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櫃
第21章 出櫃
衛元寄醒來以後的第四個小時，終于發現自己的系統失聯，對此只是感慨一句：
“沒人打擾我背書了。”
可惜他才感嘆完這一句，自己的房門外就響起一陣敲門聲。
那是剛醒的穆斐。
照理來說，要在長輩家過夜，那起碼會規範一下自己的作息，但穆斐就是叛逆，他才不管別人怎麽想。
可穆斐都不知道，宋厲已經幫他找了理由，他說穆斐平時不熬夜，昨天守歲不習慣，所以才起晚些。
“這麽早就刷題啊？”穆斐仿佛也不記得昨夜的事情一般，湊到衛元寄的書桌前，“哈，這題你做錯了，答案應該是選A。”
衛元寄聞言，就把紙上的答案改了，也不問為什麽。
“我給你講講這題啊，首先要求導……”穆斐來了興致，想當一個好老師，衛元寄便認真地聽着，只是伸手把一旁的草稿紙扔進了垃圾桶。
草稿紙上寫滿了答題的過程，密密麻麻的數字之間，唯有一個數字被圈了起來。
被圈起來的數字是根號2。
“……所以這道題的答案是根號2，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啊。”
衛元寄：“嗯，是我想多了。”
穆斐教完題目，顯得有些無聊，他玩着衛元寄的筆，在草稿紙上随意畫着：“我們今天下午就回去了，你就打算在這裏寫作業？”
“不然呢？出去看宋老爺子和聞闖？我不想連午飯都吃不下去。”衛元寄看着自己眼前的題目，覺得題目都比那兩個人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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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再裝傻問一道題目，卻聽見穆斐道：“正是因為不喜歡所以才要勇敢面對啊。”
“……我不，”衛元寄拒絕，“這題我不會，你給我講講……”
穆斐：“真的不會嗎？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剛剛把正确答案劃掉了。”
衛元寄：“……”
于是衛元寄就被這麽拖出了房門，兩人繞了一圈，悄悄走到了花園裏。
“我想到我兒子了。”穆斐看着院子裏光禿禿的枝丫，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它在家裏過得好不好……”
這麽冷的天，不知道耧鬥菜會不會冷，穆斐嘆着氣，望着枯木枝惆悵着。
“明天就回去了。”衛元寄其實也擔心侄子在家裏過得好不好，雖然這種植物很扛凍，但是沒人照料着，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哎……”穆斐這麽說着，忽然止了聲，忙拉着衛元寄蹲了下來。
“宋先生，您這兒的紅梅長得真好，”聞闖幫宋老爺子推着輪椅，面上帶着笑意，“我有個朋友也喜歡紅梅，只是怎麽都養不好，您可否傳遞些經驗？”
宋老爺子搖頭：“我這紅梅種下就沒怎麽管過，你若是要問還得去問專門養花的人。”
“這紅梅我就買了十來株，随便養養，旁邊的這些松柏才是我悉心照料的。你問我這些，我興許還能答上來。”
聞闖：“……”
那是松柏啊？
那松柏的枝幹上都沒一點兒綠色，活像一根枯木，可找不出半點兒生機來。
若他的精心養護就換來這麽一個結果，那所謂的經驗還是別問的好。
“算了，我這松柏養得也不是很好，”宋老爺子嘆氣，“也許是無心栽柳柳成蔭，自己不上心的事情，也許會長得更好。”
聞闖附和着：“是啊。”
“我也在想當初要是把你接回我們家來養，那會不會是不一樣的結果？”
聞闖：“現在不也挺好的？”
“可還是不盡人意……哎……不過你到底是……”
……是什麽呢？
正躲在角落裏面偷聽的衛元寄下意識看了眼一旁的穆斐，見對方眼裏也滿是震驚，知道對方怕是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聞闖與宋老爺子的關系看來真不一般，不然宋老爺子也不可能對他比對親兒子還好。
等等，不會就是私生子吧？
一出豪門狗血大戲在兩個人的腦海裏逐步生成，別說他們腦子裏的東西多少不現實。反正他倆這真假少爺的事情已經很離譜了，上一輩只是有個私生子，倒也沒什麽大問題。
衛元寄看着穆斐那認真吃瓜的模樣，只得感慨：如果把這次任務當做是一場游戲，那穆斐一定是那種只做主線任務，無視所有支線的玩家。
不然怎麽會在第三周目都沒搞清楚聞闖和宋家的關系？
兩人還想在角落裏多偷聽一會兒，可惜宋老爺子和聞闖也沒多說什麽，很快就離開了此處。
穆斐嘆氣，覺得十分可惜。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老頭子看起來濃眉大眼的，居然還是會有……”他眼底閃爍着詭異的光芒，衛元寄懷疑，可能對方想偷偷去做親子鑒定。
“也許不是吧？”衛元寄仔細想了想，覺得這事情應該不會如此離譜。
再說了，要是聞闖真是宋老爺子的私生子，那宋厲也不是傻子啊，怎麽可能全然不知？
穆斐：“要不然我們打賭？”
衛元寄：“……你想賭什麽？”
“我……”穆斐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聽見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與衛元寄一起轉頭去看，便瞧見宋厲和俞宛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倆。
這花園是什麽風水寶地嗎？怎麽都來這裏散步？
衛元寄在心裏吐槽一句，可還是看向了俞宛的表情——昨天她疑似看見自己偷親穆斐的事情，今兒又看見自己和穆斐做賊似的蹲在這裏……
不誤會是不可能的了。
但衛元寄還是保持淡定，裝作無辜道：“我剛剛在這裏看到有只蛇，所以拉着穆斐哥一起看。”
宋厲：“啊？都冬天還有蛇啊？不應該都冬眠了嗎？”
“……是他看錯了，我覺得是一根麻繩。”穆斐不明白衛元寄為什麽要找這麽拙劣的借口，眼看看小衛，再把目光落在俞宛身上。
靈光一閃，他忽然想到了昨晚，俞宛那略有些古怪的表情。
這……不會是懷疑他們倆談戀愛了吧？
穆斐挺想喊冤的，若是自己和衛元寄真有什麽也就算了，可他自己還沒動手啊，怎能就被誤解？
可俞宛偏偏沒問的意思，不然穆斐一定能解釋清楚。
畢竟他們倆目前除了疑似兩情相悅，也真沒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既然沒有，那就快點進屋吧，”俞宛幹笑了一下，“外面多冷啊。”
“真的看錯了？雖然冬天蛇都冬眠了，但萬一……”宋厲還想說什麽，可話說到一半，卻是察覺到自己妻子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于是他也改口了，讓這兩個孩子快點兒進屋。
一進屋，衛元寄和穆斐自覺避嫌。
“我上樓去看書了。”
“我想起來我小組作業還沒交。”
看着兩個孩子的身影，宋厲覺得莫名其妙：“他們到底是怎麽了？”
俞宛：“……”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宋厲見自己的妻子沉默着，心裏也開始打鼓，語氣裏不自覺地帶上幾分試探的意味。
“沒什麽大事，我們回去再說吧。”俞宛想了想，還是把心裏的話憋了回去。
你嘴上說沒什麽大事，但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于是在宋厲惴惴不安，俞宛心情複雜的情況下，四人回到了宋家，在這裏又住了幾天。穆斐到底是擔心自己家裏無人照料的兒子。所以正打算拉着衛元寄回去，就被俞宛攔住了。
“小斐，我們可以聊一會兒嗎？”
穆斐自然不會拒絕。
而此時此刻，衛元寄也被宋厲叫到了書房。
雖然在面對不同的兒子，但這夫妻倆說的話還是十分一致的，開口都是小心翼翼地試探，問他們有沒有什麽喜歡的人。
衛元寄本來是想裝傻糊弄過去的，但當他對上宋厲那嚴厲的目光，就覺得自己怎麽糊弄都糊弄不過這位。
畢竟當了那麽多年的領導，面對含糊其辭的下屬，宋總有千百種方法來處理，那對于含糊其辭的兒子，自然也是如此。
“我的确喜歡穆斐，”衛元寄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但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宋厲也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在心裏憋着的那些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了。
“你怎麽會……”
最後，宋厲嘆了口氣：“他是你哥哥啊。”
“你确定是喜歡嗎？你之前明明是喜歡女孩子的，怎麽突然就喜歡你哥哥了？”
“我不喜歡女孩子，”衛元寄認真道，“之後也不可能和女性結婚生子。”
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如果自己和穆斐要在一個世界逗留很久，會不會有人給他們逼婚？
衛元寄覺得自己還是提早說了比較好，畢竟自己本來的性取向就是男人，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家裏能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總比瞞着他們一輩子好。
【宿主！你這樣可能會導致任務失敗啊！】
小勤着急了，這怎麽一言不合就出櫃啊，完了完了，萬一宋總一生氣，宿主被趕出家門怎麽辦？
衛元寄：“……”
啊對，還有任務。
這段時間沉迷學習，他都差點忘記這事了。但就算要做任務又怎麽樣呢？自己還能為了任務去結婚不成？
就算不喜歡穆斐，那他天生也是如此，改不了的。更不可能為了迎合別人而去更改。
所以，這個櫃，早出晚出都得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