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裝糊塗

裝糊塗

“怎麽了?”安然問。

“你這會兒就回慈桐接你外公外婆嗎?”林之望問。

“對啊。”安然确定。

林之望眉眼上下動了動,“我到炅西有點事情,一起走。”

安然愣了,頓時又笑了,“好啊。”

“還有一件事情,我身份證在家,你陪我回家拿一下吧。或者你先去機場,然後……”林之望未說完。

安然打斷了,“不用,我陪你回家拿。等人很幸苦的,一起走也不會浪費時間。”

“好。”

來到郊城區2棟,安然在樓下等,林之望上去很快拿了身份證下來。

“走吧。”下來時林之望說。

“好。”

接下來,從堰江機場直達炅西機場的飛機,準時起飛。晚飯時候飛機落地。坐在飛機上的幾個小時,安然想了很多。卻不知,林之望想得更多。他想借這次機會,向安然表明一些事情,因為他覺得,等的天數越多,失去的機會好像就越多。

管他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呢,林之望這次是有私心的。

那麽,确定了有,他贏的機率是否更大呢?答案他暫時還不清楚。

飛機落地,黎江來接的他們,安然機場出來時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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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嗎,林之望,你還知道和我打聲招呼你們來炅西。虧得我今天休假,要不然,來接你們都不成。掰着手指頭感謝我吧,我多偉大。”黎江是他們的熟人,說話從來也不顧忌。

換句話說,又有什麽顧忌的呢,黎江爸媽都沒告訴的事情,告訴了安然和林之望。但說來也巧,黎江總覺得他們也可以是一對。是因為自己談戀愛,照顧朋友,還是希望他們湊合着也過呢。這是兩種感覺,黎江都有。

“我沒記錯,你是醫生。”林之望說。

“是啊。”第二句黎江就開怼起來,“你成心的吧,林之望,別人不知道我這人職業,情理之中,你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成心刺激我。”

“你是醫生,産科醫生,說話這麽聒噪,你們醫院,怎麽不把你開了。”林之望說。

“開?你神經病,林之望。安然有你這麽個哥,估計遭了八輩子黴。走,安然。楚原今天放假,聽到你們一起來,不對,是聽到你來,沒你哥的事。接着說,聽到你來,他本來快畢業忙着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聽到我說你們來,就轉成做飯了。我剛才給他發了短信,這會估計就開竈了。”黎江說着說着坐上車系安全帶。

黎江開車,林之望安然坐在後面。因為林之望在的緣故,安然想得很多,奇奇怪怪的,內心一團糟。看着黎江輕松的說着和楚原的事情,他在想,他什麽時候也能這樣,這樣大膽的且大方的談論着自己想要共度餘生的人。

想得多,思考的又久,安然慢慢閉眼,困得不行,又在車上睡着。

林之望看到,一個暖心的動作,不得不讓人猜疑,脫下衣服,把外套慢慢蓋在安然身上。主駕駛的黎江這是從後視鏡看到了怎樣的一雙眼睛啊,飽滿富有情意,猛地一個剎車,導致後面的車子追尾。

安然一下驚醒,再也不困了。

黎江下車查看後面,沒什麽大事,就和追尾的車主達成和解,各自又坐回了駕駛位。林之望還沒下車幫忙,黎江就回來車上了,這屬實快。不得不說,安然都好奇追尾的車主怎麽說的,這麽快就達成了和解。

無意低頭一看,一件衣服蓋在自己身上,安然扭頭,這不正是林之望身上的衣服嗎。難道是擔心自己受涼,給自己蓋上的。安然想了想,快一點把外套還給了林之望,“給你。你穿上吧,冷。”

“車裏不冷。”林之望不想接下自己的衣服,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拒絕拿的。

“我也不冷。”管他接不接下,安然只管把外套放在他的腿上。

安然心裏有一陣傷心,明明不答應,不回應,不想談戀愛,卻又要做些令人誤會、浮想聯翩的舉動。這是刀他呢,還是刀自己的呢。

安然不理解,真的不理解。安然也想不通,真的想不通。難道林之望有什麽目的?

黎江開車到家,迎接他們的是楚原的一桌好手藝。

菜香入味,在門前就聞到了呢,黎江帶了鑰匙,但還是有股傲氣要敲門,就想讓人來開。開了門的楚原笑道:“歡迎。好長時間都沒見到之望哥了。”

之望哥?安然聽到這三個字就別扭,那個許漫也這樣叫。真是,他該不該讓楚原換個叫法。

“你之前不是都叫林哥哥嗎,怎麽長大了,你要換個叫法?”安然這是明裏暗裏透漏着一個味道,他在心裏長虛了一口氣。應該也沒人發現他的莫名其妙吧。

楚原笑了,“不都一樣嗎?”

黎江看着看着,在旁的他咳嗽起來,“這味道怎麽那麽大,楚原,都熏到我了,還有一股酸味。不行,明天換個油煙機,換個。”

話裏話外,楚原在黎江進來的那個眼神裏,看明白了。他也一下懂了什麽,“哦,好。”

都進來了,該坐的坐,楚原故作不經意對話,“哦,對了,林哥,有一個問題很早就想問你了,堰江市是大城市,那裏就業機會是不是普遍多些?”

林哥?安然看過去,楚原這是改稱呼了。不過改了又像沒改,這聽着确實都一個意思,和楚原說的一個意思,都一樣。

林之望想了想,回答楚原,“要看什麽行業,不過我覺得,有能力的話,怎樣都行。”

“好的,林哥。我知道了。”簡單兩句話,一問一說就結束。楚原真正想表達的,其實就是他換了個稱呼叫法。看安然還有沒有那股子什麽味了。

這頓晚飯,他們吃得盡興。誰也不辜負楚原的手藝,以及一番忙活。

飯後,有人出來一起散步。當晚間清風到來,呼吸連貫倉促,和那藏不住的肆意眼神外漏,不停觀察着安然的一舉一動時,他那份情不得已的喜歡就快要溢出了。

“安然。”林之望突然停下來。他的心也跟着停下來的腳步緊了一緊。

“嗯?”安然回頭,頭發又被風吹的淩亂起來。

林之望主動,溫柔的幫他往回撥了撥,“……說的話,還……作數嗎?”

安然事先不明,“什麽話?”

“那話。”林之望說。

安然一時搞不明白,“到底什麽話?”

“你手機被搶的那天晚上,你在刊鄲路,說的那句話?”這些話,林之望說了。等同于,今天晚上,他和安然的關系不是相熟就是破裂。

對于突如其來的驚喜,安然眉梢一挑,“哦。哪句話?”

“那句話。”林之望看着安然說。他不相信安然會不明白。

吊胃口就吊着呗,安然時間有的是,繼續裝糊塗,“哪句話?我不知道,不知道啊。”

“那句話。”林之望還是和剛才一樣,看着安然說。

不知道,不知道啊,安然就是裝糊塗,“哪句話?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啊。”

“那句話。”林之望一字一字吐字清晰。他也真是個笨蛋,不會直接把那句話說出來。

“哪句話?”安然搖頭說着,“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啊。”

“那……”林之望突然不打算說了。好像笨蛋一下開竅了。

看着安然不知道,不知道的那個說話糊塗的嘴,他大膽的親了下去。安然心跳頓時,呈龍卷風席卷趨勢,急速上升,連呼吸都不知道怎麽呼吸了。

他的唇軟軟的,嘗起來勾人心魂,林之望目的達到時刻,不覺笑了。反正安然不抵抗,他就慢慢又慢慢的親着。

安然潛意識裏不抵抗,聞親他的人的嘴唇味道,是那麽的香,令人不知不覺就想癡迷。這雙唇觸碰的感覺,一點也不讓人生厭。喜歡這種感覺,這個吻,在這個晚上,持續了好久。久到安然不反抗,林之望就不打算放開,久到安然不讨厭,林之望就想“貪得無厭”。

這個吻結束的時候,林之望離安然離得很近,他道:“對不起。”

安然笑着,一點不生氣,“對不起什麽呢?”

林之望盯着安然,這句想了好久的話,他終于在此刻說出來了,“對不起,我還沒和你表白,就先親你了。”他話中盡是溫柔,骨子裏的情,也終于不是骨子裏的情了。

依然笑着,安然道:“沒關系啊,我可以讓你先親我,再表白。”

“好。我喜歡你,安然。”當林之望不顧後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預示着他們的愛,在以後,是有結果的。

“怎樣的喜歡呢?”安然和他對視。

“愛而要得的喜歡,不分性別的喜歡,是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的喜歡。”林之望說得清晰。

有點感人,安然倔強下的道:“我還沒說我喜歡你呢,你怎麽就知道,我喜歡你?”

不敢倉促回答這個問題,林之望停了停,抱着他,細細的道:“我可以感覺到你的心跳,有點快,而且我這樣抱着你,你也不反抗,你說你不喜歡我,我會信嗎?當然是不會信的。”

“但是,你上次很氣人,我問你話,你連吱一聲都沒有。你說,這次換你先主動,我要是一次就答應下來了,那上次的我,就是把威嚴都丢了。”安然說。

抱緊了安然,林之望說,“把我賠給你,洗衣做飯,我都可以。”

“可我都會。”

“家務我也可以。”

“家務我也會。不過,我們好像并沒有住在一起。”

“以後,會的。”

等了好久,安然的雙手才擁上林之望的後背,彼此相依。這個說一次就答應下來會把威嚴丢了的人,還是一次就答應了。他不忍心折磨林之望,消耗林之望的耐心。他們緊緊相擁,享受這個時刻的美好。這時候的晚間路上,兩個不得世俗眷顧的男人定情戀愛了。

等到黎江家的時候,安然聽到楚原和黎江正争吵。

“出了這個門,你就別回來了。”不知道黎江為什麽這樣生氣。安然敲門,和林之望一起進去。

“你們怎麽了?”安然問給他們開門的楚原。

楚原很無奈,“我回學校,他不讓我回。不講理的很。”

“誰不講理啊。”黎江盤腿坐在沙發上說,“他說我這裏只有兩間房,你們過來,他給你們空出來一間,他今天晚上回學校住。你說,這麽晚了,他在自己男朋友家住一晚都不行嗎,他還承不承認我這個男朋友了,幹脆丢了我算了。”

“黎江,你太欺負人了。我有學校宿舍可以住,又不是沒地方去,你幹嘛這樣大驚小怪。”楚原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慢慢的和黎江說。

“我不管,反正你今天晚上不能走。”黎江把話撂這了。

“你們,你們兩個,給我把人留住了,留不住,就怪你們。就怪你們。”黎江又把話給安然林之望撂這。

“你怎麽這麽……不成熟啊,黎江。”楚原說。

黎江轉換姿勢,擺着二郎腿,把腰放松,躺到後面,兩手抱胸說:“就這麽不成熟!”

看黎江态度篤定,安然也沒再想說什麽。他道:“那你,就留下吧,楚原。這麽晚了,黎江肯定是擔心你,楚原,而且晚上路黑,遇到什麽危險怎麽辦。”

見楚原還是無動于衷,安然無意拿出殺手锏,“你要真走的話,我就以為你是嫌我們在這,打擾你們,那我很生氣啊。走也是我們走,你沒必要給我們空出來一間房。”

楚原不得已松口了,“行吧。”楚原還是拗不過那個誰。也不想給安然他們造成精神困擾。

見氣氛平靜的差不多了,林之望說:“那他們兩個睡一間,我們兩個睡一間。”

“可以。”黎江第一個贊同,雖然林之望不是和他說話,但是他知道林之望口中的他們指的是他和楚原。

安然想了想開口道:“我和楚原有事說,你們兩個睡一間,我和楚原睡一間。”

林之望、黎江相視一眼。各露出了誰都瞧不起誰的表情。

黎江:“憑什麽?”

林之望:“為什麽?”

這兩個人好奇怪呢。但好的是,他們的話中話都有另一個人懂。

安然:“我說了,有事和楚原說。”

楚原給黎江的回答是,“安然說了,有事和我說。”

看誰的臉上寫着大大的不情願,那不是——黎江、林之望。

林之望倒還好些,畢竟,他們才在一起,還有好多事情需要兩個人一起打磨融合。

黎江家裏,兩間房,按安然說的,誰和誰一間的去睡了。雖然黎江極不情願,但沒辦法。

關了卧室門,亮着卧室燈,安然和楚原說了一件剛剛不久發生的事情。

誰知楚原聽完,一點也不感到驚訝。“你說,你和林哥戀愛了。”

“恭喜你,如願了。”楚原語氣平靜得出奇。

“如願?”安然聽着怎麽那麽別扭呢,有什麽叫做他如願?

“我知道,你喜歡他很久了。就像我喜歡黎江很久了一樣。”楚原這樣給安然解釋。

“……你從哪看出來的?”安然心不由虛了一下。

“簡單,你的眼神。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的眼睛是騙不了別人的。即使那個人是男生。”楚原說。

忽然,安然聽後笑了,“哦,原來你還會觀察人。那麽,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和黎江,是你追的黎江還是黎江追的你?我想知道這看起來這麽剛正陽光又正直的男人,怎麽會和我一樣,是個同性戀者。”

“怎麽不一樣。是他先開口的,同時我也喜歡。”楚原說。

“哎,這我還沒開始說什麽呢,這就有一位喜人心切的愛人者要護短了啊。你說,我要再說點什麽,他會不會護短的很厲害?”安然笑着。

知道這是個玩笑,楚原脫鞋,準備入睡,就是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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