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衣錦還鄉

衣錦還鄉

九四年的夏天是個多雨的季節,老天爺好像是遇到了啥傷心事,一連幾天流淚不停,加上河水倒灌,岳部舉的房子是土坯房,而且地勢很窪,盡管他事先反應迅速在門前用泥土堆築了一道攔水壩,水還是不斷地滲進屋子裏。他趕忙喊來了鄰居李常有與汪定富,讓他們幫忙把糧囤裏的一些麥子裝進口袋裏,再放到以前兒子小明住的現在空出來的床上去,以防被水浸泡了。李常有看到岳部舉房子的後牆被水浸泡後明顯向後傾斜,又找來幾根棍子抵在後面防止倒塌了。在雨中忙活了一陣子,他倆都濕透了衣服,岳部舉看着心裏過意不去,嘴裏連連道謝。忙完這一切後,他們兩個人這才離去。

“孩他爸,我看這屋子是不能再住了,小明也大了,也該娶個媳婦了。我們這家看起來太寒碜了,哪家女孩子會願意嫁過來呢?這一下雨就擔心受怕的,這樣長期下去也不是個事!”陳豔紅一邊收拾被水濕透的東西一邊說道。

“嗯,我早就想重新建房子了,可是錢還不湊手,還得要小明彙點回來。過幾天我去找村支書汪定灰請他批個條蓋個新房,給小明娶房媳婦,這輩子也算有個交代了。”岳部舉望着外面瓢潑的大雨說着。

疾風追着黑雲在天上飄着,地上路邊的排灌渠裏渾濁的污水向着低窪處緩慢地流淌着,玉米田泡在水裏,只露出半截杆子。岳部舉穿着水靴在泥濘的路上艱難地向着汪定灰的雜貨店走去。汪定灰的雜貨店原來就是岳部舉的老宅,那裏地勢高,旁邊就靠近小河,下再大的雨也淹不到。被汪定灰設毒計侵占後無奈才搬到這片低窪的地方,遇雨就淹。想到這裏,他不由地嘆了一口氣,一步一滑地向前走去。

“開寶!開寶!”

“去他媽的,真晦氣,我又輸了!”

“乖乖,這把又是出四,我又逮到了!”

……

從汪定灰的雜貨店裏傳來聚衆賭博的亂糟糟的聲音。岳部舉到了門前,跺了跺腳上粘着的稀泥巴,然後走了進去。

屋子裏的衆人圍着一張桌子,裏面散發着一股嗆人的煙霧味。人們正在興致勃勃地圍着一個寶局,汪學渣與汪定富兩個人坐莊,每次汪學渣把寶子塞進寶盒子裏放在一個盤子上端上桌面擺在汪定富的面前時,汪定富便會大聲地吆喝着衆人下注,要開寶之前汪定富便會大喊衆人離手。打開寶盒後他便會把沒猜中的那些錢通通收拾到自己的面前,然後對猜中的那些錢清點後一個個唱着賠付。

汪定灰雙腿支楞在一個椅子上,伸着脖子兩眼直愣愣望着衆人賭錢,這個樣子看起來很像船頭上坐着的一只鸬鹚鳥。他看見岳部舉走進來後就沖着他點了點頭,櫃臺裏的吳巧兒仰躺在一個躺椅上,懷孕後那高高鼓起的肚皮,看起來很像一個大肚蜘蛛。

“來包武漢産的紅雙喜。”

岳部舉說着摸出10元錢放在櫃臺上,吳巧兒挺着大肚子翻身爬起來收了錢,從貨架子上伸手拿了一包紅雙喜牌子的香煙扔給了他,然後又找了三個1元的鋼镚放在櫃臺上。岳部舉收了找零,拆開了香煙,恭恭敬敬地先給汪定灰敬上一棵煙,然後給在場的每個抽煙的人都撒了一顆。

“汪書記,今天我來這裏是想請您幫個忙,我的房子經過今年夏天這幾場大雨澆淋,也成了危房了,說不定哪天就會倒塌,我想翻蓋一下,孩子也不小了,建了房子也好給孩子娶個媳婦不是。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請您給批個條,我好到政府村建辦辦個手續,想蓋三間瓦房。”岳部舉陪着笑臉小心翼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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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大叔,岳部舉的房子真的是不能再住了,前幾天下大雨,房子裏都進了水,後牆都抵了好幾根棍子呢,應該翻蓋一下了。”汪定富也轉過頭幫岳部舉說道。

“好說,好說,等村裏開會的時候我與各村幹部研究一下,盡可能滿足你的要求,過幾天你再來我家一趟吧。”汪定灰笑眯眯的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大叔,這還不是你說了算?你就寫個條,讓岳大叔拿着去學河那裏蓋個村委會的章子不就行了?這事還用研究?”村民汪學民也幫着說情。

“你懂個屁,你以為這事情就這麽簡單啊,要研究研究的啊!不過我說了,只要有煙酒那就肯定行!”汪定灰白了一眼侄子汪學民說道。

“我懂汪書記的意思,過幾天我去你家裏聽信。”岳部舉心領神會地說道。

“呃……呃……呸……”李常有打了打嗓子,把一大口濃痰吐在了地上,然後又用腳崴了又崴。吳巧兒厭惡的抿了抿嘴,用手蹭了蹭鼻子。

幾天後,岳部舉從汪定灰的兒媳婦這裏花了九十九元買了一箱子芝麻香酒給汪定灰送過去,拿到了他早也蓋好了章的批條。在汪定灰的示意下,他又花了七十元買了一條紅雙喜香煙拿着去鎮村建辦找到了那個理着将軍頭的胖男人辦妥了手續。寫了信給外地打工的兒子,岳小明給寄回三千元,開工後只花了二十多天時間,就重新蓋好了三間新瓦房。

“蓋好了的房子最近銷售不理想,有什麽好辦法?”

在深圳蛇口龐翠花的偶所,龐翠花左手端着盛滿了紅酒的高腳杯,右手夾着一支高級香煙,坐在桌邊的凳子上翹着二郎腿,眯起被煙霧熏着的丹鳳眼問岳小明道。

“今年是九六年了,明年七月一日香港就回歸祖國了,我們國家也在積極準備申請加入世貿組織,國內形勢一片大好,國內經濟必将騰飛,國民收入必将大幅提高。水漲船高,物價也必将跟着大幅度上漲。深圳的發展将會日新月異,商品房目前銷售低潮只是短暫現象,将來房地産業也會再上新臺階,這大大有利于我們企業的大發展。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工作應該是投資好的股票,看準眼光,多買潛力股,多拿地,屯資源,緩開發,等漲價。只要熬過幾年,地價房價必将翻番。也蓋好的房子,現在房價高工資低,一般的工人也買不起,可以經過簡單裝修,一個大房間可以用木板隔成很多小單間,搞出租,以租金償還銀行貸款,等合适時間再重新裝修出售,用時間換金錢,這樣可以有賺取更大的利潤空間。”

岳小明喝光了杯中紅酒,放下高腳杯,頭向前伸了一點點,兩眼炯炯有神,發表着自己的見解。

“我同意你的看法。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都27歲了吧?在你們老家這個年紀都應該成家了,你牽挂的那個初戀有消息了嗎?”

龐翠花一仰脖子喝光了杯子裏的紅酒,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說道,岳小明見狀趕緊給兩個也空了的杯子重新滿上了酒。

“我也多方打聽過了,她還是沒有消息,唉!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與我聯系,沒道理啊!”說到這裏,他嘆了一口氣。

“是啊,今年二十七了,在我們農村,像我這個年紀的人孩子都快上幼兒園了。最近這幾年我也很少回家,就是害怕父母沒完沒了的唠叨。也害怕看到他們那焦急擔憂的眼神。天下父母心,都是為兒女嘛,我能體會他們的心思,但是這婚姻大事嘛,講究的是個緣分,是急不得的,慢慢來吧。”岳小明看着龐翠花那閃爍的眼神說道。

“別在一棵樹上吊死,她要是心裏真有你,任何事情都阻擋不了她,她也肯定會聯系你的。既然你們感情這麽好,都幾年時間過去了,她還不聯系你,那只有一種可能,她也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龐翠花說着用眼角瞟了一下岳小明。

岳小明手裏端着喝了一半的紅酒杯子的手微微顫抖着,他心裏打了一個寒顫,他真的怕汪娟出了什麽意外,那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對不起,我的話讓你傷心了,你也別多想,說不定人家遇到好的把你給甩了呢。你也別太自信了,我也只是随口說說而也。”龐翠花拍着岳小明的肩膀安慰着。

“紅酒喝着不得勁,我還是喜歡喝烈酒,我這裏有上好的茅臺佳釀。來,你給重新滿上!”

龐翠花重新拿出了兩個小號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又從櫥櫃子裏拿出一瓶貴州茅臺。岳小明推辭不過,只得拆了酒封,倒滿了杯子。不一會兒,岳小明便喝得頭暈腦漲,身重腿軟了。

“靓仔,今天我看你往哪裏跑。小鮮肉,今天我就吃你這一口!”龐翠花心裏想着好事,就把岳小明攙扶着走向自己的卧室裏,把他放倒在自己的床上……

“娟子,是你嗎?這麽多年你去哪裏了?怎麽一直不與我聯系?”

“是我,明子哥,哪有啊,我找你找的好幸苦啊!”

“是嘛,我也一直在找你,等你。”

“這次你再也跑不掉了,我要緊緊跟着你,盯着你,纏着你……”

汪娟兩手像蝦将軍的大鉗子,緊緊地抱着岳小明的腰,嘴唇湊過來,在他的額頭上、臉上、嘴唇上,脖子上、頭發上沒頭沒臉地親着、吻着……

“小明,今天放你假,你休息一天,明天正常上班。”第二天一早,極度滿足的龐翠花微笑着對着床上懶睡的岳小明說道。

“啊!”驚醒了的岳小明在床上坐了起來,努力回憶着昨晚發生的事情。

“呵呵!呵呵!等會起來去把臉洗幹淨,免得出門鬧出笑話。”龐翠花望着岳小明臉上多處昨夜愛愛時留下的記號不由地樂了起來。

穿衣下地,跑到衛生間,打開壁燈,鏡子裏的自己活脫脫是一個舞臺上那個化了彩妝的醜角。他知道昨夜受了這個大姐的算計,趕緊塗抹香皂用水沖洗幹淨,然後像受傷的小羊一樣逃離了龐翠花的住所。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岳小明進了龐翠花的辦公室,遞交了自己的辭職書。

龐翠花臉色凝重地看完了岳小明的辭職書後,說:“有些事情你并沒有做錯,也不需要道歉,我真誠的歡迎你繼續留在我的公司裏任職,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一下。”

“不用再考慮了,我也仔細想過了,我想出去發展,躺在溫床裏的植物終究是經不起風雨的,我想用我自己的智慧證明我自己,如果龐姐心中還認我這個弟弟,想給予我支持的話,我倒是蠻歡迎的。”岳小明微笑着對龐翠花說道。

“好的,我會繼續支持你的,雖然昨夜我們發生了那種比較荒唐的事,可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弟弟,我也會遵守我自己之前的承諾,對于你做的任何事業,我都會給予最大的支持,你想自己出去打拼,我也知道留不住你,我給你100萬元,這不是施舍,也不是奉送,而是我對你的投資。等你出人頭地的時候必須連本帶利的還給我。我相信你的能力,給我打一張借條吧。”龐翠花說着拉開抽屜,拿出一張支票填上數字,簽名後交給岳小明。

“這是我自己的私房錢,與公司財務無關,你先拿去投資,混得好給我報個喜,混得不好就回來,鑫鑫公司的大門會永遠為你敞開着,龐姐姐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大膽去幹吧,我相信你肯定會成功的!”龐翠花拍着岳小明的肩膀深情鼓勵着他。

岳小明寫了借條拿了支票,嘴裏說着萬分感謝的話語出門走了。剛出門,龐翠花就把他的借條撕毀了,她要借條只是照顧他的尊嚴,并不是真心想要他還,她很想拉他一把,讓這個優秀的年輕人把事業做起來。

岳小明把借來的100萬元加上自己的積蓄分成多份多梯次投資股票,憑着他聰明的頭腦、高超的分析能力,每次出手總是會有很大的收獲。滾雪球一樣把資金越做越大。兩年下來,他的總資産達到了3000多萬元。同行們都把他稱做小股神,就連他當初的難兄難弟劉大勇也跟着他投資股票發了一筆不小的橫財。很快岳小明就連本帶利還清了從龐翠花那裏的借款,還開了幾家自己的公司,而劉大勇則成了他公司裏的一名股東。事業做得是順風順水,在深圳徹底站穩了腳跟。

自從龐翠花的鑫鑫房地産公司派岳小明去援建的四川省文山縣水秀村小學建成之後。與水秀村只一山之隔的青山村小學就與水秀小學合并了,合并後的小學重新命名為青秀小學,汪娟自然就跟了過去成為青秀小學的一名教師。青山村學校的十幾個孩子每天就要翻越村前的這坐大山去青秀小學上課。

暑往冬來,萬木蕭條,寒風飕飕。青山村的孩子們成群結隊爬山越嶺去上學,由于大山裏貧窮,孩子們衣裳單薄,到了學校往往一個個都凍得青嘴紫臉、發結白霜。汪娟看在眼裏疼在心上,盡管生活清苦,還是擠出部分工資給孩子們購置衣物,終因車水杯薪,人多物少,解決不了問題。一天中午休息,在學校的辦公室裏看通信員送來的《鵬城春風報》。看完後她豁然開朗,何不聯系報社,在這張報紙上刊出求助信息,幫助貧困的孩子們添置衣物鞋帽,幫助他們度過難關呢?想到這裏,她就趕忙伏案寫了一份求助信:

尊敬的社會各界愛心人士:

我是青山小學的一名教師,由于這裏經濟十分薄弱,在嚴寒的冬季裏,我們的孩子們仍然衣衫單薄,甚至還有穿着破了洞的單鞋,他們翻山越嶺徒步來到學校往往身上出現凍傷,看了讓人心疼。在這樣的惡劣環境裏,他們仍然堅持着,其精神可嘉。為了讓孩子們能夠安心求學,懇請社會各界愛心人士,給予支持與援助,幫助孩子們度過難關,特此致謝!

來信請寄四川省文山縣青秀小學汪老師收!

寫完了信她就找到學校負責人張校長,彙報了她的個人想法。張校長看了她寫的信,點了點頭說:“可以,不過一個老師寫的求助信沒得分量,這樣吧,你把下面的汪老師收改成學校後勤處的陳主任收,這樣成功率會更大一些的。”

她點頭就回去按照張校長說的改了接收人的姓名,就把求助信發了出去。

……

“大勇!大勇!”

“哥,你喊我?有啥事?”

“我今天看到這份《鵬城日報》上刊登了一份手寫的求助信,這個青秀小學部分學生遇到了困難,你拿着我寫的條上財務科找一下肖榮,給他們援助2萬元,幫助他們解決目前的困難,快去,錢要馬上彙出,越快越好!”岳小明手裏拿着《鵬城日報》,上面的求助信息正是汪娟所寫。那娟秀熟悉的字跡,他越看越覺得是汪娟的手跡。可是一看下面的落款是陳主任,他又懷疑自己認錯了字跡,汪娟總不能把姓氏也給換了吧,他感嘆竟然有兩個人的筆跡會如此的相像。

很快青秀小學的陳主任就收到了來自深圳康發集團公司的2萬元助學捐款,與社會上寄來的一些棉衣棉鞋等捐助物,他馬上向張校長彙報了這一特大好消息。

張校長在學校大會上當衆誇獎了汪娟老師,并及時為困難學生解決了衣物問題,又為學校添置了一些教學用具,改善了教學環境。

九九年的春節快到了,也四年沒有回家過年的岳小明此時十分想念家鄉,他想念家鄉的一草一木、一物一人,想念曾經湊糧支持過自己的樸實善良的父老鄉親,想念為自己日夜操勞早也白了頭發的父母,再也控制不住情感的他早也濕了眼眶……

“大勇,你去安排一下,讓財務科的肖榮,秘書兼司機劉海,我們四個人今年去我老家過年!”岳小明吩咐劉大勇道。

“哥,真的?我早就想去你老家拜望伯父伯母了,我們啥時候動身?”劉大勇高興地問道。

“從這裏到我家大約2000多公裏,為了方便,我們還是自己開車回去吧,路上可能大約需要三天時間。這樣吧,後天我們就出發,你先給他們二位講一下,讓他們給家人打個招呼,報個平安,做個思想準備。”岳小明打着手勢安排道。

“還有,讓肖榮準備50萬現金帶上,這次回去總得給鄉親們準備點禮物不是?”岳小明說完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

經過一番準備工作,他們四個人坐上了岳小明的神龍富康,除了財務科的肖榮,他們三個人輪流開車,疲倦了就找個賓館住下來。他們走走停停,在臨近春節前還有五天的時候趕到了木陰縣。在木陰縣城找了個好點的賓館住下來。

在臘月二十六的上午太陽出來一竿子高的時候,他們四個便急匆匆爬起來,在賓館餐廳裏用了一點點免費早餐,一行四人又開車趕到星溝鎮。岳小明親自駕駛着神龍富康超近道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裏別提有多激動了。車子拐拐彎彎來到了家鄉那個池塘邊上,對面三三兩兩地走來一群人,他們有的提着籃子,有的拿着口袋,有的扛着扁擔,手裏拿着繩子。

“嬸子,嫂子,二大爺,叔,你們這是去趕集置辦年貨啊?”

“哥,兄弟多年不見了,我來家給大家拜年來了!”

岳小明一看見他們,就在路邊停了車子,打開車門下來客氣地與鄉親們寒暄起來。

“是小明回來了啊?乖乖,這是咋的?你小子這幾年撞大運,發大財了啊?連他小轎車也開上了,看樣子你小子混得不錯啊!”

“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多年也不回家來過年了?”

鄉親們看見岳小明開着小轎車,梳着老板頭,身穿洋裝,脖子裏還打了紫紅色的領帶,一起圍攏過來看新鮮。

“大家都到前面的空地上去吧,今年各家各戶的年貨我給你們辦了,都過來吧。”岳小明揮舞着手招呼着村子裏的父老鄉親們。

衆鄉親一聽岳小明這話,都趕忙走過來簇擁着他。

“小明,這是真的?孩子,這玩笑開不得,全組幾十戶人家呢,你話別說滿了!”

“孩子,每家送點禮還行,你說幫大家把年貨都置辦了,這話好說可不好收啊!”

“每個人發500元,你家有2個人就發1000元,3個人就發1500元,你家就是有6個人,我們就發3000元,确保鄉親們今年過一個肥年。大家到前面的空地上排隊領錢,別擁擠,家家有份,人人有份,不用擔心領不到。當年我考上大學讀不起書的時候,大家不也湊糧換錢給我上學嘛!”

人群發出一片唏噓聲,岳小明動情地說着,然後喊肖榮把箱子提出來,讓劉大勇維持秩序,讓劉海登記每一個領錢的人的名字。

鄉親們自覺排隊領錢,領到錢的人喜笑顏開奔走相告。

“小明,這個是你的媳婦吧,好俊俏哎!丫頭是哪裏人啊?大侄子真有福氣!”有善家的快嘴嬸子宋玉清搶話說道。

會記肖榮聽着這話頓時羞紅了臉,心裏想到:“岳總要是真的能看上我,那該有多好!”

“我還沒有媳婦,嬸子你快別瞎說,人家還是大姑娘家家的呢,你領了錢快去集上置辦年貨吧,別耽誤了過年!”岳小明趕緊解釋道。

“小明,我家是七口人,是不是應該給我領3500元啊?”汪定灰屋子裏的黎英笑着問岳小明。

“你家不是5個人嘛?應該是2500元才對。怎麽會有7個人呢?”岳小明疑惑地反問道。

“我一個一個給你數數啊,你可聽好了,我一個,你定灰叔,還有我們的兒子兵子,她媳婦吳巧兒,還有我們的孫子汪山尖。”黎英一邊說,一邊扳着手指逐個數着數字。

“這不才五個嘛?哪裏來的7個呢?”

“還有我們的女兒娟子,還有,還有吳巧兒肚子裏還懷着一個呢,這也應該算數的吧?”黎英扳着手指一邊數一邊追問岳小明。

“汪娟還沒出嫁?她在哪裏?只要有影子的人都算數,肖榮,定灰叔家給發3500元,一個也別少了!”岳小明吩咐肖榮。

“哎,知道了。岳總,你就放心好了!”肖榮微笑着回答道。

“娟子這個丫頭還沒出閣呢,在外面教書,具體在哪裏我也不知道,那年跟家裏鬧了點矛盾,這孩子性烈心野,就走了,這麽多年也不給家裏來一封信,這個沒良心的。”黎英一邊說一邊去會記那裏領年貨錢。領了錢她沒有去集上,而是徑直往自己的家裏奔去。

“他爸,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岳小明這孩子回來了!”黎英剛進自家的院子裏就喊着。

“你咋呼什麽?一個小子回家過年不是很正常的嘛,值得你這麽咋呼?都這麽大的年紀了,沒個穩當性。”汪定灰一臉怒氣地對着老婆說道。

“不是,這孩子如今發大財了,開了一輛轎車來家的,比咱女婿李安的那輛車看起來要好很多,還帶了好幾個保镖呢,有男有女,見着人就發錢,見着個人就發錢,每個人500元錢,你看,我說我家七個人,就給我發了3500元呢!”黎英添油加醋說着,并向自己的男人汪定灰展示着手裏領到的一摞嶄新的百元鈔票。

“果真有此事?我記得前幾年這孩子回來過一次,窮的他媽的都快逮兔子過年了,怎麽可能這幾年時間就發這麽大的財,莫不是他走了違法的路,做了江洋大盜,走販毒販賣軍火的路子?”汪定灰也納悶起來,一時摸不着頭腦。

“要不要去報告派出所來抓人?我看他那神氣的樣子就生氣。這麽幾年發這麽大財肯定是幹了違法的事情。我去兵子那裏,讓他騎摩托車帶着我,去鎮上派出所報案。”黎英說着就要出門。

“你給我回來,你他媽的瘋了不成?剛領了人家的錢回頭就吃屎,你他媽的還是個人不?萬一人家要是憑正經生意發了財,你這一弄還不把村莊上的老老少少都得罪個幹淨?以後你還咋見人呢?頭發長見識短,吃豬食吞羊屎蛋的臭老娘們!”汪定灰用手指着老婆把黎英罵了個狗血噴頭。

“你明天置辦一桌好菜,把他請來喝酒,我試探他一下,要是真他娘的犯了法你再去報案不遲,要是正經發財了,他還沒娶親的話,我打算答應他與娟子的婚事,把娟子找回來嫁給他。”汪定灰稍微考慮了一下又補充道。

“他自己說還沒有娶媳婦,同來的人裏面是有個女的,有善家的宋玉清問了,小明說不是他媳婦,是他們團夥裏的,我聽得清清楚楚的,錯不了!”黎英眨巴着鬥雞眼說道。

黎英聽了還是覺得自己的男人說得在理,就下去準備去了。

岳小明在村頭發完錢,給鄉親們打招呼,邀請他們一起去他家坐坐。岳小明在前頭帶路,劉大勇跟在身後,在衆鄉親們簇擁下向着村子後面的岳小明的老家三家村走去。肖榮提着錢箱子坐在車上,劉海開着神龍富康緩慢地跟在後面。

“他叔,他嬸子,你家小明回來了,這孩子出息了,乖乖,發財了,帶着好幾個保镖,拎了一麻袋的錢,都是大票子,在村頭給衆人發錢呢!一個人500,乖乖,我的個乖乖,這孩子有出息!”汪定富在村前領了錢就直奔岳小明家而去,沖到門前就推開了他家的大門。見了岳部舉與陳豔紅就火急火燎咋呼起來。怕岳部舉不相信,還朝着他們揮動着手中簇簇新的票子。

“開什麽國際玩笑,你給我死遠遠去。老不正經的,是不是賭寶局又贏了錢?美瘋了你?去你自己家朝你老婆美去,別在這裏耽誤我做事。我可沒有時間陪你瘋!”岳部舉沒好氣地回道。

他接到岳小明從深圳拍來的電報,說可能要等臘月二十八才能回到家,汪定富平時都叫他部舉,都是直呼其名的,今天突然改了口,還說兒子帶了保镖,拎了一麻袋的百元鈔票,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誰說謊就爛腳丫,不是真的嘴上就長痔瘡,不騙你,真的,你兒子發財了,發大財了,從今以後老弟你就享福了!”汪定富賭咒發誓證明他的話真實可靠。

“他二大爺,我耳朵起繭子了,你爛腳丫誰都知道,人嘴上是不可能長痔瘡的,我們要把兒子的床鋪好,後天兒子就回來了,要住呢,別耽誤我們了,你該忙忙你去!”陳豔紅沒好氣地回道。

正說間,只聽門外嘈雜,有人喊道:“岳小明回來了!”

“我就說吧,你兒子回來了,哪個會騙你?快出去看看吧!”汪定富對岳部舉夫妻倆說道。

岳部舉攙扶着老婆陳豔紅,将信将疑出了院門。正好岳小明與劉大勇也走了過來。一看岳小明真的回家了,陳豔紅一步搶過去,抱着兒子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來,畢竟幾年沒見到兒子了。而岳部舉看見岳小明穿着洋裝,後邊跟着一個粗壯的小夥子,再一看後面還跟着一輛豪華轎車,頓時氣得臉色發紫,轉頭就進了院子,從院子裏拿了一把掃地用的掃帚快步出了門,朝着兒子劈頭蓋臉打将過來。衆人大驚,慌忙阻攔。

“你這個孽種,我打死你,你哪裏來的這麽多錢?是不是用我們岳家祖傳的功夫在外拉幫結派,胡作非為,幹着欺師滅祖,見不得人的勾當?小時候我就經常告訴你,窮死不做賊,餓死不為盜。我們岳家前有我祖鵬舉公,抗金救宋,精忠報國,後有岳東美,為國家建功立業,流芳百世。你倒做出此等有辱祖宗的丢人事情來,我沒有你這個兒子。滾,這個家門不準許你的髒腿跨進一步!”岳部舉怒氣沖沖地邊打邊罵。他弄不明白自己的兒子怎麽就突然暴富了起來,肯定在外幹了不光彩的事情。

岳小明聽了父親的這段話才徹底大悟,父親這是對自己誤會了,連忙辯解道:“爸,你說什麽呢?我岳小明走的正,坐的端,我絕沒有違背祖訓,沒有幹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來。我的錢是最近幾年我投資股票,房地産,電子産品貿易等等幸苦賺來的,我的每一分錢來的都是幹幹淨淨的,都是自己憑着自己智慧,自己的汗水換來的,你這是誤會我了,冤死我了!”

在衆人的耐心勸解下,岳部舉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是誤會兒子了,趕緊招呼衆人進家。

“爸,媽,這個是我給你常常提起的我的兄弟劉大勇,是在那年黑磚窯裏認識的,前幾年回家的時候還是他借錢給我回家的呢。這個是我們公司的秘書劉海。”

“伯父伯母好!”劉海點頭打着招呼。

“伯父,伯母,我早就想來看看你們二老了,這次有機會跟着哥來老家過年,我太高興了!”劉大勇親熱地擁着岳部舉說道。

“這閨女挺俊的!”陳豔紅拉着肖榮的手說道。

“媽,她是我們公司的會記,就是我們公司的錢都歸她管的,她叫肖榮。”岳小明指着肖榮介紹道。

“伯父,伯母,這次我們能随着岳總來你家過春節,我真的很高興呢!”肖榮腼腆地笑道。

正說話間,鄉親們有的拿來豬肉,有的拿來粉條,有的拿來活魚,有的拿來牛羊肉,有的捉來草雞宰殺了。女人們便在廚房裏忙碌,男人們則坐在堂屋裏聊天。在衆鄉親的幫忙下,不一會便擺好了滿滿一桌子豐盛的酒菜。在互相客氣推讓下,鄉親們都散去了,只有鄰居汪定富,李常有留了下來作陪,他倆的老婆在廚房幫助燒菜。連陳豔紅也被推上了桌子,他們八個人坐在一起吃着飯拉着家常,氣氛熱烈融洽。這頓飯只吃到天黑時分方散。

岳小明交代劉海開着自己的神龍富康帶着大勇與肖榮去星溝鎮上找個賓館住了下來,自己則在家陪陪父母。剛剛送走了他們,院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陳豔紅前去打開了院門,頭上包着三角巾的黎英閃身走了進來,說道:“他嬸子,孩他爸想請你們一家明天中午去我家吃個飯。難得請你們一次,一定全家都過去哦!”

“就不勞煩你們了,這年頭誰家也不缺吃穿,請回去告訴他定灰叔,你們的心情我們領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全家一定去你們家做客!”岳部舉客氣地推辭道。

“恭敬不如從命,盛情難卻,別打了人家的面子嘛,既然來請,我肯定會去的。嬸子,你回去告訴我定灰叔,我正想去拜望他老人家,明天中午我一定按時到你家裏去!”岳小明微笑着對黎英說道。

“那好吧,既然小明答應了,就讓他自己去吧。他不善喝酒,別讓他喝高了。”岳部舉一看兒子答應下來,又不好再說什麽,只得提醒一下。

黎英一看請人的目的達到,便笑着回去了。

第二天中午,岳小明手裏拎着從深圳帶回的兩瓶賴茅酒按時到達汪定灰家做客。汪定灰看見岳小明前來,高興得哈哈大笑。急步出門跨到院子裏拉着岳小明的手徑直來到堂屋裏,他用衣袖把本也不髒的沙發墊子擦了又擦後讓他坐下,然後又招呼着老婆黎英倒來一杯濃糖開水放在岳小明面前的茶幾上。岳小明站起來感謝後又掏出帶回來的大中華香煙,給汪定灰敬上一支後又客氣的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了火。剛減刑釋放回來不久的汪兵也進了屋子與岳小明打了招呼,他的待遇是同樣得到一支大中華香煙。黎英與兒媳婦吳巧兒在廚房裏忙活着,吳巧兒看上去一點沒有懷孕的樣子。三個男人坐在堂屋裏聊家常。正聊間聽得院門外面汽車喇叭聲響起,汪兵趕緊起身出門去看,原來是他的大姐汪雅與姐夫李安回來送年禮了,汪兵幫助他們把大包小包的禮物拿進屋子裏。

星溝鎮一把手李安一進屋子,汪定灰與岳小明都站了起來。汪定灰給他們互相介紹了一下。岳小明趕緊拿出大中華給李安掏了一顆遞上去,李安則客氣的表示感謝。汪兵又把村會記汪學河找來,他們幾個人坐着聊了一會。飯菜準備好了,他們幾個男人分賓主坐定,汪兵斟酒後邊喝邊聊。

“小明啊,在你十幾歲的時候,我就看出你這個孩子将來有出息,天生富貴相,與衆不同,如今果然被我所一語言中了!”汪定灰抽了一口煙,煙霧從他鼻孔裏冒出來,在空中打着旋慢慢散去,他臉帶笑容奉承着。

“嗯,這個小兄弟濃眉大眼,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一表人才,如今事業有成,算是吉人自有天相。将來一定會飛黃騰達,前景不可估量。”李安纖細的手指夾着岳小明提供的大中華,身體靠在椅子靠背上說。

“我這個兄弟啊,從小就聰明,不但是我們村子裏的大才子,論武功那也不是蓋的,他們祖傳的岳家拳打遍天下無敵手。他也是一個武林高手呢!”汪學河喝了一小口酒,夾了一片豬頭肉塞進嘴裏,邊咀嚼邊說。

“哪裏哪裏,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想當年小時候我還不是經常在汪兵哥的砍刀面前吓得瑟瑟發抖?我從小家貧,以至于考上大學又沒有學費求學,中斷學業外出打工,淪落街頭,忍饑挨餓,後又被人騙進黑磚窯,做了奴隸,好在最後領着衆人逃了出來,一路坎坎坷坷,不容易啊!”岳小明感慨地說完又呵呵笑了起來。

“小明弟,小時候我不懂事,老是欺負你,別計較了。”汪兵不好意思笑着說道。

“小明,大叔以前做事一時糊塗,也做了對不起你家父子的事情來,你也別記恨着,今天請你來喝一杯,我們兩家盡釋前嫌,重歸與好,通過剛才我們之間的交流,得知你還沒有定下親事,你要是能聯系上我們家的娟子,我們再也不反對你們的婚事了。”汪定灰面露愧色難為情地說道。

“灰叔,要不是你當初苦苦相逼,我們家也不會賣了老宅搬去三家村;要不是你當初苦苦相逼,我家也不會因為極度困難賣了唯一營生的耕牛。要不是你苦苦相逼,娟子也不會離家出走,杳無音訊;要不是你苦苦相逼,我也不可能外出打工遠走他鄉,也就沒有了我今天的事業。總之一句話,沒有你的魔鬼訓練,沒有你幫我改變生活的軌跡,哪有我岳小明的今天,所以說你是我家的大恩人,我家的大救星,我家的活菩薩,我感你的恩典。我這個人不記仇,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就當我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至于婚姻嘛,還是要講緣分的,娟子她一直沒有與我聯系,可能我們之間并沒有什麽緣分,一切聽從命運的安排吧!”岳小明說到動情處,眼眶濕潤了。

岳小明的這一些話,只聽得他們幾個男人羞愧不已,抓耳撓腮,神情極不自然。

“常言說的好,莫欺少年窮,以前爸确實對不住你們家,小兄弟如今不記仇,足見兄弟胸闊如海,有宰相風度,我雖然歲數比你大一些,憑你的為人,我還是要敬你一杯酒!”李安站起來端起酒杯,打破了尴尬的氣氛。

“豈敢豈敢,小弟自當敬李書記!來,小弟酒量不佳,我們就一來一去,雙喜盈門,只兩杯酒可好。”岳小明站起來陪着笑臉說道。

就這樣你推我讓,推杯換盞,喝了一會酒,岳小明說道:“灰叔,其實今天你就不請我,我也會來你家的,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與你協商一件事,就是想把我家老宅再買回來,在上面蓋一個2層的樓房,辦一個村民文娛中心。你看可以不?”

“這,這,這現在是汪兵與巧兒倆開的雜貨店,這要問他們倆的意見。你打算出多少錢回購?”

“原來我爸是600元賣給你的,現在我出100倍回購,咋樣?”

“這樣吧,我去問問巧兒,兵兒自己做不了主,等會回你。”

汪定灰說着就去了廚房,過了好一會才回到堂屋裏的飯桌上說:“要8萬元,說只要給8萬明天就把東西搬出來,把你家老宅騰給你。”

岳小明心裏想:“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窩黑心腸狼心狗肺的東西都遇到一起了。”

“按照眼下的市價,八萬元都夠你們家蓋個2層豪華別墅了。行,八萬就八萬,你們一家子人都在場,我們當場拍板,當場簽寫合約。村會記學河哥在這裏做個中間保人,做個證明,簽約後我就打電話讓我的會記送錢來,現金交易,別再反悔了。”岳小明爽快地答應下來,當場拍了板。

接着岳小明拿起手機給劉大勇他們打電話讓他們送錢來。

“八萬太少了,小明弟你給九萬,我今天下午就找人搬東西,絕不反悔!”吳巧兒一看岳小明很爽快,立即又加了一萬。

“這樣吧,嫂子,按你所說,我再給你加一萬,給你10萬整。”岳小明主動又給他們加了一萬。

“小明也很夠意思了,如再反悔我也與你們家不拉倒,這都成什麽人了?說話不算話。來,拿紙筆來,我寫合同你們簽字按手印。”汪學河一看,立即做了個順水人情雙邊讨好。

“蓋房手續我幫你辦好,過了年你們就可以動工。”鎮一把手李安此時也站起來表了态。

簽寫了合約,很快劉大勇他們就開着神龍富康趕到這裏。足額付清了款,十紮嶄新的百元鈔票堆滿了桌面,亮瞎了他們汪家人的眼睛,一個個眉飛色舞。

“你這個孩子,怎麽給他們那麽多的錢,十年不到給翻了一百多倍,你錢多啊?”

購回老宅的使用權利後,岳小明回家告訴了父親,岳部舉責備岳小明給汪家的錢太多了。

“爸,當錢不成問題的時候,能把事情辦了就行,把心中窩囊氣出了就行。今天他們都給我賠禮道歉了,過去的事情也別再計較了,過了年你們就跟我去深圳居住,這麽多年你們為了這個家太操勞了,你頭發都白了,媽身體也不好,還有哮喘,腿腳也不靈便,把你們丢在家裏我也不放心。”

“我不走,我在家裏呆習慣了,不想去城裏,就在家裏挺好的。”陳豔紅倔強地說。

“我也不去,哪裏過習慣了哪裏好,我們就在這裏,直到老死!”岳部舉也表态。

“那我就在這裏給你蓋一個別墅養老吧,我很忙,可能沒有時間經常回來看你,有問題你就到鎮上給我打電報。”岳小明提出建議說。

“把這房子拆掉再建別墅,簡直是花瞎錢搞浪費。這房子我們住着感覺挺好的,就不用花瞎錢另外再搞翻建了,寧要手寬,也不要房大,住的地方也就是能放下一張床而也。我們這老房子面積也足夠大了,就不用再折騰了。”岳部舉不同意翻建,陳豔紅也表示贊同。

看父母都不同意,岳小明也只能随着他們的意見,不再堅持.

過了春節,岳小明給鄰居李常有留下十五萬元錢,委托他負責在汪家騰出來的岳家的老宅上破土動工重新建房,并囑咐他樓房完工後買一些農技方面的書籍,訂一些農業方面的雜志,買臺球桌、象棋、撲克牌之類的娛樂工具,把汪家村的文娛中心開辦起來。

在他們一行四人開車回深圳的時候,劉大勇問岳小明:“哥,我有點弄不明白,你這趟回家花了這麽多錢,究竟得到了什麽?有什麽意義?”

“這次我回家雖然失去了一部分錢財,但同時我也有很多感悟,在落魄的時候,有的人還會送來溫暖。受人滴水恩,當以湧泉報。這次我給鄉親們送年禮錢,蓋建文娛活動室,是回報他們當年對我的情誼。我做這有意義的事情的同時,本人也得到了快樂,這就是人活着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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