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關禁閉的第五天,大師兄們該來給他送幹糧了。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小日子過得還不錯,兆子為早早的起來“毀屍滅跡”,把章逸軒留下的書和藥都藏在牆上的空洞裏,又用枯草和樹枝蓋好竹劍和掃把,然後讓小沙出去玩,等到他吹哨再回來。

一切安置妥當後,兆子為左瞧右瞧還覺得有些不對勁——太整潔了,簡直不像一個關禁閉心情低落的人該住的地方。于是他趕緊又把地面弄得亂一些,看起來越慘越好,這樣師兄們來了說不定一心軟就會回去幫他跟掌門求情呢。

他這招果然有效。

當大師兄帶着二師兄和三師兄從山上禦劍下來的時候,看見山洞裏兆子為跟個狗一樣,灰頭土臉的蹲在地上抱着胳膊,眼巴巴的等他們來,大師兄頓時心疼的上前扶着他站起來,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子為,你受苦了。”

兆子為搖搖頭,故作堅強的輕聲道:“沒事的師兄。我犯了錯,這是我應得的。”

見他這麽懂事,大師兄更心疼了:“子為你放心,回去我一定會跟掌門求情,讓他早點放你出來的。”

“嗯,謝謝師兄。”

見他神色低落,大師兄趕緊從身上接下包袱安慰他:“別難過了子為,看看師兄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

兆子為一聽有好吃的頓時兩眼放光耳朵都豎起來,打開他遞過來的油紙包一看,是兩個包子。

“師弟,快趁熱吃吧。”

“嗯。”兆子為趕緊裝作很驚喜的樣子咬了一口,“師兄真好,謝謝師兄。”

說實在的,兆子為心中毫無波瀾倒不是嫌棄這倆包子是菜餡兒的,只是因為這幾天章逸軒帶的飯頓頓都比這好,他心理預期有點高罷了。

“不着急,坐下慢慢吃。”大師兄充滿憐愛的看着他,“你看你,最近都瘦了。這次我還多給你帶了兩張胡麻餅,要是不夠的話,我趁着天黑再來給你送。”

兆子為一聽,這要是讓他和章逸軒碰上那還得了,趕緊擺手道:“不用那麽麻煩的師兄。這些足夠吃的,山這麽高,你天黑來多危險啊。”

旁邊兩個師兄也說這于理不合,萬一被大長老知道了沒準就得跟兆子為一起關着了。大師兄聽完後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囑咐兆子為千萬要保證好身體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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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一個包子,兆子為估摸着他們走遠了,對着洞外吹了聲口哨。不久後小沙就回來了,還叼着一串挂着果子的樹枝。只是上面結的是山楂,兆子為嫌酸吃了兩口就放在桌上了,把另一個菜包子遞給小沙。小沙叼着沒兩口就啃完了,嘎嘎嘎的叫着嫌不過瘾。

“我又不是章大美女,變不出來肉幹喂你。”兆子為從牆角找出竹劍來颠了颠,分量雖然有點輕,不過手感很好,“行啦,吃飽了該幹活了。不想挨打的話,今天就努努力吧!”

“嘎啊!”小沙哀嚎了一聲,也不得不從桌子上跳起來跟主人繼續過招。

一人一鳥又是練了整整一下午才結束。這次兆子為學聰明了,跟鳥打完架後知道清理戰場,順便在爐子裏燒了一壺熱水,然後到泉水裏邊洗澡邊等章逸軒。

所以等到章逸軒又順着藤蔓爬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兆子為盤着腿側着頭坐在石床上烘頭發。

暖黃的燭光下,烏黑濃密的長卷發在兆子為掌中漸漸的蓬松起來,因為熱氣的流動而微微飄動着,看的章逸軒眼神有些微微閃躲。

聽見他來了,兆子為擡頭咧着嘴嘿嘿的傻笑,從床上跳下來去迎他:“師兄你來啦!今天給我帶的什麽好吃的啊?”

“就知道吃。”章逸軒數落了他一聲,還是把食盒遞給他了。

“哇,是糯米荷葉雞哎!師兄你每天都從哪兒弄到這麽多好吃的?”兆子為坐到桌前,正要把那串沒人吃的山楂扔了時,章逸軒卻攔了下來,摘了一顆找帕子細細的擦淨了放進嘴裏慢慢的嚼,似乎是很喜歡吃。

難得見他對什麽吃食感興趣,兆子為十分大方的把所有的山楂都摘下來送給章逸軒,讓他吃不了的兜着走,要是還不夠吃明天再讓小沙出去找。

章逸軒哼了一聲,說了句以為誰都跟你似的那麽能吃呢,但還是将他手裏的一捧山楂都接過來,用手絹包好後收進了包袱裏,捧着兆子為給他晾的溫水喝,有些嫌棄的說沒味道,明天給他帶點茶葉過來。

等到兆子為吃完了飯,今天章逸軒沒有着急回去,而是問兆子為劍法練得怎麽樣了。

“還行吧,就那樣。”畢竟沒有跟真人交手過,兆子為也不敢話說太滿。

聽他這麽一說,章逸軒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小小的得意:“掌門說我的劍法現在遠超大部分弟子了。”

“哦?”兆子為一聽,頗為感興趣的看着他,“既然師兄都這樣說了,不如請師兄指教指教?”

“直接跟你打算欺負你。先教你幾招,看好了。”章逸軒用靈力造出一把竹劍握在手裏,走到石桌旁比較寬敞的地方開始舞劍。

只是不過五招左右,兆子為就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章逸軒花裏胡哨又有點蹩腳的動作,跟白天那本書上畫的一樣,只不過銜接動作稍多點兒罷了。

章逸軒正練的起勁兒呢,回身提劍的時正好瞥見了不怎麽上心逗小沙玩的兆子為,頓時覺得被小瞧了,便停了動作問他還看不看。

“看!看!師兄你繼續。”

章逸軒聽他敷衍自己,更不樂意了,質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劍法有問題?”

因為他平時也冷冰冰的很少笑,所以兆子為此時也沒發覺他已經隐隐的有些不高興,還頗為認真的評判道:“是覺得不太對勁。”

“怎麽不對勁了,這可是掌門親自指點過的。”

“沒說掌門不對,咱們就事論事。”兆子為站起身給他演示,“你看啊,這裏你是站着出劍的,但是我覺得不應該那麽死死地站着,應該這樣。”說完,他還擺出姿勢向後虛着一撤,然後猛的舉着竹劍刺出去。

章逸軒看了便皺眉道:“掌門說這樣下盤不穩,容易被對方的趁虛而入。”

“可是我跟小沙對練的時候這樣很好用啊。”

“鳥能跟人一樣嗎。”

兆子為有個毛病就是護短,見他這麽說小沙便有些不高興:“那有些人弱不禁風跟個繡花枕頭似的,還不如小沙厲害呢。”

章逸軒擡起眼睛看他:“你說誰弱不禁風呢?”

“師兄我又沒說你,你生氣幹什麽?”兆子為正準備解釋呢,章逸軒卻向後退了兩步用劍指着他:“既然這樣,那就試試看,誰的劍法更高一籌。”

兆子為看看他才到自己肩膀的個頭,笑着揮了揮手叫他別鬧,山洞裏地方太窄,真要打起來躲都沒法躲,萬一傷着他怎麽辦。

見自己被小瞧了,章逸軒氣不打一處來,咬着牙提了劍便刺上去。兆子為微微側身一躲,嘆了句氣勢有餘準頭不足。

“你!”章逸軒氣的轉身換了一招又刺過去,這回兆子為躲都沒躲,直接握住了他的竹劍輕笑道:“師兄你快別鬧了,山洞裏這麽黑你再摔着。”

章逸軒用力拉了兩把,可竹劍卻被兆子為牢牢的握在手裏紋絲不動。他生氣了,叫兆子為放開,堂堂正正的跟自己打一場,要不然就再也不理他了。見他實在是認真,兆子為便只能提了竹劍過來,提前頂住章逸軒,要是等會兒輸了可不怨他。

“哼,先說好,你不許用蠻力。”

“好,那我就不用。”

章逸軒聽他這麽說,頓時心中有了底氣,嘴角微勾不打招呼便攻了上去。兆子為一看他這樣,雖然沒抱着非得把他打敗的心思,但是也不想輸,便用了使了五分的力氣去擋他的攻擊,結果沒想到章逸軒被他擋的向後踉跄幾部步差點摔着。

章逸軒有點吃驚,但更多的是生氣,瞪着眼睛看着兆子為嗔道:“你說好了不用蠻力的!”

“天地良心!我剛剛只用了五分力!”兆子為舉着手發誓。

“再來!”章逸軒不甘心,這次助跑了兩步沖到兆子為面前對準了他的左肩,兆子為原地後仰避開了攻擊,而章逸軒卻因為腳下踩了沙子沒停住滑了半步,腳踝一痛歪了身子差點摔倒,幸虧被兆子為拉住。

“別練了師兄,等我禁閉出去後陪你練,行不行?”兆子為捏着他細細的胳膊說道。

章逸軒覺得自己不僅沒能使出厲害,還被人當小孩兒似的哄了,頓時感覺有些羞的無地自容,扔了竹劍掙脫開兆子為說自己要回去了。

“行,那我幫你收拾東西,路上小心點。”兆子為此時也看出他有點不太開心了,但是也不知道是因為啥,就只能盡量順着他。

章逸軒接過收拾好的包袱,看了看滿臉疑惑的兆子為一眼,便賭着氣走了。

收拾了一下山洞,兆子為摟着小沙躺在床上跟他聊天:“小沙,你說師兄昨天不是還好好地嗎,怎麽今天跟吃槍藥似的老是要動手,我都沒敢留他多坐一會兒。”

小沙咕咕咕的叫了兩聲,兆子為也聽不懂。

“哎,也不知道他明天還來不來。實在不行,就等我關完禁閉回去問問吧。”

只是兆子為沒想到,原本為期半月的禁閉,第二天上午就結束了。

【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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