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章逸軒平時在四長老和五長老的小廚房裏吃飯比較多,甚少來到飽暖齋。今日乍一出現,倒是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看着大家目光都往這邊聚,章逸軒領了飯食後,便打算跟兆子為去牆邊比較安靜的位置坐着,可兆子為卻不同意:“要去你自己去!牆角黑不溜秋的連個燈都沒有,再好的飯吃着都不香。”

見他大喇喇的坐在飽暖堂正中的位置上,章逸軒思量一番還是怕他胡來,就只能跟他面對面坐着。

兩人剛落座來沒多久,就有兩個已經吃完飯的師姐過來跟他們說話。

“逸軒,近來可還忙啊?”

低頭夾菜的章逸軒聽了,正要下意識的回答時,一擡頭就看見兆子為頂着他的臉咧着嘴傻笑,緊接着便用很是浮誇的語氣回到:“不忙呀!師姐~~是有什麽事要找人家嗎?”

原本是很矯揉造作的樣子,但卻因為章逸軒的長相和聲音偏幼态,反倒看上去有幾分天真稚拙的可愛。再加上平日裏不常見的燦爛笑容,頓時給旁邊的師姐看的一怔,緊接着面色泛紅的輕聲道:“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兒。上次你幫我畫的繡樣,我做成帕子了,想着來給你瞧瞧。”

兆子為放下碗筷,無視對面章逸軒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在他潔白的衣擺上抹抹手接過帕子,正準備好好瞧瞧呢,結果瞥見了花紋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手帕右下角繡了一只獨角的彩虹小白馬!

“逸軒,是我繡的不好嗎?”師姐看着他笑的這麽厲害直皺眉。

“不是不是,”兆子為笑的趴在桌子上,抹了抹眼淚道:“是覺得你繡的太好了。師姐,這真的是我給你畫的紋樣?”

師姐點點頭:“你忘了嗎?當時你說我的繡工不如七師姐細膩,那些繁雜的紋樣我繡着總是土氣,這種童趣的紋樣正合适。”

“确實挺合适的,可可愛愛,就是有點難以想象,這居然是師——啊不對我畫的。”一想到章逸軒冷着臉,屏氣凝神的握着毛筆,卻是在紙上畫彩虹獨角獸的樣子,兆子為就笑的直不起腰來。

師姐們見他今天笑的這樣開心,也忍不住多跟他聊了幾句,聊着聊着周圍就聚了一堆人。兆子為嘴貧又愛抖機靈,一會兒一個小段子抛出來,師姐們的笑聲也一陣接着一陣的不斷,很快,整個飽暖齋的大堂裏都飄着快活的氣氛。

大家都誇着今天逸軒師弟又開朗又熱情,越發的招人喜歡了,還有幾個年長膽子大的師姐趁這機會,摸摸“章逸軒”的頭,還送了好多糖豆蜜餞什麽的給他。說是平日裏見他冷淡不敢這樣做,正好趁着今天一并給了。

可在這片歡樂祥和的景象中,只有一人臉色難看的緊——就是坐在兆子為對面目睹了全程的章逸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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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是看不下去兆子為頂着自己的臉笑的春風得意,跟花團錦簇的一群女弟子們湊在一起的樣子,草草吃完了盤子裏的飯就準備走了。

這個時候李小虎端着飯碗屁颠屁颠的坐過來了,問章逸軒今天下去都去哪兒了,找了他一下午都沒見着人,還想跟他學劍法呢。

“我去青囊居了。”章逸軒心不在焉的答道。

“青囊居?”一直在遠處觀望的大師兄聽見了也湊了過來,關切的看着他道,“子為,你近來老是往青囊居跑,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章逸軒看着對面跟師姐們聊得火熱的兆子為,頓時腦海中靈光乍現,故作沉重道:“是啊。今天師兄給我把脈,說我”

“說你什麽?”李小虎性子急,扯着他袖子問道。

“說我”章逸軒垂着眼睛低下頭,單手掩面嘆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腎虛。”

“哈?!腎虛!!!”李小虎沒忍住站起來大喊了一聲,看大家都往這邊看,他趕緊遮遮掩掩的湊到章逸軒身邊小聲道,“那、那會不會影響”李小虎閉上嘴,給了他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看着對面兆子為已經開始變了的臉色,章逸軒壓住瘋狂上揚的嘴角,繼續裝成很悲痛的樣子演戲:“師兄雖然安慰我說無礙,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還是清楚的。”

“啊這還真是人無完人啊!”李小虎搖着頭滿臉可惜的說道,“你說子為你長得一表人才,劍術也是個頂個的好,怎麽年紀輕輕,就得了這種病?”

大師兄也一邊拍着章逸軒的肩膀讓他別灰心,他年紀輕,調養起來快,肯定不是問題的。

兆子為在那一看男弟子們都聞風而來,挨個跟章逸軒耳語着各種養生秘方,頓時覺得如墜冰窟,剛剛被師姐們銀鈴般笑聲環繞出來的好心情,也頃刻之間煙消雲散。他實在是沒想到章逸軒能這麽狠,他不過是借着章逸軒的臉,搭讪了幾個師姐敗敗他冰山臉的人設;可章逸軒居然能用一句話,就把他的桃花連根拔起攔腰斬斷,這讓他以後還怎麽在門中跟師姐們卿卿我我啊!

“章——兆子為!”兆子為咬着牙喊着自己的名字,“時候不早了,要是吃完了飯的話就趕緊回去吧。”

“沒事師兄,我的病不着急。”扭轉乾坤的章逸軒頓時有了談笑風生的底氣,“你難得心情好,再跟師姐們多聊聊吧。我等你一會兒,不打緊。”

“是啊逸軒,這時辰還早,難得今天大家都高興,你們就晚些回去吧。”平素很是娴靜的二師姐也勸道。

兆子為心想我要是再坐一會兒,估計章逸軒就得把“不舉”兩個字兒寫腦門上了。他趕緊推掉了大家的好意,拉着章逸軒快步出了飽暖齋,問他到底要幹嘛。

“不幹嘛,閑聊而已。”章逸軒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抱着胳膊道,“誰讓你先用我的身體跟師姐們亂搭讪的?”

“好家夥!你奪損吶!還說我腎虛?你怎麽不直接說我花柳呢?”兆子為咬牙切齒道:“是,我是用你的臉多跟師姐們套近乎了,可我這是給你攢人品呢!你也不看看你平時拉這個臉,大家都繞着你走,生怕離近了凍着!”

章逸軒看着他冷笑一聲:“給我攢人品?怕不是你自己想借機跟師姐們親近吧?別以為我沒看見,剛剛你眼珠子都快掉人家師姐身上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有妹不撩那是王八蛋!”

“那你自己的撩啊!別用我的臉!”

“你以為我愛用你的臉啊?二十四了還奶裏奶氣跟個小孩兒似的!等我回去就跟穿書處的老頭聯系,讓他馬上換回來!”

“換就換!就這傻大個,你以為誰稀罕呢!”

兆子為本來還想再罵幾句,聽見遠處有人來了,将到嘴的話咽了回去,提着燈籠在前面快步引着章逸軒回去了。

他心裏恨恨的想,等自己換回來了,非得教訓教訓這個章逸軒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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