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法則二十四:師尊的師叔是師叔祖
師尊來了。
紀遙被下了藥,現在沒法恢複人族外表,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朝着師尊叫了兩下,又搖了搖尾巴。
那黑狐貍一聽都有點吃味。
聽到紀遙的聲音,晏律自然不會放任他和一堆動物的死屍呆在一起,他寄出貪狼劍,直接将那籠子劈成了兩半,飛了過去,将渾身染血的小狐貍抱在了懷裏。
輕巧地落了地。
晏律抱着小狐貍的手,有些顫抖,在分辨出來鮮血不是紀遙的之後,才不着痕跡的松了一口氣。
“司空師叔。”
晏律聲音平古無波,但是熟悉的人能聽得出來,這已經是他怒極了的語氣。
在場,僅有紀遙聽出來了,但是他更驚訝的是,晏律對這位書仙的稱呼。
師叔?
“可別這麽叫我,我受之不起。上清仙門散了,我又未繼承任一宮門,現在只是一介散修,書仙而已。”
司空南塢抽了拂塵,揮了一下。
看向剛下來的另一位眼熟之人,眼神熟稔,“玉林,你都長這麽大了。”
“我上回見你,你還未及弱冠,如今也是能庇佑門人的仙尊了,可真不錯。”
文玉林還在震驚之中。
司空南塢歪了歪腦袋問道,“就是你要弟子下來尋書的吧。”
文玉林回過了神,拱手回答道,“是,千年前,您運書下界之後,我們一直在找您的下落.....都以為您已經隕落了,怎知有人盜走了您運的書,所以才想奪回。”
沒想到.......
竟然是監守自盜。
司空南塢師叔可是最後一任上清仙門藏書閣閣主啊,這是怎麽想的?
“我只是厭了仙門的身份,厭了仙界,想找點有意思的事做而已。”
司空南塢笑了一下,仰頭望着天上,目光悠遠,好像在回顧往昔。
“天上宮闕,太高,太遠,不适合我。這人界剛好。”
“您當然可以潇灑的在人界過往餘生,可是您不該,将仙門的藏書閣占為己有。”岳靈攸聽出來了這是師叔祖,但是他還是正氣淩然地道。
文玉林對自家的徒弟也刮目相看,沒想到,他這個一直不算特別優秀的弟子,竟然能對着的合體老祖說出這麽一番話來,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嗎?
司徒南塢也看向了這小小金丹修士。
“這些書,都是我九死一生保下的,如果不是我,已經被魔族虜獲,你們也看不見這些,由我處置有什麽問題?”
“再說了,仙門擁有的東西還不夠多嗎?你們擁有最好的修煉寶地、最多的修煉寶典,這些書不過藏書閣的十分之一,不過是當年能做誘餌扔下的靶子,垃圾而已,我讓所有散修有機會看見,不用進入仙門,掏幾顆靈石就能一覽,有教無類,是大造化。怎麽就不行了”
紀遙抽了抽嘴角。
幾顆靈石?
他都掏不起的幾顆靈石嗎?
但是靈石确實比進入仙門來得容易的多了。
心是黑了一點,用意确實是好的,而且這位師叔祖說,他帶走的書,是被仙門丢棄的垃圾,是誘餌......
不知是什麽意思,又有什麽他不知道隐秘的過往。
文玉林也聽到了,他細問道。“誘餌?司空師叔您在說什麽啊?”
司空南塢微暗,似是不想提這件事,但是這些人之中确實有他想傾訴之人,他還是開了口。
“是啊,誘餌。”
“千年前神魔交戰,上清仙門被魔族入侵,想保住藏書閣的玉簡,讓我護送着玉簡離開,沒想到這個消息走漏了風聲,大批魔族沖着我來了,我與他們交戰了七天七夜,若不是魔神隕落恐怕都無法脫身。”
“若是我當時身死,大概會以為我是上清仙門的英雄,為了自己的使命而亡,也算死得其所,可是數十年前,我打開那玉珠才發現,一切都是我想簡單了。”
“師兄早就計劃好了一切,也早就算清了一切。”
“他們心知肚明,我這個藏書閣閣主會是魔族的眼中釘,于是要我護送的玉珠并非藏書閣中關鍵的內容,只是一些雜學和不入流的功法而已。”
司空南塢嗤笑一聲。
有些諷刺地看向文玉林,“你要我怎麽接受,我只是一個被師兄舍棄的棋子?”
文玉林嘴唇蠕動,解釋道,“師叔,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誤會。”司空南塢嗤笑了一聲,朝晏律望去。
“沒什麽誤會。”
“上清仙門向來如此,為了保住仙門,什麽都願意做,什麽都能犧牲。”
“這一點,晏律......你也了解的。”
晏律不知何時,已将紀遙弄昏了過去。
他抱着紀遙,冷淡地看向這位跟他算是老相識的師叔。
“父親冷血,但為了三界立下了汗馬功勞,他不僅對你我是如此。對自己也是如此。”
若不是對人對己都狠,怎麽能殺了魔神,還世界以和平。
他修出靈臺之前,确實怨過。
但是在看見師尊,父親,以元神寂滅為代價,都要将魔神拉下馬。
他就不怨了。
他們不是好師尊,不是好父親,不是好師兄,但是确實都是能做神的人,将他們引以為傲的上清仙門,拆散開來,已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
“晏律,你是好孩子。你從小就善良正直,所以才能在被奪走一切之後,才能原諒,但是我做不到。”司空南塢捂着胸口。
“我永遠認為,他們所做的選擇是錯的。”
“即便為了三界,也不能犧牲身邊人,沒了你身邊這些人,那護住了三界又有什麽意義!”
晏律抿了抿唇。
被這一席話,打動了些許。
但是這位師叔顯然教育錯了人。
晏律從未想過要為了三界犧牲任何人,他想犧牲的,從來就只有他自己。
司空南塢身上有心魔缭繞的痕跡,晏律皺了皺眉頭,抱着小狐貍,三兩招之內将司空南塢用捆仙繩捆了起來,扔進了一片雷雲之中。
文玉林看着自家師兄那幹淨利索的舉動,不禁暗暗咂舌。
怎麽說都是自家師叔,這一出手就把人扔入雷雲,是不是太無尊卑長幼之序了,但是幹得漂亮。
看師叔那樣子。
還好他們來得及時,否則再過個兩三年,定要入魔了。
文玉林摸了摸岳靈攸的腦袋,“多虧你及時回來禀告,而不是直接與他交戰,要不然啊,你可要慘了。”
司空南塢雖然是他們上清仙門的師叔,但是對上清仙門有怨......若是直接對上他,恐怕會受到些折磨。
岳靈攸被誇得實在是受之有愧,眼神都黯淡了一些。
“靈攸愚笨,什麽也沒做到。”
“是紀遙師弟知道這人厲害,寧願自己被抓,也不肯将我等引來見他。”
“是離曉聲師兄冷靜,知道可能出了變故,要我去找你們。”
才能在路上遇到剛好在找他的師尊師叔二人。
文玉林安慰道。“沒事。你也做到了許多。”
“你相信自己的師兄弟,并且能配合。”
“他們都很需要你。”
岳靈攸感動地望着自己的師尊,瞬間覺得自己重要多了。
離曉聲帶着慕公子,後腳來到狼藉的書仙書房。
慕公子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嗚嗚嗚地道。“我不過是晚來了這麽一會兒!怎麽屋頂都沒了?”
文玉林用詢問的眼眸看向離曉聲“這位是?”
“慕雲海。”
“他的國師府公子,也是這片地的地主。”
離曉聲叫岳靈攸去找兩位師尊只是他準備的一個方案,另外一個方案是,地主發話,這租戶總要給些薄面吧。
離曉聲逡巡了一圈,沒見到紀遙,擔憂得蹙起了眉,問道,“文師叔,紀師弟呢?”
文玉林看着那雷電光速行走的雷雲,長嘆一聲。
“被他師尊帶走了。”
熊孩子,走的時候都沒告清家長,這回怕是要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