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诶,現在網上被人罵得可兇的那個鹿聞笙,知道不。”

“鹿聞笙?就是和堅白參加同一個節目的那個?”

“是啊,我悄悄和你說哈,聽說那鹿聞笙以前可是我們班子的。”

“啊,不可能吧。這麽離譜的消息你從哪兒聽來的。”

牆角處,兩人面向牆面,腦袋挨在一起偷偷摸摸吃着瓜。

“這可是真的。堅白這次去參加比賽還見到那個鹿聞笙了呢,很多人都聽到鹿聞笙自稱是堅白的師兄。”

“不會吧,這要是真的,怎麽我們自己都不知道。”

“說不定是班子裏的老人都不願意提呢。畢竟誰想和鹿聞笙那種人攪合到一起啊。不過,你沒發現最近都沒看到張滿村嗎,知道他去哪兒了不。”

“該不會是和鹿聞笙有關系吧?”

“可不是,有人說看見張滿村就是和鹿聞笙在一起呢。”

“啊,張滿村腦子有病吧。幹嘛和那種人湊到一起。”

兩人正罵得開心,突然一道涼飕飕的聲音打斷了兩人。

“都在這兒說什麽呢。”

兩人吓得回頭一看,發現出聲的是他們話題中的主人公之一——項堅白,臉上都露出些尴尬的神色。

“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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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秉承着探索精神,不怕死的向當事人追問。

“堅白,聽說鹿聞笙以前是我們班子的,這事兒是真的嗎?”

鹿聞笙走了三年,他們這些後面新加入班子的人都沒聽說過鹿聞笙。

以前班子裏的人,走的走、散的散。

除了家裏有點閑錢和有天賦的,其他都走的差不多了。

不差錢的主當然就是項堅白這種人了。

至于有天賦的,當年班子裏沒誰能比的過鹿聞笙;就算有點小天賦,也在鹿聞笙的襯托下變得黯然失色。

再或者了解當年事情的,也就只剩張滿村這種死磕到底的小人物。不過這種人也不敢冒着惹班主不快的風險,在班子裏提關于鹿聞笙的話。

因此,現在班子裏認得鹿聞笙的人,已經沒多少了。

項堅白忍耐着自己的不快,“鹿聞笙現在是我們的競争對手,不管他以前是怎麽樣的,都和現在沒有關系。”

項堅白說完擡腳就走,像是生怕這些人提的問題,會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當場失态。

“這什麽意思啊,鹿聞笙以前到底是不是我們班子的?”

“呵,你看堅白沒有正面回答不就清楚了。”

項堅白也算是在班子裏挺有人氣的,家世好、實力強,還不擺臉色不搞幺蛾子;時不時關照一下班子裏的設施,捐點錢送點東西什麽的。

因此項堅白還籠絡了不少人心,大家平時也會下意識地偏向項堅白。

“沒正面回答能說明什麽啊。說不定堅白只是因為比賽太累了呢。”

“你可真蠢。”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項堅白走到沒人的地方,臉色徹底黑下來了。

“鹿聞笙、鹿聞笙、鹿聞笙。”

“你都已經走了,就老老實實呆在外面不好嗎,為什麽非要回來擋我的道呢。”

項堅白沒忍住,狠狠踹了一腳牆,幹淨的牆面上立馬留下了一個難看的黑印子。

項堅白惡狠狠地盯着那個黑印,就像盯着一團上不得臺面的髒東西一樣。

“看在同門一場的份兒上,我本來不想再和你起争執的。”

“可你真的是太不懂得看人臉色了,當年就傻的要命。在國外呆了幾年,怎麽還是沒有長進呢。”

項堅白對面走來一人,看到項堅白狀态不是很好的樣子,忍不住打了聲招呼。

“堅白,在這兒做什麽呢?”

項堅白迅速收起自己的表情,轉身望過去。

“班主。”

班主遠遠看到項堅白一個人站這兒,表情看上去有些可怕。

走進了卻沒發現什麽異常,但班主垂眸看了眼牆上的污漬,随即挪開視線,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

項堅白明面上是他們班子裏的徒弟,可實際上,他們班子運營成本的一大半,都要靠項堅白他們家投資。

項堅白對班主來說哪兒是什麽小弟子啊,那就是應該被供起來的投資人。

班主笑得一臉和藹,“有什麽煩心事都可以來和我商量的。”

項堅白點頭應付着班主,随即想起了什麽,又追問道:“對了,我們第二輪準備的如何?”

“現在已經拟出來幾份方案了,堅白你要現在就來看嗎?”

項堅白點頭,“現在就走吧。”

兩人的地位完全倒了個個兒,卻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對。

項堅白走在前面,班主跟在項堅白身後彙報着事情。

項堅白小時候在班子裏還沒這麽大的權利,當時班主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随着項堅白成年,不知怎麽的,性子越來越偏激。

班子裏排練的節目、上場的名單、服裝道具的供應商,他都要一一親自過目。

讓不知情的外人一度以為,項堅白才是這個戲班子的負責人。

********

鹿家

白煜盤腿坐鹿聞笙對面提議着。

“《下山》怎麽樣?小尼姑的故事,小鹿你扮小尼姑一定超有感覺。”

鹿聞笙搖搖頭,“不行,和《驚夢》重合度太高,沒有驚喜感。”

“沒有驚喜感啊。那《古城會》呢?關羽會張飛,夠有反差了吧。”

鹿聞笙再次否決了,“不行,關羽張飛什麽的都是淨行,舞臺容易壓不住。而且我上哪兒找那麽多淨角去。”

淨角兩個字一出,張滿村就像條件反射一樣,激動地舉起手來。

“我啊我啊,我不就是淨角嗎,鹿鹿,看我看我。”

白煜點點頭認同鹿聞笙的話,“嗯,确實。我們沒淨角啊。”

張滿村腦袋湊過去指着自己,“不是,這不有我呢嗎,我就是唱淨角的啊。”

白煜看都不看張滿村一眼,繼續提議道:“那《樓會》呢,文藝秀才拜會青樓小□□。紅粉佳人與俊秀青年惺惺相惜,成為知己情人。”

沒等鹿聞笙發表意見,白煜自己就先否決了。

“這個也不太行啊,感覺沒什麽亮點。”

白煜一連提了這麽多想法,結果沒一個能用的,累的癱倒在地,“啊!好煩。”

幾個人陷入了沉默,張滿村看着鹿聞笙和白煜緊皺的眉頭,突然開口。

“我說,你們是不是有點鑽牛角尖?”

“啊?”

“也沒必要非找出個別出心裁的曲子吧。這些曲子都已經被大家唱膩味了,你再怎麽找,也只是對圈外人來說有點新奇。”

“二輪比賽的評委都是圈子裏沉澱多年的前輩,你們再怎麽煩惱,也不可能找出讓他們眼前一亮的東西來吧。”

白煜一骨碌爬起來,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好像……有點道理。”

白煜驚奇地看着突爆名句的張滿村,一巴掌拍過去。

“诶呦,看不出來啊,你竟然還有這個腦子。你這是吃了幾罐腦白金才變得這麽聰明?”

“喂,我明明一直就很聰明好吧。”

“誇你一句你還上天了。”

鹿聞笙也認同道:“張滿村說得确實有些道理,我們挑着前人唱過的東西,再怎麽樣,都不會給人驚喜感了。”

雖然理是這麽個理,可驚喜感哪兒是這麽容易弄出來的啊。

白煜自暴自棄道:“那難道我們也要學習紀夢玉,把曲子重新拆解了再編排?”

鹿聞笙搖搖頭,“不太可行。紀夢玉一輪表演的讨論度一定相當高,不光是在圈子裏,估計在網上也爆了。”

“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再模仿他的表演形式,難免被人說抄襲。”

張滿村現在對網絡消息都有點PTSD了,一聽會被人罵,吓得趕緊說:“鹿鹿現在本來就很敏感,可再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啊。”

鹿聞笙當然不會模仿紀夢玉的表演形式。

“就算我們模仿紀夢玉的創新方式,時間上也根本來不及。”

“能做到紀夢玉那種程度,不是靠我們三個人熬幾個晚上就能弄出來的。”

張滿村聽到“我們三個人”時,耳朵微微動了動,嘴巴都不自主地咧大了。

鹿鹿雖然嘴上嫌棄他,但心裏還是把他當一個隊伍的自己人啊。

鹿聞笙繼續道:“對原曲的理解加上自己的理念,字詞的編排,包括新編樂曲、樂團也要排練……時間根本來不及。就這還沒算上我們自己的練習時間。”

鹿聞笙下決斷,“一周多的時間,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除了紀夢玉,也沒人能完成這麽完整的表演。”

“就算我們匆匆忙忙趕出來了,憑我們粗制濫造的東西怎麽打敗紀夢玉;當評委面對高水平高質量的作品,和一周時間瞎趕出來的垃圾,你覺得他們會選哪一個?”

張滿村到現在都沒親眼見過紀夢玉的表演,聽鹿聞笙語氣這麽沉重,忍不住咂舌:“紀夢玉,這麽難對付啊。”

鹿聞笙沉默須臾,擡頭望着另外兩人,一臉嚴肅。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紀夢玉,真的很強。”

張滿村頓了頓,他印象中的鹿聞笙,以前只會埋頭幹自己的;現在偶爾會臭屁地說自己天下第一帥。

但鹿聞笙這麽忌憚一個人、親口承認別人的實力,在張滿村記憶中還從未有過。

鹿聞笙眼睛黑黢黢的,黑到沒有一絲光。

“紀夢玉,是一個讓我覺得,強到我沒有自信奪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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