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蔣易安想跟馮貞領證,便隐晦的提了兩回,不過被馮貞用其它事情躲過去了,他也不想把人逼的太緊,索性就不在提了,只要貞貞在他身邊就好。

快要到聖誕節了,有一天早上一家三口吃早飯,小野跟蔣易安說:“爸爸,你會給我買聖誕樹嗎?”

蔣易安給兒子夾了一塊肉放在他碗裏,笑着問道:“你喜歡聖誕樹嗎?”

小野點頭,邊吃邊說:“是啊,聖誕樹可好看了,去年許叔叔還給我買了聖誕樹呢。”

突然聽到這聲許叔叔,馮貞心頭一跳,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蔣易安,只見他神色如常,并沒有其他情緒,索性放下心來。

“你喜歡,爸爸就給你買。”蔣易安回答兒子。

小野歡呼一聲,“謝謝爸爸。”

聖誕節的頭兩天,蔣易安把聖誕樹買回來了,經過一系列裝飾,聖誕樹安裝完成。

當夜晚來臨時,小野迫不及待的打開聖誕樹的彩燈按鈕,瞬時五顏六色的小彩燈一閃一閃的亮起,把屋內照映的光彩閃耀。

小野開心的繞着聖誕樹轉圈,覺得自己轉的不過瘾,硬是把爸爸媽媽也拉上,然後一家三口手拉手圍着聖誕樹轉着圈,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蔣易安看貞貞笑的這麽開心,他也跟着開心,就像現在這樣就很好,只要貞貞在她身邊,只要貞貞心裏不在想着別人,他就知足。

小野期末的考試的成績依然得了一百分,蔣易安為了慶祝一下,特意向醫院請了幾天假,一家三口去香港迪士尼游玩。馮貞沒什麽異議,小野更是開心,蔣易安沒有顧慮的訂了三張機票,一家三口坐飛機去香港了。

上了飛機,小野坐在蔣易安旁邊還有點緊張,瞬間打了退堂鼓,“爸爸,我不想去了,我害怕做飛機。”

蔣易安忙安慰兒子,伸手摸摸兒子的頭,說道:“沒事的,有爸爸在旁邊,一會兒你就靠在爸爸懷裏就好了。”

小野還是怕怕的,“爸爸,那我們能不能換一種其他的慶祝方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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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哦,飛機馬上就起飛了,不能胡來。”

小野再接再厲,“其實我們班有一大半的同學都打了一百分,我也沒什麽厲害的。”

坐在另一邊的馮貞插話進來:“小野不怕,坐飛機其實挺舒服的,你就安心坐吧。”

小野回過頭看着媽媽問道:“那媽媽坐過飛機嗎?”

馮貞一噎,搖搖頭,“沒有。”

小野耷拉着腦袋,“媽媽騙人。”

蔣易安好笑的看了馮貞一眼,把兒子摟在懷裏說道:“媽媽沒坐過,但是爸爸坐過啊,你媽媽說的沒錯,你要相信她。”

小野擡起頭看着爸爸,“真的嗎?”

“真的。”

這時飛機播報響起,飛機馬上進入起飛前狀态。

馮貞見兒子安靜了,便放下心來。

這一趟迪士尼一家三口玩的很開心,在香港足足待了五天,才不情不願的坐飛機返程。

小野對迪士尼戀戀不舍,看着蔣易安時眼巴巴的問道:“爸爸,如果我以後還打一百分,你還會帶我來這裏玩嗎?”

蔣易安好笑的反問:“那你害怕坐飛機嗎?”

小野立馬搖頭,“不怕,我喜歡做飛機,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好,爸爸答應你。”

一家三口到家的第二天,小野不知是不是剛回家導致水土不服,竟然發起了高燒,每次小野發燒,馮貞都急的不行,不過這回家裏有個現成的醫生,馮貞不怕了。

蔣易安拿出急救箱裏的聽診器,給兒子聽了聽心肺後,松了一口氣,“肺子沒事。先吃點藥吧,如果明天還燒的話在打一針。”

蔣易安明天銷假,今天在休息一天,不過他還是去了趟醫院,回來時手裏拿了幾個采血管,他嫌帶兒子去醫院折騰,索性還是他來跑吧,驗個血心裏能踏實點。

匆匆把血樣送到檢驗科,一個小時候出了結果,結果顯示高燒是由細菌感染所致,蔣易安當時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親自下了醫囑,又從藥房拿了藥後快速的趕回家。

小野一見自己還要打針,一張小臉皺的死緊,“爸爸,可不可以不打針啊?”

這種時候蔣易安絕不慣着兒子,“你現在跟爸爸一樣是男子漢,就這麽一點小小的疼痛忍一忍就過去了。”把兒子的手拿過來,在綁上止血帶,用棉簽消毒後,把針頭埋在靜脈裏。

馮貞在旁邊一眨不眨的盯着蔣易安看,說了句:“易安哥,你真厲害。”

蔣易安不明所以,“我哪裏厲害了?”

“你能照顧好小野,又能給小野打針,所以厲害。”

蔣易安覺得好笑,“這算什麽,打針是一個醫生最基本的技能,如果你要是看到做手術時的我,那估計你都能對于崇拜的五體投地了。”

馮貞還真沒見過易安哥做手術時的樣子,突然在腦海裏想象了一下,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沒錯。”

晚上小野都是蔣易安在照顧,這一整晚蔣易安基本就跟兒子睡在一起,如果發現兒子發燒了,馬上做物理降溫或是吃點退燒藥,總之是折騰了大半宿,到了後半夜才算消停。

頭天晚上沒睡好,導致第二天起來精神不濟,而他今天又要上班,馮貞不免擔憂道:“易安哥,你還是在請一天假吧。都怪我,昨晚應該我來照顧小野的。”

蔣易安把人摟在懷裏,笑着說:“我沒關系的,在醫院值夜班也是這樣,我一會兒就好了。”

昨天在醫院開了兩天吊針的量,蔣易安給兒子打完吊針後,就去上班了。馮貞今天沒去店裏,已經關了好幾天的門了,不差這一天,她得在家裏照顧小野。

蔣易安到醫院後,主任拉着他見了一位患者,蔣易安沒有異議,能讓主任親自下凡接見的患者,可見患者的身份地位不一般。

到了小會議室後,還沒見到患者呢,蔣易安竟看到了許烈。

他怎麽在這?

屋裏有好幾個人,都坐在會議桌前,其中有一位年長者,蔣易安看着眼熟,随即想了起來,這不是前省長嗎?以前在新聞裏看到過。

在一一看過去,長者旁邊坐着一位年齡相當的婦女,應該是其妻子,然後是許烈,這他認識,坐在許烈旁邊的應該是他哥哥和嫂子,那次在公安局門口見到過,還有傅醫生也在這,好像傅之行和他們許家有點親戚關系。

主任為雙方引薦,先對許立松說:“許省長,這是胸外剛剛從國外回來的蔣博士,手術技術精湛,是胸外最好的醫生了。”然後又看着蔣易安說,“這是前省長,剛剛查出來肺結節,你上心一點,聽到沒?”

蔣易安只好點頭,他萬萬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竟然能見到許烈,而且也不用在介紹了,看着他和許省長相似的一張面孔,就知道是父子。

許烈竟是前省長的兒子!

許烈也沒想到在這裏能見到蔣易安,爸爸肺部長了結節,從呼吸科轉來這裏的,呼吸科醫生還是建議手術治療,可以徹底根除病竈。呼吸科的醫生介紹了胸外的主任,可主任這段時間忙,要去省外的肺部健康交流大會聽講座,馬上就得走,所以給他們另外安排了一名醫生,他沒想到這醫生竟然是蔣易安。

許如風和傅兮看到蔣易安的瞬間也愣住了,這不是馮貞跟的那個男人嗎?只聽傅之行說過兩人是一個醫院的,可沒想到蔣易安竟是胸外的醫生。

可能這裏唯一沒有驚訝的就屬傅之行了,當他聽主任說給他們介紹一位海歸博士過來,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此人是蔣易安。他不是去旅行了嗎,和馮貞孩子一起,從蔣易安的朋友圈不間斷的更新中知道了他的行程。

看來這是回來了。自從在公安局門口上演那出鬧劇開始,傅之行在也沒見過馮貞,心裏很想她,以前還能發個微信問候一下,可現在不行了,馮貞可能恨死他了吧,要不是他突然橫叉一腳,她不會和許烈分的那麽徹底。說到底,都是他的錯。

蔣易安很恭敬的看着許立松,問了一聲好。

許立松淡淡的應了一聲,常年上位者的姿态盡顯無遺,“嗯,那就麻煩蔣醫生了。”

蔣易安微微颔首,“哪裏的話,盡我之力。”

許立松昨天就已經做完了所有的檢查,就等着胸外的醫生給他做手術了,待蔣易安看完所有的檢查報告後,把手術排在了第二天。

主任特意給許省長安排了最好的單間,有廚房,有客廳,病房裝修的就跟公寓一樣。一般這種病房不對外開放,只有特殊的人才能享受這種待遇。

蔣易安也跟去了病房,親自詢問了病人一些病情,又把明天的手術方案告知一下,又說了些術後雜七雜八的注意事項,總之事無巨細的跟病人交流。

許立松見他态度挺誠懇的,滿意一笑,“那就謝謝蔣醫生了。”

蔣易安颔首,“您客氣了。”不是因為他是省長蔣易安才這樣,是因為這個前省長真的是一個好官,在任期間做了很多利于老百姓的事,要不是身體原因,是不會五十幾歲就退居二線的。

“那沒什麽事了,我就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

許立松微笑的說了句:“蔣醫生慢走。”

蔣易安又看了眼屋內的其他人,轉身就走,還沒走到門口處呢,兜裏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貞貞給他打的電話,在他上班期間給他打電話這不是貞貞的作風,莫不是小野又發燒了。

他趕忙接起,語氣着急的問道:“怎麽了,貞貞?”邊說邊走出病房。

這一聲“貞貞”,讓病房裏除了老兩口,其他人都愣住了,随即一個個的表情都變的極為複雜。許烈是一臉心痛的模樣,許如風和傅兮是一副了然的模樣,傅之行則是一臉落寞的模樣。

老兩口見他們集體這樣,便問道:“你們怎麽了?”随即反應過來,“是不是擔心我的病啊?你們沒聽蔣醫生說我沒事嗎,做個胸腔鏡微創手術就可以了。”

許烈不想多說,站起身出了病房。

馮貞給蔣易安打電話沒什麽事,就是給小野拔針時沒按住血管,導致出了點血,她有點內疚,上蔣易安這求安慰來了。

蔣易安瞬間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兒子又發燒了呢?你吓死我了。”

馮貞也覺得自己多事,就這麽一點小事就找易安哥,她覺得自己好嬌氣啊。

“小野沒事,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安心上班吧。”

“好,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嗯。”

“愛你,寶貝。”蔣易安說完挂了電話。

當許烈出門時就聽到了蔣易安的最後一句話,然後恨自己為什麽要出來,這不是找虐受嗎?

跟老婆打完電話,蔣易安很高興,他沒想到貞貞竟然這麽依賴他,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失呢,一偏頭就看到了許烈。他剛才着急打電話所以沒走,就一直這樣站在特護病房門口。

蔣易安斂了斂笑,問道:“是找我嗎?”

許烈對蔣易安無話可說,便搖搖頭,“不是。”

蔣易安點了下頭,轉身就走了。

今晚又給兒子開了一個吊針,蔣易安下了班驅車回家。回家的路上他在想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貞貞,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別告訴了,現在他跟貞貞的感情很穩定,他不想讓外界因素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萬一貞貞在見到許烈,保不準會出什麽纰漏,他不敢冒這個險。

貞貞的心裏依然有許烈,這他一直知道。

晚上吃完飯,蔣易安陪兒子做游戲,小野很開心,嘴裏哈哈的樂個不停。

馮貞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身子斜靠在沙發上,姿勢慵懶,就像古代的貴妃躺一樣。

蔣易安玩累了,便坐在貞貞旁邊,把身子往她身上靠去。

馮貞推着他的肩膀,“趕緊走開,你太重了。”

蔣易安起身換了個姿勢,把人往懷裏一帶,雙手圈住她的身子,下巴正好壓在她的頭頂上。

馮貞也喜歡這個姿勢,便安安靜靜的靠在他懷裏繼續看電視。

到了晚上睡覺時,馮貞對他說:“你好好睡一覺,晚上小野我照顧。”

蔣易安拒絕道:“不用了,今天白天都不燒了,估計晚上也不會燒了,我跟兒子在睡一晚,他不燒了,估計我能睡個好覺。”

“可是我怕你累到,你每天上班就夠辛苦的了。”

蔣易安把人又摟緊了一點,貼在她耳邊說了句:“既然這麽心疼我,那就多補償我一點不就好了。”

馮貞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易安哥精力旺盛,每晚都纏着她要個不停,要不是這兩天小野生病難受,他怎麽可能會放過她。

婚姻關系中,性尤為重要,因為有性才會有愛情。雖然馮貞對蔣易安沒有愛情了,但是每晚的夫妻關系她并不排斥,甚至是喜歡的,她喜歡跟易安哥結合。

以後跟易安哥當親人也很好,兩個人在生活上互相幫助,互相扶持,在把小野扶養長大,然後他們攜手度過這一生。

這麽一想,馮貞好像一下子看到了人生的盡頭,平淡而真實。

回過頭吻了一下他的唇,馮貞笑眯眯的答應道:“好啊,我等你。”

第二天蔣易安上班之前照例給小野挂了吊針,調好滴速後,對馮貞說:“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馮貞笑着送他到門口,蔣易安不客氣的給她來了個熱吻,直吻的懷裏的人渾身發軟才肯作罷,末了說了句:“真不想上班。”

馮貞把人往外趕,“你不上班,我們娘倆喝西北風啊?趕快去掙錢。”

“好,我這就給我的兩個大寶貝掙錢去。”

許立松的手術被安排在第一臺,蔣易安上班直接去了手術室,換好洗手衣後,進了手術室。

不過在進手術室之前許如風對他說了句:“拜托。”

蔣易安颔首:“放心吧。”說完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許烈,轉身進了手術室。

傅之行今早剛下夜班,換好衣服就過來了。

傅兮坐在哥哥身邊,一臉擔憂的神情,公公素來堅強,這次要不是如風看他身體不舒服硬要讓他來醫院檢查,公公才不會主動來醫院檢查呢。

傅之行拍拍妹妹的肩膀,安慰道:“小兮,別擔心,許伯伯做的是微創手術,恢複的很快。”

許如風也坐到傅兮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說道:“聽說蔣醫生的醫術很高,咱爸做的又是小手術,所以沒事的。”

傅兮這才放了心。

許母坐在一邊看了傅兮一眼,感到很暖心。

許烈一直站在手術室門口就沒離開過,雖然平時總跟爸爸吵架,但是爸爸是最疼他的,比對大哥還要對他好。剛才看到爸爸穿着病號服進手術室時,他的眼角濕潤了。

爸爸拍拍他的肩膀,還笑着安慰他:“別擔心,爸爸一會兒就出來了。”

突然如鲠在喉,有想哭的沖動。

兩個多小時後,爸爸終于被推出來了,這次許烈主動跟蔣易安說話,忙問道:“怎麽樣?我爸爸怎麽樣?”

蔣易安摘下口罩,給了對方一個安心的笑容,“你放心,手術很成功。”

旁邊的梁宇恒插話道:“有我老師出馬你還擔心什麽,我老師可是胸外最好的醫生。”

蔣易安皺眉,回過頭訓斥梁宇恒,“話怎麽這麽多?還不趕快回病房,今天十五床新來了一位肺氣腫患者,把檢查單子先給人家開出來。”

梁宇恒得令,瞬間跑走了。

許烈不在跟蔣易安說話,雙手扶住爸爸的床邊,眼睛瞬間又濕潤了。

而許母直接掉了眼淚,看着還閉着眼睛的老伴,哭着問蔣易安:“他怎麽還不醒呢?”

蔣易安趕忙回道:“手術是在全麻下進行的,大約半個小時內就會醒的。”

許母放了心。

許如風走到蔣易安面前,“謝謝你了,蔣醫生。”

蔣易安笑道:“不要總對我謝來謝去的了,職責所在。”

許立松被家人推進了病房。

傅之行路過蔣易安時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點了下頭就走了。

這一忙就是一上午的時間,蔣易安直接回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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