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禁地中亂成了一鍋粥,光幕上,代表修士的紅色光團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為了捕捉尋寶貓,修士們用了十八般武藝:有人放出了傀儡或者靈寵四處尋覓尋寶貓的蹤跡,有人布下了上百個陷阱,還有人施展玄學試圖策算尋寶貓的方位……

當然尋寶貓并不好對付,它們對于靈氣有着天然的感應能力。不等修士的靈氣或者神識靠近,它們已經蹿得沒影了。就算不小心被修士發覺了蹤跡也沒關系,它們身形猶如鬼魅,禁地中的密林就是它們的主場。只要幾個來回,修士就能被貓繞暈。

選拔賽過去了一個白天,兩宗弟子倒是有十幾對幹了起來,但是沒有一個人捉到尋寶貓。從光幕展示出來的畫面不難看出,有幾只尋寶貓甚至不遠不近地跟着修士,似乎在嘲諷他們的無能。

這一幕讓場外修士看得眼熱,恨不得将光幕上的信息傳給正在比賽的修士們。然而他們做不到,一道結界隔開的可是兩個世界,場外人員只能幹瞪眼白着急。

眼看天色暗了下來,場內修士們不免有些喪氣:尋寶貓是夜行動物,到了夜間,它們會格外活躍,想要捕捉它們,難度更大了。

與其在黑夜中同尋寶貓纏鬥,不如找個地方歇一歇。休息好了養足精神,明天才能和它們鬥智鬥勇。

圍觀的修士們也有同樣的想法,不少人開始折返:“咱明天再來吧,竟然看來沒什麽收獲了。”“是啊,走吧走吧,明天早些來。”

寧知斜斜靠在座位上,聽到身邊的師兄離開的動靜,他将神識從代表無栖的光團上抽開。神識一抽離,他便聽到了師兄的問話:“寧師弟,你的小師叔祖今天有收獲了嗎?”

寧知抿了抿唇,搖了搖頭。別說收獲,無栖進入結界之後都沒什麽動靜,他只前行了幾裏就停了下來,而後就再也沒挪過地方。

別的修士忙着布置陷阱時,他則忙着和池硯兩建造庇護所;別的修士打成一團時,他就地取材,和池硯兩在溪水中釣起了魚……

好端端一個禁地尋寶的選拔賽,被無栖當成了禁地春游。

寧知都快無奈了:“小師叔祖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或許無栖只是在熟悉環境?等休息好了之後,他會奮起直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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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栖他們的庇護所在一條小溪邊,庇護所用山中枯樹枝搭建而成。一人一蛇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事,在他們的配合下,庇護所搭建得美觀結實。

庇護所的大門正對着小溪,門旁有開滿紫色花朵的樹木。無論從哪個方向看,小屋都和周圍的環境渾然一體,別有一番風味。

潺潺的流水從溪流中的青石間流過,清澈的水面上漂浮着紫色的花瓣。花瓣引來了一群肥魚的啄食,魚身形如梭子,游動時空靈又自在,當然,吃起來也無比鮮美。

正是因為這群魚,無栖他們才将庇護所搭建在了這裏。庇護所搭建完後,一人一蛇蹲在溪邊的石頭上釣魚。

禁地中人跡罕至,水中的魚傻透了,只要丢下魚線,它們立刻湊過來啄兩口。一下午的收獲很可觀,臨時編織的魚簍中挨挨擠擠都是魚頭。

池硯口中叼着魚線美滋滋說道:“捉什麽尋寶貓,這群修士怕是瞎的,這麽好吃的魚難道不比那什麽貓好嗎?小栖,咱多捉一些魚回去,養在山下的湖裏,你覺得怎麽樣?”

無栖也正有此意:“好。”

當歸山上的丹毒去除之後,山中的植被蓬勃地生長了起來。如今山坳中已經出現了溪流,這些小魚能在禁地活下去,也應該能在當歸山活下去。

無栖掃了一眼魚簍後緩聲道:“足夠了。”魚簍中的魚已經足夠他和池硯吃三日的了,等走的那一日再重新釣魚就行了。

池硯将魚線從水中拖起,果然,魚線另一端挂着一條奮力掙紮的肥魚。熟練将肥魚放進魚簍之後,池硯美滋滋地說道:“小栖,我們今晚吃烤魚吧?我能吃十條,不,二十條!”

無栖應了一聲:“好。”

小屋外搭起了簡易的竈臺,沒一會兒烤魚的香味便順着夜風飄了出去。池硯用尾巴尖纏着烤魚的棍子,腦袋在比它還要大的魚身上啃着。

酥脆的魚皮下隐藏着白嫩的蒜瓣肉,即便沒有多餘的調味料,池硯也吃得停不下來:“這魚好,沒有刺!”

突然間池硯豎起脖子,轉頭看向了溪水對岸的山林,随後呲出了小白牙:“滾。”

山風吹過,搖晃的草葉遮住了一雙碧綠的雙眼。無栖輕笑道,“別這麽霸道。”

池硯哼哼了兩聲,繼續啃着魚說道:“不勞動者不得食,憑什麽它們想不勞而獲?”

無栖微微一笑,“其實做靈獸很苦,遇到愛惜自己的主人也就罷了,遇到不愛惜自己的,挨餓挨打都是輕的。有時候為了求一口飽飯,不得不忍氣吞聲,出門在外,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池硯眨了眨眼,不情不願地說道:“那行,只能給它們烤幾條,不能再多了哦。”

*

暮色降臨後,禁地中亮起了星星點點的光,那是進入禁地的修士們臨時洞府散發出的靈光。在衆多靈光中,有一小團靈光顯得格外暗淡,稍不注意就會錯過。

可是黑夜中,這團微光卻引起了場外修士的注意。原因無他,因為在大光幕上,有幾個綠色的光點正向着這團微光謹慎地靠近。

這……怎麽可能?尋寶貓怎麽會主動靠近修士,光團中的修士到底是何方神聖?

場外的修士想将神識投入被尋寶貓簇擁的光團中,突然間眼前一花,神識被強硬地擠了出來。被擠出來的修士一臉懵:什麽情況?宗門術法出問題了?

進不去修士的神識沒關系,可以用尋寶貓的視線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修士們轉變了方向,又将神識落在了幾只正緩慢靠近的尋寶貓身上。

楚十八的神識落在了最靠近光團的那只尋寶貓身上,這只尋寶貓離光團只有一溪之隔。潺潺的溪水畔,對岸的樹下有一座造型可愛的小木屋。

木屋的廊檐下挂着幾只拳頭大的花苞,這是月光花的花苞。這種花會在夜晚靜靜綻放,每次綻放時,會發出月華一般的光芒。

正當月光花綻放時,乳白色的光灑落,照亮了廊檐下的一塊青石板。石板上放着幾條烤魚,炙烤得金黃的魚皮崩裂開來,露出了內裏雪白的魚肉。鮮香的魚腥味傳來,引得尋寶貓的肚皮咕咕叫了起來。

看到這一排魚,不少修士暗自拍大腿:“妙啊!貓都愛吃魚,這個陷阱也太好了吧?!”“我的天,這是個鬼才吧?自己不去找貓,竟然讓貓找上門來。”

修士能想到的,貓也能想到。尋寶貓們伸長腦袋,耳朵警覺地起伏,試圖尋找陷阱的痕跡。然而無論它們怎麽找,都沒能發現端倪。

最終領頭的尋寶貓再也忍受不了饑餓,它身姿靈巧地踩着露出水面的石頭,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廊檐下。烤魚鮮美,尋寶貓快速叼了一條魚跑開,随後躲在了樹後大口吃了起來。

楚十八:“……”

不是,好歹讓他看看屋裏到底是誰行不行?你們怎麽能這麽放心地去吃魚,就不怕魚肉上沾了軟筋散?

魚肉上沒有軟筋散,領頭貓吃完了整條魚後,依然活蹦亂跳。它對着其他的同伴微微點頭,同伴們大受鼓舞依次上前,各自叼走一條魚。

沒有陷阱,沒有詭計,有的只有大快朵頤的貓們和屋中神秘不露臉的修士。

可惡,到底是誰?竟然能放着這麽多只貓安心睡覺?

越看下去,修士們對屋中人越是好奇。衆人齊齊盯住小木屋,恨不得破門而入,看看裏面的人才到底是誰。

最終忍無可忍的修士對着宗門長老發出了求救信號:“長老,宗門術法出問題了,我們沒辦法将神識投入到那位弟子的身上。”

“是啊長老,您快修一下術法吧。急死我了……”

宮九章無奈地擺擺手:“知道了,不要着急。”

他當然知道木屋內的修士是誰,除了他可愛的小師弟還能是誰?本來他和他的師兄正美滋滋圍觀小師弟在禁地的悠閑生活,可誰知道,當小師弟準備睡覺時,他們的神識被強硬地趕了出來。

身為出竅期修士,竟然有人将他們的神識趕了出來?這,怎麽可能呢?

然而現實擺在面前,無論長老們怎麽努力,神識就是無法落在小師弟身上。宮九章面色嚴肅,難道真是術法出了問題?

尋寶貓們吃了烤魚後沒有撤退,可能是因為吃飽了肚皮,它們變得格外放松,甚至将目光落在了無栖的魚簍上。

幾只貓暗搓搓守在了魚簍旁,試圖将裏面魚撈出來。幾只貓你推我攘,喵喵聲不絕于耳。

如此放松又歡脫的場面讓場外的修士看傻了眼,他們恨不得沖進禁地,搖醒屋內的人,讓他別睡了,趕緊起床抓貓。

這時,小木屋的窗戶開了,一條小金蛇探出了半個身體。

修士們雙眼一亮,屋內的人終于有反應了嗎?他要讓他的靈寵來抓貓了嗎?不過,這麽小的蛇,能抓到貓嗎?

這時小蛇腦袋沖着天嗷了一嗓子:“煩不煩?!讓不讓人睡覺了?!”

誰能想到小小一條蛇,聲音竟然如洪鐘?溪水因為他的咆哮蕩起了細小的漣漪,山林中的樹木向着聲音延伸的方向倒伏,幾只貓因為他的咆哮齊刷刷軟了身體倒在了地上。

世人只知獅吼功,卻不知原來蛇吼也能要人命,這一嗓子吓得神識在附近的幾個修士面如土色。

小蛇,竟然能恐怖如斯。

就在衆人以為小蛇會趁機收走被吓暈的尋寶貓時,他罵罵咧咧地縮回了腦袋:“爺可不是小栖,心沒這麽軟,再吵吵,爺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木屋窗戶“啪”地一聲關上了,世界重新變得安靜起來。

宮九章擦擦頭上的汗遲疑道:“要不……回家睡覺?明天再說?”

小師弟身上可能有師尊放下的法寶,這才隔絕了他們幾人的查探。師尊出手必定是大手筆,他們還是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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