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兩人在食堂吃的黃焖雞米飯, 蘇妗太害羞, 就不再和楊清河說關于徐睿杭的事情。

蘇妗問道:“你這段時間都住在他家嗎?”

“嗯。”

“你不回寝室了嗎?”

楊清河想到起初見蘇妗時她怯生生的模樣, 她和蘇妗差不多, 朋友都不多,也難得同住一個寝室還合得來, 因為之前的綁架案蘇妗受了不小的驚吓, 再讓她一個人住寝室似乎太孤單了些。

楊清河思忖了會, 笑嘻嘻道:“偶爾會回來吧, 星期四星期五課多,會住寝室。就當我見色忘友吧,我想和他多待一會。”

蘇妗笑的軟軟的,“我懂的啦。上回被綁架見過他一次, 當時沒想太多,現在想想,似乎是個很高大的男人,你說他是刑警,待在他身邊應該很安全。你上次不是還說猜不透他的心思嗎, 是因為這個案件在一起的嗎?他......應該也非常喜歡你吧?”

蘇妗瞳仁亮晶晶的,像是在想象一段浪漫純潔的愛情。

楊清河想起昨晚他那句含糊不清卻又格外真誠的我愛你。

他這個人看似溫和随性,但他有他的城府和計劃, 他決定好的,計劃好的, 誰也沒辦法搖撼, 不然也不會單身三十年。

她不知道他喜歡她什麽, 但他親口說過喜歡她,說過愛她,那就足夠了,兩情相悅,無問理由,這就是愛情,盲目卻又無比清晰。

在美國時她會下意識的想起他,去搜他的名字,去期盼未來再見到他,再後來,她會心跳加快,會臉紅。

也許是因為當時正好是他走了進來,也許是因為他有天穿了黑色的夾克,也許是因為他長得帥脾氣又好。

心動就在一瞬間,但開始喜歡這個人後,每個瞬間都是心動。

無法确切的知道到底喜歡他什麽,但就是這個人了。

所以她十分堅定,他也是如此的喜歡她。

命運早就安排好,多年前種下羁絆,各自等待着,等待着重逢,然後有一個美滿的結局。

楊清河戳了戳米飯,笑盈盈的,“因禍得福,他其實可喜歡我了。”

蘇妗眼睛更亮了,有羨慕有祝福,小聲道:“我也好像是因禍得福,如果不是這件事,我都不知道原來他...他那麽緊張我,雖然現在我也捉摸不清他的想法。”

蘇妗抿抿唇,不知道自己怎麽又扯到徐睿杭了,扯開話題道:“清河...我覺得現在的你比我剛見到你時開心很多。”

蘇妗無法去形容這種差別感覺,現在的楊清河笑起來的模樣,很輕松很快樂,而那時候就像...就像什麽東西重重的壓在她肩膀一樣,雖然咧着笑,但身子在慢慢往下沉。

楊清河:“因為...戀愛了啊。”

蘇妗:“狗糧,都是狗糧。”

兩個小姑娘嘻嘻鬧鬧的,飯吃一半蘇妗手機響了,蘇妗看了眼楊清河,接了電話。

看她一臉的欣喜,楊清河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誰。

蘇妗嗯嗯着,“你在哪?你喝酒了嗎?你在那等我,我來找你。”

她臉上的欣喜漸漸變成擔憂。

楊清河:“怎麽了嗎?”

蘇妗着急的收拾餐盤,“他...他似乎喝了很多酒,心情好像很不好,我要去找他。”

楊清河拉住她,“你的傘,外面在下雨。”

“奧,謝謝。清河,我先走了。”

“去吧。”

蘇妗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裏。

楊清河低頭笑了聲,大概蘇妗自己也沒發現她自己改變有多大,那樣內向的一個女孩現在明顯的開朗許多。

......

這是蘇妗第一次去酒吧,是那種安安靜靜的清吧,面門很小,門口的裝修有格調又很怪異。

秋雨淅淅瀝瀝的下着,街道濕漉漉的,倒影着城市的燈紅酒綠。

酒吧門口的梧桐樹下倚着個高瘦的人,穿的一身黑,寬松衣衫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臉,修長幹淨的手指微微顫動,他在點煙。

蘇妗走過去,給他打傘。

少年手一頓,慢慢轉過頭。

他眼睛有些紅,半眯着,漆黑的眼眸像黑曜石,散發着寒氣和冷厲。

他繼續點煙,手抖着,卻怎麽也點不上。

蘇妗按住他的手,“算了吧,別抽了,我們回去吧。”

徐睿杭點點頭,收了煙,看着她,“回哪兒?”

“我送你回家。”

他又點點頭,“回家......”

蘇妗:“你怎麽了?”

徐睿杭緊緊凝視着她,雨水從傘面滑落,打濕他的衣袖,打濕她的後背。

“你喜歡我嗎?”他忽然這樣問道。

蘇妗渾身一抖,顫顫微微的點頭。

徐睿杭:“有多喜歡?”

“就..很喜歡。”

徐睿杭目光漸漸下移,落在她幹淨的薄唇上,“會一直這樣喜歡我嗎?”

蘇妗用力點頭,“會。”

徐睿杭笑了笑,那麽淡那麽冷,他一把拉過蘇妗反身将人抵在樹幹上,傘轉了360度,晃悠個不停,蘇妗只覺得唇上一熱,眼前是他放大的五官,狹長的眸子始終盯着她,像堆砌起的城牆,堅硬而頑固,可分明有什麽在吞噬他的冷硬,他看起來有點無助。

他輕輕的吻着她,呼吸纏繞間,有酒味有煙味,有少年獨有的清冽味道。

最後,徐睿杭無力倒在她肩頭。

蘇妗想扶他,可這樣又拿不住傘,咬咬牙,決定後把傘扔一邊,全力支撐起他。

......

楊清河從學校離開,去了趟附近較大的賣繪畫用品的店,邊走邊給趙烈旭發短信:報告隊長,我現在在恒安路買東西。

趙烈旭當然沒回她。

楊清河想起他早上離開時難看的臉色,應該又是個棘手的案子吧。

她購置了一些顏料畫筆和一個木頭畫架,搬着這一堆東西淋着雨,頗為狼狽的上了一輛出租車。

也十分聽話的,把出租車司機的工號和車牌號發給了趙烈旭。

出租車師傅笑道:“小姑娘警惕性很高啊,不過确實應該這樣,最近這裏不太太平啊,前段時間中際大學的死的兩個女學生知道不?有一個都被人挖走了眼睛,今天在舊區那邊又出現了命案,也被挖了眼睛,變态就喜歡找你們這種長得漂亮的,出門在外最好不要一個人,特別是晚上。”

楊清河拿紙巾擦臉,聽到師傅的話動作慢了下來,“今天又出現了命案嗎?挖了眼嗎?”

“對啊,你到網上一搜就知道了。”

楊清河拿起手機,在微博的搜索欄裏輸入幾個關鍵字,先跳出來的是之前徐玉玉案子的新聞,往後翻了兩下,有群衆發了現場照片,配字是城南舊區公園發現了女屍,眼睛都被挖了,還穿着紅裙子,吓死人了。

楊清河看着圖片中的人覺得熟悉,她把圖片放大,眉頭猛地皺起。

這是阮麗芝!

那條裙子,和鞋子,發型,一模一樣!這是她昨天宴會上的穿着,楊清河對她印象很深刻。

怎麽會死了?怎麽會...被挖了眼睛......

曾國發不是被抓了嗎?

......

楊清河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黝黝,家裏沒人,他今晚應該要很晚才能回來。

她有條不紊的收衣服疊衣服,然後在靠近陽臺的邊上收拾了一小塊地方出來放置畫架,他租的這房子雖然不大,但是他東西少,顯得挺空曠的。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氣溫降了許多,楊清河洗完澡裹了條小毯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已經七八點了,樓下沒動靜,門口也沒動靜。

看了集狗血連續劇,楊清河忽然想到,他回來會不會餓?

她有些後悔,早知道當初在美國閑着沒事幹應該練練廚藝的,現在像個二愣子,想做個賢淑小女人都做不成。

翻了翻冰箱,有冰凍的排骨和鴉片魚,上層有面和一些小菜。

楊清河查閱了點菜譜,最後又躺回了沙發上。

電視裏女人瘋狂的嘶吼着,哭泣着,外面的雨滴滴答答下個不停。

看着看着她就睡了過去。

趙烈旭從局裏離開時已是淩晨,那會雨似乎剛停,他有些混沌,在秋風中抽了支煙才上車駛去。

深夜的小區一貫是如此靜谧,他數不清這是第幾個淩晨回來的夜晚了。

不同的是家裏燈亮着,飄着女人的香氣,清清淡淡的,沙發上蜷縮着個人,她把自己裹成嬰兒,縮在方格子花紋的毯子裏,電視機上的光在她臉上一閃一閃的。

趙烈旭換了鞋,輕手輕腳走過去,手剛穿過她腰肢,人就醒了。

楊清河揉揉眼睛,嬌嗔幾聲,摟住他脖子,趙烈旭順勢抱起她。

“回來的好晚哦。”

他抱着她往卧室走,“局裏有事。”

“你吃飯了嗎?餓嗎?”

“還沒,我自己來,你睡吧。”

楊清河蹬幾下腿,滑溜的從他身上下來,“我睡飽了,我陪你,冰箱裏有面。”

趙烈旭一雙黑眸牢牢盯着她,嘴角抿的很直,整個人像外面抹不開的夜色,濃重,壓抑。

楊清河知道他今天一天應該都在忙阮麗芝的案子,她也很想問,但已經很晚了,她覺得他需要休息和放松。

“要不要小的給您捏捏肩膀捶捶腿?”她一臉的讨好,模樣滑稽。

趙烈旭微微松動,淺淺的吸了口氣,“去睡吧。”

“不,我要陪你,等你洗完澡了我們一起睡啊。”

趙烈旭拿她沒辦法,走去廚房倒水喝,楊清河跟在身後,清脆道:“你想吃細面還是寬面,再煎個蛋怎麽樣?”

她已經動手在燒水了。

趙烈旭倚在琉璃臺邊上,一邊喝水一邊看她,“晚上去逛街了?”

“我買了個新畫架和顏料,喏,就在陽臺那邊。”

他摸了摸她頭,“要去哪裏都得像今天這樣和我說,懂嗎?”

楊清河蓋上鍋蓋,“好勒,大人您說什麽小人就幹什麽。”

調皮勁兒。

趙烈旭輕輕笑了聲,“煮面應該會吧?”

“這有什麽不會的,不就水開了扔下去嘛。”

不知怎麽,這個空檔時間好像很漫長,楊清河站在他面前,眨着大眼睛,趙烈旭終于懂了陳冀那句話,見了媳婦就想笑,就開心。

趙烈旭給她攏衣襟,穿的什麽睡衣,領子大的可以直接脫下了,總是有半個肩膀露在那。

楊清河扭了兩下,“哎呀,這衣服款式就是這樣,你把它拉上了就不好看了。”

“小心以後得肩周炎。”

趙烈旭給她捂了個嚴嚴實實,剛一松手,衣領又滑了下去,她的肩膀很骨感,性感,單薄,清純。

楊清河笑嘻嘻的,笑他弄不好。

趙烈旭心裏輕松了幾分,她笑,他忍不住跟着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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