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拿過杯子,歲寒喝一口,就直接握在手裏,不打算還了。

顧朝拽他袖子,他只把吸管遞過去。

袁平野重新打開車門時,正看見顧朝就着歲寒的手喝果茶,他愣了一下,立即轉身又把車門關上,對着其他人咳嗽。

林語疊沒明白袁隊意思,繞到另一邊上了車,才看見顧朝也在裏面。

“顧總,你又在這附近談項目啊?”

歲寒忍了忍笑,把臉別開。

顧朝低頭看一眼腕表,說:“我來接你們去吃飯。”

LR的首戰在常規賽第三天,等正式開始比賽,就将進入密集的訓練與複盤,壓力也大幅增加,屆時別說聚餐,正常的三餐都不一定能準時吃。

林語疊眼神一亮:“吃什麽好料?”

“到了你就知道了。”

其他隊員陸陸續續上來,車內變得有些擁擠。林語疊也坐到最後一排,歲寒往旁邊讓了些,緊接着盛開也上來。

林語疊擡手攔他:“前面不還挺松嗎,你過來跟我擠?”

盛開笑:“我就要擠你。”

林語疊:“你有病,真的。”

但還是讓出了點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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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盛開個子高,那麽點地方不夠坐,林語疊只好轉過頭問歲寒:“歲歲,你還能再往裏點麽?”

歲寒挑眉:“我再往裏,可貼到顧朝身上了。”

“啊。”看看坐在最裏側的顧總,林語疊有點為難“盛開,要不你還是去前面……”

“我不介意的。”顧朝說。

三人齊齊轉頭看過去。

他彎起桃花眼笑,很是平易近人的樣子,還主動伸手把歲寒往自己身上拉。

林語疊感動了:“顧總,人真好。”

歲寒:“……”

盛開順利坐進來,合上了門。

車子發動時,因為慣性,歲寒不由自主往前傾,被旁邊的人扶住後腰攬回去。他過于消瘦,隔着寬大的隊服外套,能隐約摸到腰線,單薄得像是只堪一握。

等躺回靠背,保姆車開始平穩行駛,顧朝才把手收回去。

歲寒和他貼得很緊,始終能聞到香水味,既不濃郁也不寡淡,是能将男性魅力揮發到極致的氣味。然而香水的主人卻偷偷伸出右手,抓住了他藏在隊服袖口裏的小拇指。

他轉過頭,見顧朝若無其事地刷着手機,仿佛沒在暗地裏做這種幼稚的小動作。

歲寒抽了一下手指,沒抽出來,反而被攥得更緊。林語疊就挨在旁邊,他不想鬧出太大動靜,只好作罷。

半小時後,車到達目的地。

衆人陸續下車,一擡眼,便看見前方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

當然他們今天來不是住酒店的,而是在樓下餐廳吃海鮮自助大餐。

這家五星級酒店的自助餐廳供應酒水,但過兩天就要打比賽,袁平野只準他們喝紅茶、牛奶和鮮榨果汁,衆人舉着各色飲料與顧朝的紅葡萄酒碰杯。

顧朝不是來搞團建的,所以沒說什麽,便讓他們各自去弄東西吃。他自己則站起身,自然而然跟着歲寒走。

歲寒到烤架那邊夾個炭烤生蚝,顧朝也跟着夾一個,又到熟食區夾兩只天婦羅,顧朝也跟着……

走到水果區,歲寒夾起一塊西瓜,直接轉頭放進顧朝盤子裏,才再給自己夾一塊。

顧朝笑起來:“謝謝哥哥。”

歲寒端着裝滿食物的盤子走向洗手間,顧朝也跟過來。他終于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頭揪住後者的領帶。

顧朝:QAQ

歲寒又氣又想笑:“朝朝,你是我的影子嗎?”

顧朝眨了眨眼。

大約是想到歲寒拍定妝照那天說的話,他睫毛垂下來,默默轉過身走了。

歲寒把盤子放在一邊桌臺上,進洗手間洗了把臉,才出來。

回到座位時,其他人已經聊了有三四分鐘,話題從今天兩支強隊的揭幕之戰,一直扯到曾經衛冕冠軍的戰隊,陶默問林語疊:“小黃油,TE這次換的新中野你怎麽看?”

林語疊ID為Butterfly,打野能帶飛全場,因此有粉絲給他起外號叫會飛的黃油,簡稱小黃油。

“那肯定沒我和盛開厲害。”林語疊喝一口胡蘿蔔汁,接着說“而且輔助聽說也走了,轉到哪個戰隊還不清楚,原來奪冠的配置只剩一個ADC還是原裝的。”

“哦,就剩個蕭岳了。”陶默轉頭看了看秦風,又問“蕭岳和秦風你覺得誰更厲害點?”

林語疊:“默默,你這是挑事啊。”

陶默笑:“哪有,我就是單純好奇。”

盛開插話:“他們倆打法不同,沒法對比。”

“是。”林語疊接口說“秦風穩一點,蕭岳打法沖,性格也沖,根本不是一個路子。”

“他打法沖我知道,性格也那麽沖?”

林語疊沒看到歲寒走過來,擺擺手說:“別提了,當年Age離隊,他差點沒把俱樂部掀了。”

“這麽恐怖嗎?”

“他倆當時吵得特別兇,不過主要是蕭岳在罵,說Age扛不住事兒,一點挫折就給打垮了,明明是未來可期的天才選手……其實他也是氣不過,你知道吧?”林語疊嘆口氣,原本還想接着說,張了張嘴,又閉上。

當時他們都特想把尤昊那人渣揪出來宰了,可根本找不到人,而歲寒狀态一天比一天差。

最後本應捧起冠軍獎杯的人黯然離隊,宣布退役,始作俑者卻拿着錢不知在哪逍遙快活。

這個結果擱誰誰都沒法接受,可現實就是如此。

“其實我一直挺奇怪的,Age當時到底是為什麽……”說到一半,陶默看見了歲寒,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裏。

“沒什麽。”歲寒淡聲說“生病了,打不了比賽,就走了。”

陶默張嘴又閉嘴,最後說:“是這樣啊。”

林語疊意識到自己的話讓歲寒聽到了,忙說:“歲歲,對不起,我……”

“嗯?”歲寒轉頭看他,笑了一下“沒事,都過去的事了。”

顧朝坐在桌對面的位置,擡眼望過來。從他的角度,能看見歲寒眉眼的笑意迅速消退,神色淡漠得可怕。

離開春季賽會場時已經入夜,這頓飯又吃了很久,從餐廳出來,他們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下起暴雨。

“最近怎麽老下雨啊,凍死了。”林語疊搓搓手臂,望着外頭傾盆的雨幕“沒傘怎麽辦,我們沖過去?”

後邊的人面面相觑,有人出聲說:“回酒店借幾把傘吧。”

他們正要往裏走,顧朝掏出了手機,直接撥通酒店經理的電話。

“雨太大了,今晚先住這吧,跟我去前臺拿房卡。”挂斷電話後,顧朝說。

陶默感動了:“顧總真是太讓人安心了。”

林語疊振臂歡呼:“顧總萬歲!”

顧朝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

明天一早還要回基地訓練,拿到房卡後,顧朝挨個把人送到房門口,叮囑他們早些休息。

離開時經過歲寒那間,發現他房門虛掩着,顧朝腳步一頓。

推開門,果然看見他坐在飄窗上,打開了窗戶抽煙。

外面有擋雨的檐,但雨勢過大,仍有不少彈進屋裏,濺濕脫下外套後單薄的T恤衫。

顧朝走進去,将門輕輕合上。

歲寒望過來。明明在溫暖的室內,他身上卻滿是雨水的寒氣,嗓音被煙草熏得沙啞:“顧朝。”

掐掉他手裏的煙,顧朝探身過去把窗戶關上,邊問:“不睡嗎?”

歲寒搖搖頭。

顧朝瞥見他衣服上的水漬,皺了下眉:“先洗澡吧,別感冒了。”

“不想洗。”歲寒的眉眼淡下來,嘴唇緊閉,好像多說一個字都嫌累。

相對沉默,空氣中只有煙草和古龍水的氣味交織在一起。忽然,面前的人俯下身,兩手撐在飄窗平臺上。

緩緩湊近,顧朝試探地在歲寒唇角親了親,才銜住嘴唇。

他的吻很淺,緩慢而缱绻,像個溫柔的禮物。退開時也只有一點微微的喘息:“現在想去洗了?”

沒等歲寒回答,顧朝彎起了桃花眼:“如果還不想,那就再親一會。”

“……”

歲寒站起身:“我去洗澡了。”

“好。”一直看着他拿了浴巾走進浴室,顧朝才說“哥哥早點休息,有事微信叫我。”

“嗯。”木着臉,歲寒拉上浴室的玻璃門。

既然是玻璃門,自然也擋不住什麽光景,但顧朝沒多逗留,臨走前替他拉上窗簾,把門關好。

洗完澡出來,歲寒感覺情緒好了很多。用浴巾揉着頭發,走到床邊時,卻不小心磕到床角,疼得直抽氣。

撞到的地方起了淤青,一陣鈍痛,他蹙起眉,用手揉了揉,仍沒有多少緩解。

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歲寒伸手撈過來,打開微信,點進顧朝的聊天框敲字:撞到腿了……

好疼。

還沒輸入完,他又把字全部删了,手機往床上一扔。

歲寒低下頭,擡起左手打右手的手背,恨鐵不成鋼:“你怎麽搞的?”

“篤篤篤。”

房門忽然被敲響。

他隐約有預感,走過去打開了門。

“外面打雷,我好害怕QAQ。”門前的人身上帶着酒店同款沐浴露的香氣,穿着棉質睡衣,直往他頸窩裏蹭,像只軟綿綿的大號抱枕“一起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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