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孟梨坐在桌前左算右算，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要開始發達了。

這段時間無論是早餐攤，炸串攤還是約妝攤，生意幾乎都是爆棚。除去要和沈合黎他們分紅的錢與每天的成本，再加上系統獎勵的五十塊，孟梨算了算，差點尖叫出聲。

這些收入雖然離開家店的能力還相差甚遠，但至少可以夠廠裏一個員工兩個半月的工資了。

孟梨恨不得現在就飛去市中心大買特買一大堆衣服。可惜現在目光還得放長遠，為以後能賺大錢做準備。

沈合黎的生日就是明天，孟梨白天跑遍了這一塊有名的蛋糕店，都沒有找到用動物奶油做的的蛋糕，孟梨心下了然，對日後創業有了大概的打算。

最後去芙蓉廣場的一家“奧吉餅屋”訂了一個八寸的奶油蛋糕，跟商家約好晚上來取。

這天晚上炸串攤收攤後，孟梨假借一會要去有事，叫沈合黎先回家。

沈合黎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孟梨雙手在胸前擺了個叉，“No,不是很方便。”

“那我在廠門口等你？”廠門口到院裏那段路到了晚上一般很安靜，沈合黎擔心孟梨會怕。

眼看蛋糕店就要下班，孟梨有些急，跺着腳推着沈合黎往織廠方向走，“哎呀你快回去吧。”

沈合黎拗不過她，最終騎着三輪車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孟梨趕在蛋糕店打烊前拿到了蛋糕，又去裁縫店取了給沈合黎準備的禮物，就急沖沖往家裏趕，跑了幾步又怕蛋糕碰壞，一只手提一只手托着，也懶得管動作滑不滑稽了。

銀嶺織廠門口到她家院裏那一段路盡管有幾個路燈，但路上基本沒幾個行人，十分的冷清。

孟梨打算閉着眼一鼓作氣沖回家，突然，身後有人擡手摸了下她的腦袋，孟梨頓時寒毛豎起，“啊——”的一聲尖叫出來。

程一銘立馬捂住她的嘴巴，安撫道：“我，孟梨是我。”

孟梨瞪着眼，“怎麽又是你？整天神出鬼沒，是老鼠嗎？”

見程一銘又要開口抒情，孟梨快步繞開他，“我沒時間陪你說這些，我今晚一堆的事。”

“我就一句話。”

“你和沈合黎是不是在一起了？”

孟梨回過頭冷笑，“呵，那我還是那句話。”

孟梨一字一頓，“關你屁事。”

孟梨前世就深有領會，程一銘是多麽難纏的一個人。當年夏天，兩人正處在暧昧期，程一銘可以天天頂着高溫來找她去各種地方約會。吵架的時候更是如此，一天幾十個電話堅持不懈地打，一直到孟梨接了為止，如果拉黑了便跑到孟梨家門口，哭着喊着道歉求原諒。

這項本事也讓他能在孟梨身邊堅持蟄伏那麽多年，靜心等待最後得逞的那一天的到來。

孟梨的心思完全不受程一銘影響，火急火燎的跑到院裏，見只有陶靜一個人在布置，問：“胖子呢？”

她原本安排了廖鎮雄和陶靜在沈合黎上樓回家後，一起在院裏布置場地。

陶靜指着樓上，“沈合黎一回來好像心情就不是很好，小胖就去安慰他了。”

“心情不好？”剛剛擺攤的時候不還挺正常的嗎？

胖子剛好下來，嘟着嘴巴似是不悅，“你剛剛是不是去找程一銘了？”

孟梨指着一旁拿回來的東西，有些無語，“天地良心，我大老遠跑回來，誰去見他啊。”

“剛剛廠門口，我确實看見了他，但誰會特意找他啊。”

孟梨有些生氣，沒有人會喜歡無端的被冤枉。心裏雖有些不爽，但還是在院子裏跟陶靜一起布置。

沈合黎洗完澡，翻來覆去在床上睡不着。

他騎着三輪車回到車棚，清楚看見程一銘在孟梨房間窗前觀望。

心裏一緊，正要上前質問。

程一銘也注意到他，确定他的身邊沒有孟梨後，快步跑出了院門。

這一幕再加上孟梨急着去有事的模樣 ，落在沈合黎眼裏就像是兩人要共同去赴一場約。

想着這，沈合黎眼裏又一次湧上酸澀。他再也忍不住，想要立刻去把孟梨找回來。

他要向她說出所有不敢說的話，孟梨要是不同意也不準她走，罵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好，說他越界了也好，他就是要說出來。

房門打開，廖鎮雄笑眯着眼做了個“請”的動作，“沈先生，孟小姐找您。”說着不給沈合黎反應的機會，兩只肉手蓋住他的眼睛，将人帶下樓。

孟梨出攤回來一身的汗，臉上也沾了油污，頭發也濕濕貼着頭皮。布置完院子後，立刻去洗了澡，重新化妝弄頭發。

此時的她穿着沈合黎那天送她的白色短袖，下擺紮進卡其色百褶裙裏，露出又直又白的大長腿，紮着蓬松丸子頭，站在一院的暖黃燈串前，笑語嫣然。

仿佛一院的光亮，都是被孟梨笑點亮。

沈合黎看呆了眼，直愣愣站在原地，平日裏随意擺放的兩只手此時竟不知該放在何處。

胖子拿着家裏的石英鐘，倒數：“三、二、一。”

三人一齊喊：“生日快樂！”

少年少女們的聲音清澈動人，穿過沈合黎的耳膜，軟塌塌落入心中。

他竟忘記了自己的生日。

竟會有人如此重視他的生日。

孟梨拉着他來到院裏早已擺放好的炸串攤小木桌上，小心翼翼打開蛋糕盒，就着院裏的路燈和燈串的光亮，四朵紫色奶油花的的蛋糕呈現在衆人眼前。

胖子看見中間用黑色奶油霜寫着的：“生日快樂”，驚叫出聲：“這是生日蛋糕嗎？”

孟梨：“對啊，你未必不知道？”

孟梨覺得這年代插畫塗鴉及動物奶油蛋糕确實少見，但是老式裱花蛋糕倒是十分流行，以至于後世許多人為了追憶童年回憶，特意買這種老式蛋糕來吃。

她記得，那個時候她的甜品店專門為此還出了“童年特輯”，她還去學做了一段時間的裱花蛋糕，後來銷量也是穩步攀升。

所以這個年代長大的人，應該不至于沒見過生日蛋糕。

但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何不食肉糜了。

除胖子之外，陶靜和沈合黎都表示這是第一次看見真的生日蛋糕，以前只在電視上看見過。

孟梨不禁有些心酸，在前世，每個生日買個蛋糕是最為普遍又必須的事情，但在這個年代就是極為奢侈的存在。

孟梨為沈合黎點上蠟燭，告訴他雙手合十對着蠟燭許三個願。

微弱對火光映射出沈合黎眼中的淚花，他動了動哽咽的喉嚨，虔誠的在蠟燭前許下三個願望。

和孟梨一輩子不分開。

爺爺身體健康。

大家都能開心。

末了，一口氣吹滅18歲蠟燭，孟梨率先鼓起掌，帶頭唱起了生日歌。

沈合黎早已控制不住眼淚滑落，擡着手背擦去落下的淚。

孟梨拍着他的背，“好啦好啦，成年人了，就不要随随便便被感動到了。”

沈合黎搖着頭，頭發一甩一甩，像極了小狗。

“不随便，你太用心了。”

沈合黎以往哪裏過過這樣的生日。小的時候，父母會在他生日這天一齊回家，但最後總是避免不了一頓大吵。後來父母去世，他的生日唯一與平日不同的地方，就是爺爺做的一碗加了荷包蛋的長壽面。

孟梨示意沈合黎分蛋糕，沈合黎拿着小刀先是分成了四分，打算裝盤。

孟梨按住他的手，“沒吃過蛋糕我理解，但不至于一次吃這麽多。”

八寸的蛋糕，一人吃四分之一，是豬嗎！

沈合黎又将蛋糕分小了點兒，孟梨說：“我吃最小的那塊。”

但沈合黎還是給了塊最大的給她。

初次品嘗奶油的濃郁香甜，一塊蛋糕很快被吃完，孟梨擺着手表示不再吃。

其餘的人都又去添了一塊，最後實在是膩極才肯罷休。剩下的蛋糕放入冰箱，留給沈合黎爺爺和孟梨外婆。

陶靜和胖子回去之前，胖子勾着肉手對沈合黎悄悄說：“要是我，我也會喜歡她。”

看着沈合黎臉色變化，他又添油加醋道：“你放心我不會跟你搶，跟你搶的人是姓程的那位。”

沈合黎氣得将胖子往樓道裏推，孟梨在他身後打着飽嗝喊他的名字。

“給你的生日禮物。”

沈合黎接過，一把抱入懷裏，像是生怕孟梨下一秒就要收回。

“我可以現在看看嗎？”

孟梨無所謂地點點頭。

塑料袋打開，是一件黑色做飯圍裙，不同的是，上面繡着兩個擺攤小人兒的圖案。

和孟梨第一次給他畫的小攤圖一模一樣。

沈合黎伸手摸了摸，忍住眼淚再次奪眶而出的沖動，喉結滾了滾，“謝謝。”

孟梨抱着胸，“別謝了。”

“現在蛋糕吃完，禮物送完，我該算賬了。”

沈合黎不解，“算什麽帳？”

“我呢，一收攤就去給你取蛋糕拿禮物，只不過是回來路上偶遇程一銘劫.色未果，你就冤枉我是去找他約會了。”

孟梨故意說的十分嚴重，讓沈合黎知道她有多麽生氣。

她兩輩子都不是個能受委屈的人，只不過會懂得權衡利弊，喜歡秋後算賬。

果不其然，少年抱着圍裙的手攥緊，一瞬間無比的自責。立馬上前急着道歉：“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

“嗯哼，這次原諒你，下次如果再這樣……”

沈合黎搶着說，“不會了。”

今晚美好的像夢，他多怕夢醒了發現一切都是泡影。

但如果真是夢，那也是一個美妙的夢。

*

暑假炸串攤出攤的最後一天，孟梨向所有顧客都通知了他們馬上就要開學的事情。

大家都表示理解，鼓勵他們好好學習，并保證他們再次出攤時，一定來光顧。

今日的生意照樣火爆，兩人站在攤前瘋狂往下滴着汗。三伏天剛過，沒有空調電扇的戶外，就像火爐一樣将他們炙烤。

不過兩人早已習慣，忙忙碌碌将餐出好，還得熱情的通知每個人炸串攤要暫停營業。

收攤的時候，兩人都有些不舍，但最後還是騎着三輪車，離開了一整個夏天揮汗如雨的地方。

孟梨想：以前從沒這樣經歷過，以後也很難再經歷這些了。

開學考試，孟梨殺進了全班中等生的名列，孟秀青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高興的想要去買鞭炮慶祝。孟梨嫌丢人，告訴她以後總會有慶祝的時候。

開學後，孟梨和沈合黎除了出早餐攤，其餘時間基本都花在學習上，偶爾周末孟梨會去“還原美貌”約妝攤看看胖子和陶靜的情況。

孟梨越學越找回來了原來學習那股勁，盡管還是有些不爽要再考一次高考，但也算有了點好學生學習的勁頭了。

理綜趕來上有點難，孟梨全靠沈合黎給她補習，哪怕最最基礎的知識點不記得，她都會問：“為什麽”。

但孟梨還是苦惱，因為她意識到，系統已經很久沒有提示她獲得沈合黎好感度升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