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鹿聞笙雖然平時是打心眼裏不想靠近項堅白,但鹿聞笙根本按耐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吃瓜心。
再加上,他是真的挺好奇,項堅白究竟是怎麽招惹到紀夢玉的。
看敵人吃癟多快樂啊,項堅白的嚣張氣焰碰上紀夢玉那張死人都能罵活的嘴,想想都有意思。
有着樂子人本質的鹿聞笙拉着陸今安沿着牆根走,縮着身子緩緩靠近二人。
可鹿聞笙還一句話都沒聽到呢,項堅白這小子的眼神就跟裝了雷達一樣,一下就鎖定牆角邊鬼鬼祟祟的鹿聞笙二人。
普通人看到鹿聞笙這樣把自己包裹的全副武裝的可疑人物,一般都會選擇避開。
可項堅白這個小公子哥偏偏不按常理走。
項堅白平時被寵的天王老子自己最大,他腦子裏哪有什麽要避開危險人物安全意識,看見令自己不爽的就直接過來提溜人。
鹿聞笙哪成想項堅白這麽猛,發現他就算了,怎麽沒有一點成年人之間互相裝作看不見的默契呢。
鹿聞笙左右看了一圈,發現實在沒有可以逃的路子,眼見都逃不掉了,索性自己主動站出來。
項堅白見來人竟是鹿聞笙,連紀夢玉都顧不上了,直接把目标轉移到鹿聞笙身上。
“我當是哪兒來的耗子呢,原來是你啊。”
鹿聞笙:……
我就想看個熱鬧,怎麽我自己竟成了熱鬧。
鹿聞笙沒心思和人吵吵,他拉過陸今安就想直接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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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聞笙沒給項堅白一點兒反應,任憑項堅白怎麽冷嘲熱諷都不理人。
項堅白罵罵咧咧了那麽多,結果當事人連個眼神都不給他,整得項堅白面子上也有些下不去。
紀夢玉見項堅白氣得臉紅脖子粗,不慎吝啬地冷哼了一聲,非常直白地表達了自己的嘲諷。
紀夢玉的聲音讓項堅白冷靜了一瞬,他回頭看了眼紀夢玉,盯了人半響後,項堅白這才意識到一件事情。
項堅白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稀奇地挑了挑眉毛。
是不是自從鹿聞笙出現以後,原本和他吵得不可開交的紀夢玉,一句話都沒再說過?
這可真是少見啊,紀夢玉竟然主動熄聲了?
他剛剛驟然看到鹿聞笙,驚怒之下都忘了紀夢玉還站在他眼前呢。
可項堅白也知道紀夢玉那得理不饒人的性子,紀夢玉可不是一個因為有人出現打斷就會安靜下來的人啊。
這人怎麽不繼續罵他了,這不合理啊。
此刻站在項堅白面前的兩人,都和他有點絆子;但柿子挑軟的捏,比起紀夢玉,肯定是鹿聞笙更好欺負了;再加上,他不舒服,鹿聞笙怎麽能這麽舒舒服服的跑了。
項堅白本着反正他不好受,也不能讓別人好受的心,非把鹿聞笙也拉進自己和紀夢玉的争吵中來才甘心。
“聽說你這次第八名進來的?”
鹿聞笙停下了,這話明顯就是對他說的。
原本鹿聞笙不打算理項堅白了,可這人實在是嘴賤。
他還好意思提第八名的事兒?要不是有人在背後做手腳,他能擦線進?
項堅白見鹿聞笙停下來腳步,以為自己戳到了鹿聞笙的痛處了,更加興奮地喋喋不休着。
“第八名啊,你可真是越來越不行了。這擦線成績你還好意思來參加二輪?”
“我要是你啊,早回家去再練練再來了。”
“你該不會以為,就你這稀爛成績能在二輪讨到好吧。”
鹿聞笙深吸一口氣,既然項堅白非要往他槍口上撞,那他再不回話豈不是顯得自己怕了一樣。
鹿聞笙轉過身,“怎麽不行了?你不如給我解釋下,我的成績為什麽到後面就一動不動了?”
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網絡上鋪天蓋地的評論了。
可這些醜聞又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除了項堅白這個成天盯着他,不想讓他好過的以外,還能有誰放出這種消息來。
“你不會以為,你以前那些小手段現在還會有用吧。”
項堅白死盯着鹿聞笙,企圖找出鹿聞笙故作鎮定的證據來。
片刻後,項堅白突然笑了。
他找到了。
鹿聞笙說沒用?怎麽會沒用呢,他覺得這手段有用的很。
鹿聞笙身後這人是他的家人吧,他聽鹿聞笙喊過人家哥。
要是真的不管用,鹿聞笙為什麽捏他哥的手捏這麽狠?
瞧瞧,人家的手都紅成一片了,鹿聞笙都還沒注意到呢。
鹿聞笙看着項堅白和個神經病一樣,突然毫無征兆地大笑,他皺了皺眉頭,項堅白瘋了?
算了,還是趕緊走人遠離神經病吧。
“鹿聞笙,我看你現在這麽沒臉沒皮的樣子,還以為你長進了點兒。沒想到啊。”
鹿聞笙拽着陸今安,“快快快,快走,這人有病。”
“你說的沒錯,那些東西是我捅出來的。”
鹿聞笙腳步頓了頓,怎麽,項堅白真瘋了不成?
怎麽突然開始自爆了?
雖然網上這些是誰幹的大家心裏都有數,但心裏清楚和嘴上明說還是兩碼事的。
項堅白這也太有恃無恐了吧。
項堅白繼續道:“那些東西你覺得沒用?那我要是再幹點兒別的呢?”
鹿聞笙不動了,心道:項堅白現在和個瘋子一樣,說不定真能再幹出點什麽事情來。
這麽多年過去了,項堅白是一直拿不到班子裏的第一終于精神不正常了?
項堅白可不知道鹿聞笙現在在心裏直接把他當成了個神經病,他還在享受把鹿聞笙逼到角落的感覺。
“你跑啊,你怎麽不跑了?”
“你不是一直都很擅長跑嗎?像你一樣。”
鹿聞笙沉聲:“所以你說這麽多到底想做什麽?讓我退出?”
“不。”項堅白像條陰暗中的毒蛇吐着信子,“我要你看着,你在我面前無論再怎麽掙紮,都永遠逃不出去。”
鹿聞笙和項堅白此刻挨得極近,彼此都能從對方眸子裏看到劍拔弩張的架勢。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兩人間的對峙。
項堅白和鹿聞笙望過去,發出聲音的是站在一邊的紀夢玉。
剛剛的聲音,是這人把喝空的飲料罐,砸到遠處垃圾桶裏發出的聲音。
飲料罐在垃圾桶上轉了好幾圈才成功掉下去,紀夢玉有些不滿地撇撇嘴。
“項堅白,你當我是死的是吧。”
項堅白剛壓鹿聞笙一頭,這會兒有些不滿紀夢玉的打擾,“紀夢玉,這沒你的事。”
“沒我的事?你和我之間的賬還沒算完吧。”
紀夢玉話音剛落,之前的怪異感再次浮上項堅白心頭。
紀夢玉真的不對勁。
鹿聞笙還沒出現時,紀夢玉明明怼他怼得一點兒便宜也不讓他占;可鹿聞笙一出現,這人就突然一句話都不說了。
這就算了,自己和鹿聞笙吵架,鹿聞笙剛落下風,紀夢玉又突然跳出來橫在他和鹿聞笙之間。
仔細想想,第一次如果說是湊巧,現在又是湊巧?
項堅白才不信呢,紀夢玉可不是這種看不清場合的人。
而此刻,紀夢玉看着是在找他麻煩,但實際上卻是給了鹿聞笙跑路的機會。
紀夢玉,是在向着鹿聞笙說話嗎?
項堅白睨了鹿聞笙一眼,笑道:“我怎麽不知道,你還和鹿聞笙還有關系?”
項堅白這話一出,鹿聞笙也立馬察覺到了紀夢玉的不對勁。
鹿聞笙之前就對紀夢玉充滿了好奇,這會兒也不着急跑了,他同樣好奇地打量着紀夢玉。
紀夢玉被這麽多人同時看着,眉間浮上一絲不耐,“誰和那種野小子有關系,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項堅白看紀夢玉的反應,反倒确信了。
誰都知道,紀夢玉要是真的不在乎一個人,連罵人的時候都不會正眼瞧人的,走路的時候脖子都能甩天上去。
紀夢玉的表情雖看着不耐煩,但卻耐心地等鹿聞笙和項堅白說了那麽久的話;不僅如此,項堅白惡意揣測紀夢玉和鹿聞笙的關系,紀夢玉都沒有冷嘲熱諷,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要是有人站出來說項堅白和紀夢玉有點關系,下一秒紀夢玉絕對能問候對方的祖宗八輩連狗都不放過,罵出來的話都能全程消音沒一句能聽的。
這态度,還說沒關系?騙鬼呢。
紀夢玉,果然是對鹿聞笙有點想法的。
可是,鹿聞笙究竟是在什麽時候搭上紀夢玉這條大腿的?
這個問題不光項堅白好奇,就連鹿聞笙本人也很好奇。
項堅白了解紀夢玉,知道紀夢玉那句“野小子”完全沒有罵人的意思;可鹿聞笙之前并未接觸過紀夢玉,也不清楚紀夢玉的性格,聽到紀夢玉張口就是一句野小子,閉口再嫌棄地瞪他一眼,火氣簡直蹭蹭蹭往上漲。
“說誰野小子呢,怎麽,你家祖上是什麽王公貴族啊。戲曲世家了不起啊,怎麽不說自己是皇親貴胄呢,我還以為你家以前是當皇帝的呢。”
鹿聞笙沒能接着說下去,因為陸今安一把拽住人,順帶捂住了鹿聞笙的嘴。
鹿聞笙被迫熄了火,只能用眼神掃射紀夢玉。
項堅白左右掃視着鹿聞笙和紀夢玉,看鹿聞笙這個反應,應該自己也不知道紀夢玉對他有點好感。
可是鹿聞笙到底有什麽地方吸引了紀夢玉?這兩人完全沒有交集點啊?
鹿聞笙三年前還是個毛頭小子的時候,就被自己趕出班子了,這毛頭小子這麽好運,能得到紀夢玉的另眼……
等等!
項堅白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但又覺得不太可能,紀夢玉應該不是這麽沒腦子的人。
但除了這一點,項堅白實在是再想不出鹿聞笙和紀夢玉的共通之處了。
盡管不太确信,項堅白還是試探道:“被人這麽指着鼻子罵還能無動于衷,你什麽時候脾氣變得這麽好了,該不會是……把這個野小子當作紀鳳了吧。”
紀夢玉的臉色驟然沉下來,陰沉沉地盯着項堅白,“你說話最好注意一點。”
項堅白頂着壓力,“臉色這麽難看,被我說中了?”
紀夢玉的臉色越難看,項堅白的心就越往下沉。
因為,紀夢玉明明已經動怒了,但他卻沒有反駁項堅白的話。
紀夢玉确實在鹿聞笙的身上追尋紀鳳的影子。
不會吧。
紀夢玉,還真把鹿聞笙當成紀鳳的替代品了?
紀鳳,那是一個到現在為止,上一輩老人都不敢談起的一個人,也是學習戲曲之人都會在內心惋惜的一人。
但凡是正兒八經培養出來的戲曲人,很少有人沒見過紀鳳當年的錄像。
他才是真正應該翺翔在天空的鳳凰,戲曲界中永不熄滅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