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所以你當時真的覺得我是在施舍你?”江承掰開一次性筷子,遞給葉晚夏。

葉晚夏把外賣拿出來,拆了蓋子将菜分好,再把米飯遞給江承,坐下的時候接過他的筷子,準備開飯:“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唉,現在說起來還真是有點羞恥。”

葉晚夏夾了口辣子雞壯壯膽,這才說道:“當時就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啊,blingbling的大少爺,怎麽能和我這種、吃食堂最便宜的套餐還要糾結的人在一起呢?難不成讓你以後跟我數着硬幣摳摳地過日子?”

以前糾結無比的自尊問題,現在看來真的很可笑——當然,前提是葉晚夏現在是個月入過萬的職場白領,她确實有把日子過得好起來,而不是自怨自艾困在囚牢。

江承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感覺也不賴:“就沒想過搭我這趟順風車,直接嫁進豪門,一夜暴富?”

葉晚夏瞥了江承一眼,給他夾了顆拳頭大的肉圓子:“我是想有錢,但不是想做別人的傀儡。”

江承一筷子紮進去,豎起來兩口解決:“我看起來會是那種人嗎?”

“你不是,但是你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裏,我要是用了你的錢,就得考慮你的事,沒辦法真的做到和你平等地相處。”葉晚夏叼着筷子,目光若有似無地往江承身上落了點,“其實你很清楚不是嗎?”

不然他當年也不會為了她做那些事情,也不會把她感動得哭了、哭得依萍要錢那天的雨還誇張。

葉晚夏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感慨道:“還是太年輕了。”

江承笑笑,對上葉晚夏的思路:“你現在也依舊年輕。”

“快三十了,不算太年輕了。”葉晚夏洋洋得意,“重點是,我的存款絕對不年輕。”

“是,足夠請我一個家道中落的少爺吃一口飯,快一百塊了呢。”江承嗯嗯肯定道,帶着點陰陽怪氣的醋意。

葉晚夏也不是頭一次見某人和鈔票吃醋的,捧着飯樂開了花,不過笑完還是小聲解釋:“存款大頭是要還給別人的,所以先外賣将就将就,以後再請你吃頓好的。”

“上四位數嗎?”

“最多一千。”

“我真開心。”

“你不是在陰陽怪氣吧?”

“還真不是。”

兩人就這樣一邊剖析過往失敗的戀愛案例,一邊吃完了午飯,下午葉晚夏本是要江承回去休息的,結果江承接了個電話,又被排了活——只能借用葉晚夏的筆記本電腦坐他隔壁寫報告。

兩人一塊兒加班,沒再瞎唠嗑,各自沉浸各自的工作,但每次視線碰撞、起身倒水時的偶爾一句,都讓今天的加班變得……格外的溫馨。

大概就是“有人和自己一塊在為他們的未來奮鬥”的感覺吧。

晚上7點,兩人正式結束一天的加班工作,葉晚夏推着江承下樓的時候,江承已經點起外賣,算算時間,他們到家的時候,差不多外賣也就送到了。

誰也沒想到,會出現不速之客。

坐在輪椅上的江承突然起身,攔在葉晚夏身前、擋住她的視線。

輪椅墊子往江承小腿上撞了下,受到阻礙的葉晚夏納悶擡頭,只能看見江承頗為可靠的脊背:“喂喂,傷患就要有傷患的樣子。”

她伸手打算把人按回座位,突然聽到某個熟悉的聲音。

“葉晚夏!”袁刺的招呼聲格外嘹亮,帶着點挑釁的意味,是在喊葉晚夏,也是在向江承示威。

葉晚夏看到袁刺,眉頭就皺成八字:“你怎麽又來了?”

她快步上前,被江承伸出來的一只手攔住。

“又?”江承的眉頭皺得也不遑多讓,回頭看向葉晚夏的視線都帶着拷問的意思。

葉晚夏心口一跳,站在江承身邊進也不是、退也不行。

袁刺卻根本沒見到兩人之間的氛圍,着急忙慌地過來,企圖拽着葉晚夏私聊。

江承一個不善的眼神過來,袁刺吞了吞口水,退了兩步,方才隔着江承說道:“有點私事想和你聊聊,關于……”

“等下!”葉晚夏及時喊停,指着不遠處一個花壇對袁刺道,“你去那邊等我,我馬上過來。”

袁刺頓時像個勝利者似的,朝江承刺眼地一笑,然後果斷跑了。

“葉晚夏?”江承轉身面對葉晚夏,滿是質問。

葉晚夏抿抿唇,不太敢去看江承的眼睛:“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和袁刺就在花壇那邊,聊兩句馬上回來。”

她轉身就跑,被江承抓住胳膊:“如果我說不行呢?”

葉晚夏回頭,解釋:“前幾天偶然在公司底下碰見的,他家裏有點事,我就過去說兩句,馬上回來。”

江承的手一點沒松:“你摔了一身傷回來的那天?”

“……那個和袁刺沒關系,是騎電瓶車的時候不小心摔的。”雖然騎車走神和袁刺脫不了幹系,但現在這個情況,葉晚夏也不想火上澆油,“回去可以給你看我的頭盔,那天摔壞了我都沒去修。”

“葉晚夏,我是傻子嗎?”這麽簡單的關聯性,他怎麽可能想不到。

“……我馬上就回來,真的。”葉晚夏想走。

江承拽着的手緊了幾分:“葉晚夏,認識你越久,我越覺得自己一點不了解你。七年前,你不願意說,我也沒有追問,然後最後我們分手,你足足消失了七年;你現在說要重新追我回來,是打算重蹈覆轍嗎?”

葉晚夏低着頭,根本不敢看江承。

江承沉聲道:“可我不想再等第二個七年了。”

葉晚夏咬着唇,隐約嘗到那點腥味。

江承突然松手,轉而捏起葉晚夏的下巴,擡起她的臉。

目光掃過葉晚夏緊閉的唇,指腹沿着唇線輕撫:“我不想強迫你,但也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你。”

江承替葉晚夏松了松神經,卻只是為了逼她:“我不知道你和袁刺之間有什麽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我真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葉晚夏。”

江承松開所有觸碰,淡淡地笑了聲,準備離開。

葉晚夏突然伸手抓住江承,可只有沉默。

沉默的最後,是江承扯開葉晚夏的手,只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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