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八十章

一道火龍自藤蔓之中穿過,霎時間便在綠牆之中蔓延開來。枝條和花朵被火焰燃起,層層疊疊的熱浪伴随着火花爆開的聲音席卷而來。兆子為以靈力為盾護住身後的二人,順着紅蓮淨火的灰燼往前走。這植物纏繞成的綠牆遠比他們想象的要更加厚,直到他們看見了一個屋檐才知道,原來庭院已經被植物都填滿了。

進來的如此順利,讓兩人心中都有些許不安。只是他們不想讓蘇珂擔心,便也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出來,繼續尋找着華無拘和容錦桓。終于在一個時辰後,三人來到了甄小姐的繡樓的二層。一路安靜的小沙此時急切的叫了兩聲,示意二人就在房內。

甄小姐的閨房外雖然布下了守門的陣法,但并不多高明。章逸軒沒有費什麽功夫,讓兆子為用劍砍斷了幾縷系着鈴铛的紅綢便破了。兩人互相傳遞了個眼色,章逸軒輕輕扯了扯蘇珂的衣袖做提醒,見三人都擺出防禦姿态後,小沙便心領神會,用力的撞開了門。

一股充滿着腐爛味道的花香争先恐後的從門內湧出,三人緊随其後,發現房內已經遍布蛛網和灰塵。卧房處的帷帳拉着,厚重的布料将裏面擋的密不透風。兆子為沒空再跟甄小姐兜圈子,快速捏決飛出一道火光便将簾子燒光,發現了被綁在座椅上的二人。

而綁住他們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從牆壁中蔓延出來的枝條。

章逸軒頓時就明白了:“這些枝條正在吸收他們體內的靈力!別用火,用火會灼傷他們,用劍砍!”

兆子為連忙救下二人扶到一邊:“師兄這是怎麽回事兒?按理說以他倆的能力,就算是打不過,也不至于跑不出去。”

“難說。當務之急,還是先帶他們出去。”章逸軒給二人喂了些恢複體力的丹藥,又為他們運氣療傷,算是穩固住了心脈。正當他們要走的時候,忽然院子裏的植物全都活動了起來,他們之前燒穿的路再次被瘋長的植物填滿。

一陣詭異陰森的笑聲從空中飄來:“幾位道長,多日不見,小姐請各位來前廳一敘。”

從語氣上判斷,傳話的人似乎是甄府內的一個侍女。植物們也漸漸的讓出一條路來,引着他們走。因為兆子為攙着華無拘,小沙便站在了蘇珂肩膀。蘇珂感受到小沙在不住的發抖,便将它抱在了懷裏。她也越來越覺得詭異了,岫玉門最擅長跟動物交流,按理說院子這麽大,就算是沒有老鼠麻雀之類的,昆蟲總該有吧,但是她卻感覺不到半點動物的聲音,看來他們要對付的東西相當麻煩。

不知不覺,幾人走到前廳,一個面色蒼白雙唇卻十分紅豔的侍女正站在門前等他們。章逸軒認得,這正是甄小姐的貼身侍女。侍女見了他們,嘴角扯開一個機械的笑,輕輕用手推開了前廳的門:“幾位道長,請。”

幾人往裏走,發現堂前坐着三人。東側坐着依舊是半死之人的甄老爺,西側則是坐着一身紅衣披頭散發神情恍惚的甄小姐,而主位上坐的則是一個握着辮子的白發男人,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似乎是在等待好戲開場一般。

兆子為認得他,這是魔尊手下的心機最深沉也是最殘暴的魔将,冥辭。

“你來這裏要做什麽?魔尊已經蘇醒了,你還要這麽多人的性命做什麽?”兆子為用劍指着他問道。

“魔尊?”冥辭嗤笑一聲,“我早就不在意他了。沒想到他沉睡了這麽久,竟然變成了一個廢人。放着好好的魔尊不當,竟然跟着你們那個好掌門雲游四海去了。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

原來,當時花迎寒跟冥辭聯手,兩人一個在明處大張旗鼓的活動引起各門派注意,另一個在暗處悄悄想辦法解除魔尊的封印。一開始合作的時候,兩人配合的很好,冥辭對花迎寒的能力和修為都很滿意,有意拉攏他成為魔尊手下的人,有了魔尊和他們二人的武藝,再用逐個擊破的法子滅掉各大門派,剩下些散修便成不了什麽氣候,天下便是魔族的了。

只是讓他萬分不解的是,這魔尊并沒有他想象中被封印了幾百年的憤怒之情,反倒是平靜的很,還說對一統天下什麽的不感興趣,只想做個普通人。

“他被打怕了,我可不一樣。這幾百年裏,我從來沒有放松過一絲一毫。既然他不願意站到頂點上接受天下人的朝拜,那麽便由我來做這一切。錦來城這個地方不錯,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正适合做我的魔都。而這些人類已經喝下了有恂蛇骨粉的水,他們将會在睡夢中變成我最忠實也是最初的子民。”

恂蛇的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使人引起幻覺。當初恂蛇死後,冥辭不僅将它的一部分身體煉化成了骨哨,還将其骨頭磨成了粉末,混在香粉裏送給了甄小姐,借用錦來城的女兒們祭祀時都要撒花瓣的習俗,讓無辜百姓們都吸入了骨粉。一旦吸入了恂蛇的骨粉,就更加容易被骨哨控制,如今整個城市的百姓,怕是都已經陷入了混沌的夢境之中。

而他們的夢境和生命會逐漸變成這團綠色牢籠的養分,之後他們就會徹底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成為冥辭掌中的玩物。而華無拘和容錦桓二人則是察覺到了冥辭的所作所為,前來制止他的時候吸入了花粉,後備骨哨蠱惑,險些葬身綠海。

聽了他的所做所為,兆子為恨到快咬碎了牙,要不是怕他還有什麽花招等着自己,早就提了劍沖上去了。蘇珂也覺得此人煞是陰險,輕輕一揮手,也握緊了手中的玄鐵笛,時刻準備還擊。

章逸軒倒十分鎮定:“你如果現在停下所做的一切從錦來城撤出去,我們便不再追究你。如若不然,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呵呵,就憑你們幾個,也想對付我?”冥辭笑的格外肆意,“之前就連你們二人的師尊也只能面前跟我打個平手,更別說現在整個城市都和我融為一體了。現在你們眼前的我,不過是個化形罷了。想要打敗我,除非将整個城市毀掉。”

這便是冥辭為何如此費盡心機要整座城內百姓性命的原因,他篤定了眼前的幾人不會這樣做。

只是幾人都沒有發現,堂上一直坐着的甄小姐輕輕眨了眨眼睛,落下了一淚,神情恍惚的似乎是從一個漫長又恐怖的夢境中清醒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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