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真挺帶勁的◎

兩年前——

“頭發長一點怎麽了?跟你有什麽關系!”

“不服solo啊。”

“願賭服輸!你憑什麽不道歉!!”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隊長哥哥是他先……!”

“住口。”江準神色有些冷,視線只在池嶼的臉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鐘,便轉向另一個青訓生的身上。

那個青訓生的眼眶青紫,臉上也破了皮,鼻子裏還潺潺不斷地流着血,鮮血淌了自己一身,正站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看着極其可憐。

“道歉,每人一千字檢讨,再罰加訓兩個小時。”江準的音色很沉,身高優勢又使他始終帶着些不怒自威的氣場,明明沒有什麽情緒起伏的語句,卻令人莫名感到害怕。

池嶼的一側臉有些腫,嘴角破皮流了血,衣服七扭八歪的挂在身上,脖子上還有被人用指甲撓出的血痕,頭發也亂糟糟的,顯然是剛經歷了一場‘惡戰’,還沒占到多少便宜。

兩個挨訓的小孩誰也沒動,池嶼一雙眸子死死地盯着江準,抿緊了嘴唇。

“道歉。”

另一個青訓生低着頭,往池嶼面前走了兩步,不情不願的說了一句:“對不起行了吧!”

池嶼沒動,依舊仰着頭,看着江準,直到聽到從江準口中,喚出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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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道歉……”池嶼站在江準面前,挺直了脊背,咬牙說出了他的問題,“我沒錯,為什麽要我道歉?”

“兩千字檢讨。”

“可是是他……”

“三千。”

“隊長哥哥!”池嶼終是沒忍住,一雙眼裏已經暈起了些霧氣,強忍着沒有流下來,“你為什麽連問都不願意問問我……就讓我道歉?”

“同為青訓生,在訓練時間、訓練室裏打架,還拿外設當武器,不該道歉嗎?”

“我沒……”池嶼攥緊了拳,緊咬着嘴唇,眼眶裏含滿了淚水,依舊堅持:“處罰我認,檢讨我寫,但是我不會向他道歉。”

“池嶼。”

“隊長哥哥……”池嶼第二次聽到自己的名字,終于是忍受不住的委屈,偏了偏頭,頭發遮住了雙眼,用盡全力,想忍着,不讓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你這樣……不公平……”

江準沉默地看着他,平日裏驕傲得如同小太陽一般的小孩兒,應該是受了滿腹的委屈,才會當着衆人的面兒,忍不住的落淚。

“先訓練。”

江準撂下一句冷冷的命令,轉身走出了青訓生的訓練室。

池嶼抹了一把眼淚,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發的打着rank。

從深夜一直打到淩晨,直到打夠了江準加罰的兩個小時訓練,窗外的天都泛起了白。

-

池嶼從回憶中猛地回神。

不知道是不是江準來自己的直播間裏‘幾秒游’的原因,池嶼總是會在發呆的時候,不自覺的想起他還在The.X戰隊的事情。

江準一向冷漠不近人情,卻在那一次事件之後,破天荒的給他買了一支藥膏。

在訓練室裏打架還不認錯這種事也被他輕飄飄地揭了過去,沒再提起。

“天熱,小心傷口,別發炎。”

江準的聲音仿佛在耳畔響起,池嶼垂了垂眼,自嘲地笑了一下:“為他打的架,為他受了罰,到最後竟還為他一支藥膏感動,我真是……”

蠢啊。

池嶼把空了的酒罐兒随手一扔,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拉開門走了出去。

每逢周一,他固定會去醫院的日子。

正趕上早高峰的滬市,一路上被堵的蕩氣回腸,平日裏早就能到達目的地的路程時間,在今日被延長了三倍還不止。

本就熬了幾日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再加上早起空腹,還喝了罐兒度數不算太低的酒,池嶼在車上被晃得一陣陣的發暈,胃部也傳來一陣陣向上翻湧的作嘔感。

又堅持了許久,終于下了高架橋,池嶼再也忍受不住,揮了揮手,讓司機靠邊兒停了車。

“不剩多遠了,就停這兒吧,我一會兒自己走過去。”

“行程還沒有結束……那你這個單子……”

“我一會兒更改一下訂單地點。”

“好類~”

司機看着目的地附近堵得紅的發紫的導航,一把方向盤直接轉了彎兒,在一條不太擁堵的小路上絕塵而去。

池嶼一手捂着胃,一手撐在樹旁,強忍着想吐的感覺,深深喘了幾口氣。

冰涼的空氣從鼻腔一路入肺,又激的人胸腔一炸,瘋狂的咳嗽起來。

直到猛烈地咳意過去,胃部的翻湧也不似之前那般濃烈,眩暈感也漸漸弱了下來,池嶼這才收回撐着樹的手,輕輕拍了拍手上的灰,往街角的一側走了過去,順手從兜裏摸出了一根煙點上。

“喲,好巧~”

池嶼站在滅煙桶旁,手指輕彈了兩下煙灰,視線裏出現一個紅發男子,雙手插兜,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是花問海。

“借個火兒呗?”

池嶼從風衣兜裏摸出來一個打火機遞了過去,冷笑着嘲諷:“呵,巧嗎?”

打火機在花問海的手裏轉了兩圈兒,沒點煙,反倒是又往前湊了兩步,睜着眼說瞎話道:“風太大,火機點不着,來對個煙?”

池嶼直接将手中還剩半根兒的煙滅在滅煙器裏,伸手拿回了自己的打火機。

“點不着不抽。”

花問海揶揄道:“對個煙而已,又不是要跟你對個嘴,至不至于啊~”

池嶼含笑反譏:“對個煙的便宜你都想占,你至不至于?”

“我跟你又沒撞號兒,你就當多養了條魚都不行嗎?”花問海厚着臉皮把打火機從池嶼手裏又搶了過來,“我這魚乖巧聽話不粘人,知冷知熱不找事兒,給個機會加個V,試試呗?”

池嶼嗤笑道:“我的魚塘謝絕職業選手進入。”

花問海又道:“那舔狗能不能進?”

池嶼:“魚塘謝絕職業選手和舔狗,進入。”

“還是這麽絕情啊……”花問海搖了搖頭,“你三十七度的體溫,真是讓人感受不到一點點熱度,連追的機會都不給?”

池嶼睨了他一眼,“廢話真多,走了。”

“唉等等,”花問海攔了一下,“說正事兒,還考慮不考慮繼續打職業?”

“職業?”池嶼無聲地笑了一下,眉眼淡漠。

花問海張開雙臂,笑盈盈道:“G1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狗都不打。”

“……”花問海被嗆了一下,複而笑道:“那我家的大門也永遠為你敞開。”

“留着開懷容納天地去吧。”

池嶼繞過花問海,徑直往前走去,突然感覺身側一重,有什麽東西被放在了自己風衣外套的口袋裏。

池嶼回頭,花問海的手還在自己的腰側拍了拍,“火機還你。”

池嶼只頓了一下,沒再理會,大步朝前走去。

待池嶼走遠,花問海拿出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Aim,我見到Island了。”

半晌,手機另一邊,傳來很淡的一聲“嗯。”

“他說‘職業連狗都不打’,”花問海笑道:“也就他這樣罵人我不會揍他。”

電話那邊沒了聲音,花問海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眼遠方池嶼的背影,自顧自地感慨了一句:“他的腰……”

“真挺帶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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