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兆子為今日又跟師兄們一起在演武場上練劍。

按照往常,他是要練到太陽偏西才結束的,但今日不知是不是剛通了經脈,氣血還沒恢複的原因,兆子為總覺得上身無力狀态不佳。大師兄也看出來他的異常,便早早結束了練功,讓他多休息休息。剛好掌門也提醒他最近別太過勞累,于是兆子為便同意了,準備趁着大家都還沒結束課業飽暖齋人少的時候,跟大師兄一起去用飯。

今天十五了,正當兩人讨論着飽暖齋會做糖醋裏脊還是蒜苗炒臘肉的時候,遇上了提着籃子來尋他們的章逸軒。兆子為見他難得來找自己一回,又念及掌門提點他要跟章逸軒修好,便主動打了招呼,問他今天怎麽這麽早就結束課業了。

章逸軒從手中的籃子裏拿了個紅彤彤的果子遞給兆子為:“我這兩日跟師尊學醫,見你口幹舌燥,體虛盜汗,應該是陰虛火浮之症,就去藥園那邊摘了個清熱養陰的參苓果給你。”

兆子為知道,這參苓果确實是四長老的藥園才有的好東西。他沒想到章逸軒竟然會主動關心自己,看來掌門那盒點心還真起了作用。兆子為生性随意,接過果子發現不髒,也正好渴着,就用手随意擦了擦捧着吃了,還誇這果子吃起來又脆又甜。

“你、你覺得好吃就行。”章逸軒的眼神有點閃躲,又從籃子裏拿出一把白棉紙遞給他,說是等會兒用的上,然後就轉身快步離開了。

兆子為拿着紙,覺得章逸軒還挺細心,知道這果子吃的滿手是汁,還給自己兩張紙擦手。正當他心情不錯的哼着小調,跟大師兄繼續往飽暖齋走呢,忽然覺得肚子一痛,緊跟着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

大師兄還以為他是餓狠了,正準備招呼他快走兩步時,卻發現兆子為捧着肚子眉頭緊皺,飛快的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子為,你餓糊塗了吧?那邊是茅房啊!”大師兄跟在後面大聲喊着。

兆子為被肚子疼的額頭青筋直跳,面色蒼白咬牙切齒的回道:“就是去茅房!師兄你先走!”

蹲在廁所裏,兆子為心裏直嘀咕,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疼了起來。兆子為仔細想想,今天也沒吃啥奇怪的東西,早飯饅頭稀飯、午飯雞蛋炒面、晚飯還沒吃,除此之外就喝了點茶水,然後就是章逸軒給的參苓果。大師兄是跟他一起吃飯喝茶,也沒有問題,那說明就差在了這果子上!

“淦!”兆子為直起身來提着褲子罵罵咧咧,“怪不得這小子給我手紙呢,原來是早就算計好了!我到底哪兒得罪他了,他居然給我下瀉藥。虧我昨天還帶點心給他吃,早知道拿去喂小沙都不給他吃。”

等到他覺得應該沒問題了正準備洗手呢,忽然聽見肚子裏又叽裏咕嚕的響起來。兆子為面色一白,趕緊又推門沖進去。趁着茅房裏裏無人,他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把章逸軒罵了個遍。

反反複複折騰了三四回,兆子為肚子裏實在沒東西了,終于才停下。他踏着虛浮的步子來到了飽暖齋,一進門大師兄就招呼他過來,說是給他準備好了飯菜。兆子為看着滿盤子紅綠相間、色香味俱全的辣椒小炒肉,氣更不打一處來了,忍痛将那菜讓給大師兄,說自己今天不吃肉了,喝粥。

“怎麽了子為?是不是鬧肚子了?”大師兄關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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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過已經不要緊了。”兆子為心不在焉的端着粥碗喝了一大口,滿心裏都想着該怎麽跟章逸軒算賬。

他記得在原著中說過有一種鋸葉草,無毒無害,但汁液如果碰在皮膚上就會起紅疹還會發癢。這草原本是主角是用來收拾當時擠兌他的配角的。現在不知道為何,那個配角一直沒出現,兆子為覺得這草倒是可以給章逸軒用上。

于是他三兩口喝完了粥,跟大師兄分別後跑到山上,按照原著中說的地方,在背陰的山坡上,找到了生的細長、葉片呈鋸齒狀的雜草。兆子為用随身攜帶的小匕首劃了一株下來,小心的用布包上後帶回了門派,然後挑人少僻靜的路段繞回聚賢齋,發現章逸軒果然還沒回來,便将汁液塗抹在茶具上。

做完這一切,兆子為心情終于舒暢了,清理完了證據後便高高興興的去掌門那裏繼續修行了。

打坐調息開始之前,掌門又探了探他的脈象,告訴他各個大穴已經通開了,只是要适應的話還得一段時間,正好現在也是隐藏實力的時候,叫他不用心急。

原本今天一整天都在因為自己沒長進而心煩的兆子為,聽到掌門這麽說後便安心下來,在蒲團上打坐,念着掌門叫他的心法修煉。

只不過念着念着,他就覺得這心法實在是冗長晦澀。除了前幾句還能勉強能理解外,後面的一概不通。所以他怎麽念也不見起色,就沒了興趣,索性放空了神識,直接跟自己體內湧動的靈力對話,讓他們去慢慢的走遍自己身體的每個角落,然後再運功,将靈力轉化為具象化的火焰釋放出來,結果不知怎的一下子失了準頭,差點把掌門堂屋的房頂燒着。

掌門看他不好意思的撓頭道歉,并沒有責怪他,而是笑着說他現在功力精進了許多,不愧是人中龍鳳,讓他早些回去休息便可。兆子為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見章逸軒滿身疹子癢的要命的慘樣,就沒多留,又說了幾句閑話便打算離開了。

“哎對了,”臨走時掌門叫住了他,“你和逸軒,和好了沒有?”

兆子為不想讓掌門擔心,便點點頭答應道:“嗯,好着呢,今天師兄還給我送果子吃呢。”

“好。”掌門聽他這麽說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見到你們兄弟情誼深厚,我就放心了。”

兆子為想着掌門不愧是掌門,就是這麽慈愛寬厚一視同仁,更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正和章逸軒互相掣肘的事,于是又說了幾句讓掌門安心的話才走。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走後掌門有些意外的捧着香爐在內室踱步:“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為什麽他們兩個還沒相互記恨?莫非——”

掌門看着門外在風中微微搖動的荷葉跟花苞,喃喃自語道:“莫非他們已經發現了我的目的,只是還沒有證據罷了。”

“若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可惜了。”掌門又輕聲的嘆了口氣,“我本不想做到這種地步的。”

說完,掌門放下香爐走進書架後藏着的密室,又開始調配藥劑了。

兆子為回到聚賢齋後,發現章逸軒還沒回來,本來期待了一路精彩好戲的他頓時有點失望。不過他仔細一看,發現桌上水杯已經用過了,頓時又高興了起來。

鋸葉草說起來并不算什麽毒藥,但麻煩也就麻煩在,碰了之後也沒什麽特效藥,只要忍過十二時辰紅疹便會自動消退。更狗的是越撓越癢,要是性子急的人能給自己抓下半張皮來。就算章逸軒的師尊是天下第一聖手的四長老姜傾,也就最多能給他配點止癢的藥膏。

想到現在章逸軒肯定已經急的抓耳撓腮四處求藥,兆子為氣定神閑的把杯子細細洗過後用開水燙了,以免誤傷到自己。畢竟他可是為了萬無一失,每個杯子上都塗了一圈兒。

兆子為收拾完了東西怎麽等也不見章逸軒回來,剛開始心中滿滿的得意逐漸的變成了不安,不禁擔心章逸軒不會真出個三長兩短吧。他推開窗子看看月亮,發現已經快半夜了,心中越發的忐忑。雖說章逸軒給他吃了個鬧肚子的果子,但也罪不至死,要是真因為這事兒出了什麽好歹,他也過意不去,便提了個燈籠出門去尋他。

結果走出去沒多久,就遇上正提着燈籠往回走得章逸軒,只是臉色不算太好看。

兆子為做了壞事有些心虛,輕聲問他今天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你還敢問我?”章逸軒氣的挽起衣袖,露出紅了一大片的胳膊舉到他面前質問道:“杯子上的鋸葉草,是不是你下的?”

兆子為原本的愧疚被他吼的煙消雲散,頓時也來了脾氣:“是我下的!怎麽了!你還給我吃下了瀉藥的果子呢!”

章逸軒見他喊得理直氣壯,氣的聲音都抖了:“好啊,跟我算賬是吧?我給你吃那塗了巴豆汁的參苓果,也不還是因為你先給我下毒?早知道我就應該聽師尊的,給你放足劑量,讓你三天都離不開茅房!”

“呵,我給你下毒?”兆子為被他氣笑了,“我給你下毒?且不說你被毒死了門派裏第一個懷疑我,我熟讀全書,哪個地方放着什麽毒藥我比誰都清楚!要是真想給你下毒,你現在早就沒了!”

章逸軒正在氣頭上,這話進了他的耳朵裏立刻就變了味道,便指着兆子為的鼻子喊道:“你居然還想毒死我!”

“你是不是唔——”兆子為剛要罵他傻,結果又被那個狗屁的相親相愛咒弄得咬了舌頭,只能改口到:“你是不是不太睿智?我什麽時候要毒死你了!”

“兆子為!你敢做不敢認了是不是!”

“我做什麽了我就認!”

“你做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不是,你還講不講理了章逸軒?我做什麽了我?”

章逸軒見他不承認,氣的心髒又上來一陣難受,深更半夜的也不想在外頭跟他掰扯,便提着燈籠就快步回了房間,把門狠狠的關上,對着外面砰砰敲門的兆子為喊道:“你不承認是吧?什麽時候你承認了再進來!”

兆子為一聽就火了:“章逸軒!你給我把門打開!”

“我就不開!”說着,章逸軒還念了一個五長老教他的咒訣施在門上,兆子為上前一推竟然被彈出了好幾步遠。

雖然來了上修界許久,但這還是兆子為第一次被人用法術攻擊,頓時就火了:“章逸軒!你憑什麽在門上下咒不讓我進!這也是我的房間!”

“我不下咒,難道要放你進來毒死我嗎?”

“好啊,既然如此,那你可別後悔!”兆子為雙手在胸前結印催動靈力,看着眼前緊閉的木門狠狠的說道。

【作話】

小兩口開始吵架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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