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潛能
潛能
二十個人體艙同時啓動，艙外圍的透明隔離罩緩緩升起，随後感染生物心髒外的保護罩降下，原本凝聚在心髒周圍的黑氣朝四周散開。
祁然楓進入人體艙才發現，從外面看起來透明的玻璃艙面與進入裏面向外看是不一樣的。
光線一瞬間間就被黑色覆蓋。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瞳孔微微睜大，心髒被一塊大石頭壓着有些喘不過氣。
重生以來，尤其是在掉進海中磕到頭後，他對過去自己前世的真實記憶記得模模糊糊，他并不記得自己怕黑，更別說封閉的空間了。
他要出去。
這個念頭立即浮現在腦海中。
他的身體剛要動，四肢就被好幾條有彈性的東西輕輕纏上，一個扁圓的機器攜帶亮光落在他眼上。
“是否開始測試？”
機器連問了三遍。
祁然楓被拉回現實，他壓下那些情緒，集中注意力在機器投射下的光上，試圖讓自己忘記不相關的。
在他呼吸重新平緩後，應道：“開始測試。”
兩分鐘後一名少年率先撐不住，敲響了艙門。
他人體艙上連通感染生物心髒的格狀細管定格在第六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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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着他的精神域值剛剛及格，而七名教官通過分析心髒上指定區域的濁氣脈絡也給出了各自認定的淨化值。
第二個兩分鐘後出來了三名少年，第三個兩分鐘則出來了九名少年。
在艙中待的越久，意味着個人精神域值越高。
在第五個兩分鐘後，除了祁然楓，其餘少年都從人體艙中出來了。
他們之中，目前精神域最高為A+，那名為A+的少年原本可以突破S級別，但似乎觸及心髒危險地帶，被薛應看出，強行停止了人體艙。
祁然楓的人體艙細管上的藍格還在不斷攀升，眼看着超過A級別的閥值九格，突破了S級別，十格後卻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測試的第一隊中沒有S級別，這是第一個精神力S級別的預備員，甚至還不止。
誠玉橙若是在，一定會覺得自己眼花了。
溫子宸仰望測試臺，眼裏映照着代表精神域的藍色，他覺得漂亮極了，緩慢攀升的藍色像極了三個月來日夜奮鬥累積起來的力量，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祁然楓一直一直從容的緣由。
“不可能！”譚舟在驚呼聲中突兀地喊了句。
李寧哇哦了一聲，朝薛應擠眉弄眼，“我的眼光不錯吧。”
薛應也是難得有些欣慰地點了頭。
第三基地有十幾座臨時基地，他們臨時基地去年沒有出過一個精神力S級別的生物，這導致第三基地抓到不少異族後，他們臨時基地得到的異族數量與質量都是最差的。
盡管這是合理的，精神力不達到某個等級，有些異族在第二次結契中是絕不可能匹配成功。
李寧眉梢帶笑，“薛長官，若不是我攔下你，你們今年基地說不定又要被嘲笑了。你欠了我一個人情啊。”
祁然楓不只是精神域上限高，淨化值也不低。
溫子宸看着臺上軍官一個個滿意的笑容，也終于放松下來。
但他的心髒又猛烈跳動了一下。
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好悶，怎麽還沒結束。”
溫子宸：“？”
像是臺上那顆感染生物的心髒嘗試與他對話，
他不明白他離得這麽遠，為什麽還産生共振。他的身體開始發熱，這是心髒跳動令血液溫度上升引起的。
難道他要在這裏失控嗎？
他連退數步，幾乎要沒入隊伍最後面。
而臺上，其他教官打算在報告上填下SS+，李寧忽然笑容凝住：“你們看感染體GX55。”
這被預備員用來測試精神力的感染體實際上是第三基地研究的對象之一。
感染生物的器官下藏着許許多多人類未知的秘密，曾有研究員挖掘到一絲的奧秘，接着得到了結束人類末日的G試劑。
後來對感染體的研究從未斷過，可感染體外生生不息的感染絲和有毒氣體令研究困難重重。
人類必須通過精神力淨化濁氣，這無比耗費時間和精力，在審判庭與基地高層共同商議後，決定将部分危險性較低的感染體送進臨時基地。
通過這種方式加以利用。
GX55感染體已經在臨時基地中被好幾批預備員淨化過，至今為止，預備員的淨化始終如同撓癢癢一般在表層做功夫。
而這一次，它發生了奇怪的現象。
這個感染體是感染生物的心髒，研究所提交給他們基地人員的資料中是這麽交代的，但礙于這些表層的濁氣，他們誰也沒有看清過心髒的全貌。
他們都見過感染生物的心髒，什麽顏色都有，黑色也不足為奇，可面前這顆紅色的心髒，和人類一樣巴掌大，湊得近了，還能看見它在微弱的跳動着。
“這是人類的心髒？”有軍官問出了自己都覺得荒唐的問題。
李寧驚訝一點點溢出眼眶，“我見到的上一個能淨化到這種程度的，是……”
他忽然看向祁然楓所在的人體艙，“喂，精神域值已經停下了，人是不是該出來了？”
然而人體艙一點動靜也沒有。
引導員連接上人體艙的呼叫器，反複呼叫祁然楓的名字但始終沒有回應。
軍官們立即意識到艙內的人可能陷入了昏迷。
于是強行斷開人體艙電源，重新立起感染體周圍的玻璃罩。
“通過深度腦檢查，祁然楓預備員在精神對抗中昏迷已有十分鐘。”引導員感到焦頭爛額，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軍官看了下表，滿臉不可置信，“十分鐘！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目前為止整個測試也就進行了十三分鐘，昏迷十分鐘也太離譜了。
作為一個第一次上有感染生物的精神戰場，頭一分鐘必經歷排斥反應，然後在後來短短兩分鐘內，就完成了對感染體的淨化嗎？
薛應因基地有個高精神力的預備員高興沒幾分鐘，蹙眉道：“這麽久才發現昏迷？”
這聽起來像責難的話，令引導員慌張說：“他的精神力仍然在持續輸出，這令儀器無法檢測出他的狀況，我也是進入他腦深層面中呼叫才發現他昏迷的。”
預備員真正對感染體進行淨化是通過精神體，精神體會穿過保護罩到精神絲網外圍。
所以儀器只能通過身體機能情況和精神輸出情況分析測試人狀态。
引導員拔了所有儀器的線，要親自打開人體艙把人弄出去，讓現場的醫療員救治。
李寧阻止了他，“不排除是被感染生物感染而導致的昏迷。”
如果是這樣，這個人體艙就不能打開，甚至還要隔離開。
“不是的。”
軍官将人體艙圍得水洩不通，溫子宸的聲音從臺下傳來。
他神情凝重，一步步走到人體艙旁，沉吟道：“他不是被感染才昏迷，而是……太黑了。”
一臉嚴肅的軍官們：“？”
他們都沒聽懂，只能當做這個吸血鬼急于救主想要讓他們打開人體艙才撒這種謊。
溫子宸也只是還疑，剛開始他聽到那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沒有聯想到祁然楓，可後來那個陌生男子自言自語的話越來越奇怪。
大概在吐槽周圍好黑，快暈了這類的。
因為這樣，溫子宸心中浮現一個大膽的猜測，那顆心髒與他能共鳴，而祁然楓就在那心髒附近，所以他聽到的也許是……
軍官讨論着可行的方案，引導員只好繼續啓動人體艙，連接祁然楓腦深層面，口頭呼叫，口幹舌焦了二十分鐘，他覺得這祁然楓沒感染也将有腦死亡的風險。
“祁然楓預備員，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請回答！”
臺下一直等着測試的人都等得不耐煩了，直到薛應喚引導員過去，引導員将呼叫機放下。
溫子宸瞥去一眼，見引導員遲遲不回來，略微遲疑，拿起了呼叫機，“祁然楓？”
“……”
“小主人？”溫子宸眨眨眼，“小主人，你今天一鳴驚人了，快點醒過來，醒過來的話……我就讓阿白獎勵你一顆中階能量石。”
“……”
“可以天天早上豪華早餐豆漿加肉包。”
“吃膩了。”
溫子宸：“！”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人體艙突然短促地“滴”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