以更洶湧的攻勢将他的舌頭頂了回來。

女友微微直起身子,以一個傾軋的姿勢朝陸景初那邊壓過去, 長發淩亂地垂在二人的胸膛之間,修長的手捧着小直男的臉頰,方便他自上而下的接吻。

陸景初的嘴角裂開了,淡淡的鐵鏽味在交纏的舌尖中蔓延,又被生出唾沫沖淡。

他們的呼吸一個比一個亂, 陸景初本來是坐着的,卻在激吻之中靠在了沙發椅背上,許慕璟跪在他身上,身體擋住了屏幕的光,将他徹底籠進黑暗中。

陸景初只能仰頭迎合女友的唇舌,脖子牽扯一道弧度, 喉結滾動,性感又純情,頸間較為的細膩的皮膚很适合留下吻痕。

濡濡水聲在絕對安靜的環境中刺激着年輕人的欲望, 許蔚明的手撫摸着陸景初揚起的脖子,虎口貼合,掌心感受到他激動的動脈。

陸景初喘息變重,嘴角和胸口的疼痛刺激着神經,卻已經無暇顧及,肉/ 欲吞噬理性,手掌順着腰線往下,妄想找到裙擺的邊緣。

驀地,接吻停止,許蔚明摁住了陸景初已經快伸進裙子的手。

他們的嘴唇濕潤,一下比一下重的呼吸此起彼伏,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因此陸景初露出一個茫然的神色,大口地喘氣想要掩蓋急切。

“現在還不可以。”許蔚明氣息不穩,開口聲音比平時沉了幾分,還有些啞,“你還有傷。”

陸景初抿着唇,嗓子咽了咽。

“你嘴角都出血了。”許蔚明找到合理的借口。

陸景初閉了閉眼,羞澀又艱難地說, “那你能不能先讓開……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你就在這吧,”許蔚明退下沙發,“正好我上個廁所。”

陸景初嗯了一聲,乖乖坐着,低着頭不敢亂看。

關門的聲音像是一個號令, 讓他的身體驟然放松,拿過抱枕将臉埋在裏面,試圖緩解快爆炸的緊繃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