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心願
心願
翅膀重新張開，人魚少女的手腕與脖子被一條若隐若現的電子鎖鏈勒住，翅膀撲動帶起的風将少女往反方向吹開，她的腳尖輕輕落在地面。
人魚：主人？
她不能說話，但和祁然楓結了契，可以用這種方式交流，此刻微微歪頭疑惑的模樣與剛從絲網中出來的模樣完全不同。
祁然楓先是去接住溫子宸，伸手探他的鼻息，見還有氣，松了口氣。轉念一想，溫子宸這麽招異族喜歡，不會無緣無故傷害溫子宸，又怎會死？他麽緊張才是奇怪。
“你剛才想對他幹什麽？”祁然楓擡頭問。
小人魚誠實答：剛才我太餓了，他們給了我一顆能量石，吃了之後不小心把裏面的記憶也給吃了，我想還給他。
祁然楓沒聽懂，什麽叫有記憶的能量石，吃了還能吐出來？
“那記憶是怎樣的？”
小人魚嗯了半天，眼珠子亂飄，“這.....這能說嗎？”
“怎麽不能說？”
小人魚低下頭，面對自己主人的逼問，怯怯支吾：我覺得......不太能說。
“......”祁然楓本想施壓逼她開口，但見她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就沒了這個念頭，改口問：“那你到底是赤魚蝶還是人魚？”
小人魚眨眨眼：我不記得了，我好像失憶了，就在剛才吃飽之後。
祁然楓臉一黑，又是失憶。
小人魚：我覺得把記憶還回去，我就能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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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解契吧。”
小人魚：？為什麽？我可是人魚，你們人類不是都求着我結契嗎？
祁然楓冷冷道：：“你沒用。”
“你怎麽可以罵我。”小人魚生氣跺腳。
祁然楓指着躺在地上的秦獻，“你連他都打不過，說明連我也打不過，又因為生得好是條人魚，占了我大半的精神力，不和你解契，以後打架我都自己上去打嗎？”
人魚被這人類嫌棄的眼神刺激到，都忘記了自己原本并不想結契：我是人魚，怎麽會沒用？雖然打不過，但我們人魚可以指揮別的小夥伴和他打。
祁然楓挑眉：那就是說，你可以不受限制地和別的異族結契，哪怕現在成為人類的異族，這個能力依舊不受限制？
人魚：那是當然.......
它忽然意識到這個人類在套它話，捂住自己說了一半到嘴巴，然後瘋狂搖頭。
祁然楓已經聽到要聽的答案，眯眼笑着擡了擡下巴，“那你現在就去把那個吸血鬼給收了，收了，我就相信你有用，要是不收......”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小人魚露出受驚的表情，這表明她已經接收到他的威脅信號了。
小人魚不得不揮動翅膀飛到秦獻身邊，乖乖和秦獻結契。
祁然楓不大溫柔地搖晃溫子宸肩膀，“醒醒。”
溫子宸很快就睜開眼，迷茫道：“小主人？”
“小？”
溫子宸徹底清醒，“主人。”
“說吧，和那些吸血鬼發生了什麽？”
溫子宸微微沉思，似乎在考慮怎麽開口表達。
祁然楓微笑，眼眸中含着捉摸不透的情緒。
溫子宸看向一旁的季臣，“季長官想要能量石，摘的時候被打暈了，再醒來時見到這只吸血鬼，他把我當做他的主人，想救我走，還跟我說上古晶源裏面有我的記憶，再之後就是一群人類士兵把我當做同夥抓了起來。”
溫子宸見小主人不置一語，小聲問：“主人，你生氣了？”
“我生氣什麽？”
“那剛才為什麽那麽笑？”
祁然楓見他緊張，正眼看他說：“我在想，要是你也回答我說你失憶了什麽也不知道，我要不要行使一下契約主的特權。”
“......”溫子宸摸摸鼻子，“就是一場烏龍，我為什麽要撒謊？”
“是不是烏龍還說不定。”
心虛的溫子宸總覺得小主人話裏有，但其實他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只是不是全部而已……
小人魚和秦獻結契後，祁然楓打開一瓶礦泉水面無表情潑醒秦獻。
秦獻睜開眼先是懵了懵，然後跳起來要攻擊祁然楓，但尖銳的爪子在離祁然楓眼睛一厘米的地方就定住了，他腳下浮現藍色圖案的契約陣，無數藤蔓将他拉住牢牢捆在樹上。
他感覺到眉心熾熱，看到那條躲到人類身後的人魚眉間亮起藍印，隐約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人類你竟敢給我下血契！”
他掌心一簇簇火焰朝她撲去，火焰一接觸地面就将大面積的植物燒成灰燼，其殺傷力比普通火苗還要厲害百倍。
小人魚被吸血鬼要吃人的眼神吓着，忘記施展力量，嗖得一下躲到溫子宸身後。
那火焰會鎖定目标，主動轉變方向追小人魚。
季臣忽然咳一聲，秦獻一頓，似乎撿回幾分理智，眼眸裏的情緒隐晦曲折，一陣後就握滅掌心火焰，收了手。
“現在你可以說了，為什麽要推我進海裏？”祁然楓再次問他這個問題。
秦獻已猜出自己被這個人魚鑽了空子，這個人類間接将他變成了奴仆，只要能留着溫大人身邊，這點屈辱算什麽……
他的眸色湧動捉摸不透的暗光，沉澱下後最終順從地低下頭：“我的主人需要人類的血才能蘇醒。”
所以并非是針對祁然楓，他們根本不認識。
祁然楓後來去查，只知道那片海域裏有在人類監控下始終沉睡的異族，再深的情報圖書館沒有記錄，屬于機密，只有能量塔高層和相關人員才知道。
祁然楓又問：“你的主人是溫子宸？”
“不是，他無法吸收上古晶源中的記憶，應該是以主人為模型培育的克隆體。”
秦獻語氣平靜，祁然楓問什麽他就答什麽，哪些話撒謊了哪些話是騙人很難看出來，至少以溫子宸的話為參照，秦獻出現在森林是為了接應季臣這事沒有撒謊。
祁然楓不是沒發現季臣與秦獻之間的古怪，他只當沒看見。
秦獻：“你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
當他知道溫大人的主人是這個人類少年時就覺得怎樣都不可能得少年信任，更別說讓少年與他結契。
“我需要能戰鬥的異族。”
首都星士兵與第三基地的軍官停止了打鬥，似乎是接通各自的上級，相互之間的上級在溝通，已經言明抓捕人魚是個誤會。
他們雙方一旦溝通細節，第三基地軍官猜到那只人魚是赤魚蝶并非難事。
“小啞巴，你有方法消除他們所有人的記憶嗎？”
“我需要召喚森林深處的小夥伴來，才能篡改群體的記憶。”
光腦進來一通電話，是季臣打來的，他給出的借口是他與溫子宸遇到異族走散，之後一個人先回了集合地點。
季臣并不知道溫子宸假裝昏迷，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變成吸血鬼的全程都被看到，更不知道溫子宸會如實告知祁然楓。
“祁狩獵官，我和其他人說明了您的情況，他們依舊要求你們在半小時內回集合地點，否則将先行離開。”
“好，我知道了。”祁然楓在季臣挂斷前又道：“季長官，下次請不要随便帶走我的吸血鬼。”
“......我很抱歉。”
小人魚去消除記憶是件大工程，一時半會完成不了，祁然楓讓秦獻暗中跟着去幫忙，以防發生什麽不測，他們則先啓程回去集合地點拖住霍達他們，霍達他們要是等得不耐煩，只留一輛車，一輛車可坐不下那麽多人。
季臣見只有祁然楓和溫子宸回來，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就只有你們？”
“其他人與首都星的人起了沖突，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那你的異族......？”
祁然楓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季臣，季臣剛才也在絲網裏，自然看到那只赤魚蝶真身是人魚，雖然他不害怕季臣會跟基地說這件事，可到底是一個不定時的隐患。
不知道人魚可不可以消除吸血鬼的記憶.....
霍達從車上下來，身後跟着一直魁梧的獅子，他雙手抱胸前，“你的異族呢？”
“還在路上飛。”
“......”霍達捂腹大笑，“那就等它飛過來我再看看，到底是什麽厲害的異族。”
飛回來的是一只赤魚蝶，一同回來的，除了輔助官還有一只沒見過的吸血鬼，這只吸血鬼也是祁然楓的新異族。
折騰了這麽久，就帶回來一只吸血鬼和赤魚蝶。
“祁然楓，你和那麽多吸血鬼結契是不是想要左擁右抱？哈哈哈哈......”
開車回基地的路上，霍達帶着自己的輔助官嘲笑祁然楓一路，祁然楓始終不理會他，祁然楓的輔助官臉上也挂不住，直到快回到基地，霍達這才消停。
安全回到城內季臣開口：“祁狩獵官留步。”
他們單獨去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季臣：“您是否知道根據稀有異族保護法，海森林人魚屬于第三基地公共資源？就算意外成為您的異族，您也該與它解契，并将它交給第三基地，否則一旦被發現，第三基地有權強迫您解契，你将一分好處也拿不到。”
祁然楓面色平靜，“基地的規定都是掌權者制定，真要計較，那條人魚是地球資源，每一個地球公民都有資擁有它，它主動選擇了我，那就是我和它的事，現在除了你，誰也不知道這件事，你要是想報告上級，我也不介意告訴李寧，基地裏混入了一只厲害的吸血鬼。”
季臣眼眸微寒，片刻後又道：“這件事我可以替你瞞下。”
祁然楓得到想要的答案，不欲跟他再聊下去，“那季長官，我就先走了。”
“和人魚結契，作為一個人類，你的野心這樣大，你想要得到什麽？去別的基地獲得最優的資源？想要建立新基地自己做首領？占領整個地球？”
哪怕人類運用智慧使異族臣服于他們，千百年來也無人能強迫人魚與他們結契。
祁然楓發現了溫大人的特殊，利用這份特殊，将人魚也收為異族，未來依靠人魚可以令數不清的異族臣服。
祁然楓步子始終不停下，季臣繼續質問：“還是說.....你想要成為異族的王？”
祁然楓聽到最後才停下腳步轉回身：“你的提議不錯。”
繞是以季臣這樣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忍不住變臉，他真的太小看這個人類少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