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後悔藥

第14章 後悔藥

洛桐敲了敲門,阿孃立刻來開門了。

阿孃偷偷打量着洛桐,抿着唇微微有些笑意,洛桐猜她在笑她一夜未歸,心裏愈加羞恥。

但阿孃什麽也沒問。

見洛桐還穿着昨夜的衣服,她立刻轉身走進浴室,給洛桐放水洗澡。

阿孃低頭在浴室裏忙碌的時候,洛桐在旁邊看着,幾次開口又都欲言又止,最終,洛桐想了個稍稍含蓄的問法:

“阿孃,你知不知道老板是做什麽的?”

阿孃一愣,看着洛桐,又笑了。

“做大生意,大買賣的。”阿孃說。

洛桐心說,這是個廢話。我也知道他是個生意人,只是萬一他做的是那種不好的生意,她豈不是助纣為虐?

洛桐又問:“關于哪方面的?”

阿孃笑了:“我只曉得這裏方圓十裏地都是齊老板的。”

洛桐哭笑不得:這又是一句廢話。

洛桐想,這是在她來這裏的第一天就曉得的事。

彼時,她雙手被繩索縛住,阿邦提着捆住她的繩索,齊寓的身影攏在她面前,他冷着臉,看上去為人冷酷,又做出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樣子:“你跑什麽?這裏方圓十裏都是我的地盤。”

洛桐似乎想起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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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因為天黑,那片低矮的灌木叢,她看得不甚清晰,亦不清楚那裏成片成片的種着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也許,那便是個突破口,趁齊寓不注意的時候,她要跑去那裏看一看,地裏究竟種的是什麽玩意兒。

思索間,阿孃已經放好了熱水了。

洛桐心裏思忖着什麽時候該去那片綠植中看一看,便沒在意阿孃在身旁,自顧自脫起了裙子。

等回過神,阿孃捂着嘴,走到洛桐面前,她的眼神有些意外,又将洛桐轉向浴室裏那面巨大的半身鏡。

洛桐這才發現鏡子裏的自己有些不對勁,身上全是掐得一道一道紅的。

而且,大腿上還有些斑駁的血跡。

阿孃問洛桐:“你是不是來……那個了?”

洛桐搖搖頭,不可能,她出國前,那個剛剛來過。

阿孃立即跪在地上,檢查着洛桐的下身,洛桐很難為情,她往後退了半步,阿孃溫柔地摟住洛桐修長的雙腿。

阿孃擡起頭問:“現在還疼嗎?”

洛桐說:“疼。”

她真的很疼,全身上下都痛,大概是昨天跌跌撞撞地摔倒在門框上的緣故。

阿孃點點頭,不知從哪裏翻出一瓶精油,又在熱水裏滴上兩滴。

随後,便讓洛桐坐進浴盆裏,她對洛桐說了句土話,洛桐茫然。

阿孃又解釋說,這是當地一種特制的精油的名字。

随後她用英語對洛桐說:“這種精油對傷口的恢複很有好處。”

洛桐似乎聽懂了,卻又沒完全聽懂。

什麽意思?

是說可以療愈她身上撞到門框的斑駁傷痕?

阿孃又笑了笑,淡淡說:“祝賀你和老板好事将近。”

阿孃用的是“結婚”這個英文單詞,洛桐忙撇清:“我不會和老板結婚。”

阿孃依然平平淡淡地笑着,說:“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個女孩,而是個女人了。”

這句話,徹底把洛桐驚呆了。

一個月前,她喝斷了片,在酒店陌生的大床上醒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地方的,也不知道是誰給自己開的房。

那座城,是她土生土長的城市。

所以,她為何要攔下出租車去一個她跟本就不知道名字的酒店?

索性,醒來後她衣衫齊整,保險起見,她還去醫院做了鑒定,得知自己并沒有任何被侵犯的痕跡,她總算是放心了。

但這樁事始終是壓在她心頭的一個結。

是以,昨晚齊寓提議喝酒,她才格外警惕。

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她又如何能預料到,他會質問白天的事,而她又是如此不經激的。

可是現在,阿孃告訴她,她和齊寓睡了。

洛桐簡直快瘋了。

齊寓他……居然對她……做出了那種事?!

她還以為她只是被他捉弄了、占了便宜而已,畢竟她們簽過協議,他不能睡她。

可他根本沒有契約精神,他說睡就睡了!

卑鄙!無恥!齊寓!你這個乘人之危的僞君子!洛桐在心裏罵了一百句髒話。

原來,她夢裏的那些是真的!

洛桐怔住了,她搖晃着阿孃的肩,再次确認:“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阿孃是笑着說的,可洛桐的眼淚突然就奪眶而出了。

洛桐坐在浴缸裏,捂着臉拼命地搖晃着腦袋。

她委屈,她追悔莫及。

她昨天為什麽要和齊寓逞兇鬥狠?

又為什麽偏偏坐在齊寓的房間門口?

可她……明明看到的是阿邦啊……

阿孃卻以為她喜極而泣,将她抱進了浴缸裏,幫她洗刷身體。

洛桐全身都沒了力氣,像一尊任人擺布的木偶。

阿孃将沐浴露在手心裏揉開,一點點地滑過她的身體,泡沫最後一點一點地凝固在她的全身遍布的紅痕上面。

平時牙尖嘴利的洛桐,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又如何能想到,自己會在二十三歲這年,背包來到這陌生的異國他鄉,丢了箱子不說,連貞操也丢在了這裏。

……

齊寓洗完澡倒在床上,放空了片刻。

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一下,私家偵探将洛桐的身世資料發送了過來。

昨晚,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者是對方的撩撥,他走腎了。

雖然他知道,她也是那種公司專門培訓來服務于像他這樣的人的,名為旅伴,女友,或者未婚妻,其實可能發生的每一條都白紙黑字寫在了協議裏面,杜絕一切可能的麻煩。

而齊寓也确實需要為了打開當地的市場,不得已而尋覓這樣一個協議女友,或者契約未婚妻。

因為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

對于這個國家而言,結了婚的男人意味着“可靠”、“誠信”、“可長期合作”,無奈,齊寓才找了國內的公司,簽訂一份商務合同,以及……免責協議。

不過,一貫的家學和家教令他無法無視自己的生理沖動。

他必須對昨晚的事有個交代。

清晨,在洛桐尚在酣睡之時,他找了自己信得過的私家偵探,徹查了昏倒在豪雅酒店門口的洛桐。

僅憑一張照片,神通廣大的私家偵探依舊能掘地三尺挖出洛桐的身世。

高效、保密,是私家偵探這一行的規矩。

保密、免責,是洛桐那一行的規矩。

哪一行有哪一行的規矩。

齊寓向來認同“存在即合理”的處世哲學。

齊寓手枕在腦後,躺在床上凝視着天花板,想到洛桐醉倒在門邊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心裏湧起了一絲憐憫。

他本不該如此的。

三十歲的人生,各種女人、生意人、懷着各種企圖的人,他見的還少嗎?任何人,往他面前一坐,一開口,心底那點東西就昭然若揭了。

即使演技高明如洛桐,也是如此。

他并不吝啬金錢,他唯一的要求是,演技要好!

好好配合,遵照契約。

令甲方旅途愉快,心情舒暢。

正如她用娟秀的字體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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