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可周寄疆才定了定心神,再次往謝庭寒那邊望去,發現男人又恢複成了往日固有的清冷。
剛才周寄疆窺見他陰暗游離的真實一面,仿佛只是錯覺。謝庭寒又把那陰冷惡鬼囚在了心底,壓抑着。
“……”周寄疆撇來了目光,選擇直接忽視他。
這時韋老聽見周寂疆想要去往一個硝煙彌漫的國家去當國際戰地醫生,先是驚詫,畢竟現在很少有年輕人願意放棄如今安逸的生活,冒着生命危險去做這種事情。
“你真想明白了嗎?”韋老沉默幾秒,還是沒忍住說,“雖然這種事情很偉大,我也理解你為什麽要去,但是我就想說你也可以嘗試着努力堅持你之前的理想,跟我一起研究醫學,未來拯救千千萬萬得了絕症的人們。”
“換句話說,如果我們真的研發出來可以治療絕症的藥物,那我們拯救下來的人也絕對要比你從戰場上拯救下來的人要多,是不是?”
周寂疆低頭,頓了幾秒,似乎在思考,但望了眼門口的那人,還是說:“很抱歉。”
韋老也是脾氣暴躁又有傲氣的人,此番勸阻,連他徒弟都覺得自家師父反常了。
韋老嘆了聲氣,見勸阻無用,便只能低聲罵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讓你對原本的理想産生了懷疑,要是讓我知道,我非得把他弄死不可。”
“啪嗒!”一聲瓷器摔碎的巨響。
周寂疆跟着韋老,下意識望去。
聽到了這句話,滿臉陰郁站着的高大男人不慎弄倒了門口的花盆。
謝庭寒站在那裏,很久了,死死盯着周寂疆這邊的方向,眼睛發紅。
相比之下,周寂疆看見他就顯得格外冷靜,甚至還有空轉頭對韋老介紹:“這位是歌手,謝庭寒。”
他說“謝庭寒”這三個字時,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好像只是遇到了一個好多年前認識卻又疏遠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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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庭寒想起他說要當戰地記者捐軀的話,心裏既疼又怒,他不敢相信周周為了逃離他不惜放棄生命。
明明上輩子周周死在書房裏,眼睛都有紅血絲了,還是睜着裝滿星光的眼,盯着他的臉,不舍到極致。
周周曾經那麽想要活下去。
“……”
周寂疆正在介紹中,韋老擺擺手,直接對着那門口的那人說:“久仰謝先生大名,我徒弟很喜歡您的歌。”
韋老看見謝庭寒進來也是稍微愣了下神,他在醫學界也算是見多了偉人,可是明星卻還是在現實中第一次見到。
何況還是謝庭寒這種背後有無數粉絲為之瘋狂的頂流歌手。
其實韋老對現在娛樂圈男團或者流量明星塗脂抹粉追求精致的風氣很不滿意,他覺得一個時代崇尚娛樂至死那簡直就是堕落。
但韋老對謝庭寒似乎有不一樣的印象。
謝庭寒對于這個時代來說都是不同的存在,他并不塗脂抹粉,也不追求所謂男子氣概,他單單是站在那裏,拿着吉他或者彈着鋼琴,唱起歌來,就自有一派清冷孤傲的風格。
少年時期他坐在燈光昏暗的舞臺上,靜靜彈着鋼琴唱着歌,好像真的是一顆指路的星星。
更令人感到驚奇的是,一般明星都會有一個固定的年齡段粉絲群,可謝庭寒的粉絲年齡段,下至八九歲小孩,上至八九十歲老人,社會各界都有。
人類有着慕強的本性,于是不追星的路人都會忍不住去下意識多看他幾眼。
韋老徒弟也是謝庭寒粉絲,他聽慣了徒弟吹什麽星星的彩虹屁,又想起了這位頂流歌手不就是身邊這位醫學界新星的男朋友嗎?
網絡上他們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無數網友跟媒體都專門開了個帖子讨論他們。
韋老正出神,還沒來得及先擺出長輩姿态呢,那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俊美男人便驀然擡起腳,緩緩走來。
“幸會。”謝庭寒保持着後輩應有的風度,不卑不亢,又獨有清淺傲骨,“您比我年長,無須用‘您’與我對話。”
按理說,一個頂流歌手,家財萬貫又名聲遠揚,現實中如此對他,已經很好了。
可是韋老看他走來,還是忍不住心裏不舒服。
謝庭寒今日穿了件黑色風衣,走動時衣角翻飛,走近了,更是像只蝙蝠般帶來壓迫和深不可測的黑暗感。
“您跟周周還有什麽話要說嗎?”謝庭寒嗓音低沉,如呢喃,極其悅耳,很容易給人極好的第一印象。
韋老抿唇,還是覺得怪異。
如果周寂疆可以開口,那麽韋老就知道到底是哪裏怪異了。
這是一種違和感。
周寂疆注視着言笑晏晏的俊美男人,閉了閉眼,他總覺得面前好像是一只惡鬼對鏡貼上了精致腐朽的皮囊,變成了滿身矜貴氣又優雅的紳士。
可是再怎麽僞裝,那漆黑的瞳孔,還是會洩露出幾分不耐。
“那麽我再說一句話吧。”韋老也想趕緊離開了,他轉頭看向周寂疆。
“不管你現在的想法是怎麽樣的,但是我想說如果你以後想來找我的話,随時都可以。”
說完,韋老從白大褂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來,遞給他:“随時恭候。”
……
也到了下班時間,韋老走出辦公室,只剩下了兩個年輕人。
氣氛莫名緊張,周寂疆剛開口想要說些什麽,面前男人忽而直接伸出手攥住了他的腕骨,随即近乎用拖的力氣,把他帶出了辦公室。
周寂疆沒有反抗。或許那些年鍛煉了他,危險來臨那一刻,他第一反應不是害怕,也不是憤怒,而是麻木。
越躲,越反抗,他就會得到更慘烈的結果。
“小周!”醫院門口,女醫生正要值夜班,想要先出去吃飯,看見他們遠遠走來,下意識叫了一聲。
随即女醫生小跑着,成年人情緒難得外露,她帶着笑說:“沒想到啊,你還真是a大那傳說中的學神,今天還大放異彩,你知道你給韋老修改論文,意味着什麽嗎?意味着你簡直就是醫學天才,進首都市中心醫院不是問題!”
女醫生她一連串的話說完,激動的心也稍微平靜了,也就是此刻她才認真打量眼前兩個緊牽着手的年輕男人。
周寂疆站在那個穿着黑色風衣并且戴口罩的俊美男人面前,神情淡漠,臉色又因快步走路而微紅了。
反之,他身側的男人站着,好像一棵直挺挺的松樹,低頭看來,露出黑色口罩的肌膚,蒼白如鬼。
女醫生雖然看不清這位頂流歌手的神情,但從倆人氛圍裏察覺了不對勁。
“謝先生,周周似乎并不想跟你走。”
“你怎麽知道他不想跟我走?”謝庭寒嗓音低低,“你還會比我更了解他嗎?”
女醫生啞口無言。她确實是多管閑事了,畢竟周寂疆是人家的男朋友,她只是一個同事,她能說出來她比謝庭寒更了解周寂疆嗎?
默了片刻,女醫生又咬牙道:“韋老在國際上甚至都很有威望,能得到他的欣賞,那麽證明小周很優秀。”
謝庭寒眼眸低垂:“所以呢?”
女醫生以為謝庭寒會對周寂疆的醫學才能表示驚訝。
事實上他對周周突然在醫院一鳴驚人的表現,顯得很淡然。
好像早就明白了周寂疆是個怎麽樣出類拔萃的人。
女醫生氣弱,她不免說話更尖銳了些:說,“到時候他如果去了首都市中心醫院與韋老一同研究絕症之類的藥物,大概會很忙,希望您盡量給他留出私人空間。”
她的話拐彎抹角都傳遞出一個信息:就是拜托這位頂流歌手不要再纏着人家了。
“這段時間小周食欲下降,變得越來越瘦,還嗜睡。我是心理醫生,才會對您有這樣的勸告。”
女醫生說完,一擡眼對上面前男人的黑眸,整個人忽而顫了一下,後背生涼。
女醫生曾經學習過一個連環殺人犯的心理片,那眼神……就是謝庭寒那樣。
毫無感情,冰涼,空洞無物。
以折磨人以及殺戮為樂。
“所以你覺得我在他的身邊,是在折磨他?”謝庭寒直直盯着她,好像要将人頭頂盯出個窟窿來。
兩人對視着,女醫生能感覺出來,這位頂流歌手對她有明顯的敵意,甚至是嫉恨?
周寄疆也愣了愣,忽而想起某個清晨謝庭寒送他出門,似不經意間輕輕央求似的說:“那個女醫生,你別跟她說話好嗎?”
“我們是同事,為什麽不能說話?”當時周寄疆冷淡瞥他一眼,出門了。
沒想到随口一句話給謝庭寒留下了心裏的印記。
女醫生并不知道。
這簡直毫無道理。女醫生只覺得這段時間她在醫院,抽出空閑時間來,無一不是給周寂疆進行心理疏導,還在同事病人對其冷嘲暗諷時回怼,今天也算是在周寂疆被韋老為難時挺身而出。
這位頂流歌手幹嘛去了呢?
女醫生氣得渾身發抖。
謝庭寒慣常會做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事情,漠然看着她,甚至扯了下嘴角:“你要哭嗎?哭給周周看?”
“……”
“跟她道歉。”
最後還是周寂疆皺了眉,擡手推至男人往前走了一步,直直站在女醫生面前。
女醫生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被打岔,怒氣消散不少。
她看向周寂疆,此刻他還是那副冷靜到近乎抽離世界的樣子,只是淺色眼睛裏多了幾分冷漠。
謝庭寒那樣鋒利的人,說話像是含着利刃,可聽到他聲音的那瞬間,回眸,漆黑的眸子浮現迷惘:“周周,你說什麽?”
“我不相信你什麽也沒有聽見。”周寂疆冷冷道。
謝庭寒在原地僵直了身體,似乎連動一下手指都覺得極其艱難了。
“周周,”他艱難說出這兩個字,“是她先惹我。”
周寂疆注視着他,似乎笑了一下,又好像沒有,只是眼睛始終冷漠:“她說的難道不對嗎?”
他說的難道不都是事實嗎?
周寂疆冷漠傳遞出一個事實,也回答了他剛才那個問題。
“所以你覺得我在他的身邊,是在折磨他?”
是的,沒錯,一點兒也沒錯。
“跟她道歉。”
這次,醫院門口天色已晚,昏暗燈光照着謝庭寒鋒利的側臉,以及勾勒出那陰郁眉眼。
謝庭寒一字一句說:“我只會跟你說那些話,也只會跟你說那些話。”
也只會對你有歉意,也只會為在你身上留下的罪孽而輾轉難眠,疼痛難忍。
兩人在門口僵持,最後還是女醫生搖搖頭說:“算了吧,小周。”
周寂疆抿唇,要是以前或許他還會找個臺階下了,可是這次他又不演深情炮灰了。
任務目标就是讓謝庭寒死心,他只想擺爛。
所以他還是站着跟眼前男人對視,僵持。
最後謝庭寒還是低了頭說:“抱歉。”
“不是跟我道歉。”周寂疆道。
謝庭寒轉了方向,重複了一遍。
他俯首那瞬間,手指捏得發白,之前被玻璃紮傷的地方隐隐又傳來了疼痛,讓他忍不住想要蜷縮手掌。
可是更疼的地方是他心口,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道歉了就好了吧?
他擡眼,渴望着那人去安撫,可是周寂疆眼裏一點兒光亮也沒有。
是的,周寂疆讓他道歉,可是心裏眼裏一點兒痛快也沒有。
也沒有濃烈如火的恨意,以及複雜晦澀的情感。
只有憐憫,好像憐他是個毫無感情的怪物。
這種熟悉的表情……
謝庭寒在前世看見過無數次,他恨這種表情,恨周寂疆明明一團糟了竟然還會拿這種淩駕于一切事物之上的傲慢眼神看他。
周寂疆憑什麽憐憫他?有什麽資格憐憫他?
而如今,他羞愧難忍,不敢擡眼看他。
心裏越是自卑,他表露出越是強硬,緊緊攥着周寂疆腕骨,力道越來越大,想要把人直接帶離醫院。
女醫生看着駭人,想要勸阻,沒想到周寂疆轉過頭來,淡淡道:“抱歉,我跟他出了點矛盾,準備解決。”
聞言,不管怎麽樣,女醫生還是松了口氣,可是她懸在喉嚨眼兒上的心,卻沒有放下來。
“你放心吧,真的沒有問題。”周寂疆輕輕彎了唇,給了她一個清清淺淺的笑,說。
女醫生不知道為什麽看着他的笑容,卻覺得心裏很難過,她低低點了點頭,也想回一個笑,最終還是只能僵硬扯一下嘴角:“明天見。”
周寂疆沒有回複,他已經被攥着腕骨,按進了車裏。
司機早已習慣,在他們進來是直接升起了車裏的隔板。
逼仄的後座,謝庭寒傾身按着他後頸,吻來。
他沒有化妝,臉也比熒幕裏那些塗脂抹粉的小鮮肉們要更精致,更自然,俊美到好像是神仙人物。
但這樣的神仙人物快要被逼瘋了。
“為什麽要去當戰地醫生,你的所謂捐軀就是想要離開我,對不對?”
周寂疆偏頭,這一次也沒有下意識幹嘔起來,他只是避開了身上人壓來的吻,又在謝庭寒咬他脖頸時候,開口輕輕道:“你知道為什麽。”
有何必問為什麽。
謝庭寒動作都僵住了,半晌,才出聲,聲音沙啞到極致:“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你想要做什麽都可以,唯獨這件事不行。”
“別逼我了。”他說到後來,緊抱着,帶着恨不得将人刻入骨髓的瘋狂,“我不想把你關起來。”
——
周寄疆知道謝庭寒能說出那樣的話,是真的存了那樣的心思,想要把他關起來,變成沒有辦法獨立的金絲雀,在籠子裏,靠着依附主人過一輩子。
謝庭寒,真那麽想。
進了出租屋,周寂疆雖然知道鑰匙在那人手裏但還是鎖了卧室的門。
出乎意料,今晚沒有人會蹑手蹑腳偷偷開他門,進他房間爬他床。
夏季已然快過去,炎熱的日子進入尾聲,老天爺似乎為了慶祝便又下了場夜雨,潮濕冰涼。
周寂疆膝蓋的老毛病又開始犯了,只覺得皮肉下的骨頭寒冷非常,寒冷中又生了股疼痛,惹得他翻來覆去睡不好覺。半夜他起床想喝口水,隐約聽見客廳有簌簌聲線,下意識下了床,連鞋子也沒有穿,忍着膝蓋疼,就去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最後他看到了,那人背對着他站在廚房裏,手指攥着水果刀,有液體在他掌心滑落,滴在瓷磚地板上。
周寂疆聞到了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對于醫生來說,這個味道并不陌生。
他抿唇,停在廚房門口幾秒後,那人忽而回過頭來,似是看見他,後退了幾步,刀也落在了地面上發出了“哐當”一聲。
周寄疆摩挲着廚房燈的開關。
黑暗裏,俊美男人蒼白着臉,竭力想要把手藏在身後,他道:“別……別開燈。”
可周寄疆動作頓了幾秒,還是按了下去,廚房裏瞬間溢滿了光亮,他近乎冷漠,擡起眼直視着燈光下的那一幕。
廚房裏,白色瓷磚一片雜亂,鮮紅,刀刃閃着光。
謝庭寒竭力想要掩飾,把手伸向身後,又不慎磕碰掉了碗筷,瞬間,瓷碗摔碎的碎片,滿地都是。
周寄疆望着他,扯了下嘴角:“你什麽時候有這種虐待自己的習慣了?是心裏施虐欲望無法纾解,只能朝自己下手?”
末了他又似想起什麽,低嘲:“那看來少了我,你确實不行。”
他的态度近乎冷漠,謝庭寒無可避免想起他少年時期那個下着瓢潑大雨的午後,俊秀纖細的少年因為他随口一句“生病了”,頂着風雨騎着自行車,哪怕滑倒摔得滿身泥沙,也要趕來看他。
正恍惚之際,謝庭寒忽而定神,急了神色:“別進來。”
周寄疆沒有穿鞋,雪白足背全暴露在空氣裏,他提步,想要走進廚房拿杯水。
廚房裏都是瓷碗碎渣。
周寄疆因為那一喊而停住了腳步,眼神複雜。
謝庭寒彎腰接了熱水遞給他,片刻又看他轉身毫不猶豫離去,視線下移,定格在了周寄疆略微踉跄的腿腳上。
他往窗外一望,一如首都私人醫院那個夜晚,下了場大雨。
周寄疆已經回了自己卧室,靠着床頭,準備閉上眼睛盡快睡去。
朦胧之際他忽而驚醒了,感覺膝蓋被人納入了一個很溫暖的地方。
他睜開眼,黑暗裏,聽着窗外雨聲,看見了眼前人。
謝庭寒攥住他的腳,用溫熱的胸膛給他暖着冰涼的膝蓋。明明自己手掌,紗布都是草草包紮。
怕是粉絲看了都得大呼偶像深情如此,奈何渣男不領情。
周寄疆擡了下頭,又睡回去,沒動。
“周周,”謝庭寒忽而輕輕道,“我們要不要回趟家?我有點想念我們的莊園了。”
周寄疆愣了愣,他了解眼前人,也知道為什麽。
綜藝節目錄制快結束了,而周寄疆一開始來A市的原因也是想要先實習工作積累經驗再出國進修,可他恢複記憶後并不想堅持他的理想了,于是在A市工作也沒了意義。
何況在這裏,也讓謝庭寒有了危機感。
周寄疆喉嚨滾動兩下,聲音罕見溫柔,喊他:“庭寒。”
“我在。”謝庭寒似被迷惑了,低頭想牽住他的手,但觸碰了,刺痛感從掌心傳來。好像是碰到了仙人球,但他低頭看,他的手只是胡亂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
“你還記得我的膝蓋是怎麽落下病來的嗎?”周寄疆聲音很輕。
謝庭寒整個人都好像僵住了,窗外雨聲淅淅瀝瀝,他一點兒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可是現實卻不會因為他閉了嘴,而選擇沉默。
“因為一個賭注。”周寄疆說。
他因為謝庭寒那些人的一個賭注,不顧一切離開學校,在雨裏摔斷了腿。
謝庭寒說:“受不了滾吧。”
所以他滾了,在雨夜裏拖着行李箱回學校,發了高燒,腿腳又因為治療不及時而落下了腿寒的毛病。
回憶完畢,周寄疆輕輕嘆息了一聲,說:“我真的很不想翻舊賬。”
謝庭寒罕見沒有用強硬姿态,只是滿眼恐慌盯着他,好像在祈求——
不要說了。
周寄疆卻不是那個會飛蛾撲火的深情炮灰了,他慢條斯理收回腿,直起身子,直視他:“可是你為什麽總是露出一副很受傷的表情來,就好像之前你對我做的一切都可以煙消雲散了似的。”
他好像真的很疑惑,繼續問。
“庭寒,你哪裏受傷了?你變成這樣是我害的嗎?”
謝庭寒在那裏,漆黑的眼睛溢滿了星光。
周寄疆好像心軟似的,擡手輕輕抱住他,淡淡道:“別哭啊,你想回首都回莊園,那我們就回。”
“然後一個個見你那些‘朋友’,讓他們也幫着你回憶回憶你到底都對我做過什麽?”
◎作者有話說:
被舉報了,舉報說我涉未成年人有害信息,舉報內容又說社會作者寫小黑屋,寫非法囚禁。
舉報的還都是免費章。
我:給我整笑了。
我都能想象出來屏幕後面那個人
(變異)(尖叫)(扭曲)(嘶吼)(陰暗地爬行)
◎最新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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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這是在虐我,真的很心疼周周,好窒息阿
可惡!我也扭曲陰暗的爬行,無差別攻擊受!去死啊垃圾
< src="var=20220822">問我愛你有多深,營養液代表我的心~
學法的看到法制咖都眉頭一皺
受給爺死,我求你快點放棄
加油
至今我都不明白八 九為什麽是敏感詞,八 九十歲,就成了口口十歲
寶兒~跟我,別跟他了,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舉報狗好陰濕哦
哈哈哈舉報爬
這個受總是自己折磨自己 也沒看過他對攻多好 無語
我在等,等大結局怎麽be
說實話我很煩
我怎麽感覺這不是追夫火葬場
攻真的好受罪MD
比我之前看卑微備胎不幹了還氣:)
……這受以前虐待攻的行為不違法嗎?真的對法制咖接受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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