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雄雞

雄雞

永安公主要遠行，京城裏很多人都知道了，因為公主府又開始做四季衣裳，公主一口氣訂了四張狐裘，都是最好的皮子，這會兒繡衣坊在趕工做狐裘大氅呢。

長雲問：“我們都走？”

“走，宮裏那幾個都留下看門。”趙棠其實還是想知道，楊簡被羁究竟與她有沒有關系，如果她離京，換楊簡出來，也是值得的。

長雲說：“要不帶上海畔一起吧，她問過好幾次了，什麽時候回來。”

“那要與顧大都督說上一聲，海畔回來，應當與他打個招呼。”

“那顧府那邊？”長雲騎馬三千裏去關城拿藥，回來竟然聽長纓說顧府的人其實并不是很喜歡公主，尤其是顧家那個鳴鳳小姐，陰陽怪氣，有意怠慢，真想不明白，他們到底在介意什麽，難道僅僅是因為公主嫁過人？

顧況腿傷養得差不多，已經能落地行走，只是不能騎馬，這些日子，他細細想過了，他先被誣陷，然後是楊大人被羁押在大理寺，一樁樁一件件，似乎都與王家脫不開關系。

楊簡是王太師的女婿，他們有什麽仇，不是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他們翁婿關系，親如一家，一家人之間有什麽糾葛是過不去的？

海畔穿着男裝，跟在顧況身邊做随從，這時候在外間說：“大都督，公主來了。”

這還是他傷了腿之後，她第一次過來，顧況竟然有些慌張，想看看房間裏面亂不亂，要不要收拾一下，又不知道她喜歡什麽茶。

海畔講：“公主在後面竹林等您。”

顧況走過去的時候，莽莽有看了一下他的腿，見還好，便問道：“都好了？”

“多謝你的藥，好多了。”這藥實在尋常，如果不是海畔去找了長雲，根本不知道這是長雲馳馬三千裏回關城去找宋大夫現制的。

顧況說：“你要離京了？”

“對，去蘇杭。”莽莽沒想瞞，也沒必要瞞，滿京師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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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

莽莽沒答。

顧況又問：“為什麽？”

莽莽不語，顧況自答：“為了楊大人？你為了他，甘願離京，你不是一直想回京的麽，所以是你為了他離京，他為了你下獄？”

本來想不通楊簡為什麽和王咽秦內裏亂了，等海畔進來的時候，他就想通了。為了她，為了永安公主，王咽秦不同意，聖上也不同意，所以羁押了楊簡。

“趙棠，我向你提親吧，你跟我一起，我不會約束你，即使你想去天涯海角，我也許你。”

海畔也在竹林裏站着，緊張得很，這刻恨不得公主立即就答應了。趙棠說：“你許我？你憑什麽，你有什麽資格許我？”

說得海畔心頭一跳，也說得顧況無法開口， “你是先帝嗎？我得聽你的，你許我什麽，許我自由？我難道現在不自由？我趙棠誰的話也不會聽，別說是你，今日就是趙寧來，我也這樣說。”

她道：“我今日來是和你說一聲，感謝你在關城對我的照料，如果沒有你，我可能無法回京。但現在我已經回京，我想要的，我自己會争取，不勞大都督操心。”又看了一眼海畔，“還聽？還不與大都督辭別，過來。”

海畔過來，趙棠說：“你給我的匣子原封奉還，我沒打開看過，若是少了什麽，現場說清楚，我開庫房，給你補全。”

顧況捏着匣子，趙棠看他：“你既然不驗，那我就走了，多謝你這半年對海畔的照拂，我已讓聽風送上白銀一千兩，這刻她應該是放在你屋子裏面了。”

“海畔，辭別顧大都督。”趙棠道。

“海畔辭別大都督，祝大都督尋得良人，前程似錦。”海畔心說：公主還是公主，與來時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