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陳舒寧
陳舒寧
【陳舒寧視角】
沙發裝好了,我就癱在沙發上不起來,唐風行抓着購物袋先把東西收拾了,我看他把我那張長條可以移動的桌子收拾幹淨,潔癖似的把所有的書,紙和充電器一系列我扔亂七八糟的玩意,該放進收納盒就放收納盒,該挂起來的挂起來。
我站了起來,抱住他的腰,扯着他的腰:“別收拾,有人住就肯定會亂。”
“整潔的地方心情也會舒服,差不多了。”
我非要搗亂,用力讓他掙脫不了我的手臂,他也就讓着我,由着我晃來晃去,我的手伸進去他的衣服裏,胡亂一氣摸了一桶。他被摸癢了,笑了起來,終于不收拾了,開始抓住我的手。
兩個拉扯着,我就順勢帶着他倒在這個長得像長條吐司一樣松軟的沙發上,我們陷入柔軟之中。我蹭了蹭他的胸口,他穿的是我的毛衣,我穿的是他的毛衣。身上衣服的香味和身上的體味混合,我跟他不同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有了一樣的味道。
他揉了揉我頭發:“怎麽了?”
我爬上來一點,壓着他,跟他四目相對。我說你剛剛收拾的時候,看起來好賢惠,像我老婆。我口無遮攔,想說什麽說什麽。他霎時間臉紅起來,我摸了摸他的臉:“你的臉怎麽這麽厲害,說紅就紅?”
他拉扯起我的臉皮說,紅着臉,在我耳邊低語。
我被這葷話直白弄得臉熱起來,臉上的水汽被蒸騰了一遍,大喊:“我靠,唐風行,你學壞了,這話跟誰學的?吳化文,還是李景源?”
我壓着唐風行身體,他手懷抱着我,他用鼻子蹭了蹭我:“跟我老婆吧。”
“你老婆哪位?”
他親了我一口:“陳舒寧,暗戀了快四年的陳舒寧。”
我掐他腰:“惡心死了,真肉麻。”
他看着我的眼睛,用指腹給我擦了擦眼角:“紅了。”接着繼續說,“但我也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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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唐風行的聲音有什麽魔力,像是武俠小說裏的什麽軟骨散,聽得我就頭暈目眩,口幹舌燥,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我摸上了他的鬓角上的頭發。兩個臉紅應該是會傳染的。
兩個人的呼吸逐漸加重,彼此能夠聽見,滾燙炙熱的鼻息伴随一次又一次的心跳加速,我漫不經心開口:“什麽感覺?”
他的眼睛一直注視着我,認真地回答:“想親。”
“那為什麽不付諸行動?”
“因為昨晚親的有點腫,我怕......”
“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我撂下話,直接親上去。
我纏住他的舌頭,學着他之前親我的感覺,使壞地拉扯,故意再他攻擊過來時候松開,他就會不滿足地扣住我的腦子,把我翻個身,壓在他的身體下面,扣着我的手腕。開始吮吸,時不時,用他的唇包住我的上嘴唇,再伸入我的牙關,與我的舌頭開始貼合,一起在口腔中舞蹈。
我被他吞食着一般,他的胸口心跳與我的心跳相撞,我喘不過起來,他也不放過我。他摘掉我的眼鏡,轉換角度,将手指插入我的頭發中,大拇指時不時撫摸過的眼睛,描摹過我的眼眶,再親一口我的眼角。
那種燥熱似乎一樣的蔓延開來,從嘴唇往下,我們不自覺相互蹭着。親吻力度從小雨轉暴雨,走向失控,理智在燃燒,我眼前迷糊,白花花朦胧眩暈,腰軟得跟這沙發一樣,沒一點力氣。
他的手輕輕一揉我的腰,昨晚遺留的酸痛感複蘇一般沖擊着我,我就揚起來脖子,一陣疼又帶着舒适感,他吻了吻我的喉結,再次回到我的嘴唇上。
唐風行眼裏的理智少了一半,仿佛着迷地在看一件藝術品,我看着他,喘着熱氣,像跑了1000米似的,但不同于1000米肺部是疼的,這種是柔的暈的甜的,想着一直到天荒地老。
我看着唐風行的眼見,他也看着我,他用手掌捂住我的眼睛,靠在我的肩上。
我“嗯”了一聲,這一聲沒想到一出來就是軟的,像是那種小貓崽,我詫異自己發出這種聲音。
我可惜有些不爽地說:“衣服沒幹,沒衣服換真煩。”
“所有今天不能弄髒,下次吧,等你好了先。”
他從我身上撐起來,指腹摸了摸我的嘴唇,再溫存了兩把,他就轉移注意力到手機上,被親的臉熱得發暈,有些犯困。他摸了我一把我的頭發:“別睡,等會晚上就會睡不着。”
我強忍着困意打開了手機,手軟地點不對密碼,幹脆就先不看了。唐風行準備做飯,我想去打下手,被親軟了跟棉花糖一樣,沙發牢牢地束縛着我,不舍得起來,回味剛剛暧昧舒适的吻。
不知不覺還是睡着了,醒來身上蓋了被子,也就過了十分鐘,支起來身體,腦子轉不過來有些眩暈。唐風行用他冰涼的手摸我的後脖頸:“別睡了,下樓去便利店買包鹽,留到晚上睡。”
我點了點頭,拿着手機出去買鹽。回來時候發現,有個鍋蓋頭小男孩就在樓梯道上坐着,頭發怕不是用碗扣着剪了吧,整齊到了一定的程度。注意到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我家就對着樓梯口,不住的轉頭去瞟一眼,這小屁孩應該是這一層的。
我沒理他,轉身去開門,裏頭傳來煮番茄湯的味道,我轉頭去看那小鍋蓋頭,果不其然盯着我。眼睛一直看着我,我頓了一下,進了門,把鹽給了唐風行,站了幾分鐘,唐風行看我站着不動問我:“怎麽了?”
“剛剛有個小鍋蓋頭一定盯着我們家,開門的時候盯着我。”
“他是不是聞見飯菜味?”
“狗鼻子嗎?隔着門也能聞見。”
“問問他?”他示意我去看看。
“不去。”我坐回到沙發上。
跟鄰居打好關系這些事情,我從來沒有想過。而且把不認識的小孩帶進來,萬一那孩子的媽認為我們綁架小孩怎麽辦?
唐風行笑我說太誇張了。
我盯着那扇門一會,拿起手機,心思不在手機上。我嘆了口氣,把門打開。
好家夥,這小鍋蓋頭直接扒在我家門口,看見我開門,轉身就要跑。我抓住他問:“喂,你媽媽呢?”
“嗯......她在睡覺。”
“都七點了,睡什麽覺,不給你做飯嗎?”
“她感冒了,在睡覺。”
我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頭:“請你吃飯,吃不吃?”
小鍋蓋頭動了動鼻子,看上去十分感興趣,舔了舔舌頭,卻搖頭。
“煮多了番茄湯,我跟另一個哥哥喝不完,不喝就要倒掉了,你喝不喝?”
聽起來像是我在強人所難,他砸吧砸吧嘴,我接着說:“浪費可恥,我要你幫助我們。”他終于點點頭,拘束地走進大門。我沒關門,擔心那孩子的媽找不到人,這樣經過就可以直接看到人在裏面。
唐風行跟他打了招呼,給他拿了個勺子,盛了一碗給他,我心裏不服氣,我說我也要。他笑了笑,也給我盛了一碗。
随即他不好意思地看着番茄湯說:“哥哥,能不能給我一碗番茄湯,我媽媽也沒吃飯。”
得了,顧了小的,還要顧大的。算了,就當小孩孝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說不定人家還不願意喝我們這陌生人的湯,倒掉還浪費。
我用飯盒分出來一些菜裝進去,讓小鍋蓋頭帶回去。
“你爸爸呢?”唐風行開口問。
“他去香港了,媽媽卻說他不會回來了。”
我停了筷子,看着小鍋蓋頭:“鍋蓋頭,叫什麽名字?”
“媽媽叫我開心,哥哥也叫我開心吧。”開心笑彎了眼睛,咬着勺子笑,看都看不見眼睛。
我點了點頭,手上吃飯的動作慢了點,開始思緒飄遠。空吃白飯,不吃菜。唐風行踢了踢桌子下的腳,給我夾了一塊雞肉,讓我吃飯別走神,專心吃飯。
三個人解決完菜,心滿意足。不得不說,唐風行的番茄湯是我沒喝過那種味道,但是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番茄湯。酸酸甜甜,裏頭還有切碎的杏鮑菇,彈牙有嚼勁。看來是餓的挺久,一直拿着勺子扒飯。
他吃完,乖巧地收拾好桌子對我們說:“謝謝。”,開門的時候,那女人正在洗臉。我看見她蒼白的臉,臉上憔悴無力,頭發絲淩亂鋪在臉頰,額頭。她見到陌生人立馬整理儀容。開心拿着飯盒給他媽媽:“哥哥請我吃飯了,也請媽媽吃,他們說吃不完。”
開心媽媽裹着黑色羽絨服看着我,無力地笑了笑說:“謝謝你,孩子給你們添麻煩了,我今天起晚了沒給他做飯。這個就不用了,謝謝你了。”
我想天底下的母親的模樣盡管有萬萬千千,但感覺都是一樣的。她從床底的箱子裏給我塞了一個金黃的大橘子:“家裏頭寄過來的,你別嫌棄,就當謝謝你讓開心吃飽了。”
我的嗓子被堵住了一樣,她遞還給我之後,開心跟我說再見,他媽媽就着急地把門關上了。我看着橘子發愣,手指甲掐進橘子皮裏頭,我沒有知覺地盯着這扇門。手裏變得黏糊糊的,橘子皮酸味滲透出來,指甲裏塞進了橘子皮。
我不停繼續擠壓橘子,站在那裏許久,站到腿僵硬了。我的胸腔裏發出悶聲的吼叫一般,有什麽要從胸腔裏噴湧而出,但要忍着,我抓着胸口的毛衣,讓胸腔的土淤積,悶着一口氣。焦慮和不知名的憤怒發洩在橘子上。橘子水流出來,從手上流下去。飯盒要從我手上滑掉後,我才從中拔出來,看着已經不能再吃的橘子,我從走廊的窗口丢了下去回到了家裏。
關上門那一剎那,唐風行坐在沙發上轉頭看我:“怎麽去這麽久,他媽媽沒要?也是,我們也不認識。那這個留着我晚上做夜宵吃了吧。”
我低着頭說:“倒掉。”
“別浪費了。”
“我說了倒掉,你聽不見嗎?”
“你怎麽了?”
我直接搶過那個飯盒,扔進了垃圾桶裏,那飯盒讓我覺得憎惡,嫌棄,像是黏着蛆蟲亂爬。
唐風行拉住我,我甩開他的手:“滾,別碰我!別人都不要的東西你也要吃?”
我看都沒看唐風行的表情,就把卧室的門快速地關上,反鎖,跟他隔絕開來,任由他怎麽敲門我都沒有理,我抓住床上的枕頭開始猛烈的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