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
第 57 章
張滿村問道：“鹿爺爺怎麽來了。”
鹿聞笙抱着腦袋，張滿村問他，他還想問老頭子呢。
“我怎麽知道啊，我爺爺知道今天比賽的？他怎麽來的？又是上哪兒買的票？”
鹿聞笙越想越心梗，這老頭連高科技産品都不怎麽會使，能進來比賽現場，該不會是被黃牛給坑了吧。
這小老頭，想來給他說一聲不就完了，他把人直接帶進來還不用花錢。
鹿聞笙現在在腦子裏構想的鹿爺爺，腦袋頂上就刻着“人傻錢多的大怨種”幾個字。
陸今安拉住了團團轉的鹿聞笙，安慰道：“你先別着急。”
鹿聞笙捂着臉哀嚎，“我怎麽能不着急。”
鹿聞笙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裝，心裏大呼一聲完蛋。
他都忘了，除了擔心老爺子被騙以外，他有別的不能被老頭子知道的事。
啊，等他從舞臺上下來，鹿聞笙已經能預料到爺爺拿鞋追着他打的場景了。
老頭子還不知道他一直在舞臺上裝小姑娘穿女裝，而且這一次他還把陸今安也給拉下水了。
完犢子了。
他自己穿了十來年女裝，還在這兒拉別人下水。
老頭子精心培養的接班人，被自己幾天就給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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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小身板可能遭不住爺爺的巴掌啊。
鹿聞笙越想越不放心，“不行，我要去确認下敵情。”
被打一頓是免不了了，起碼表演的時候，把一些刺激鏡頭擋住。
只要老爺子看不見，鹿聞笙被打的時候就能少挨兩巴掌。
鹿聞笙自己用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給說服了，墊着個腳溜到舞臺邊找爺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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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下方，突然露出一排小腦袋。
鹿聞笙蹲在最下面，白煜壓在鹿聞笙身上，上面是張滿村，陸今安連腰都沒彎站在最後。
就在鹿聞笙用眼神搜索觀衆席的時候，白煜難受地給了她身後的張滿村一拳。
“你行動困難，又重又礙事的，能不能別湊熱鬧了。”
張滿村被突然襲擊，痛呼一聲後控訴：“我怎麽礙事了，又沒壓到你。”
白煜扯了扯張滿村垂在自己身上的布料，“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今天是個大石頭，你這身布料又重又厚，全壓我身上熱死了。”
鹿聞笙被兩人吵的根本沒法集中精力，回頭瞪着兩人一眼，“別吵了別吵了，看見我爺爺了嗎？”
鹿聞笙的話讓兩人短暫的愧疚了半秒鐘，他們是來找爺爺的，結果都是因為對方，讓自己把正事忘了個一幹二淨。
張滿村清了清嗓子，慌亂地移開眼往觀衆席看了一眼，“太黑了，啥都看不清啊。”
還是白煜提的建議比較有建設性，“你要不先問問爺爺坐第幾排？”
還沒等鹿聞笙回話，張滿村先克制不住地反駁道：“得了吧，問了你也數不清楚。還不如直接找人呢，一群年輕人裏找個老爺子可比數座位容易多了。”
鹿聞笙點點頭，認同了這個觀點，“也是。”
就在幾人讨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突然有人發問：“你們在幹嘛呢。”
聲音是從最上面傳來的，排在幾人最上面的是陸今安。
張滿村有些奇怪陸今安今天怎麽跟不上趟兒呢。
被厚重的布料蓋着本就熱得難受，結果陸今安還這麽不會看眼色的瞎問，張滿村有些不耐地回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張滿村轉過頭去想換口新鮮空氣，順便教育一下僞君子。
結果剛一轉身，“我們這不是！！”
張滿村的聲音一下噎住了，白煜動了動耳朵，“傻大個怎麽不說話了，該不會熱暈過去了吧。”
白煜跟着回頭一看！！！
鹿聞笙找了半天都沒看見人，身後又突然都沒有動靜了。
鹿聞笙抱怨道：“你們有沒有在認真找啊，怎麽都不出聲了？”
鹿聞笙的後背被人戳了戳，鹿聞笙抖了抖肩膀，沒理。
“怎麽了？”
後面沒聲音，但後背再次被人戳了戳。
鹿聞笙抖開身後戳自己的手指，回頭憤怒問道：“做什麽……我去？”
鹿聞笙身後的白煜和張滿村早已站在一邊僵住不敢動。
而二人站在一邊不敢說話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鬼鬼祟祟的行徑被人發現了。
發現他們的人，還是讓所有人都不敢招惹的紀夢玉。
紀夢玉挑了挑眉，看向幾人的領頭人鹿聞笙，問道：“你們在做什麽？”
“紀夢玉？你在這兒幹嘛呢。”
鹿聞笙一點兒也沒有自己行蹤詭異的自覺，還挺理直氣壯地反問紀夢玉。
紀夢玉眼角微抽，“這是我要問你們的吧，你們一個個趴這兒做什麽呢，打探情報啊。”
紀夢玉直言對方是來打探情報的，鹿聞笙這才發現他們幾個人看起來确實挺可疑的。
怪不得張滿村和白煜的站姿表情，就和被教導主任抓住的早戀中學生一樣呢。
鹿聞笙撓撓頭，嘿嘿一笑，裝的和紀夢玉哥倆好的樣子，上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說我是來找人的，你信嗎？”
紀夢玉看了眼鹿聞笙的背後，是正在舞臺上唱戲的選手，還有評委，還有評委的打分洗小本本；再看了看自己的背後，是鹿聞笙整個團隊的人。
找人？找什麽人，參賽選手還是評委。
你覺得我信嗎。
“我理解你想要打探選手實力、提前了解評委喜好的心情。但也不至于找出這麽一個敷衍我的借口吧。”
鹿聞笙也意識到對方誤會了，趕緊解釋：“不是，我真是來找人的。”
紀夢玉冷笑一聲，心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編出什麽借口來。
紀夢玉追問道：“找誰？”
“找我爺爺。”
鹿聞笙的表情十分懇切，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借口是多麽的離譜又荒唐。
……
紀夢玉感覺自己的冷酷表情都要裂開了，他指着自己身後的鹿聞笙團隊問道：“那他們呢。”
“也都是來找爺爺的。”
……
？
你是葫蘆娃嗎，一個人找爺爺不夠，還要帶着一連串兒的兄弟們一起解救爺爺？
“你不會以為我是一個沒有童年的人吧。”
鹿聞笙：？
這次輪到鹿聞笙不解了，他和紀夢玉的對話是斷層了嗎，為什麽聽不懂對方是什麽意思。
算了，他和紀夢玉講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
鹿聞笙揮揮手，一副大人的事小孩別管的語氣，“你不懂，反正我不是來幹壞事的。”
鹿聞笙說完又再次趴在地上，手放眼睛上到處搜尋着。
紀夢玉：……
你看看你這個姿勢，還說自己不是來幹壞事的。
你現在手裏就差個攝像機了，不然簡直比專業的狗仔還像樣。
照鹿聞笙這個敬業标準，一定連評委的打分标準都能摸得透透的了吧。
紀夢玉非常懷疑，自己要是現在去舉報，保安是不是都能把這個僞偷窺分子丢出去。
雖然紀夢玉十分懷疑鹿聞笙嘴上說得找爺爺是哄自己的，不過紀夢玉還是順着對方的話勸說着。
“喂，別找了。打電話要你家裏人直接進來不就行了，底下這麽黑你不可能找到的。再說了，休息室的觀臺視角不比臺下還好。”
鹿聞笙思考了下紀夢玉提出的建議，最終還是拒絕了這個想法。
他要是現在就把爺爺叫進來，那老頭兒看到了他現在的打扮，估計能揍到他上不了臺。
還是就讓老頭子一個人在下面坐着吧，他還想多活一會兒呢。
紀夢玉看鹿聞笙站起來了，問道：“不找了？”
“我家老頭視力很好，相信他不用進休息室也能看清舞臺。”
鹿聞笙心裏卻道：希望老頭子眼睛比較瘸，什麽都看不清。
對了，鹿聞笙仿佛才意識到嗎，紀夢玉好像不知不覺混到他們中間好久了。
“你找我要說什麽？”
紀夢玉突然炸毛，“誰找你啊，我看着有人鬼鬼祟祟的還以為是什麽不法分子呢。”
“誰知道一過來就看見你們幾個一點形象都沒有的在地上打滾，真是丢臉。”
紀夢玉一如既往的完美發揮了他罵人時不喘氣的優良習慣，對着鹿聞笙瘋狂輸出。
鹿聞笙想讓人冷靜一點，手剛碰到對方胳膊想順着撸撸毛，結果就收獲了紀夢玉慘叫。
“我去，你做什麽啊。”
只見紀夢玉的袖子上，一個灰撲撲的手印非常明顯，和鹿聞笙的手掌大小正好吻合。
鹿聞笙木着臉，看向張滿村等人。
張滿村閉着眼睛，沉重地點了點頭。
白煜避開了和鹿聞笙的對視，沉重地點了點頭。
陸今安給鹿聞笙下了最終決斷，同樣沉重地點了點頭。
好的，破案了。
确認是自己幹的了。
那麽大、那麽大的一個黑手印，這是紀夢玉的表演服嗎，求求紀夢玉告訴他不是的。
完蛋，紀家人肯定會找自己算賬的吧、一定的吧。
啊，他在這行要混不下去了。
鹿聞笙心虛地拍了拍紀夢玉的袖子，想為自己的行為彌補一下。
哦吼，更髒了。
鹿聞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爪子，一片黑；再擡頭看了看紀夢玉的臉色，比自己的手還黑。
“這、也不是不能解決。走走走，我們回休息室給你擦擦，你放心，這我肯定負責到底。”
要見鹿聞笙又要用他的髒爪子抓紀夢玉的衣服，紀夢玉趕緊避如蛇蠍地跑了。
“诶诶诶，你別走啊。”
鹿聞笙伸出爾康手試圖挽留，然而紀夢玉溜得太快，一句話都沒說完就沒了影子。
張滿村看人走了，才敢有動作。
“完蛋了，紀家之後不會給我們穿小鞋吧。完蛋了完蛋了，紀夢玉看起來那麽兇，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怎麽這麽慘啊，還沒上臺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鹿聞笙這個罪魁禍首默默縮小存在感，把自己整個人都縮到陸今安背後。
鹿聞笙探出點腦袋，“又不是不給他負責，我之後會賠他的嘛。”
張滿村頭一次敢對着鹿聞笙大吼大叫，“那還有什麽用啊！”
“你行了，石頭沒有說話的份兒。”白煜揮開吵人眼睛的大石頭張滿村。
最終為這場鬧劇畫下句號的是陸今安，“紀夢玉應該不是那種會私下報複的人。”
陸今安的話讓幾人的心安定了不少。
“畢竟據我觀察，紀夢玉都是有仇當面報的。”
陸今安補充的這句話又讓幾人的心提起來了。
不過現在沒時間讓幾人再去思考紀夢玉給他們找茬的事兒了，因為場務人員找上了幾人。
“鹿聞笙？我找你們半天了。馬上就到你們上場了，準備一下。”
場務人員的話讓鹿聞笙徹底收心，每個人都收起了臉上嘻嘻哈哈的表情。
鹿聞笙做為隊長，此刻自然是要站出來說兩句的。
“行了行了，別鬧騰了。不管怎樣，我們現在的目标只有一個。”
鹿聞笙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停留片刻，所有人的視線都集聚在他身上。
“想給以前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一點顏色瞧瞧嗎。”
鹿聞笙勾起嘴角，伸出右手。
“我們之後的路，可都賭在這一戰上了。”
幾人看到鹿聞笙的動作，也跟着伸出手掌應和着鹿聞笙行為。
幾人的手掌交疊在一起，随着一聲大吼一起沖上天。
燈光漸暗，帷幕緩緩閉合，上一組的節目已經結束。
鹿聞笙幾人摸黑布置好了舞臺，人員道具準備就位。
只聽“嘟——”的一聲，全場燈光“唰”的亮起，滑軌的聲音嘎吱作響。
鹿聞笙眼前的黑幕徐徐展開，聚光燈盡數集中在他的身上，上百雙眼睛也如燈光一樣打在他身上。
此刻的鹿聞笙好像才是這些光線的源頭一般，整個舞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節目終于要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