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番外（三）

番外（三）

雙腿都在發抖，像是軟成一爛泥，只能靠在自己支撐的陸信轉了過來，他親了親陸信的嘴唇，陸信眼神迷離，卻乖乖的主動回吻他，親着親着，睡眠搶奪了理智，他被沈崇巍抱在懷裏睡了過去一會。

畢竟三十多歲的身體玩不過二十幾歲的，還是年輕的好。陸信靠在沈崇巍的臂彎裏，被吹幹了頭發後，清醒了不少。

他雙腿充滿了乳酸一樣，一下床就發抖，沈崇巍直接搬過來一個小桌板，兩個人吃了炖好份海鮮粥。

他無奈不禁地想：真得合不攏腿了，這走路都成問題。年輕真好

“除夕那天，回家見一見我爸媽吧。”沈崇巍給陸信遞紙巾。

陸信擦了擦嘴，知道遲早有這一天，點頭說：“好，我......我想買點禮物給他們，他們都喜歡什麽？”

“不用送禮物，他們不缺東西。”

“我知道，以你的家世，肯定不缺什麽。但這不一樣，不是因為缺東西才送，而是上門的禮儀，我是要跟你......結婚的......當然要好好表現，知道阿姨叔叔他們喜歡什麽......”

陸信說到結婚就紅了臉，故意吃快粥掩飾自己，沈崇巍笑了笑說：“其實我媽也很喜歡膠片相機，家裏頭還有個暗室專門給她洗照片，你們兩個肯定有共同話題。”

“難怪你給我在你們店裏添置一個洗膠片的暗室，就輕車熟路地改裝裝飾好了。”

陸信因為母親過世事情，萎靡了一陣，正巧在新年時刻，不用上班，不會耽誤工作。沈崇巍看陸信回來一天到晚也不說話，不出門，飯也不好好吃，一股腦地拆裝他的膠片相機，拿出來，擺起來，又放回去。跟剛開始失戀一樣，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抑郁，連續過了幾天，陸信晚上做噩夢，纏着他要跟他□□，一個勁的要做。從白天到晚上總是欲求不滿，想要沈崇巍侵犯他。他想要從□□裏得到那個患得患失的安全感和短暫的快樂。

沈崇巍覺得人不對勁，想要帶他去看心理醫生。陸信不願意，他不能逼着陸信去，陸信不想要沈崇巍總是擔心自己，自己拿着膠片相機出了門，想透透風，見見陽光。但過年時候，洗膠片的店早就關門了，某寶上的快遞早就停了。拍到的照片根本沒地方洗，又是空白的等待。陸信更加郁悶起來，總是覺得自己身邊的東西在塌陷，在醒來的時刻，心被鈎子拽掉了一般，空蕩蕩，只有□□才能勉強填補起來。

沈崇巍要回家過年，陸信不想要這個狀态去見沈崇巍的爸媽，說今年就在這個地方過了，叫他除夕那晚給他通過視頻電話就好。

沈崇巍不放心他，強調要他好好吃飯，拍張照片給他，好說歹說才肯走。陸信在前年的除夕夜收到許多的同事的群發祝福，他一一禮貌回複。沈崇巍讓他發照片，他恰好在外用膠片機子掃街拍照，他沒有食欲，只是麻木地走着。他用手機給沈崇巍了一張外頭露天別人吃完的飯碗，說自己剛剛吃飽。

他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偶爾聞到菜香，他轉身去尋找，萬家燈火之中，飄出的令人回憶連篇的菜香中，但他一個人站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眼睛發熱，燙的眼淚在眼眶裏翻滾。他知道沒有一家燈火為他開，聞見的菜香也是他家的香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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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家了。

沈崇巍打來視頻電話，他很快調整好接了，還給他展示了街上挂起得花燈，笑得很開心。實則是否開心不重要，他不在乎，只想聽聽沈崇巍的聲音，看看的容貌。只是離開了一天而已，他就想念得不行，心髒得一角不停地發疼。

一個人過年，沒關系嗎？

其實是有關系的。

沈崇巍看了陸信發來的照片，碗裏的香菜早就暴露了陸信随便發的照片，旁邊還圍着擺了三個碗，陸信根本不會跟陌生人拼桌吃飯，還要裝作一點關系都沒有的笑，真是夠笨蛋的。

沈崇巍給拜完年，一大團子的親戚，父母都說得真盡興，打了聲招呼說，回去陪另一半，在場任性噓了幾聲。爸媽也不攔着，等會就要搓麻将，也沒有這小子什麽事，就讓他明天帶人回來看看。

沈崇巍應了一聲就開車回了。

陸信給他開門一瞬間，笑都沒挂住，哭得稀裏嘩啦的，沈崇巍在除夕夜最後一小時帶着陸信去了之前給他布置好了一間洗膠片的小暗室，說要是想要洗照片出來，就去甜點屋二樓的暗室。

陸信一聽，又在小暗室裏哭了起來，哭得淚眼婆娑，把之前的苦痛和壓抑都在新年前的最後一天哭了出來。

他在洗膠片時候，沈崇巍跟他說上兩句話就掉眼淚，哭着說：“你別招我了......沈崇巍，你怎麽對我這麽好，萬一分手了，我還不完，怎麽辦啊......”

“那我們就這樣相互欠着吧，愛人之間就是要相互欠點什麽，這樣有聯系，就分不開了。陸信，別哭了。”

“我今天走在街上，看到挂在櫥窗裏的衣服，就想突然夢醒來一樣，我媽去世了，陸信被我的自私氣走了，我對不起他，我想他了，我想跟他說說話，可是我應該沒有資格了。我什麽都沒有了，我沒有家了，崇巍。”

沈崇巍從後面，攔腰把陸信抱緊：“陸信，我給你家，我給你一個家。”

陸信拿着藥水瓶，哭得更加厲害了眼淚掉進沖洗膠片的盤子裏，仿佛要将身體裏的污穢全部通過眼淚帶出身體。

陸信昏沉了幾天，在沈崇巍陪伴下，從親人去世的痛苦中走了出來，恢複了狀态。他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家，屬于他跟沈崇巍的家。

今年除夕夜，陸信買好沈父喜歡喝的酒，給沈母送一份限量版的膠片相機。兩人驅車開往目的地吃團圓飯。

“緊張嗎？”

“不不不......緊張。”陸信來回扯着安全帶，吞咽着口水。

沈崇巍被他逗笑了說：“都都都結巴了，還說不緊張。”

“不不不不準學我說話！沈崇巍！”

“好吧，我我真的......很緊張，等等等會我這麽跟他們說話，怎麽辦，怎麽辦，不去了吧......”

“哥，有我在，你不會說的話，我來說，你想說就說，都快到家門口了，怎麽就打退堂鼓了。”

“哦，我知道了，哥不喜歡我了是嗎，不想跟我結婚是嗎？”沈崇巍假裝生氣。

陸信緊張地沒辦法思考，被沈崇巍一逗就慌張起來說：“不是的，不是，我喜喜喜......”

後面的話怎麽都不能從喉嚨裏被說出來，他更加着急吐字，手都用上了。沈崇巍在紅綠燈停下來，趁着紅燈，吻上陸信的唇說：“喜歡我，對嗎？”

陸信紅了耳朵點頭，被一個吻給冷卻下來，冷靜幾秒說，回親在沈崇巍的嘴唇上，小聲地說：“喜歡你，想跟你結婚那種。我會在你爸媽面前好好表現的，我比你大，讓他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沈崇巍柔軟地笑起來，捧着陸信的臉說：“哥，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跟年齡無關。”

車子重新啓動，去往熱鬧團圓的康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